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劇變
2024-07-21 12:54:22
作者: 清骨
數個小時的趕路,又加上時區間的時刻不同,葉傾踏入九州範圍時,已至黃昏。
金丹之境,不單是賦予了葉傾至少八百年的壽元,神魂、肉身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對於天地間某些詭異力量的感應,有著無比敏銳的洞悉力……
而後的路,葉傾沒有再急趕,反倒放慢了速度,說不上恣意悠閒,到底是無絲毫焦急;一直到踏入一片荒漠,日薄西山,長河落日上夜色傾瀉席捲,那種恐怖的危機感也完全蔓延,驀地,她停止了飛行,將無常劍握持手中,腳步落在了荒漠沙地上……
神識擴散了兩千丈範圍,極致洞悉下,天暗氣濁,一切都是末世該有的模樣,唯獨察覺不到暗中的來人蹤影,若不是她感官敏銳到了極點,或許還以為是自己辨認錯了;
危機感極盛……可葉傾也躍躍欲試,踏入了金丹之境,總算是登上了金字塔巔峰,又加上極致靈根的助力,她大可一戰,有什麼好跑的呢?
暗中盯梢的人一路跟隨,大約也是震驚自己邁入金丹之境,才猶豫至今不曾出手。
可對方依舊不退,必然是想要找到機會給予致命一擊,這就不免讓她心中冷然萬分了,是以……她才找了這麼個地方,也好遂了對方的心意。
此時她修為已然恢復了個五成,又有萬年靈乳壓箱底,完全不懼。
請記住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對方仿佛也意識到了她的念頭,最終,在夕陽完全沒入荒漠盡頭的一瞬間,不遠處地虛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葉傾十丈範圍內——來人身穿黑衣,黑髮挽成一個道髻,面冠如玉,可一雙眼眸卻逃不開渾濁與滄桑,著實是詭異,形與神完全不相符。
他持著一柄玉尺,朝著葉傾一點……
玉尺方停滯,「嗡……」一圈圈恐怖墨青色波紋迸射而來,虛空仿佛都沸騰了。
葉傾方圓十丈內除了『墨青色波紋』外,一切都似是靜止了,就連她身上也猛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所禁錮——!
她清楚,就是這隨意的一擊,不說足以將一個剛踏入金丹境界的修士從天堂打落,可不死也難免被刮掉一層血肉,極其恐怖——這就是金丹後期所能動用的力量。
她沒有掙脫的跡象,連緊握的青銅古劍同樣被禁錮,似是無反擊之力。
然而她神情卻沒有一點為之色變的意思,依舊淡漠;
只下一刻,她左手一撐,似是「咔嚓」的玻璃碎裂的聲響傳出,纖細手指一動,一柄三色的羽扇被其緊握——是三焰靈禽扇,葉傾手中唯一一件遠攻法寶。
金丹修士與築基修士不同的是,後者往往需要動用全力乃至於損耗透支才能勉強馭使法寶,前者卻只需一個念頭,無需蓄力,法寶的威能與力量便瞬息釋放!
與梁觀生不斷透支卻只能驅動法寶極微弱的一絲威能不同;
葉傾瞬間灌注修為,驅動「三焰靈禽扇」的頃刻,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便洶湧起來,不單是凝聚的八卦化為實質,火光繚繞,『赤焰神鳥』還未從八卦中衝出,其嘹亮而兇惡的鳳鳴,「唳……」之風吟,卻早就穿透了空氣,席捲九霄!
若說梁觀生喚出的是一道「火鳥影」,那她這一道,卻實打實能看到「神鳥」那栩栩如生的火羽,便是那眸子,也似是靈動,它衝出八卦的一息,整個虛空何止和沸騰,近乎是火浪在咆哮,這比築基修士,哪怕是半步金丹修士施展何止強了五倍八倍那麼簡單?
若非葉傾並不是火屬性靈根,不然這法寶用起來,還能再加多幾分能耐。
可現下已然了不得了。
墨青色波紋散發著木屬性的氣息,即便那「玉尺」不凡,有禁錮之效,可「赤焰神鳥」本就克制木屬性,且衝出去的一瞬間,似是虛空都要被它灼裂,那「隨意」的禁錮,又豈能阻擋?不說摧枯拉朽,卻也是一定程度上呈碾壓之勢!
