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姐，借點冰唄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在眾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什麼？！」黎婉芸拔高聲音。

  盛安皺眉，緊緊盯著他。

  石市……

  竟然沒了？

  石市這個地方很關鍵，上輩子石市被徹底毀滅。

  這輩子在隕石降臨時，他們上天攔截，試圖保留下整個石市，不說將石市劃為安全地帶，至少，不能如同上輩子一樣完全摧毀。

  

  郝敬業扯了扯嘴角，表情難看，聲音晦澀：「歷經24個小時，隕石天災結束，最後一波隕石兩大六小，全部落在石市……」

  後面的不用多言，眾人心中一沉。

  怪不得剛剛有那樣的大地震，那是隕石砸在石市帶來的波動，京城有這樣的動靜，石市場景，可以想像。

  郝敬業將屏幕轉向盛安：「盛姐，你看看，這是隕石研究院剛剛發來的降落模擬視頻。」

  特情處有最高權限，只要他們想知道，就能從各個研究院調取信息。

  這是最實時的消息，和隕石降臨之前的模擬視頻不同，現在有了確切的參考數據，模擬視頻真實度更高。

  盛安仔細看著，其他人都探過腦袋。

  龍天宇皺眉：「第一批隕石如果我們不攔截，也會落在石市？」

  顧千生：「從視頻看，是的。」

  祁凌霧盯著代表著石市的那個紅點，半晌才道：

  「從石市開始，從石市結束。」

  盛安收回視線，聲音平靜：「特殊的不是石市，是隕石，因為開始和結束兩批隕石，才導致石市特殊。」

  郝敬業：「研究院也這麼認為，在收到消息的同時，已經組建團隊。」

  他抬頭看向章坤：「研究院那邊希望你配合行動，跟著他們走一趟，幫著他們將隕石運回來。」

  京城周邊還算安全，而且隕石結束，去一趟石市不難。

  章坤沒有遲疑，點頭：「沒問題。」

  盛安：「劉越和佳雪陪同，可以嗎？」

  章坤沒有戰鬥力，她不太放心。

  兩人立刻應下。

  李鑫此時情緒低落，聲音沙啞悲傷：「我們想要攔截隕石，保留石市，但石市還是沒了……」

  不用盛安開口，宋林威就用虛弱但堅定的語氣否定他：

  「小鑫，這不一樣，遭受兩批隕石的石市和只有一批隕石的石市，完全不一樣，而且，石市是個空城，我們所做的一切，從來不是無用功。」

  還在覺醒異能，他劇烈喘息著，手撐著牆才能站穩，聲音卻依舊：「兩輩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李懷死了，但其他人都活了下來。

