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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活得像喪家之犬的承德帝

2024-07-21 12:02:36 作者: 秋煙冉冉

  這人站在枯井旁,提劍攔住了他的歸路。

  前有數十人的伏兵,後有攔路者,他這是死定了嗎?承德帝心中慌亂起來。

  月兒從雲層里鑽了出來,清清冷冷的月光照在這人年輕冷俊的臉上。一雙桃花眼,不似往日那般的含笑,面是透著肅殺。

  那眼底里含著恨,一種要將人拆骨抽筋的恨!

  月光映射在年輕男子的長劍上,泛著森寒的冷光。

  而且,他的聲音同樣的冰冷森寒。

  「我慕容氏已經讓了江山給你們趙氏,你卻犯著疑心病,一直對慕容氏的族人進行大肆的打壓!屢次派人暗殺本王!」

  「……」

  「十六年前,你更是指使手下人殺我父王母妃,本王今天來,便是要跟你清算這筆血海深仇之債!」

  前一世,他並不知道承德帝是殺了自己父母的仇人,當單于烈攻入趙國時,他甚至放了承德帝一馬,讓他活到壽終正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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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世,他也對江山不感興趣,即便他跟單于烈爭天下,他也可以替趙氏打天下,讓趙家子坐天下。

  也沒有想過,要將承德帝怎麼樣。

  但是,當他得知父母的仇人及小羽母親的仇人,便是承德帝時,他發誓,一定要讓承德帝不得好死!

  承德帝呼吸一頓,眯著眼冷冷盯著來人,「慕容墨?是你?你敢弒君?」

  「有什麼不敢的?我可敬的皇帝陛下!」慕容墨笑,「本王連天都敢逆,連地府也敢闖,何況殺一個你?十六年前,你派人殺本王父母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殺人要償命嗎?」

  「慕容墨,今晚皇城的兵變,是不是你的手筆?」承德帝努力平復著心情,使自己不要慌亂,一如平常般威嚴,他冷笑道,「朕派你去大散請援兵,原來,是你的一出障眼法!」

  崔家和沐家都是文臣之家,說這兩家人會反,只怕有鬼。他當時也是氣懵了,沒有沉住氣才讓事情發展得不可收拾。要是當時讓暗衛們查一查就好了。這會兒細細想來,兵變一事有著許多的破綻在裡面。

  八成,那崔家和沐家的一萬反兵,就是慕容的人。

  還有安世誠,一定也跟著反了!

  半夜三更的,兩方人做著假,廝殺一場,誰又能知曉其中真相?

  慕容墨笑,「沒錯,正是本王的手筆,為的是,抓你!你的另外三個黃袍太監,驚雷,驟雨,閃電,已死在本王墨羽衛的亂刀之下!」

  承德帝驚得眸光閃了閃,卻依舊保持著帝王的傲然。

  他哈哈一笑,「慕容墨,你殺了朕又如何?我趙氏還有人在,朕還有兒子!你占了這皇城又怎樣?我趙氏的龍脈還在,你妄想得逞!」

  「那麼,你且看著!看本王有沒有那個本事將你的江山拿下來!」慕容墨長劍一划,一道劍光閃過,承德帝的左肩頭被削了一大塊肉。

  疼得他慘叫一聲。

  「如風,救朕!」

  「救你?現在,誰也救不了你!」慕容墨收了劍,朝五生等人說道,「守好咱們的皇上,別讓他跑了,這個如風,由本王親自來殺!」

  慕容墨轉身,揮掌迎上如風的掌力。

  這如風果真是武功高強,幾十個墨龍衛,居然都沒有將他制服。

  「是,主子!」王生幾人棄了如風,將承德帝團團圍住了。

  一身是血的承德帝,兩眼血紅朝如風吼道,「如風,給朕殺了慕容墨!將他的一雙臂膀給朕砍下來!」

  如風看了承德帝一眼,未說話,揮掌迎上慕容墨的長劍。

  「只怕,你砍不了!反而會丟了自己的腦袋!如風!」慕容墨冷笑,「本王等你出現,等了十六年!」

  他的劍,劍劍帶著仇恨,刺向如風。帶著十六年前父母被殺無力報仇的恨意,只想將面這個仇人刺成刺蝟!

