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怎麼哭了？

  回到營地，已經是晚上12點。

  兩人回來不久，蔣魚也結束一天的課程，腳下虛浮，飄蕩著進入宿舍。

  異端們的宿舍都在同一層樓，一室一廳的酒店式套房布局，全屋智能，住著還算舒心。

  盛安和郝敬業他們也都搬到了這棟宿舍裡面。

  「你們……終於……回來了……」蔣魚面無表情，死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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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敬業被嚇了一跳，驚訝：「你怎麼這個樣子？」

  蔣魚微微笑：「學的。」

  郝敬業神情複雜：「有那麼難受嗎？不就是學些知識嗎？」

  蔣魚扭開頭。

  ——她不想和學霸說話。

  前面，盛安招招手：「過來。」

  蔣魚老老實實過去。

  盛安問：「學得怎麼樣了？能不能在末日之前將種子移植進去？試驗田能不能規劃好？」

  蔣魚聲音有氣無力：「不知道，今天已經移植了一批，周老頭他們正在規劃試驗田，等我能熟練使用農用器械後，正式耕種……」

  她抓了抓自己因為沒空洗頭而油了的頭髮，崩潰：「盛姐，我真的受不了，種地太太太太辛苦，而且我的活實在是太多！」

  又要學習，又要種地，這才兩天，她已經快累死了。

  這和她想像中的重生不一樣啊！

  蔣魚抓著腦袋發瘋：「啊啊啊啊啊——」

  她要瘋了！

  誰都別打擾她發瘋！！

  這時，突然響起一道渾厚聲音：

  「蔣同志是為國家辛苦，我們都是看在眼裡，能力越大責任越強，辛苦蔣同志了，你放心，國家一定不會虧待你。」

  蔣魚一怔。

  誰？

  她茫然四下看了看，而後，腦袋往下。

  盛安坐在沙發上，她的面前擺著一台電腦，屏幕上，似乎有人影晃動。

  蔣魚下意識將腦袋湊近，想要看清楚。

  然後——

  她和屏幕上的一群老頭面對面。

  蔣魚眨了眨眼睛。

  對面是曾經電視上熟悉的那些面孔，國家的領導人們……

  ——這是她第二次見。

  上一次是在她家中，他們打了個招呼。

  蔣魚：「？？？」

  蔣魚：「！！！」

  她突然瞳孔一震，一臉驚恐。

  臥槽，又沒洗頭！！

  那頭，一位老人遲疑一瞬，緩緩開口：「盛安啊，要不還是給你們調幾個專業心理醫生過去吧，蔣同志……壓力似乎有些大？」

  年輕人在家發瘋冥場面，這位領導第一次見。

  所以，領導們懷疑她的精神狀態？

  蔣魚：「…………」

  她瞳孔先是渙散，而後慢慢聚焦，再逐漸震盪、崩潰。

  「嗷——」

  伴隨著一聲嚎叫，蔣魚沖回房間。

  「蔣同志怎麼了？」老張滿臉疑惑。

  盛安擺擺手：「別搭理她，待會兒就好了。」

  「行吧，反正你辦事我們放心。」

  蔣魚回來之前，盛安正在和領導們商量末日特情處的工作。

  此時老張繼續之前的話題：「末日到來後，異能者數量會變多，但都沒有現在的異端對我們意義重大。」

  盛安點點頭：「明白。」

  現在多一個異能者，在末日來臨的那一刻，就能多一份力量，也就能保留更多的資源、拯救更多的百姓。

  「你們末日特情處意義重大，還有19天，儘量多收攏人才。」老張揉著眉心。

  不僅僅是蔣魚、盛安他們沒睡好。

  這些領導人們也同樣。

  每個人都要許許多多要做的事情，時間……越來越近了。

  盛安點頭應下。

  又說了一些其他安排，這個短暫的視頻會議結束。

  蔣魚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從房間裡面衝出來，探頭一看，卻發現盛安正在合上電腦。

