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2024-07-22 09:56:36
作者: 紙老虎
靈微道君好像只是短暫地在天宮支棱了一下,就又沉寂了下去,三元九府依舊門庭冷落。
不過,內里倒是一點兒沒冷落。
聽著裡頭嗑瓜子的聲音,開陽忍無可忍,「不是你們有完沒完!!!沒看見人家在打掃嘛!!」
元燁和倪瑾萱同時瞪大了眼睛,把手上瓜子放下了,驚慌失措地跳到了林渡後面,「道君!!!他吼我們!!」
開陽:……
他撂下打掃的工具,「我說你們差不多得了!做出這等被欺負的樣子給誰看啊!」
林渡閒閒啃著仙桃,啃得脆響,「給我看啊。」
開陽狠狠轉頭,受不了這幫人一點。
三年也沒剩多少天了,他忍!!!
「掃不乾淨的話就要再加三年哦。」林渡拖長了聲音提醒道。
開陽忍不下去了,直起身子,「不是我說你有……」
他的目光落在林渡提起的筆上,沉默片刻,低下頭,他還能忍。
三年之後又三年,斗部只怕都要不認他這個星君了。
元燁笑嘻嘻掏出新研究出來的木質榫卯玩具,「來來來,我們來整點好玩的。」
砰!!!一聲爆炸聲響起,草藥的味道在三元九府內彌散開來,跟著還有不少灰飛。
開陽撂下掃帚,一張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靈微道君,你招的這些人,一個專管拆房,一個專管造房子?」
這三元九府就沒一個正常人唄?
夏天無走出來,月白的裙子上布滿了不均勻的黑灰,「這個丹藥引入了玄雷和師叔你打入的符印之後有點衝突,我再調試調試。」
林渡回頭,出言安慰,「無妨,一個新丹方都要試錯的。」
夏天無笑起來,「我知道,我已經準備好下一次的配方了!」
開陽徹底絕望了,他寧願被雷劈!都不要在三元九府幹活了!
他一路跑回去找帝君,「帝君!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能不能不去了。」
帝君看著一身狼狽的開陽,神色威嚴,「滿三年,自然不用去了。」
開陽無望了,「那我也不能天天去啊,這等事兒本來就不是童子做的。」
帝君想了想,「那你去掃她在聖弟子天的府邸?」
開陽聞言皺著眉頭,「不去,那等污穢之地,不想去。」
「那就好好掃灑,直到三年之期結束為止。」扶桑帝君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你性子太急,壓了你這麼多年,你總是在遇事的時候暴露你的缺點,這樣不好,之所以把你安排過去,也是讓你好好磨一磨性子,並不是懲罰,是歷練。」
「你看,靈微那孩子,年紀才多大,做事就那般有章法,滴水不漏,你得好好學學。」
開陽起先還在認真聽著教誨,消了氣,聽到後面一句,氣笑了,「她?有章法?滴水不漏?」
林渡那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沒有章法的人!
「那三元九府都被她的人造成什麼樣子了!吃喝玩樂炸爐子,沒一個能打的!」
扶桑帝君聞言微微蹙眉,「你當真看不到林渡一點好?她當真只是在吃喝玩樂?」
開陽斬釘截鐵,「昂!」
扶桑搖頭,神色無奈,像是恨鐵不成鋼,「再掃三年,你這心性,還該再磨一磨。」
開陽剛想說什麼,就看見扶桑帝君揮手下了調令。
他瞪大眼睛,張了張嘴巴,卻已經來不及了。
林渡倒是真的在吃喝玩樂,主要天帝有意無視,林渡到現在是一點權力都沒有,也不能強行徵召人進入浮生幻境之中判定功過。
歸墟太大,三年內,危止一直在尋找,也還沒有找到洞明界的涌流。
林渡也只有暫且按兵不動,主打一個群眾路線,放玄英出去閒逛,自己也在天宮裡溜達,時不時去督財府拜一拜財神爺。
別的部混沒混熟林渡不敢保證,但督財府她是混得熟熟的。
中大元帥一看林渡溜達進來就忍不住笑,「今兒又從別的府的仙女手裡順了什麼?」
「仙桃,玄女姐姐給的。」林渡掏出一盤仙桃。
「你這到處溜達到處玩,這麼悠閒?」中大元帥笑著看著那桌上的水靈靈的仙桃,「才從西王母那過來,就來我們督財府?」
「沒有,我跟別人都是假玩,和您們才是真玩。」林渡虔誠地上供,「您保佑保佑我嘛。」
她說著塞給那幾個招財童子一把糖,目光無比虔誠,「姻緣殿我三過而不入,督財府我都賴著不走。」
中大元帥指了指她,「你這負責監察的道君怎麼還分親疏遠近呢?」
林渡攤開手,「誒,不要這麼說,咱們是私底下關係好,公幹歸公幹。」
她上完供,打好關係之後,這才施施然走了。
等林渡走出了府中,中大元帥方才拿起那個桃子,「……這個桃子我今年好像還沒吃過,她為什麼順手就是一盤兒?」
「……這小騙子,就仗著這張臉到處蹭吃蹭喝蹭財運了。」另一個真君也去摸桃子,被元帥打了下手,「這仙桃是脆桃,你年紀大了牙口不好,還是給我吧。」
真君:……?