  如風冷笑,「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小子!當年沒有將你一掌打死,以至於釀成這今天的大禍,咱家真是後悔!不過,今天殺你也一樣!」

  「是嗎?且看誰殺得了誰!」慕容墨笑得冷然。

  如風不用劍,只用單掌同慕容墨對殺。

  承德帝眯著眼看著這二人,打了半個時辰,竟然是不分上下。他眼眸一轉,忽然想起一事來,「如風,驅蠱蟲!」

  如風看了他一眼,「是!」然後,雙眼如劍盯著慕容墨,口裡開始念念有詞。

  同時,承德帝也配合著,將右手的食指放在唇邊,一聲低低的蕭音從他的唇中傳來。

  哪知兩人用盡全力,如風更是念得滿頭大汗,慕容墨的身體卻毫無反應。

  承德帝漸漸變了臉色。

  如風冷笑,「慕容墨,你將蠱蟲去除了?咱家小看了你!」

  慕容墨微笑,「那得托皇上的福,去年冬天時,皇上將本王派往鎮江治瘟疫,不想,本王染上了瘟疫,別人染上十有九層會死,但本王卻活了,還越活越好,原因便是,那瘟疫將本王體內的毒給驅除了!」

  「原來是這樣!算你好命!」如風氣得咬牙。

  承德帝更是氣得要吐血,沒有操縱慕容墨的蠱毒了,只得硬碰硬的廝殺。

  他大聲道,「如風,你若將慕容墨殺死,朕封你為護國公!」

  「本王建議他,還是到地府里去做閻王的護國公吧!」慕容墨冷笑。

  他的劍越刺越快,如風的腳步,已不似剛才那般的從容不迫,神色也慌亂起來。

  慕容墨往他後面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提劍步步緊逼,如風只得往後退。

  他這一退,就踩到了一個小坑裡。

  如風的腳步本就凌亂了,這下更亂了幾分。

  慕容墨藉機提劍朝他狠狠地刺去。

  如風想逃,但慕容墨左掌的掌風又掃到了,如風逃無可逃,心口被狠狠的刺了一劍。

  接著,慕容墨又飛快地揮掌,擊向他的胸口。

  將如風的身體,重重地打倒在地。

  他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擊碎了,狂吐了一口血,咬牙冷笑道,「慕容墨,咱家十六年前沒有殺掉你,是這一輩子最後悔的事!」

  慕容墨冷冷道,「本王活著,就是要讓你們這些人後悔著,後悔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

  「你們殺我父王,居然用著慘無人道的砍頭之法!你殺我母妃,一個弱女子,居然要連打她三掌!害她死於碎骨之痛。」

  「……」

  「鳳夫人懷著身孕,與你有何仇?你竟然要打碎她的肋骨讓她活活疼死!害我妻鳳紅羽險些死於早產!本王要敲碎你全身的骨頭,以泄我心中十六年之恨!」

  他扔了長劍,雙掌連發,將如風的身體又打飛了幾丈遠。

  一身是血的如風在地上疼得抽搐起來。

  「成王敗寇,算你狠!」如風不甘的吐了幾個字。

  「如風,孟輕衣是你殺的?你敢背叛朕!朕好吃好喝的供著你,朕讓人抓來童男童女供你練武,你要多少金銀,朕都給你,為什麼還要殺孟輕衣?為什麼——」承德帝忽然咆哮起來,整個人因為激動而全身發著抖。

