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大哥!

2024-07-21 12:03:01 作者: 秋煙冉冉

  「先治好你的臉再說,治於賽馬會的事……」蕭燕冷冷一笑,「我會找個替死的。」

  ……

  阮雨宸在賽馬會上受了驚嚇,鳳紅羽建議,讓齊王世子出面,告單于佳靈辦事失誤,以至於阮雨宸的馬兒受了驚嚇,她險些摔落下馬而喪命。

  不僅如此,蕭家也告單于佳靈。蕭珍珠的頭被馬兒踩過之後,整個兒毀容了,半張臉的肉全掉了,已經完全不是一張人的臉了。

  

  單于佳靈被人告的時候,閉門不出,不是她不敢,而是,她徹底的毀容了。

  她在大都城樹敵太多,也不知是誰,在她的傷藥中放入了其他的藥物,結果,她臉上的小傷口好了,痕跡卻去不掉。臉上布著一塊一塊的黑褐色的斑塊。

  「我要殺了那個趙國公主!」單于佳靈看著鏡中的自己,在屋中咆哮著。

  她這北燕第一美,現在成了北燕第一丑。

  ……

  阮雨宸也在生氣,因為,她明天要跟北院王大婚了,卻聽說,還有一個蕭二小姐,跟她同時進北院王府的門,倒下一個蕭珍珠,還有一個蕭美珠。

  「我能不能不嫁?」阮雨宸問鳳紅羽。

  鳳紅羽眨著眼,驚訝地看著她,「大嫂,你跟他本就是夫妻呀,你們只是走個過場,做給北燕人看的過場而已,你不想跟他相見了?」

  來了北燕之後,她還沒有同鳳昱真正的說過話,兩人匆匆的幾次見面,都是說著場面話,打著啞語。

  她不知他的想法,不知他的計劃。

  但她可以猜得到,這次的和親,鳳昱一定在背後推波助瀾過,他是以一種特殊的法子,跟阮雨宸見面。

  阮雨宸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匆匆垂下眼帘來,眉眼間浮著憂色,還有一絲怒意。

  「他沒有承認,我懷疑……他不是鳳昱。」阮雨宸冷笑,「鳳昱怎麼可能會娶妾?怎麼可能二夫人三夫人的往回娶?」

  鳳紅羽愣住了,她要怎麼回答阮雨宸的話?她又不是大哥。

  想了想,她說道,「我替你去問問他?和親公主和北院王要大婚了,作為公主的侍女,到北院王的府邸去問些事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也不會讓人起疑心。」

  「你去?現在?」阮雨宸看向外面,外面正下著雨,來北地這麼久了,這是頭一次下雨。

  雨絲兒吹進半開的窗子,透著秋的涼意。

  從賽馬場回來的那天,天氣就開始變了,鳳昱命人送來了鳳紅羽和阮雨宸的秋衣。

  阮雨宸的裡衣外衣,按著中原人的習慣,結合北燕的天氣,全部用上等的錦緞做成,又軟又暖和。

  據說那些錦緞,全都是來自趙國的貢品,北燕本地只有棉布。

  錦緞上面的刺繡,也是阮雨宸喜歡的花樣。

  鳳紅羽一直扮作她的僕人,衣衫的樣式就簡單許多,但布料仍是上等品,均是青黛色的短衫。

  「嗯。」鳳紅羽點了點頭,「前些日子,明珠園裡只有我和你,我不敢擅自出門,現在,有益朱和荷影在你身邊,我放心多了。」

  阮雨宸捏著裙子腰帶上的流蘇,蹙眉看著她,「我都不曉得,他變成了一個什麼人,你去見他……」

  「他還敢打我不成?」鳳紅羽笑,「我走了。」

  鳳紅羽拍拍袖子,轉身就走。

  「啊,你這就走了?」阮雨宸抓著她的胳膊,「外面下起了雨。」

  鳳紅羽抬頭看向外面,「我看這雨一時半會兒的不會停。早問早清楚。」

  她拍拍阮雨宸的胳膊,大步走出了屋子。

  阮雨宸不放心她,喊出荷影跟著她。

  雨漸漸地越下越大,鳳紅羽和荷影走到明珠園的府門口時,已經是瓢潑大雨了。

  這麼大的雨,在北地很少見。

  大風捲起雨絲飄來,陣陣寒意浸入肌膚。

  荷影將一件外衫披在鳳紅羽的身上,「雖是坐馬車,還是別凍著了。」

  鳳紅羽橫了她一眼,輕笑一聲,「哪裡有那麼嬌氣了?」

  荷影苦著臉,跟在她後頭小聲地嘀咕著,「你要是病著了,王爺可會拆掉奴婢的骨頭,你就饒了奴婢吧。」

  鳳紅羽抬頭看了看天,抿唇不說話,北燕入秋早,趙國那兒,還是炎熱的天氣吧?不知下雨了沒有。

  慕容墨在忙些什麼呢?