中大元帥悠閒地啃完了桃子,忽然才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招財童子沒明白,「您可惜什麼?桃子不夠吃嗎?」
中大元帥搖頭,「不,可惜靈微道君了。」
「之後她大約沒這樣的好日子和好人緣咯。」
真君跟著搖頭,「別說人緣了,若真走上那條路,性命難保。」
中大元帥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凝重起來,真君悄悄摸了一個桃子。
「那孩子年紀還小吧,天帝……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中大元帥回頭,真君迅速攏了攏袖子,煞有介事地搖頭,「啊,天帝,這個,天帝,難說啊。」
確實難說,若是判定功過,最快的辦法是什麼,自然是從天帝開刀。
世上若真有問心無愧之人,也會害怕把自己過去走過的路全權交到另一個人手上。
和命簿還不一樣,林渡手上握著的,是大家的軟肋。
林渡所在的位置,要不是她道祖親傳的身份撐著,只怕早就被一人一個絆子,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知其生平,殺人莫過於誅心啊……」
鎮野真君司的不過是命數的起點和終點,靈微道君判得可是那中間漫長的過程……
林渡能在這時候到處晃悠,沒人敢正面交惡,任由她來去,甚至多有討好,大約也是怕這位將來突然清算吧。
中大元帥想到這裡,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功利也好,真心也罷,但願那靈微也去長生殿求一求平安才好。」
他手下意識往果盤探去,發覺盤子空了,他轉頭怒目而視,「我仙桃呢!」
靈微道君顯然沒有去求平安。
先是走道的時候坍縮的小世界核心差點砸到了她的腳前面,然後是飛上聖弟子天的時候偶遇了時空縫隙,差點被吸進去。
再是從玉京山聽講回來之後,家成了一片廢墟。
林渡握著摺扇,似笑非笑地看著這突兀出現的凶獸,「你是誰家的坐騎啊?」
聲音太和藹了,甚至聽起來像個不會生氣的聖人。
猙獰的凶獸甚至下意識乖巧回答了,「我不是誰家的,我就是封印破了跑出來的。」
林渡點頭,笑得更和藹了,「好得很。」
下一瞬間,一個拳頭砸上了凶獸的腦門。
那凶獸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個文弱的仙官是怎麼出手的,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強橫的冰雪之力帶著朔風,直接將它整隻獸頂著腦殼掀飛了出去。
整個聖弟子天還算廣大,可當天都聽到了一聲震動和凶獸撕心裂肺的喊叫。
「救命啊!!!我不是,我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封印破了之後有隻小雀兒路過我面前,我就是想抓個雀兒,誰知道就進了道君你的府邸啊!」
昔日上古凶獸被揍得鬼哭狼嚎,連滾帶爬地想要跑,卻始終跑不掉。
「拆了我的防禦陣,也算你有點本事。」林渡淡然地拎著被符文束縛著的凶獸往司危府走,「要是你賠不了我的府邸,那我就剁了你,賣個好價錢,重新給我建個府邸。」
凶獸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是,道君,道君饒命,還能商量啊,真的。」
林渡冷笑了一聲,將小山般的凶獸拎進了司危府。
「你們司危府的封印,是否沒有定時檢修?要不這凶獸,怎麼一下子就突破了封印,一路從二十八重天的山中,跑到聖弟子天?」
她來勢洶洶,讓原本已經準備好應付的司危府中天官都有些赧然。
司法真君急忙趕來,連連表示會徹查並作出賠償,重新將凶獸封印。
等說了一葫蘆的好話,再抬頭看著被揍得奄奄一息的凶獸,真君卡了殼。
他剛說什麼來著?
