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老闆的兒子，老闆的女兒

  亨森不知道管理層的人為什麼又突然想跟自己會面，也許是當初所有人都沒想到，自己這個僅僅一年助理教練經歷的菜鳥主帥，能在主教練這個位置上坐超過一個星期吧。

  不過既然老闆發話，亨森也不可能像對待記者們那樣冷淡。所以當他的訓練結束之後，亨森穿了一件非常正式的西裝，這件事還引來了球員們的一陣哄鬧。

  「頭兒，今晚有約會？」霍樂迪賊眉鼠眼地看著自己的主帥，亨森是個老單身漢，這在球隊中並不算什麼秘密。甚至連球隊會記蘇珊大媽都曾提議，介紹亨森和自己的姐姐的女兒見一面。

  亨森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美國人也喜歡搞介紹對象這一套。

  「朱爾，明天還有比賽呢，今晚比加練得太晚。」

  「得了吧頭兒，別扯開話題。她是誰，模特？還是演員！」年紀輕輕的霍樂迪明顯對亨森的私生活很感興趣，畢竟剛剛踏入這個圈子的他，對一切都感到好奇。

  「都不是，只是去一個滿屋子都是老頭兒的地方。」亨森攤開了手，一想起待會兒嚴肅的氛圍，亨森就覺得有些受不了。

  坐在卡特的計程車上，亨森竟覺得有些緊張。和球員們相處，亨森一點兒也不會覺得困難。但和那些身家以天文數字計算的大佬們會面，亨森反而覺得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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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亨森從未接觸過那個圈子，他也是一個在籃球之外的地方都不喜歡麻煩的人。而這種上流社會的聚會，通常都充斥著虛情假意以及大量的「麻煩」。

  果然，亨森才剛剛下車，「麻煩」就來了。

  「先生，這兒是私人聚會，我想你找錯地方了。」當亨森抵達印第安納波利斯的聖丹尼斯莊園後，他卻被門口一個操著隆重英國口音的門衛給攔了下來。原因也許是因為，亨森是所有來參加宴會的人當中，唯一一個坐計程車而不開豪車來的人。

  「小子，你是英國人？」亨森有些生氣，以前是球探的時候被別人低看一眼就算了。現在都已經是步行者隊的正式主教練了，怎麼還會遭到這種待遇？

  但如果對方是英國人，那就不奇怪了，因為大多數英國人基本上都只看足球，對籃球卻一無所知。

  「我的確來自英國，先生。」門衛目不斜視，「如果你有邀請函，我就讓你進去。」

  「真他媽見鬼！」亨森生氣地撥通了伯德的電話，這就是他為什麼對這個宴會如此牴觸的原因。

  沒過一分鐘時間，伯德就出現在了莊園的大門口。他身旁還跟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也就是這個莊園以及印第安納步行者隊的主人——赫伯特.西蒙。

  「亨森先生是特邀嘉賓，他不需要邀請函！孩子，記住這張臉，無論以後他什麼時候到這兒來，你都得給他開門！」赫伯特.西蒙雖然年紀很大了，但說話的聲音卻依然硬氣。

  門衛吃驚地看了看亨森，亨森卻只是眨巴了一下眼睛。

  「有勞了，先生！」

  ※※※

  「真是對不起，亨森，本來是想給你發邀請函的，但伯德說用不著這么正式.....沒關係，別因為這些小插曲壞了今晚的好心情。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印第安納步行者隊的擁有人，赫伯特.西蒙。」走在莊園的小道兒上，西蒙非常禮貌地與亨森握手。

  亨森有些受寵若驚，這個看上去無比嚴肅的老頭子，卻比自己想像中的隨和。和喬治.卡爾比起來的話，西蒙簡直就是一個天使。

  「你好，老闆！」

  「哈哈哈哈，不用叫我老闆，叫我西蒙就好。前天的比賽我看了，真是精彩絕倫。事實上，我一直不太懂籃球，所以我把籃球事物都全權交給伯德處理。而伯德說，他信任你，所以同樣的，我也信任你，亨森。好好干，球隊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過成績了。而今年，你無疑讓我們看到了希望。」

  西蒙沒有說謊，他的確不太懂籃球。做地產生意的他每天忙得昏天黑地，根本無法顧忌到球隊的工作。從一開始，他們就只是把步行者隊當作一個投資。並不是所有老闆都像小牛隊的馬克.庫班，更多的球隊老闆實際上都是像西蒙這樣，將工作全權交給了總裁。