便在那「赤焰神鳥」瞬息橫跨十丈轟擊在那黑衣人的前一息,葉傾冰冷淡漠的聲音傳出,「是……師祖來迎接葉傾了嗎?」聽似很細微,卻穿透虛空,蕩漾在這空曠的荒漠中。
說完,「赤焰神鳥」驀然殺至。
「……轟!!」的一聲,爆裂的火光嘹亮了半個天幕,旋即,一道那「人」被轟成了渣滓,按理說,這一場殺戮/危機該是到了終點,可到底沒有,被葉傾轟殺的不過一「傀儡」,瀰漫在她心中的危機還未散去,那位「師祖」甚至不曾現身。
可最終,一場大戰卻到了盡頭,來人或許意識到她邁入了金丹境界後,便改了主意;
其後雖也並未徹底收手,卻只是為了試探她。
這一擊之後,那股強盛的危機沒消散,仍舊如暗芒懸於葉傾背脊,在僵持了約一個小時的時間後,瀰漫在葉傾心頭的危機感終於一點點散盡,意識到,那人已然離開了。
她猜測到了來人來歷。
也知道在【長白山·秘境】開啟前,那位「師祖」縱然在大限前夕截取到了一線生機,可到底如何,還能撐多久,也唯有他自己知曉,但葉傾猜測,情況或許不算樂觀!
否則,他不可能輕易就罷手。
她料想——除非能夠有一擊必殺或者奪舍她的機會,否則他繼續出手,也是浪費,毫無意義;還不如將力量底牌留待【長白山·秘境】這才是正道;
就連葉傾這樣的「小年輕」都有這樣的計較,玄門老祖這種活了近千年的老狐狸會愚蠢?不,他們精著,即便是大限將至,那也是巋然不動,早就算計好了一切。
只等著天時地利人和那一刻了。
葉傾這一戰除了動用神識外,也就是用了名面上的法寶「三焰靈禽扇」,剩餘的比如再進一步完善的超凡秘術,真實之眼,都沒有用,這些都是她的底牌,該留待合適的時候。
再者,葉傾也是想試試,若不動用這些底牌,她又能與曾經只差半步就達到了「元嬰」境界的玄門老祖戰幾個回合,能否以眼下的戰力解決掉他——金丹之境,極致靈根小成之境,不說越階,可越級與金丹中期一戰,她勝算都很高,後期……也並無不可。
只可惜最終來人退了,她這金丹後的一戰只能草草了事。
收好了法寶後,葉傾沒有再度趕路了,而是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在荒漠中。
早前算準到玄門老祖大限來臨時,她就曾猜測,這位「師祖」不可能坐以待斃;是以她也早就預料到,他會繼續對她出手,不論是要奪舍還是抹除她!只沒想到他竟然來得這般快,即便他沒有現身,可他給予葉傾的危機感卻如出一轍。
她想不到除此之外還有誰。
玄門老祖活九百餘年年按理說壽元早就該在百年前耗盡了,能強撐至今,據傳曾吞服過某種靈物,才拖延了大限的時間,而今再一次拖延,簡直是驚世駭俗。
完全就是跟閻王搶命。
他肯定沒有奪舍——不然他不可能還擁有金丹境界的修為力量。
那他是找到了什麼「延壽」的丹藥或是靈物?想到這裡,葉傾不禁有些沉重。
而又不知道他究竟是花費了什麼代價,動用了何種寶物,不但拖延了大限的時間。如今竟然……似無事人?畢竟在延壽期後,該有極長的幾年乃至十幾年的虛弱期。
可從他暗中控制傀儡出手,那輕描淡寫地試探,卻仍舊令人倍感壓力。
葉傾沒有察覺錯,那是——金丹後期的壓力!
她忍不住心中一寒,殺機前所未有的熾烈——這種敵人太可怕了,留不得!!
這番出手,除了震驚她晉升金丹,恐怕也是試探她的力量,看他的舉動,到底還沒有打消對她「奪舍」的念頭!也是……策劃了這麼久,要斷了念頭,哪裡那麼容易呢。
以往時,她就很「合適」,僅在那位塵「師兄」之下。
如今她邁入金丹,就……更令那位師祖眼饞了把?
