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新婚紀念

2024-07-21 21:24:30 作者: 三天不打

  江稚的聲音已經算得很小聲,語氣也特別的輕,生怕再重點就惹了他的不耐。

  沈律言抬了下眉,思考了半晌,「不了吧。」

  江稚臉上也沒表現出半點的不滿和失落,心愿落空依然維持著自己的體面,

  「哦。」隨後又從魂不守舍中回神,「好的。」

  原本這個神秘的小福利,就只是女職工票選出來的。

  沈總拂了這個面子,也沒人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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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是公司的老大。

  說一不二的掌權者。

  江稚捏著中獎的小紙條,她對去歐洲旅遊也沒多少興趣,生活過得一團亂遭,自顧無暇時也沒心思去欣賞外面的美景,她看著沈律言問:「沈總,這個要怎麼折現啊?」

  她更關心能換多少錢。

  沈律言眼神淡淡,說不上來是不是失望,可能是從來沒見過像她這麼喜歡錢的女人,「等工作日你可以去問人事。」

  沈律言望了眼她今天的打扮,目光微凝,繼續說:「應該是一筆還不錯的數目,江秘書運氣不錯。」

  江稚彎起唇角,剛才那點被他拒絕了的失落很快就被壓回了心底,「我也覺得今天晚上我的運氣不錯。」

  其實江稚還是蠻想和他共舞一曲。

  過了今天,可能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雖然她不會跳,也跳不好。

  但是她曾經偷偷的學過。

  那是在高中的畢業舞會之後,江稚那天晚上,和其他同學一樣,是舞會裡毫不起眼的存在,她看見沈律言摟著江歲寧的腰,在舞池裡,仿佛是這世上最默契最般配的戀人。

  一個冰冷。

  一個熱情。

  互暖互補,正正好。

  江稚回家後像個小丑,臨摹著他們的舞步,一點點笨拙的學習。

  但好像到現在,也沒有派上用場。

  她大概猜到了沈律言為什麼會拒絕她,換做別人,可能他也不會答應。

  江歲寧是他的專屬舞伴,她是特例。

  所以誰能說沈律言多情呢,他明明就很專一。

  江稚準備找個藉口離開的時候,沈律言忽然間提了一句:「江秘書,天氣冷,你還是多穿點比較好。」

  從容溫和的語氣,仿佛是最溫柔的提醒。

  可她知道這是警告。

  這一點,沈律言從不避諱,他就是不允許她在這些場合穿得很暴露,哪怕只是露個肩背,他都不喜歡。

  江稚蹙眉,聲音清冷:「好的。」

  她不打算多穿,她想回家了。

  舞池裡已經有不少人。

  江稚剛要離開,就被盛西周拉住了手腕,他的拇指很冰,如鋼似鐵,侵入心扉的寒意貼著皮膚往骨頭裡鑽,他說:「沈律言嫌棄你,我不嫌你髒。」

  男人不由分說扣住她的手腕,另只手霸道搭在她的腰間,將她墜入舞池中間。

  盛西周身上有著迫人的威壓感,毫不收斂朝她壓了過來,她呼吸微窒,便是用力掙也沒掙開他的手。

  從刀山火海里殺出來的男人。

  哪裡是那麼好擺脫的。

  江稚不習慣和盛西周靠得這麼近,她畏懼他,也不喜歡他周身發腥的血氣。

  「盛先生,請你鬆開我。」她語氣生硬,冷著臉已經十分惱怒。

  盛西周垂眸睨了她一眼,她兀自壓低了眉眼,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姿態,叫他萬分不舒服,男人沉默良久,再度開口便十分不客氣:「哪有賤人挑客人的道理。」

  江稚氣得胸口都疼,她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他一腳,「你別高看自己。」

  盛西周的忍痛能力遠超常人,被高跟鞋的鞋跟重踩了一腳也不見任何痛色,面色如常,「你愛沈律言愛得這麼下賤,他眼睛裡有過你嗎?」

  江稚說:「那也和你沒關係。」

  她不願在別人面前承認,「我不愛他。」

  很快。

  就能做到。

  減法減到最後,再高數值也會變成負值。

  她想會有那一天的。

  兩人的曖昧糾纏,很快就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

  盛西周原本也長了張招搖禍水的臉,他又是盛家的太子爺,芳齡少女怎麼會沒有想法?不過是怕他身上的煞氣,望而卻步罷了。

  盛西周聽著她說不愛沈律言了。

  心裡無名的暴躁竟詭異的平靜了下來。

  他看著她的臉,總是覺得熟悉,偏又死活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江稚,你是不是對我下蠱了?」

  江稚不知道盛西周這又是在發什麼瘋,這種話都說得出口,「盛先生,有病就去醫院看看吧。」

  盛西周也想忽視她,但每次見到了她就是做不到。

  心裡有個聲音,催促著他不斷往她身邊靠近。

  哪怕靠得越近,心臟痛得痙攣也做不到往後退一步。

  江稚推開了他的手,「我現在能走了嗎?」

  盛西周冷著臉,「江小姐隨意。」

  *

  江稚沒能回家,中間被拉去和部門的同事聚餐。

  一家新開的居酒屋。

  吃吃喝喝到將近晚上十二點。

  程安喝了不少酒,意識不太清醒,靠在江稚的肩膀上胡言亂語,「明天都是二十九號了誒!」

  外面下著雪,每年冬天北城都有下不盡的雪。

  江稚扶著她,怔怔看著木窗外紛紛揚揚的鵝絨大雪。

  明天是二十九。

  今天原來是二十八號。

  她和沈律言去民政局領證結婚的日子。

  她都差點忘記了。

  沈律言肯定也不記得。

  江稚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了聲結婚紀念日快樂。

  這一年來,快樂和痛苦幾乎持平。

  除了他心平氣和與她商量在醫院手術的事情,大半時間,她都很滿足。

  唯有這一件,每次想起都是錐心刺骨、萬箭穿心。

  她應該要釋懷,不能像個祥林嫂,反反覆覆的提起。

  她也應該要習慣,被放棄、被割捨。

  主管去前台結了帳,又好心開車幫她們依次送到家,江稚不敢讓她們知道她住在哪裡,隨便說了路口,下車之後又重新打車。

  她到家的時候,剛好十二點。

  沈律言比她晚回,他手裡提著個很小的紙袋子,身上卷著淡淡的酒氣,喝得不多,莫約只有兩杯。

  沈律言不喜歡身上的酒味,先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江稚的目光還停在那個紙袋子上,好像是寺廟的文創品。

  他從不信這些,卻也有心甘情願讓他去求神拜佛的人。

  江稚沒忍住好奇心,小聲地問:「這是你在寺廟求的嗎?」

  沈律言嗯了聲,簡潔明了:「送人。」

  江稚笑笑,沒有接著問下去。

  送誰都不重要。

  總之不會是她。

  她和沈律言的新婚紀念日,還真是糟糕啊。

  這場婚姻都過去了整整一年。

  他依然不愛她。

  沒有關係,她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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