  兩眼冒著火,好似野獸發狂。

  但王生的長劍抵在他的脖子上,讓他無法去殺如風。

  如風喘息了幾下,大笑一聲,「為什麼?皇上你說為什麼呢?一是,她看到我殺了容王夫婦,這個人,就得死!二是,她是皇上喜歡的人,她必須得死!」

  承德帝咬牙罵道,「為什麼是朕喜歡的人,你就要殺她,你這個瘋子!」

  如風冷笑,「對,我是瘋了!從被你抓進宮裡,將我閹割後,逼迫我做了太監後,我就瘋了!」

  「……」

  「我也有喜歡的姑娘,卻只能默默的看著她嫁給別人,而不敢再相認!」

  「……」

  「即便我有吃有喝有穿有銀子花,可我活得仍像一條狗,你這個正常人,哪裡懂?我殺了她,讓你一輩子活在孤獨里,一輩子——」

  「朕要殺了你!」承德帝咆哮起來。

  「哈哈哈——,我沒有愛人,你也沒有,大家都沒有,豈不更好?」如鳳大笑起來。

  沒一會兒,他的嘴裡漸漸的湧出了鮮血,接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鮮血朝承德帝吐去。

  「閃開,血有毒!」慕容墨大聲提醒王生。

  王生的身子飛快閃過,受了傷的承德帝躲閃不及時,被噴了一臉的血。

  「啊——,疼——」承德帝捂著臉慘叫起來。

  只見承德帝那沾了如風吐的血的肌膚上,開始慢慢的變黑,他在原地狂跳起來,手指拼命的撓著臉上和脖子上,撓得肌肉外翻,慘不忍睹。

  王生吸了口涼氣,問慕容墨,「主子,這如風好狠毒!臨死了,還要拉個墊背的。」

  「這是咱們的皇上自找的!他算是徹底毀容了!」慕容墨扔了長劍,冷冷一笑,「從此,世上再無承德帝。」

  承德帝臉上的血水,又順著他張開口的嘴巴流入喉嚨里,漸漸地,他的嗓音也嘶啞了。

  承德帝驚恐無比地慘叫起來。

  此時,王生沒有看著他,得了自由的他,撿起慕容墨扔掉的長劍,衝到如風的面前,怒吼一聲,「朕要將你碎屍萬斷!朕要將你砍成碎肉!你敢殺孟輕衣,朕要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無力動彈的如風一直在大笑著。

  被承德帝砍死後,他的那雙鷹一樣的冷戾的眼,一直睜著看向承德帝,那唇角也一直揚著,仿似在諷笑著承德帝的愚蠢。

  「為什麼——」承德帝虛脫的倒在地上,吼了一聲,「為什麼——」

  慕容墨轉身過來,諷笑著看著他,「你口口聲聲說,有多麼愛孟輕衣,可知,殺她的人,都是你的身邊人?」

  「……」

  「他們得著你的寵愛,享受著你賜與的富貴,孟輕衣在九泉之下,一定在嘲笑你的愚蠢!你根本不配喜歡她!」

  「……」

  「你說,你不知道哪點不如鳳繼業,我告訴你,便是識人這一點,你就比不上!鳳繼業沒有你有權,沒有你有錢,但他懂孟輕衣。」

  「……」

  「孟輕衣從小愛自由,不喜歡拘束的生活,鳳繼業全都滿足她!而你呢?尊敬的皇帝陛下?」

  「……」

  「你的喜歡,只會讓她感到束縛!她根本不喜歡皇宮的生活!你許她皇后之位也沒有用!」

  「小毛孩,你懂什麼?」承德帝冷笑一聲,「看看,你父母被人殺,便是死於無權!」承德帝忽視著慕容墨的嘲諷,怒目看著他,「還有誰殺過孟輕衣?誰!」

  他從慕容墨的話里,已聽出對方話裡有話,都是——,便是說,不止一人殺了孟輕衣。

  慕容墨朝他走近兩步,俯視著看著他,冷冷一笑,「便是你寵了二十年的蔣玥,之前的貴妃,現在的才人!」

  「……」

  「她的真名叫莊宛秋,是北燕前皇后,假冒蔣家女兒入宮做秀女,為的是,殺孟輕衣,和——奪你的江山!」

  「是那個賤人!」承德帝心中無比的震撼,他的唇角顫抖著,「朕後悔沒有將她碎屍萬段!」

  說完,他捧著臉大哭起來。

  慕容墨笑,「你哭得這般淒淒哀哀,做樣子給誰看呢?人都死了,說什麼後悔?趙晃!真要喜歡一個人,是喜歡著她喜歡,擔憂著她擔憂,而不是占有,否則,這種喜歡只會讓人心生負擔!心生厭煩!」