驀地,她緊緊捏住了無常劍,平靜雙眼逐漸波瀾涌動,逐漸流轉凜冽殺機:
只可惜,自己的本命靈燈還在對方手中,青鋒子布下的遮蔽效果已然失效,那位「師祖」但凡有需要,隨時都可以洞悉自己的所在;
反觀自己,處境就很被動了,對於「玄門老祖」這個老狐狸近乎不了解也就罷了,更是沒有得到如何反制本命靈燈的秘術,不然她大可以直接隔空截斷與本命靈燈的聯繫。
也省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因為這盞本命靈燈壞了事。
她最終望著那冉冉升起的圓月,嗅著那風吹來的淡淡地腐朽氣息,將這事壓在了心中。
她很慶幸——好在沒有等待陰山真·【戰場·遺蹟】,也沒有花費不知道多少的功夫,打那參天桃樹下進入【聖山·秘境】的主意,更沒有多等兩個月時間進入【莫斯科·遺蹟】。
如今,距離【長白山·秘境】之行還有七八個月,她還可以謀劃謀劃。
行走荒漠,葉傾摩搓著手中無常劍上的「裂紋」,目光晦澀。
她剛邁入金丹的起初,還想直接花時間祭煉無常劍成為自己的本命靈寶,它很不凡,若是祭煉成功,經數月溫養,多少會增加他們兩者之間的戰力。
畢竟本命法寶不同於尋常,又兼職無常劍蘊藏靈性,不說默契之流,說的膚淺一些,這劍至少也是法寶層次,只是被掩蓋了光芒罷了,其實就算它比不上法寶,她也甘願。
可如今看來,這些到底都不是個事兒——她想的那麼多,根本就沒有用。
在那場天雷淬鍊後,她才意識到,並非「無常劍」高端的沒有邊,也不是它普通地不能再普通,而是——它本身受了極重的創傷,早就算不得一件法寶,乃至於法器。
它也就只是本身材質不凡,才擁有不弱於法寶的強度,可到底,它劍身內連一道禁制都沒有了,它……只是一件殘次的凡劍,或許它曾經轟動,眼下還誕生了靈性,可劍身上的法寶禁制一概消亡後,她僅有將其「重新煉製」,或者修復,才能煉化了。
而前者,一旦實行,那無常劍地「靈性」將會重新被抹除,就也算不得無常劍了;可後者,若想修復無常劍,又將是一條漫長的路了。
而後夜幕下,她左手掌心一動,一支僅有三寸高的,碧色樹枝浮現在她的手中;
踏入了眾神島迫使墨提斯與自己達成了交易後,她便找了個地方閉關了,雙尾白狐使命也完成了被送回了空間,總算能吞噬「血色彼岸花」進行記憶復甦地蛻變了。
這碧色樹枝原本在雙尾白狐邁入金丹朝九尾天狐返祖邁出第一步後,被她強行收回了身體內,化為一「小樹圖騰」,她為此還付出了不少代價,可此後便再沒了異動。
一直到了金丹後,她終於察覺到了它的氣息,並初步將它祭煉,而在初步祭煉完成的一步後,她腦海中又多出了不少信息,便是那「超凡秘術」的進階版本了。
只是到了眼下她依舊不清楚這「碧色樹枝」或者說,這簪子到底代表著什麼,還有什麼作用;她心念一動,這碧色樹枝旋即就化了為了最開始的模樣,曾經的木簪子。
她雖然初步祭煉了,到底依舊看不透——或許它才存在了其它的隱秘?
比如冰魄仙子留下的第二份傳承的信息?
轉念思考了一會兒後,她握住了簪子,再伸開手時,簪子已不見了蹤影。
而她的手臂印著「碧色小樹」的圖案在這一刻卻熾熱滾燙著。
她曾經不知從哪見到過這樣一句話,「結成金丹客,方是我輩人。」築基時,因為極致靈根的緣故,並未覺得金丹修士高不可攀,可到了金丹方知……築基不過螻蟻。
也就是她有點小依仗,可到底也有些狂妄,現在想想倒覺得有些汗顏,好在當初沒有真跟金丹修士碰撞,否則,定然要吃一大虧,越階戰鬥並非她算計的那般簡單!
金丹修士,到底不是五階異能者,其中相差似是毫釐,實則早就謬以千里……
總之,這踏入九州的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