哦他說賠償損失和醫藥費,看起來是不需要賠償醫藥費了。
「靈微道君,這是你,親自打的?」真君小心翼翼問道。
「啊,對,不然呢?」林渡閒閒看向了真君,「靈微雖然區區一屆文官,總不能毫無自保之力,畢竟要是等司危部三十六屬官來救我,只怕我也成了被凶獸撕碎的木頭。」
凶獸嗚嗚咽咽,但說不出話。
真君聽得更加汗顏,唯唯應諾。
不到三日,整個天宮都知道了靈微道君一屆文官痛揍破了封印的上古凶獸的事跡。
於是林渡的日子又平靜了下來。
三元九府內,林渡垂眸聽著元燁的念叨。
「這不很明顯嘛,這就是欺負人嘛!」
元燁念叨著,「凶獸封印在二十八重天下的山中,跑到聖弟子天可要好久,那什麼麻雀兒更是扯淡,這查了一個月了都沒查出來封印是怎麼破的,他們又為什麼沒收到封印破除的消息。」
林渡始終懶散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語。
「小師叔!你真的不打算查出來究竟是誰故意放凶獸沖你下黑手?」倪瑾萱看向歲月靜好的人。
「這個嘛,」林渡摩挲著手中的浮生扇,唇角帶了點笑,「不急。」
元燁一拍巴掌,「小師叔,你這釣魚呢?」
林渡點頭,「對啊,我釣魚呢,他們給不出一個交代,才是好事,等著吧,馬上就有活兒幹了。」
倪瑾萱和元燁長長哦了一聲,「我懂了。」
原來小師叔在這兒等著呢。
林渡說著直起身,打算去寫個求見書,「誒呀,晏青怎麼還沒來,沒人幫忙寫文書,不方便。」
元燁想了想,「快了,他這個嘛,你知道的,打小就愛較真,卯了勁兒想要追上什麼人,一定會追上來的。」
求見的摺子遞上去之後,林渡就得到了天帝的召見。
天帝一見面就笑呵呵地開口,「好孩子,在天宮待得還好嗎?可有人難為你。」
三年而已,三年在天界的確算不了什麼。
林渡剛要開口,天帝忽然問道,「你會下棋嗎?」
林渡點頭,「略背了一點棋譜,我不過是個死讀書的人。」
天帝笑著搖頭,「那就來一盤。」
林渡依言坐下,猜完棋,隨後率先落子。
一殿寂靜,只有落子的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帝方才開口,「你倒是耐得住性子,這次司危府做得確實不像話,府邸已經重新造好,我也會下令讓他們整改。」
林渡看著棋盤,「我記得,司危府在北方,離您的玉清宮很遠。」
天帝手微微一頓,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這靈微,不光棋路讓他猜不到下一個的規律,說話也讓他摸不清究竟目的是什麼。
「是啊,看來你在天宮這麼多年,已經徹底摸清了各地嘛。」天帝笑起來。
「所以,聽調不聽宣,總容易出疏漏。」林渡追著天帝落下一子,「既然他們查不出來封印究竟怎麼破的,那就查查究竟是誰玩忽職守了,這一路凶獸但凡換一處地方作惡,死傷就不知道多少了,您說呢?」
天帝說不好,也下不准。
他捏著一顆棋子,左右晃了一下,還是沒想好下哪裡。
「我覺得,凡事還是要徐徐圖之,畢竟……」
「畢竟司危府三十六屬官之下還有千百悍將統領數萬天兵,您怕軍心不穩。」
林渡不動聲色點了一下棋盤,天帝看著那手指的落點,頓了頓,終於將棋子落了下去。
「但事出有因,」林渡緩緩開口,「監察是我三元九府的職責,浮生扇和夢筆在我靈微道君的手中,於您何干呢?畢竟,受害的是我,計較的是我,探查的是我……」
她看著眼前的棋盤,已經走到了僵持的穩定局面,林渡落下一子。
黑子被吞吃大片。