  「……」

  「人活在世上,不可能只被一人喜歡著。誰沒有幾個傾慕者?都像你這般,喜歡一個人就去搶,搶不來就強行拆散。這天下,還有太平嗎?」

  「朕是皇帝,朕理當擁有世上所有的美人,你小子懂什麼?」承德帝被慕容墨說得惱羞成怒,怒罵起來。

  王生早不耐煩了,衝上前踢了他一腳,「皇帝了不起嗎?要不是你們趙家人卑鄙無恥,我們主子也是皇帝!」

  王生的這一腳力道不小,將承德帝踢得倒地不起。

  「別踢死了,他還有用處!」慕容墨說道。

  王生往承德帝的身上看去,「主子,一個廢物而已,能有什麼用處?」

  承德帝已被如風的一口帶毒的血毀容,也毀壞了嗓音,誰還認得出,他是當今天子承德帝?

  慕容墨拂袖微微一笑,「有個人,等著砍他的手指,等了十二年了,我們將他送給那人,他一定十分的歡喜!」

  「對,不能這麼快讓他死了!」小院的牆頭上,又跳一個人來。

  煙青色長衫,在淡淡地月色下,划過一抹清冷。

  那人手提長槍,大步朝承德帝走來。

  「孟昀,你也參與了兵變?你跟慕容墨勾結了?容王府跟鳳府,跟本就沒有仇?」承德帝驚異看著孟昀。

  他果然大意了,他身邊的幾隻狼崽子長大了,開始咬人了!

  「我不是孟昀,我是鳳昀!鳳家二少沒有死,我只是改了個樣子而已!」鳳昀在他面前一丈遠的地方停下了,冷冷盯著他,「你都沒死,我怎麼會死?」

  「……」

  「要不是你的默許授意,我父子幾人,會遭遇那麼大的災難嗎?我鳳家人,一連三代替你保家護國守疆土,你卻在我們背後捅刀子!你這等人,死不足惜!」

  「……」

  他使了一招鳳家槍法,將承德帝刺到在地,「看到沒有?這是我爺奶奶和爺合創的鳳家槍法,傳嫡不傳庶,傳子不傳女!我是鳳家嫡次子,鳳昀!我今天來,是來看看你這狗皇帝,倒在別人腳前的狼狽下場!」

  「鳳昀?孟昀?哈哈哈……,好狡猾的小子!」承德帝冷笑,「那又怎樣,朕死了,朕還有兒子,還有趙氏皇族!你們鳳家人,一樣不會有好下場!」

  「那麼,我就讓你看著,你們趙氏,能奈我鳳氏如何!」鳳昀看向王生,「王生!」

  王生走上前,「二公子請吩咐。」

  「這個人,我不想他這麼快死。等我迎回我爹的屍骨,我要讓他跪在我爹的屍骨前,磕頭賠罪,直到磕死!」

  「是!」

  承德帝叫嚷起來,「朕是皇帝,你不能這麼對朕!」

  鳳昀冷笑,「你現在不是皇帝,你是階下囚!」

  。

  月兒漸漸的偏西。

  慕容墨離開後,王生只帶著五六個墨龍衛羈押著承德帝,往這片住宅區的深處走去。

  「主子說了,皇帝享受慣了富貴繁華,就得讓他吃吃苦,讓他住世間最破舊的屋子,吃著最粗劣的食物!讓他知曉世間的疾苦,來世,不要做皇帝禍害他人!」王生對身邊人吩咐道。

  「是,王哥!」

  幾個人踩著月色,走了一條巷子又一條巷子。

  承德帝挨了打受了傷,又中了毒,又受了驚喜,又是個享受慣了的人,幾時受過這等罪?