  府門前停著一輛馬車,仍是阮雨宸平常坐的那輛車。鳳鎮川一行人,雖在行館裡住著,但將隨行帶來的鳳府的護衛,全派到了阮雨宸的身邊,好在齊王世子帶出來的人也不少,鳳鎮川也不委屈。

  車夫依舊是鳳昱派來的那個僕人。另外,有一個鳳府的護衛和冷劍跟隨著出門,坐在車夫的一左一右相隨。

  荷影撐著一把大油紙傘,護著鳳紅羽一起坐進了馬車裡。

  一行人,頂著大雨,往北院王的府邸而行。

  外面,雨聲陣陣,馬車裡,安靜如夜。荷影挑了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鳳府的護衛和冷劍,正拉著車夫閒聊。

  她放下心來,放下帘子,用趙國話小聲說道,「小姐,奴婢剛才聽到明珠園的幾個僕人,在議論著星月公主的事。」

  鳳紅羽坐進車裡後,閉了眼靠在車壁上,想著一會兒見了鳳昱後,該問的話,聽荷影忽然提起了單于佳靈的事,便馬上睜開眼來。

  「她們說什麼?」鳳紅羽抬眸看著荷影。

  雖然荷影和鳳鎮川一行人來了大都,幫了她不少忙,但真正將北燕話,說得沒有一絲兒江南口音的人,只有鳳紅羽。

  荷影的口音也不行,帶著濃濃的益州腔,讓人一細聽,就知是趙國人,一個趙國人在街上打聽北燕人的事,難免會讓人生疑。因此,他們這些人,都不敢上街打聽單于佳靈的事,而鳳紅羽又走不開。

  鳳紅羽只偶爾從齊王世子和僕人的口裡,得到一些支言片語的消息。單于佳靈毀容了,蕭家跟蕭燕的關係鬧崩了,其他的消息,他們就不得而知。

  荷影這麼一說,鳳紅羽馬上凝眸看她。

  「說賽馬會,星月公主也是受賽者,皇后讓人徹查這件事,找到幾個不盡責的僕人,砍了頭,就在今天一早。」荷影說道,同時不屑的撇了下唇,「那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星月公主專門針對趙國公主辦的賽馬會,蕭皇后將事情辦得不了了之了。」

  鳳紅羽冷笑一聲,「就算是有確鑿的證據,蕭皇后怎會犧牲自己的女兒?她可只有一個女兒!」

  「還有一件事。」荷影又道,「小姐不是說,那天在林子裡,有人放暗箭而不知道是誰嗎?小姐灑出了一把毒針出去?」

  「什麼人露出了尾巴?」鳳紅羽眯起眼來,他們來了大都,一直都是小心的行事,若是有人站在暗處害他們,可謂大事不妙。

  「神勇將軍,藍一然!這人很值得懷疑。這幾天一直在找大夫,據說是,他的左肩膀處被神秘的蟲子咬了,卻又看不到傷口,但腫得半個胳膊都麻木了,看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藥,也抹了不少藥,怎麼也不見好,小姐,世上哪有這麼厲害的蟲子?一定是中了小姐的毒針吧?」

  「藍一然!」鳳紅羽眯著眼,手指在馬車內的軟墊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冷笑道,「這個人,在北燕的權貴中,為人一直很低調,據說行事也很膽小,是個書生模樣的將軍,他為什麼在林中放暗箭?是殺大嫂呢,還是大哥呢?還是單于佳靈呢?殺其他人,倒不像。」

  「小姐,藍一然是正武皇帝早年收的門生,不會害單于佳靈吧?一定是暗中殺少夫人或是北院王,少夫人是趙國公主,沒準他是聽命於單于佳靈,而殺北院王,想必是因權力糾紛。」

  「不管他殺誰,藏在暗處放冷箭,就不是什麼好人!一會兒,你跟冷劍說一聲,讓他暗中去查查藍一然的底細。」

  「是。」

  二人正說著話,馬車忽然停下了。

  鳳紅羽眸色微閃,這麼快就到了?