  「以前我和哥哥用1100萬美元的價格，就把步行者隊留在了印第安納。而現在，我想再用1100萬，讓步行者隊重新走上正軌。亨森，你和伯德儘管放手去干。在引援上，如果需要，我願意付出更多的金錢。」西蒙口中的拿「再用1100萬美元」，說的無疑就是亨森的工資。

  說完，三人已經走到了莊園的宴會大廳門口。作為主人，西蒙進去之後肯定得去陪其他人，所以他和亨森的對話只能到此為止。

  「因此，放開手腳干吧，亨森，伯德。印第安納波利斯是一座籃球城市，現在，這座籃球城市需要榮譽。」拍了拍伯德和亨森的肩膀後，西蒙走進了大廳，只留下亨森和伯德兩個「糙人」在門口。

  「老爺子什麼時候這麼闊綽了？」亨森聳了聳肩，他很清楚，步行者隊雖然不吝嗇，但也絕不是什麼特別願意揮灑美金的球隊。可今天，赫伯特居然叫他們放手去干？這讓亨森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赫伯特快退休了，步行者隊很快會落在他的兒子史蒂芬手裡。兒子的幹勁，似乎比老子要足得多。而且，史蒂芬多少懂些籃球。所以，一直無欲無求的老闆們也已經開始追求總冠軍了。還有一個原因，還記得今年夏天我在忙什麼嗎？」

  「別用詢問的方式讓我有參與感，伯德，這還是我教你的。」亨森擺了擺手，示意伯德快說。

  伯德是又想氣又想笑，亨森有時候說話讓你巴不得一巴掌拍飛他。「今年夏天，有一個新的財團入駐了步行者隊，成為了小股東。所以，步行者隊的資金儲備更加充裕了。而且這個新老闆，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球迷。他以前為了自己的女兒，甚至不惜組建過一支籃球隊，然後自己當籃球隊的教練。走吧，我帶你去見見他。」

  「新老闆？」不知道為什麼，亨森聯想到了安佳麗。

  走進宴會大廳，亨森並沒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來赫伯特的莊園參加宴會的人，大多都是在美國富豪榜上排得上號的。這種商業人士，大多沒有時間看籃球。不認識亨森這個新任主帥也屬正常。沒有人把亨森當成清潔工，亨森就已經覺得足夠幸運了。

  亨森跟著伯德走到了宴會廳的中央，伯德替亨森拿了杯酒，出於禮貌亨森待會兒得敬這個新老闆一杯。

  亨森撇了撇嘴，這些「程序」好像和在中國時沒什麼兩樣。

  「拉納迪維先生，玩得還愉快嗎？」伯德走上前去叫了住了一個頭髮花白的男人，男人轉過頭來後，卻並沒有亨森想像中的年老，大概也就五十來歲的模樣。

  「噢，伯德！我一直想找你聊聊，球隊近況如何？有沒有需要補強的地方？」和赫伯特不同，拉納迪維一開口就是球隊。果然如伯德所說，他是一個喜歡並且懂籃球的老闆。他入駐步行者隊不僅僅是為了投資，也是為了自己的興趣。

  「球隊目前非常出色，正按照預想的方向發展。先生，您說過很想見見亨森教練。今天，我把他帶來了。」伯德說完，側過身子。事實上，讓亨森來宴會一開始就是拉納迪維提出來的。

  從他和步行者隊開始談判到正式成為小股東，拉納迪維詢問得最多的，就是亨森。

  亨森努力保持微笑，然後稍稍舉起了酒杯，「很高興與您見面，拉納迪維先生。」

  當亨森走到拉納迪維跟前的時候，這個電子巨頭認真地打量了一下亨森，表情也變得嚴肅，這讓亨森想起了以前在中國找工作時，那一個個鐵青著臉的面試官。面試，對，亨森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拉納迪維嚴肅的神情只是一閃而過，但依然逃不過亨森的觀察！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新老闆要像審視面試者那樣審視自己？

  「亨森.喬先生，久仰大名。單節54分屠殺掘金，正如傳言說的那樣，您真的很神奇。」拉納迪維恢復了微笑，也舉起了酒杯。

  「對了，亨森先生，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嗯，也許根本用不著我介紹。」

  說完，維維克.拉納迪維身後，一個小女孩兒害羞地走了出來。

  「不用介紹？」伯德有些懵圈，難不成亨森和拉納迪維的女兒認識？

  看見安佳麗之後，亨森再也無法掩蓋自己的吃驚。這何止是認識，她女兒還在我家床上睡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