  他往地上一倒,不走了。

  王生大怒,抬腳朝他狠狠踢去一腳,「怎麼?耍賴是不是?起來!快走!」

  承德帝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委屈?

  他馬上叫嚷起來,「那戰場上的俘虜,還有憂待的呢,朕是皇帝,你不能這麼對待朕!」

  王生冷笑,「皇帝?哈——,我是不是聽了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成王敗寇懂不懂?給爺老實點!快走!」

  承德帝被他毫不客氣地拎了起來。

  王生繼續冷笑著,「要說憂待,我倒想起一件事來。當初你們是怎麼對待慕容氏的讓帝的?」

  「……」

  「你們欺負人家是個孩童,常常叫進宮裡去訓斥恐嚇!而且,還進行毒打虐待!將他折磨得二十來歲就死了!」

  「……」

  「你現在跟我談什麼憂待?做你娘的春秋大夢去!小爺我只知道,別人怎麼待我,爺我就怎麼對待別人!」

  「……」

  「皇帝?你到閻王那兒稱皇帝去吧!快走!走慢了,當心小爺我餓你三天三夜!」

  王生罵罵咧咧地,一言不和就踢他兩腳,承德帝再不敢吭聲。

  「啊?皇帝?前方有人說是皇帝!」巷子前面,忽然有人大聲說道,「快來人啊,皇上找到了!」

  「哪兒,皇上在哪兒?」緊接著,從一條巷子裡,跑出來一伙人。

  「前方那幾人中,有人說是皇上呢!」

  「攔著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

  承德帝聽出對方一伙人是來尋他的,心中大喜,便高聲說道,「正是朕,救駕有功者,一律賞五品官位!」

  跑來的一群人開始議論起來,「皇上放心,我們一定救出你!」

  王生一愣,「不好,遇上官兵了!大傢伙護著犯人,咱們轉道走!」

  「是,王哥!」

  幾個墨龍拖著承德帝往回跑。

  哪知另一頭又跑來幾人,「站住,幹什麼的?」

  當先說話的那群人中,有人說道,「這裡面有皇上,快來救皇上!別讓賊匪將皇上劫持走了!皇上說,救駕有功者,一律有賞!」

  「什麼?皇上在前面,大家不要放走賊寇啊!包抄他們!」

  兩方人喊殺著朝王生衝來。

  漸漸地,來人們近了,王生便推開承德帝,對身旁幾人說道,「一個狗皇帝而已,不要因為他,害得大傢伙丟了性命,走!」

  「是!王哥!」

  王生將承德帝踢倒在地,臨走前,還砍了他胳膊一刀,「帶不走你,殺你總可以!」

  「啊——」承德帝疼得驚呼起來,一隻斷臂滾到了地上。

  「有人殺了皇上,不要放走他們!」

  前後兩方的人越圍越近。

  「王哥,走吧,別管狗皇帝了!」有人拉著王生,往屋頂上躍去。

  「賊寇跑了,追呀!」

  「啊,皇上受傷了,快叫去大夫!」

  一伙人慌亂地叫喊著,

  有人往屋頂上追來,但都不是王生的對手。王生幾人,很快將追兵甩掉了。

  幾個人踩著黎明前的黑暗,回到了容王府。

  雖然慕容墨並未出面主持大局,但坐鎮宮中及防守京城街道的武將,全是慕容墨的人,他便堂而皇之的開了門,宣告世人,他慕容墨回來了!

