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太像了

  「爺爺，我寫完了，祝您生日快樂。」

  陸母走上去看了一眼，心裡嫌棄，這也太醜了，以後怎麼當自己兒媳婦啊。

  陸老爺子心裡沒有什麼期待，看她捉筆的時候就知道了，人家都說了不會寫，是自己硬讓寫的。

  不過自己很喜歡她的坦然，讓寫就寫，即便是不會寫也沒有敷衍了事。

  他端著茶走上前去。

  

  「嗯……」

  陸臻道：「爺爺，亦亦不會書法能寫成這樣，已經比大部分人有天賦了。」

  雖然力道沒有掌握的那麼準確，結構也有很多問題，但這幾個字居然隱隱約約有一股「勢」，再仔細看的話，也可以圈點出來一些地方。

  陸臻一點也不失望，反而有些驚喜。

  陸老爺子把紙張拿了起來：「嗯……」

  梁鈺道：「可惜，蘇小姐，如果你父母知道書法的重要性的話，小時候就應該敦促著你好好練習了。」

  她想表達的意思是，兩個家庭的認知和教育理念就是不同的，陸家可是自小就很重視傳統文化的學習，差距大著呢。

  蘇亦亦看向她：「書法確實很重要，但我並不覺得我父母有什麼錯，世界上重要的事情很多，不同的選擇不能成為判斷對錯的標準，梁小姐，你覺得呢？」

  梁鈺呵呵一笑：「我不太喜歡詭辯，錯就是錯，對就是對。」

  蘇亦亦點頭：「梁小姐的觀點也對，畢竟梁小姐沒有經歷過我的人生。」

  陸老爺子打斷道：「好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蘇小姐，你的這幾個字我居然有些熟悉的感覺，你再寫幾個。」

  從這四個字他看出來了，蘇亦亦每個字都在進步，天賦驚人。

  說不定再寫幾個字……

  嗯，這想法可笑，書法是那麼容易的麼？

  儘管如此，還是可以試試的。

  梁鈺氣的一口氣堵在心口，尤其是陸爺爺的話，完全沒有站在自己這邊，倒好像向著蘇亦亦了。

  她不敢發作，以免讓陸家人以為自己心胸狹窄。

  往陸老爺子手上看去，道：「爺爺，上面寫的是壽辰快樂，就是生日快樂的意思……」

  她自己說完便覺得自己真是愚蠢才說出這句話，難道陸爺爺不懂嗎？真是被氣糊塗了。

  「我的意思是，這是年輕人祝壽的說法，沒有什麼文化涵養。」

  老爺子不在意：「沒有關係，也不能讓年輕人跟我們這些老古板似的，心誠即可。蘇小姐，你隨便寫幾個字，我再瞧瞧。」

  梁鈺有點目瞪口呆。

  陸臻爸媽也有點詫異，老爺子這偏袒也太明顯了。關鍵是他前頭不是很生氣嗎？

  蘇亦亦又拿起毛筆，剛才寫了四個字，越寫越順心裡其實也有些不過癮，正好。

  想了一下，想到在大廳裡面看到的陸老爺子的一幅對子，印象深刻，便提筆寫了下來。

  這一次陸老爺子沒有再去觀察她的姿態，注意力都放在了筆尖上，看得出來她運筆還是有些不熟練，每一次下筆都在試探。

  不過……確實是越寫越順。

  恰好她寫的是自己的對子，還是他頗為得意之作。

  老人家心裡舒坦極了， 這丫頭有眼光。

  這幅對子寫完，老爺子看著那種熟悉的感覺更重了，但似火想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

  伸手招來跟了自己半輩子的助理：「你給我看看，蘇小姐的字是不是有些眼熟？」

  助理看了看，也擰著眉頭：「……是有些神似……」

  「是吧？跟誰的字像，我怎麼想不起來？」

  助理看看老爺子：「陸先生，我覺得跟陸家祖上留下來的古本上面的字跡……有那麼一點像。」

  老爺子一怔，頓時大笑：「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振華，你去把我的那小電腦拿過來。」

  陸父心裡有點不滿，但父親的話不能不聽，便去了父親的書房，取了父親的平板電腦。

  這電腦上面有古本的照片，想必父親是想對比一下。

  他心想，父親也真是老了，有點小孩子似的，說啥就是啥。

  他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在圍著蘇亦亦的作品觀看。

  好些人覺得這麼丑的字怎麼可能像，但老爺子說像他們也不敢隨意吭聲。

  梁鈺的新理念更加不是滋味，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了。

  她學了十幾年的書法，對作品的好壞有一定的辨別能力，蘇亦亦這作品，筆畫不夠精準，但的確給人一種期待感，也給自己壓力，好像她再好好訓練一下就可以——

  看起來也不是完全沒有功底。

  「蘇亦亦，你不是說自己不會書法嗎？你的字明明是有功底的，你這樣先抑後揚的手段是不是有些虛偽了？」

  「我確實不會書法，小學的時候上過兩年的興趣班，後面就再也沒有接觸過。」

  老爺子懶得搭理兩個年輕女孩子鬥嘴，拿過自己的平板電腦開始對比起來。

  這麼一對比，更是高興得哈哈大笑。

  「像，確實是像啊！」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也都湊上去看，電腦上面的圖片不是很清楚，因為原件歷史悠久，上面的字跡本來就模糊了，再好的相機也拍不出原本的樣子。

  蘇亦亦的字跡青澀還有點遲疑，電腦上面的流暢自信，不能說一模一樣，但總覺得的確是有相似的地方。

  大家對比完，再看蘇亦亦的目光都變得有點複雜。

  這女子的運氣真好啊。

  明明不會書法，偏偏隨便寫幾個字和陸家老祖宗的字跡就有幾分神似。

  家裡珍藏的那兩本古籍是老爺子的心頭寶，這樣一來，這女子在老爺子心裡不知道要加多少分。

  陸母有點不甘心，她的寶貝兒子當然只得這世上最好的女子，要是真讓這蘇亦亦進門，那也太隨便了吧。

  道：「爸，這就是湊巧了！」

  老爺子：「不管是不是湊巧，蘇小姐和我們陸家就是有緣啊！」

  陸母：「……」

  公公這話，不就等於認可了兩個孩子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