林渡再度抬眼,「煩請您,屆時前去調和我們兩府私底下的矛盾,畢竟您才是天宮最高掌權者,我們三元九府自然會聽您的,該收手的時候,就收手。」
天帝又落下一子,站起了身,「年輕人,就是闖勁兒足。」
林渡笑起來,「小動作,小格局,不如您穩定大局的一手,來得妙。」
天帝擺擺手,「莫要鬧得太難看。」
林渡這才起身,行禮之後退去。
小童子又急急忙忙來了,「道君道君!元逍仙君讓我來和您說,說,您的文書仙官到了。」
林渡笑起來,「好得很。」
半月之後,三元九府的靈微道君帶著全府的仙官再度親臨司危府,揚言要送件法寶。
司法真君件出來的時候,林渡已經演示完了,「這一套東西啊,叫監控系統,是我們三元九府蒼晏仙官進府之後加班加點煉製出來的。」
「就算值守的天兵玩忽職守,也可及時在總部查看情況,還能回放,就是需要大量的記憶貝母,不過這對司危府也不算是什麼大花銷,您說呢?」
林渡笑盈盈看向了真君,「如何?是好東西嗎?」
司法真君沒法說這東西不好,這東西確實好,就是由林渡來送,就帶了些諷刺意味。
但緊接著林渡一句話,司法真君覺得送東西還是挺好的。
「雖然這東西送到了,只是之前失職之事是怎麼也查不出來的,不如請府中仙官們,都進我浮生扇一回吧,功過罪福,自有定論。」
林渡笑眯眯地坐下了,手中的浮生扇寒光凜凜,扇頂指針般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司法真君身上,「那就,由您先開始?想必司法真君鎮壓無數凶獸和惡人,定然會降下福祉,說不定您的修為,就更上一層了呢,這對天宮和司危府,也是件好事啊。」
「畢竟,聽說最初真君封印那凶獸的時候,很是纏鬥了一番,自己也負了傷,福祉還能徹底清除陳舊傷痛。」林渡笑起來,倏然打開了浮生扇,提筆寫下了司法真君的名字,「您請?」
司法真君聞言有些慍怒,「你我修為雖不同,可論天宮職位都是同級,何故如此刁難!就因為凶獸出逃,毀了你的府邸,就挾私報復嘛?我們沒有修復你的府邸嗎?」
林渡甚至沒站起來,晏青元燁瑾萱天無四人就擋在了她身前,想要開口,卻被林渡截住了話頭。
「因為本君給了您司危府三個月的時間,讓你查出那凶獸破封傷人一案的罪魁禍首,那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你們應對不及時,或者故意放縱才讓凶獸一路跑上聖弟子天,可你們卻遲遲查不到罪魁禍首,既然如此,本君只好親自來了。」
林渡揮出浮生扇,「本君從未懷疑過司法真君,可論情論理,都該是您先走這一遭,不然我也不能隨便抓一個小兵進去,這對弱者不公,唯有強者以身作則。」
她的扇子擦過身前四人的間隙,落到司法真君面前,扇面如鏡,「若真君不願意,本君自然也不會強按頭。」
林渡的聲音灌入了仙力,傳入了整個府內仙官的耳中,聽起來並不算威脅,甚至有些過於懶散,卻沒人懷疑那聲音主人的威嚴。
「這扇子從來都傷不了好人,反倒冥界有好人經過之後歷練成仙,我這身前四個仙官,經歷了浮生幻境之後也都實力大漲,我是來降福的,可你們是卻視我為瘟神,避之不及,究竟為何呢?」
「若你們自己都不敢面對自己從前走來的路,那這一生何其可憐,連自己都不認同自己。」
林渡說到最後一句,輕輕笑起來,無端憐憫。
她抬眼,輕輕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瑾萱和天無,「那麼,真君,你給我的答案呢?」
司法真君咬著牙,「我進!!」