  王生來到書房匯報情況。

  慕容墨已換了一身衣衫,正坐在書桌前查看趙國疆域圖。

  上面畫著單于烈布兵的情況。

  「主子。事情辦好了。」王生走進來,回道。

  「沒人發現有異樣吧?」慕容墨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向桌上的地圖。

  「沒有,屬下故意訓斥老皇帝,被人聽了去,引來一群人同屬下幾人廝殺,臨走時,屬下還砍了老皇帝的一隻胳膊。」

  「嗯,很好。」慕容墨點頭道,「下去休息吧,明早隨我進宮。」

  「是,主子。」王生點頭應道,但他沒有馬上離去,想了想還是問道,「主子,為什麼放走承德帝?」

  慕容墨微微一笑,「並不是放走,而是,交到了龍一的手裡,龍一是鄭凌風的人!本王答應過鄭凌風,會讓他親手殺了仇人!」

  王生恍然大悟,笑道,「承德帝大約以為還可以靠著鄭凌風東山再起呢,殊不知,鄭凌風一直等著他,自送人頭!」

  ……

  另一處,龍一和幾個龍影衛們「救出」承德帝後,將他安置在小巷中的一處小宅里。

  「你真是皇上?」龍一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頭髮亂蓬蓬,且一臉是血,衣衫上沾滿了血和塵土的老男人。

  其實,他早就知道這是承德帝,他也根本不是路過,而是特意等在那裡,等著容王的人,「敵不過」他們龍影衛,丟下承德帝,他好「救駕」駁得承德帝的信任。

  承德帝的左肩頭被刺了一個大洞,右胳膊也被砍斷了,血將身上的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染得斑斑駁駁。

  袍子也不是完整的,前後擺有好幾處大洞,或是劍刺的,或是在哪兒勾破的。

  這還是那個整天板著冷戾臉色,掌控著他們五千五百三十三名龍影衛及其家人生死的鐵血皇帝嗎?

  這還是那個要誰死,誰不敢生的當今天子嗎?

  這分明是個叫花子!

  「朕的確是皇上!」承德帝即便是處於逃亡之時,也不忘自己的帝王身份。「試問,這京城還有第二個敢穿龍袍的人嗎?嗯?你們居然連朕也認不出來了?朕養你們十幾年,養成豬了嗎?一群廢物!」

  他端坐在椅上,抬著下巴,無比傲然的看著眼前十幾個龍影衛,這些人,都是他的奴才!是他養的狗!

  他掌著他們的生死,他能給他們財富。

  果然,他養著這樣的一群人,是對的。關鍵時刻,他們救了他的命。黃袍太監武功雖高,但只有四人,還有一個背叛了。

  龍影衛有五千多人,武功差一些,卻都忠心耿耿。

  但他又哪知龍一的想法?龍一袖中的手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心中冷笑著,老皇帝都死到臨頭了,還在罵人!

  但他沒有發作,他還有一件任務沒有完成,還殺不得這個惡魔!

  「臣該死,臣沒有認出皇上。」龍一跪倒在地,「因為城中出現反兵,臣擔心有人假冒皇上。」

  「你當然該死了,要是認不出朕來,朕豈不是會被反賊殺了?」承德帝毫不客氣的罵了,「還愣著什麼?還不快帶朕回皇宮!」

  回皇宮?他還以為他仍是皇帝呢?龍一心中冷笑。

  「回皇上,宮中現在極不太平,臣認為皇上先在外頭躲避一陣子,再回皇宮為好。」龍一回道。

  「宮中現在情況怎樣了?」承德帝問道。

  龍一道,「四處都是反兵!龍影衛勢單力薄,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臣已通知西山軍的李副統領帶大軍來解圍皇城了。」

  承德帝想了想,「好吧,就依照你的法子辦,先在外頭避上一避。」

  龍一點頭,「是!」

  於是,承德帝就在這處破舊的小院裡住下來。

  當然,龍一才不會像以往那般對待他,只說,外頭四處都是亂兵,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商鋪全關了,吃的用的住的,能將就,就將就著吧。

