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一直都在

  「轟隆隆！」

  忽然，一道雷聲在熾蒼耳邊響起，讓他微微一愣。

  那是未來歲月中的一個生靈在渡劫，漫天的雷霆落下，劈的他皮開肉綻，但是，他眼神堅定，不屈不撓，硬抗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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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

  又是一道雷聲響起，吸引了熾蒼的目光，那同樣是一個生靈在渡劫，在接受天罰的洗禮。

  ……

  不僅是這兩人，歲月長河裡，一個個時間節點中，沒有哪個時間節點不曾出現天劫的，天罰，雷霆，上蒼之怒，貫穿了古史，遍布歷史長河，深深的紮根在每一個強者的崛起之路上。

  迷失的熾蒼，只感覺這些雷霆很親切，靠近它們，就像是回歸了母體一般。

  受到吸引的他，不再呆立於時光長河之上，而是遊走在每一道劫雷當中。

  他看到了無數生靈的成長史，從弱小，到強大，看到被一次次打倒，又一次次站起的人崛起證道，成為大帝，屹立在人道絕巔，也看到有人將雷霆當做大補藥，當做鍛體的工具，更當做攻伐敵人的手段，還有無數的生靈，在雷霆下灰飛煙滅，徒留嘆息……

  光陰流逝，無窮歲月過去，立身在仙帝境界的熾蒼不知見證了多少人物的崛起，多少文明的興衰和起起落落。

  他真正成為了天罰，成為了蒼天，執掌乾坤雷電，任何一個渡劫的存在，所渡之劫，所受雷罰，皆是源於他。

  大帝、真仙、仙王、准仙帝、仙帝，哪怕是一些仙帝級存在觸碰禁忌招來的因果劫罰，也是源於他。

  他的境界，也從初入仙帝，來到了仙帝盡頭，至高至上，無與倫比。

  當觸摸到仙帝盡頭的桎梏之時，雷罰、時光、因果、命運匯聚的無上之地，那滔天的汪洋之中，一口雷池悠悠上浮。

  它古樸、滄桑，歷經歲月的洗禮，像是跳脫出了一切有形有質之物，高高在上，不可比擬，瀰漫出的氣息，哪怕是仙帝這種路盡級生靈，也要驚悚，也要顫慄。

  「轟隆隆！」

  一道道熾盛的雷霆，繚繞在雷池的周圍，伴隨著蒼天怒吼，神魔哀嚎，一個又一個可怕的紀元開啟，又眨眼間落幕，諸世萬靈齊誦，在呼喚一個被歷史遺忘的偉岸生靈現世。

  「轟！」

  雷池內，雷霆炸響，一切都不復存在，混沌生滅，路盡隕落，皆在襯托一個生靈的強大，他是至強、是站在頂峰之上的至高。

  在恐怖無比的異象環繞之下，一道渾身纏繞著雷電，生機與毀滅並存的人影從雷池中坐了起來。

  眼皮開闔間，界生界滅，一條條時光長河崩碎，一部部浩瀚的古史書化為塵埃。

  他的眼神太霸道，太凌厲了，若是有路盡級生靈與之對上，也要心頭髮顫，心生忌憚。

  「執蒼天之意志，代天刑罰，掌乾坤之雷霆，滅度蒼生，我為雷帝，當主沉浮。」

  他徹底想起來了，自己是熾蒼，是雷帝，是被黑暗古易滅殺，被古史和歲月遺忘的人，沒有過去和現在。

  而今，他之未來之身，一路到達仙帝盡頭，擁有了無法想像的戰力，是時候回歸那個時代，將消逝的人們挽回過來了。

  這一刻，熾蒼的心頭浮現出柳神的音容笑貌，這個在他生命中稱得上是最重要的女子，因為他的消散而泯滅，成為了劫灰。

  那一日，歷史長河改道，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幻，柳神，成了一截焦黑的木樁，孤零零的矗立，這是熾蒼心中的痛。

  「轟！」

  雷霆翻湧，閃電顫慄，迎接它們的君主醒轉歸來，這道高大偉岸的身影，屹立在那裡，是帝，是王，是永恆。

  ……

  「莫仙姐姐，你說，荒天帝他應該無恙吧」

  一個女子帶著崇敬之意說道，每一次提到荒，她都以天帝稱之。

  「我想，他應該可以歸來，即便孤身前行，他也可以橫掃一切敵。」莫仙說道。

  山石之上，最珍貴的血精化成的石昊愣住了，腦海中全是「荒天帝」三個字。

  「是了，我是荒，我是石昊，我是荒天帝。」

  一朝得醒，想起了一切，他化自在，他化萬古，這樁法被演繹到了極致。

  歲月長河中，一滴又一滴血浮現，匯聚，最後，「轟」的一聲，諸天萬界，各個時空，全都猛的一震，驚動了無數的生靈，可是，當他們抬頭去看時，又什麼都沒有。

  億萬鮮血，盡數歸來，重聚一堂，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一般，石昊再現，一股屬於仙帝的氣機如汪洋一般浩蕩起來，愈發盛烈，這是經歷過無數時空熬煉的結果，是歲月長河洗禮帶來的道果。