林渡滿意地笑了。
她抬手,隔空向扇中灌入仙力,神識落入夢筆之中。
倪瑾萱轉頭開始尋摸補充仙力和神識的吃的,夏天無掏出了丹藥,隨時準備著,元燁掏出了奚琴,晏青開始埋頭起草記錄的文書。
林渡垂眸,盤算著這一盤,這一盤,算不算做打草驚蛇。
她承認她冒進了些,但這三年來突然陸續遇到的危機,終於能有個看起來不那麼像意外的意外。
危止那邊一直沒有找到陰懷天的臨死前留下的傳承,她卻不能再等太久了。
墨麟那邊摸清楚的神霄府積壓的舊年案例中,能看出邪魔潛藏的活動痕跡,儘管做了偽裝,大多看起來只是凶獸和妖邪作祟引發的案件,細究起來,卻未必只是妖邪和凶獸,很有可能是邪魔。
仙界散仙不少,只是散著的宗門成不了大氣候,不過是聚集的落腳地,無上宗算活得最好的一個宗門。
鳳朝、蒼離、姜良三個師姐師兄幫忙暗中詢問調查了歷年偏遠散修容易遇上的危險,也露出了些端倪。
仙界太大了,散修和零散的偏遠洞府、小世界也太多了,邪魔就算作案也很難被發現,只要小心,甚至可以永遠不被發現。
盛宴也說,其實有些散仙也懷疑還有邪魔存在。
陰懷天當初狼狽到寒月小世界,不也是滿身邪魔氣嗎?
她是天將,能打贏她的屈指可數,至少不會是散仙,比她修為高的還不在編甚至沒有掛名的也不可能。
散仙林渡不能一一找尋,但天宮中的仙官,她必須揪出來,全部清掃。
林渡從沉思中抽身,分心看到了那句「星君發來傳音,卻拒未出兵,大過一樁」,微微挑眉。
那是……陰懷天還在的時候?
扇中火光耀眼,林渡收回視線,等到天黑,這真君方才出來,有過已罰,有功也當降福。
福祉降下,司法真君神色依舊肅穆僵硬,甚至沒怎麼和林渡說話,轉身就走了。
林渡若有所思,看來這個不是。
「下一個。」元燁高聲吆喝。
林渡查了整整半個月,最後還真找出了玩忽職守屬官,因醉忘事,所以沒去照看那個凶獸的封印。
等找出來這個罪魁禍首,天帝身邊的天師幾乎是立時趕到,來調和兩部的關係了。
這場清掃就此中斷。
林渡沒能查到一個有邪魔氣存在的,但也知道見好就收,帶著人離開了。
誰知監察結束的第二日,那被查出來落罪的屬官就出事了。
天將到三元九府門口的時候,裡頭晏青正在給林渡看要記入檔案的功過簿。
「靈微道君,你可知道,那天罪屬官死了,且是內傷。」火德星君踏入府衙之內,「我們初步懷疑,道君您有一定的嫌疑。」
晏青猛然站了起來,「不是?什麼?你有什麼證據?這不是純誣衊嗎?!」
林渡心中落定,果然。
幕後之人,要出手定然直接針對上她判定功過的公平性。
「證據?當然有,證據就是那屬官在死前沒有和任何人有過糾紛,除了進入浮生幻境評判功過,可出來之後,就五內俱焚,死了。」
「我們懷疑,靈微道君手中的浮生扇,被做了手腳,有失公允。」
火德星君公事公辦的態度,「道君,有什麼要辯駁的,就隨我去一趟吧。」
「不是,這簡直是危言聳聽!」晏青憤然拍案,「你們這是妄斷!」
「茲事體大,這事兒且由天帝親自定奪,是不是妄斷,到時候就知道了。」火德星君提著劍,虎視眈眈。
林渡聞言從容起身,淡然道,「走了。」
晏青張了張嘴,伸出手想要阻攔,卻不知道說什麼。
督財府,中大元帥聽到了這事,想了想,招來招財童子,「去,上聖地天找元靈去,不,直接找道祖去,看見道祖的仙鶴,就直接扒著不鬆手,道祖就一定會出來了。」
招財童子聽著常常給它糖的靈微道君有難,一溜煙就跑了,嘴裡念叨著,「抓仙鶴,抓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