  就這樣,六月末的酷暑日子裡,承德帝被關在一間沒有窗子,屋子只有一丈來見方的小屋子裡,悶了一晚,且被蚊子咬了一晚。

  次日,就在他滿心歡喜著,等著西山軍的李副總統領來解圍皇宮時,聽到龍一匯報了一個讓他驚駭的消息。

  昨晚,有人在皇宮的一角,發現了一具燒得焦黑的男子屍體。

  從殘缺的衣料及身上配戴的飾物來看,死的是皇帝。因為,死者穿著龍袍,腳上登著龍靴,頭上繫著龍冠,腰間配戴著龍紋玉佩。

  朝中的臣子,和后妃,還有太后,還有四皇子,全都認為,死的是皇帝。

  於是,承德帝已駕崩的消息,便由禮部發布出去了。

  而且,臣子們已擁立四皇子為新皇。年號都定了,為天聖。

  「不,朕沒有死!朕活著呢!哪個瞎子認為朕已經死了,朕滅了他九族!」承德帝聽聞這個讓他驚悚無比的消息,頓時暴跳如雷。

  「是太后當先認出,死者便是皇上。」龍一回道,「您現在即便是回去指出那只是個誤會,可誰又相信您說的話呢,您已毀容,已毀了聲音,要不是屬下長年見著皇上,只怕,也是認不出來的。你現在進宮說自己是皇上,只會讓人以為是假冒的,會惹來殺身之禍。」

  承德帝頓時啞了口,癱軟在椅上。

  他默然了片刻,咬牙對龍一道,「不,朕不會甘心輸的。朕還有五皇子,朕還有柳州的鄭凌風,朕還有你們五千龍影衛,朕會奪回失去的一切!你馬上進宮將五皇子偷偷帶出來,咱們一起到柳州去,只要事成,你便是鎮國公!」

  事成?

  龍一在心中冷笑,下輩子吧!

  ……

  當天晚上,龍一果真從宮中偷出了三個多月大的五皇子。

  十幾個人準備了一晚上,次日清晨,大家都化妝成送葬隊,讓承德帝和五皇子睡在棺木里,由牛車拉著,往南城門出發。

  城門口,遇上了排查的官兵。

  龍一說棺中死的是得了麻風病的人。

  又說因為麻風病會染給其他人,所以要馬上葬到城外去。

  由墨羽們裝扮成的官兵們一聽死的是麻風病人,馬上放了行,「快走,快走!別擋道!」

  「多謝,多謝。」龍一道了謝,趕著牛車出了城門。

  王生從一側閃身出來,朝走遠的一行人看了一眼,回去嚮慕容墨匯報去了。

  龍一一行人走了幾里路後,在一處林子裡停下了。

  大家都棄了身上的麻衣,開了棺木,讓承德帝出來透氣。

  承德帝抱著五皇子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休息著,冷冷說道,「且等著,朕遲早有一天會回來!」

  這時,從城門方向又駛來一輛馬車。

  馬車普普通通,趕車的車夫,長相也十分的普通,卻有一雙銳利的眼睛。

  龍一神色一凜,提刀站起身來。他看得出來,來者會武。

  很快,馬車在他們的附近停下了。

  趕車的車夫忽然跳下趕車位,朝龍一他們跑來,道,「我們主子說了,看上了你們帶的孩兒,送你們幾十兩銀子,孩子歸我們了!」

  龍一冷笑道,「你說買,咱們就賣嗎?」

  「不賣的話,那就搶了!」

  他朝龍一虛晃了一拳,然後身子一閃,將承德帝手中的五皇子搶了就走。

  承德帝大叫起來,「龍一,快去追!」

  這時,馬車的門忽然開了,一個婦人扶著一個嬌艷的年輕女子走了下來。

  女子看著承德帝幾人冷冷一笑,「這孩子,就不該投胎到帝王之家,他只適合呆在平民之家!你們別想打他的主意!」

  車夫將孩子遞給年輕女子看,年輕女子點了點頭,「是五皇子。」她看向一旁扶著她的婦人,「阿春,抱著他。」

  「是。」婦人接了過去,抱在懷裡。

  「這是給你們的銀子!多了沒有,愛要不要!」車夫從懷裡摸出幾塊銀子,扔向龍一。

  龍一挑了下眉,接在了手裡,按著鄉下買孩子的價格來看,六十兩銀子,價格不低。能供一個四口之家,吃上三年了。

  他沒有上前去搶孩子。

  承德帝目光直直盯著女子的臉,唇角抽搐了幾下,他忽然推開身旁的兩個龍影衛,朝年輕子大步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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