  蔣魚：「？？」

  她不可置信：「結束了？」

  盛安看了眼她洗乾淨的頭髮，點點頭：「結束了。」

  蔣魚抓著腦袋：「啊啊啊，可惡！」

  又頂著油頭視頻了！

  而她好不容易洗乾淨，領導們卻沒看到！！

  ——太可惡了。

  蔣魚鬱悶至極。

  「吃夜宵了。」那邊，郝敬業打開門。

  後勤推來火鍋餐車，美味而昂貴的食材一盤接一盤。

  蔣魚被轉移注意力，她有些疑惑：「怎麼吃這麼好？」

  平時也吃得很好，但夜宵沒有這麼大的陣仗。

  而且營地食堂更偏健康，這種豪華火鍋夜宵一看就是外面訂的。

  盛安找了個位置坐下。

  郝敬業坐在對面，咧嘴一笑：「感謝咱們未來隊友打賞的15萬。」

  ——這是從黎婉芸那兒掙來的「中介費」。

  不收那丫錢她覺得是騙子，那就只能往貴的收了。

  蔣魚震驚臉：「她這麼有錢？」

  盛安已經吃了起來。

  郝敬業一邊涮火鍋一邊回：「五十個億呢，加上國家給她的，一共一百個億。」

  蔣魚：「？？？」

  她放下剛剛端起的碗筷，酸了：「為什麼國家給她五十個億？」

  這不公平！！

  盛安頭也不抬：「她為國家出去採購。」

  （黎婉芸：……我謝謝你。）

  蔣魚：……我為國家種地？

  她吃著涮牛肉，垂頭喪氣，種地聽起來就不高大上……

  她嘆氣：「我這空間真沒用，尤其是對比空間異能者，別人的空間可以囤貨，我這玩意兒只能種地。」

  種地，她現在聽到這兩個字都頭疼。

  看看另一個有空間的「異端」，拿著一百個億出去花錢，多瀟灑？

  再看看她。

  扛著鋤頭挖地，還被周老頭他們念叨挖的不好……

  ——人比人，氣死人啊！

  盛安突然抬頭看向她，嘴角勾起，聲音帶笑：

  「誰說你的空間不行？我之前說過，比起空間異能者，你的空間價值更大。」

  在蔣魚的注視中，她繼續涮火鍋，一邊吃一邊悠閒道：「異能者種類繁多，還有土系異能者和植物系異能者，要是你的空間能進人……」

  蔣魚眼睛一亮。

  郝敬業默默補充：「到時候你把人帶進去，土系異能者發動異能翻地，種下種子，水系異能者澆上水，植物系異能者發動異能……」

  蔣魚聞言，整個人都興奮了。

  對呀，她怎麼沒想到？！

  盛安注意到她的表情，嘴角微揚，繼續：「到時候，你的空間一批一批產出，恐怕得用貨車去拉，不僅能作為實驗田，還能養活一個龐大基地。」

  蔣魚被說得眉開眼笑。

  是呀！

  她的空間可以搭配植物系異能和土系異能、水系異能啊！

  簡直是無敵產出啊。

  她興奮到臉脹紅，眼睛明亮。

  盛安和郝敬業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瞭然。

  盛安這時嘆氣：「可惜，你的空間不能進其他人。」

  蔣魚下意識開口：「其——」

  聲音戛然而止。

  盛安期待地看著她。

  蔣魚捏緊筷子。

  不行，她不能透露自己的底牌。

  ——這是她的金手指啊。

  怎麼能把金手指全都透露出去？

  到時候他們繞開她，弄走她的空間怎麼辦？

  不行！

  絕對不行！

  她要忍住，要將這個秘密瞞下去。

  盛安眨巴眨巴眼睛：「你剛剛想說什麼？」

  蔣魚低下頭吃火鍋，有氣無力：「我想說太可惜了，土系異能者和植物系異能者不能進我的空間……」

  盛安微微笑：「是呀，太可惜了，所以那麼大的黑土地，只能靠你一點點種、一點點養，再一點點收了。」

  蔣魚聽到這裡，手抖了，腳顫了，淚流滿臉了。

  郝敬業：「你怎麼哭了？」

  蔣魚抬起腦袋，淚眼朦朧，半天才憋住兩個字——

  「辣的。」

  盛安和郝敬業對視一眼。

  郝敬業：不再繼續逼一逼她？

  盛安面無表情：看她能憋多久。

  ——植物系異能者還沒出現，倒是沒那麼著急。

  這天晚上，蔣魚一邊哭一邊幹掉一盆火鍋。

  倒不是化悲憤為力量。

  而是，種地是個力氣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