  石市沒了，但石市的人全都活了下來。

  怎麼能一樣呢？

  李鑫一怔，眼眶再次浸滿淚珠，緊緊抱著宋林琳，汲取溫暖。

  盛安：「無論如何，末日已經結束。」

  她緩緩抬頭，似透過頭頂看到外面的世界——

  「末世正式開啟。」

  仿佛應和著這句話般，所有循環播放的電視切出直播鏡頭，熟悉的總基地長似乎更加蒼老，站在核心避難所的外面。

  高溫使得他滿頭大汗，沒空打理的頭髮花白，但精神矍鑠，一雙眼睛裡面，沒有消沉與絕望，只有滿滿的鬥志——

  「隕石末日結束，我在這裡向大家匯報一組數據，根據統計……」

  一張張數據出現在屏幕上。

  哪怕早有準備，隕石降臨的這一天，全國也有一成人因為各種原因遇難。

  這是一個龐大的數字，而且還只是暫時的數字，從此刻開始，每分每秒都會有人因為各種原因死去，離開這個世界。

  可是，他們活下來九成！

  上輩子在末日當天便沒了九成人，這輩子，他們保留了九成希望。

  再看國外，哪怕同樣有所準備，卻沒至少六成人。

  一些沿海小國家、直面大隕石的國家，幾乎很難有倖存者，這是世界性的災難，是摧毀世界、抹殺文明的災難。

  ——也因此才會被稱為末日。

  在末日，他們活下來九成。

  之前所有的準備與辛苦，在具體的數字面前，仿佛才終於有了意義。

  黎婉芸抬手，突然發現自己淚流滿面。

  怎麼能不哭呢？

  她是經歷過一次的，她知道九成倖存者和九成遇難者，是多大的區別。

  之前的拼死相抗，身體流的鮮血，在這一刻，都化作兩個字——

  值得。

  基地長紅著眼睛：「能保留希望的種子，是全國人民的付出，也是全國公職人員的努力，還有特情處火種們拼死攔截。」

  他抬手行軍禮。

  放下後，他聲音微顫：

  「降半旗，為遇難者默哀。」

  盛安和祁凌霧同時走到門外，站直、抬手行禮，而後放下手，低頭。

  這一刻，屏幕前所有人都安靜了，紅著眼睛低下頭。

  不是所有人都很平靜。

  有人親人遇難，有人家人變成異種，他們正在崩潰、憤怒、絕望，宣洩著自己的糟糕情緒。

  秩序崩壞，就是從人性崩壞開始。

  但此時此刻，見到屏幕里的一幕，他們全都安靜下來，在降半旗時，低下頭默哀，眼淚簌簌流下。

  相較於其他國家，相較於沒有準備的「上輩子」，這一次已經好了很多。

  起碼，他們還活著，還有親朋好友活著。

  默哀結束。

  總基地長：「我們不能沉溺在悲傷中，遇難的人已經離去，我們還活著，必須儘快站起來，直面接下來的末世危機，隕石已經結束，我們要正式開始修建末世基地，準備……」

  屏幕當中，基地長講述著接下來的安排。

  盛安抬起頭，緩緩呼出一口氣。

  外面溫度很高，但這一場默哀卻是必須，是對亡者的悼念，也是對倖存者的鼓勵，災難最容易崩壞秩序，也最容易由絕望滋生瘋狂。

  國家用行動告訴大家，末日和其他災難一樣，都是一場他們還能應對、會努力應對的危機。

  有傷亡，但也有悼念和默哀。

  ——國家還在，秩序還在。

  於是，原本那些崩潰、瘋狂的人，才能收拾情緒，壓抑人性糟糕的一面。

  人心，才能齊。

  末世正式開始。

  但這一次，是不同於重生者記憶的末世。

  *

  一覺睡到晚上，他們才陸陸續續醒來。

  吳不語抓著腦袋，暴躁走出房間：「啊啊啊熱死了，這不是都晚上了嗎？怎麼還這麼熱？」

  龍天宇沒比他好多少，身上已經被汗浸濕，但他經歷過一次，還算能承受。

  他抓了抓腦袋，問道：「盛安，我能去A組將向菡霜偷回來嗎？」

  吳不語心中一動，便是顧千生和莊凡幾人，原本懨懨的神情也立刻變得期待。

  仿佛只要盛安答應，他們立刻行動。

  盛安睨了他們一眼，淡淡道：「可以換，不能搶，我不會去A組救你們的。」

  吳不語咧嘴一笑：「放心。」

  龍天宇沒有遲疑，撈著吳不語、黎婉芸便消失在原地。

  ——換冰去了。

  紀亞妮一怔：「不是說換嗎？他們怎麼什麼也沒帶？」

  「你怎麼這麼天真？」顧千生看了她一眼，語氣淡定，「你覺得A組有缺的東西嗎？」

  紀亞妮：「……」

  也對，特情處背靠國家，什麼都不缺，也就不需要和他們換什麼。

  那麼問題來了——

  他們要怎麼「換」冰回來？

  此時，異能者的臨時宿舍門口。

  龍天宇、吳不語和黎婉芸突然出現，圍著向菡霜。

  向菡霜皺眉：「要打架？」

  她的旁邊，聶長隨和姜靈戒備起來，不明白B組這三人發什麼瘋？

  而後，便見龍天宇三人露出燦爛的笑容，異口同聲——

  「姐，借點冰唄！」

  向菡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