  他化自在，他化萬古，被石昊演繹到了極致，真正化作蓋世無雙的仙帝之法。

  「果然，你沒死，還活著，但是那又如何？面對我，你還是得死。」黑暗古易冷酷的說道。

  石昊真身立在那裡，流淌著蓋世的氣機，雙眸深邃，冷冷的回應：「誰在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氣吞寰宇，俯仰古今未來，誰與爭鋒。

  無敵的信念在身，同時，石昊的身上也帶有一種萬古的滄桑，他歷經歲月洗禮，終於掙脫了出來，再為當世人。

  「我既恢復了巔峰，舉世茫茫，有我無敵，何懼之？」黑暗古易回應。

  石昊眸光流轉，遙望天地盡頭與時光長河，尋找故人身影，可是到頭來，死的死，隕的隕，封印的封印，皆不在。

  這和他模糊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怎會如此？我孤身渡海，解決黑禍？」他很不解，腦海中有印象，自己明明有同行者才對。

  「呵呵，你在找那個人嗎？他已經死了，歷史都改道，連進階仙帝的你都遺忘了，說明他死的不能再死了，這就是違背帝之意志的下場。」黑暗古易從始至終都不曾遺忘熾蒼，這個世間，也只有他才記得，曾有一個名為「雷帝」，險些突破仙帝的生靈存在過。

  「那個人……」

  已經是蓋世仙帝的石昊聞言，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誰？跟他一定很親密，潛意識裡是那樣的熟悉，帶著敬意和崇拜。

  突然，石昊心中划過一道驚雷，一道閃電，劈散了因果迷霧。

  他記起來了。

  曾經的一朝朝，一幕幕，盡數流過石昊的心間，一個本該在仙古紀元逝去，號稱最有潛力十凶的存在，降臨石村，幫他恢復至尊骨，教他各種修行法……回歸帝關，滅殺異域不朽之王，挽大廈於將傾……

  太多太多了，一路走來，這個生靈，幫他擋住了無數的災劫，讓那些悲愴的結果得到改變，在意的人好好的活著，讓他不必一路孤單前行，有了可以同行之人。

  「熾蒼叔叔……」

  石昊眼眶泛紅，口中輕呼，這一刻，他的心很酸，哪怕他已是仙帝，也忍不住濕潤了雙眼。

  是熾蒼，創造了一部完美的歷史，改變了那些辛酸與苦難。

  可是而今，他在何方？

  過去和現世都被磨滅，歷史和歲月都將他遺忘，他還能活下來嗎？

  「轟！」

  無形之中，有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出，這一部古史，竟然在幻滅，在變得模糊。

  作為仙帝，石昊和黑暗古易都感應到了。

  他們看到，一個個消散的生靈在回歸，一個個悲慘的結局在改變，逝去的一切，都回來了。

  石昊驚喜，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而黑暗古易卻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真的有這樣的人嗎？過去和現在都被滅殺，沒有了存在於世間的根基、基石，還能不死，逆天歸來。

  終極古地，黑霧之外，柳神的身影和賣假藥的身影一點點浮現，從模糊到清晰，一旁的孟天正見到這一幕，丟失的記憶歸來，眼睛都紅了。

  一滴未曾落下的眼淚，也緩緩出現，然而最終，它沒有落在地面，而是落在了一隻手掌之上。

  當柳神徹底歸來之時，眼前已經站著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

  「別哭，我一直都在。」

  他走了過來，伸出手，溫柔的擦拭柳神臉上的淚痕。

  「你去了哪裡？我看到……你被仙帝之手覆滅……」柳神徹底忍不住了，潸然淚下。

  「是啊，我被滅殺了，仙帝一擊，誰與相抗？連歲月都將我遺忘，我迷失在了未來。

  但是，怎能坐看古史改道，你隻身入黑暗，最後只剩焦黑木樁？怎能坐看石昊孤獨前行，無一人可以幫他，親故盡消亡？

  所以，我回來了，從未來殺至，要改變這一切！」

  熾蒼輕輕說道，輕撫柳神臉頰，將眼淚擦拭，隨後，拉著柳神的手，轉身面對茫茫黑霧。

  這一刻，古今未來經的經文聲，響徹在古今未來。

  那些被黑暗古易拍滅的身影，盡數重現，屹立在一個個時間節點。

  隨後，在經文聲的召喚之下，朝著現世湧來，包括未來歲月中的虛影，同樣如此。

  「轟！」

  無數的虛影，古今未來三身，徹底融為了一體，成就熾蒼唯一真身，立身仙帝盡頭，俯瞰路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