  荷影挑了帘子往外看,冷冷一笑,「原來是遇上攔路的了。」

  「哦?誰呀?」鳳紅羽也挑了帘子,往外看來。

  她唇角輕扯,原來是這個人,正說到曹操呢,曹操就到了。

  馬車前,有一夥騎馬的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僕人們穿著遮雨的牛皮斗篷,個個手持大刀,雨水淋在寒刀上,滴答作響。

  其中一個僕人為一個華麗衣袍的男子撐著雨傘。

  這男子披一身錦色的披風,內罩一件淺紫色的長衫,俊美如女人,比鄭凌風還要長得雌雄難辨,不僅僅是妖嬈,還帶有幾絲邪媚,一雙鳳眸閃著冷戾與媚笑,仿佛能將人的心神都勾了去。

  兩年不見,想不到這個趙國有名的美男子,越來越美了,越來越像女人了,要不是他的喉嚨上有喉結,還以為是哪個青樓出來的紅姑娘。

  見鳳紅羽和荷影挑了帘子來看他,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也美得更讓人心驚了,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和不懷好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荷影。

  「都說趙國出美人,想不到,一個丫頭也生得這麼美,那麼,你們公主也一定不差吧,人呢?請她出來,本將軍找她說話!」

  大雨天的攔著一個女子的馬車,還要人出來跟他說話,這人真是狂妄至極。

  冷劍和鳳府的護衛,一齊將手按在了腰刀上,只等鳳紅羽發話了。

  「我們公主乃是金枝玉葉,豈是你這種人隨意能見的?」荷影冷冷一笑。

  「她不肯出來,本將軍就不客氣了。」他目光忽然一冷,抬手一揮,冷喝道,「將馬車,趕到本將的府邸!本將請永定公主到神勇將軍府喝茶。」

  「是!」

  兩個護衛提刀朝馬車衝來。

  鳳府的護衛和冷劍,雙雙拔刀攔著他們。

  「殺了這二人!」藍一然伸手一指冷劍二人。

  很快,幾個人跳下馬背沖向冷劍二人,幾個人就在雨水裡打了起來。刀風掃過,雨水飛濺。

  藍一然笑得狂妄,「公主,你的護衛倒是有兩下子,不過,二人難敵眾手,本將且看他們能抵擋多時。」

  鳳紅羽眯了下眼,大聲說道,「藍將軍,永定公主明天就要嫁入北院王府了,你敢這麼對待他未過門的王妃?」

  「你這個婢女居然認得本將軍?」藍一然有一絲訝然,沒一會兒又大笑起來,「什麼永定公主,當本王不知麼?不過是你們趙國皇帝封的一個民女罷了,聽說,還是個婦人,北院王知道她不是黃花女子,一定會嫌棄,本將倒是來者不拒,心疼她。」

  他口裡說著話,人往馬車這兒慢慢地走來。

  荷影馬上抽出腰上的軟劍,挑開帘子跳下了馬車,提劍攔在了馬車門前。

  藍一然盯著荷影,邪媚的笑容,在臉上蕩漾開來,搖搖一指荷影,「這個女人,本將也要了!」

  「是,將軍!」

  幾個護衛又朝荷影衝來,荷影提劍迎上。

  鳳紅羽一直盯著藍一然護衛們的招式,發現這些人的武功很高,荷影漸漸地招架不住了。

  圍攻荷影的兩個護衛,個個虎背熊腰,手掌如大斧,朝荷影橫空劈來,荷影嚇得左躲右閃。

  「小心,荷影!」冷劍發現荷影吃虧,想來救她,卻又抽不開身,因為,圍著鳳府護衛和冷劍的人,有十幾個人,個個武功不弱。

  但是,提醒也沒有用。

  荷影仍是打不過。

  鳳紅羽要下馬車,荷影大聲嚷道,「你敢下馬車,我就去死!」

  鳳紅羽心中一嘆,荷影,這是想保護她啊!

  會武的人,遇上另一個會武的人,只要打上幾十招,就會瞧出對方的路數,這樣一來,身份就會被拆穿了。

  鳳紅羽在北燕樹敵太多,動一動手,就會被人發現身份。

  她在北燕的消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北燕人知道的,荷影深知這一點,便守在馬車的門口,說什麼也不讓鳳紅羽下馬車相助。

