第593章 過得很好

2024-07-21 21:43:24 作者: 三天不打

  咬破的唇齒,還在疼。

  沈律言的唇角已經被她咬破,破了皮流了血,疼也不疼。

  江稚冷冷看著他,打了一個耳光還不解氣,又抬起手給了他一巴掌,她現在生著病,手勁不算大,即便如此,狠狠打過去還是很疼的。

  「你怎麼還在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堵我的嘴?這麼不愛聽就讓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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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律言又受下了她這一巴掌,男人往前了兩步,他忽然靠近,她被嚇得不輕,往後躲了躲,顯然是怕他衝動之下又做出什麼事情來。

  他垂眸望著她,「我不是在堵你的嘴,就是想親你而已。」

  江稚聽著這句話,心裡好像更氣了,她冷著臉,「那你徵求過我的意見了嗎?幾年過去,你好像更擅長強人所難了。」

  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她現在說話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還生著病,臉色倒是被氣出來了些紅。

  顯得沒有那麼蒼白了。

  氣色也好看了很多。

  沈律言看似誠懇聽起來其實又很敷衍的說了句:「抱歉,下次儘量不這樣。」

  還有下次?

  還是儘量?

  江稚沒想到他的厚顏無恥,會到這一步。

  好像他哪怕是愧疚、哪怕是有別的什麼情緒,可是做起事情來依然我行我素,無所顧忌的。

  江稚想起來,其實沈律言早就告誡過她,不要指望一個男人的愧疚心。

  可能那時候沈律言以為她死了的時候是有過微不足道的傷心的,興許也有點他自己說的愧疚。

  但也僅僅就只是愧疚,沒有多餘的了。

  她從沙發上起身,腦袋暈了一下,慢慢穩住了身體,她拿著自己的包,寧願花上幾個小時走回去,也不想待在他這裡。

  沈律言波瀾不驚看著她走到門口,掌心搭在門把手上,用力試著擰了擰,卻怎麼都推不開。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上了鎖。

  江稚回過頭看著他,繃著冷冰冰的小臉。

  從她回來之後,沈律言極少在她臉上看到這麼鮮活的表情,哪怕是生氣,便是氣他也比漠視他好。

  江稚冷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沈律言說:「我不想怎麼樣,只是你還發著燒,等你退了燒再想著離開的事情。」

  江稚盯著他的眼睛,同他對視良久。

  兩人是如出一轍的倔強。

  只是女人的眼中有不再遮掩的恨意。

  沈律言早就被這迸出來的片片碎玻璃傷的體無完膚,哪怕是早已肝腸寸斷,也不想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江稚忍著心裡的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她坐回沙發上,心裡有些幼稚又有點惡毒的想,希望沈律言能傳染了她的感冒發燒。

  最好他也病得起不來床,也就沒有精力來折騰她了。

  她實在厭倦了這種和他爭執不休的時候。

  本來就該當兩條不會再相交的平行線。

  為什麼還要這樣?

  沈律言去廚房給她倒了杯溫水,端到她的面前,聲音聽起來也溫溫和和,「喝點水,消消氣。」

  江稚沒碰面前的水杯,忽視了他。

  好像也很不願意和他再說哪怕一個字。

  她實在是有點累了。

  沈律言又去拿了藥,遞給了她,她也沒有接。

  「生我的氣沒關係,可別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吃了藥才能好,醫生說你這段時間太累了,又想了太多事情,需要好好休息。」

  沈律言說完這段話,大概是知道她不會聽自己的。

  倒出一粒退燒藥,捏住了她的下巴,在她掙扎的時候手上更加用力,將退燒藥送到了她的唇邊。

  「我不介意嘴對嘴餵你。」

  可能是真的怕他會這麼做,江稚咽下了送到嘴邊的這顆藥,端起水杯抿了兩口。

  沈律言看著她對自己這種避如蛇蠍的態度,心裡怎麼好受?

  就像是被萬千螞蟻啃噬內心,密密麻麻都是孔洞。

  只是他哪怕是裝也要裝得鎮定從容,不能在她面前暴露任何的弱點,他已經潰不成軍,再敗真的就沒有機會了。

  他的痛苦、愧疚,都不能被她利用。

  她現在只會狠狠踢開他,恐怕是連對報復他的興趣都沒有了。

  沈律言只能裝得硬心腸,扮演一個徹頭徹尾沒心沒肺的惡人,這樣他才能繼續去做這些、強行挽留她的事情。

  她暈倒的時候,沈律言抱起她時幾乎沒感受到什麼重量。

  她好像比從前還要輕。

  時間不早了,兩人都沒什麼困意。

  安靜了會兒,兩人似乎都心平氣和了起來。

  沈律言狀似無意的開了口,「你,這幾年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還好嗎?

  是不是很辛苦?

  有人照顧你嗎?

  她還帶著個孩子,異國他鄉,哪怕是有人庇佑,怕也是有諸多說不出口的艱辛。

  沈律言當年自己也在國外留學過一段時間。

  需要時間適應。

  氣候、環境、當地人的習慣風俗、飲食等等,都是需要他們去遷就的,日子沒那麼難過,卻也並不輕鬆。

  江稚握著水杯的手頓了頓,心裡忽然湧起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澀。

  眼眶也有點酸,人在生病的時候,情緒都是脆弱的。

  江稚垂下眼眸,遮住酸澀的眼眶,她想這五年來她過得算好嗎?沒日沒夜攻讀學業的時候,被課業老師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被當地學生歧視的時候。

  走到校門口,被盛西周的人無時無刻監視的那種感覺。

  太多了太多了。

  不斷的做噩夢的時候。

  有時候還會哭著醒來。

  還有罐罐,有段時間罐罐也沒那麼乖,半夜醒來,她還得哄。

  她自己都哄不好自己,怎麼去哄一個孩子呢?

  孩子哭,她也跟著流眼淚。

  這些渾渾噩噩的日子,說艱難也不難,不也這麼過來了嗎?

  退一步說,就算江稚想要傾訴,也不可能對沈律言吐苦水。

  她扯了扯唇角,語氣淡淡地說:「我過得很好。」

  過了很久,都沒有聽見沈律言的聲音,江稚也沒有抬頭去看他,不知道他信沒信,也不管他信不信。

  他不重要了啊。

  「是嗎?」

  沙啞的、帶著點磁性的聲音。

  好像還有點淡淡的慶幸。

  江稚抬起臉,眼中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了,「你不信嗎?」

  沈律言還未回答,他不是不信,相反他很高興。

  江稚黑漆漆的眼珠就這樣看著他,「我收穫了學業,我和我的丈夫兩情相悅,夫妻關係和睦。」

  「這五年,當然是過得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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