  但漸漸地,荷影體力不支了,衣衫被大刀劃破,胳膊已受傷。

  她咬著牙,回身擋開大刀,一邊纏住幾人,不讓他們有機會靠近馬車,動作之間,她胳膊的傷口迸裂,血一直在流,這種情形下,已然支持不了太久。

  「荷影,讓開!」鳳紅羽抓著車裡的長劍,大聲說道。

  再這麼下去,荷影就得死在藍一然護衛的手裡。

  「將你們的永定公主交出來,我可以放過這丫頭。」藍一然揚唇,邪邪一笑,一雙鳳目里,閃著志在必得的傲慢。

  「藍將軍幾時看上了本王的未婚妻?不如,本王親自送到你的府上?或是,請皇后主持,讓你明天同她大婚?本王做個證婚人?」鳳昱涼涼的聲音,忽然在附近響起。

  鳳紅羽抬眸看去,只見鳳昱的馬車,不知什麼時候,已停在了她的馬車的對面。

  大約她正關注著這場廝殺,加上雨聲太大,她才沒有聽到。

  一個護衛模樣的人,穿著一身擋雨的牛皮斗篷,提刀朝藍一然的護衛們飛奔衝來。

  鳳昱的護衛,武功不弱,只一刀就將纏著荷影的兩個藍一然的護衛,給挑飛了,一人摔倒在泥水裡,一個被他踩到在地上。

  另一處,鳳昱的其他護衛,也將藍一然的護衛,個個打飛了。

  冷劍將配劍插|入腰間劍鞘,已往荷影這裡大步走來。

  「藍將軍,要永定公主嗎?要的話,本王現在就進宮去,面進皇后。」鳳昱的聲音,不急不徐,毫無溫度。

  藍一然聽他提到皇后,臉色馬上變了。

  他掩飾著表情的不自然,哈哈一笑,「一個趙國的女人而已,你喜歡,本將不喜歡。本將只是巧遇而已。」

  說完,他朝身邊人揮揮,「走!」

  一伙人,狂傲而來,灰溜溜而去。

  鳳紅羽挑了帘子,冷劍扶著荷影坐進了馬車裡。

  「多謝北院王相助。」冷劍朝鳳昱的馬車,遙遙一行禮。

  鳳昱早已認出,他是太子趙元恆的人,便沒有什麼好的表情,「不必,本王是救那兩個丫頭,不是救你!」

  冷劍:「……」

  「北院王。」鳳紅羽坐在馬車裡,抬眸看著鳳昱,微微一笑,「永定公主托奴婢,想問你一些事情。」

  「永定公主?」鳳昱眸光微閃,「那便來王府來說吧。」

  「是。」鳳紅羽點頭,鳳昱,這是聽懂她的話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往北院王府而行。

  另一處,藍一然惱恨的盯著離開的兩輛馬車。

  「大人,北院王,會不會懷疑上您了?」護衛問道。

  「哼,那又怎樣?明晚,一定要他死!」藍一然咬牙切齒。

  那天在林子裡,一定是永定公主,或是永定公主的人暗算了他,該死的,他的半個肩膀都是麻的。

  他中的究竟是什麼毒?

  ……

  北院王府。

  荷影由冷劍扶著,被鳳昱的護衛衛遠帶下去包紮傷口去了。

  其他的人,各自下去休息。

  鳳紅羽跟著鳳昱,往府里的正房走去。

  王府建造得很華麗,有一絲兒臨安城房屋的風格。

  比如,九曲橋。

  比如,垂花門。

  比如,形狀怪異的假山。

  進了王府後,鳳昱一直沒有說話,只靜靜地往前走,鳳紅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繞過幾處迴廊,鳳昱的腳步忽然停了。

  他垂手而立,抬眸往前看著,一言不發。

  鳳紅羽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呼吸頓時一停。

  前方,有一片湖,規模雖比不上鳳府的浮綠湖,但是,湖邊的景致,卻跟浮綠湖一模一樣。

  煙雨濛濛中,仿佛回到了江南。

  連那湖邊的八角小亭子,也是一樣的。

  還有那湖邊的荷葉,以及湖岸上的杏子林,都是如出一轍。

  看著那片湖,鳳紅羽仿佛置身於鳳府里。

  她的眼眶一熱,轉身來看著鳳昱的側臉,輕輕地喊了一聲,「大哥。」

  一路走來,都不見北院王府的其他人,鳳昱將她帶到這裡來,一定是想跟她說什麼。

  鳳昱轉身過來,低頭看著這個已經不是小丫頭的小妹妹。

  五觀跟母親很像。眉眼間,不再是懵懂的調皮,而是,藏著主見,藏著沉著。

  「小羽。」他忽然開口,「我是大哥。」

  鳳紅羽呼吸一窒,呆呆看著這個,長她整整十歲的大哥。

  聲音一如兩年前一樣,他的趙國口音沒有變,帶著一絲臨安話的軟綿。

  他的眼神也沒有變,還是這般包容與溫和。

  聽蒼師傅說,她被父親帶到益州城後,父親常常忙於軍務無暇顧及她。一直是翠姨做著家務,帶著當時同樣不懂事的二哥和三哥。她則由大哥帶著,哄著她吃喝哄著她睡覺。

  一直到蒼師傅將她帶走。

  當時的他,自己都是個孩子,怎麼會有耐心帶她的?

  等她大些時回到鳳家別院,也是大哥帶著她行走軍中,帶著她認識父親軍中的前輩,認識北燕文字,學習各種技能。

  長兄如父,說的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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