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曲線救人
2024-07-21 12:01:34
作者: 秋煙冉冉
「寧奉儀?」鳳紅羽的眸光冷下來。
「嗯。」鳳玉琴點了點頭,「我和鳳昊坐馬車出來玩。半路上遇上了寧奉儀,她說四皇子在太子府里等著我。我們就來了,沒想到卻是騙我們的。」
鳳玉琴懊惱地嘆了口氣。
「鳳昊也來了?」鳳紅羽吃了一驚。她想逃走,太子府里卻四處都有護衛守著本身就不容易,加上不會武的鳳玉琴要一起帶走,更是難上加難,要是小不點鳳昊也在太子府里……
鳳紅羽的氣息沉下來。
她的唇角浮了抹冷笑,手指尖在軟榻上輕輕地敲著,寧奉儀敢這麼做,定是受了太子的授意,她居然這麼頑固不化?
她已經提醒她了。
「怎麼啦,大姐,出什麼事了嗎?你又怎麼會在太子府里?」鳳玉琴眨眨眼,問鳳紅羽。
鳳玉琴被林氏和鳳鎮川保護得很好,小姑娘天真爛漫,對於這人世中的險惡,經歷的太少。
才會被寧奉儀的花言巧語騙來太子府。
鳳紅羽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有人想害我們鳳府,所以,大姐就藏了起來,想悄悄地找到那人。哪知,被太子抓住了。」鳳紅羽澀然一笑。
「啊,太子要害我們?」鳳玉琴吸了口涼氣,睜大雙眼看著鳳紅羽,「我去告訴四皇子去,皇上喜歡四皇子,四皇子去求皇上,讓皇上管管太子,太子會怕的,就會放了大姐。」
鳳紅羽微笑著撫著她的頭髮,鳳玉琴的想法太孩子氣,太子敢抓她們,就不會怕其他人尋來,更不怕皇上了。
她的目光往窗外看去,被寧奉儀一打攪,已經看不見慕容墨一行人了。可即便是她喊來慕容墨來救她們姐妹,可鳳昊呢?
寧奉儀將鳳玉琴領來,便是想告訴她,她可以逃走,但她的弟妹就會受到牽連。
屋頂上坐著人,門外的院子裡一定也守著人,對面的湖邊也守著人……
該怎麼出去?
「別怕,一切有大姐在。」鳳紅羽溫和笑著安慰著鳳玉琴,「太子不敢關我們太久。要是你晚上還不回家,你娘你爹還不得找來?太子敢私自關押臣子之女,他就會受到言官的彈劾!我們且先在這兒等著就是了。」
「哦。」鳳玉琴鬆了口氣,眨著眼點了點頭,「我聽大姐的。」
如今,她也只好這麼做,等……
等機會逃走。
……
太子府的另一處。
慕容墨被章公公領著,在太子府的後園裡四處閒逛著,表面是閒逛,其實他是在查看。
「王爺,銀寶小公公真的沒有來太子府,奴才以項上人頭做證,要是太子府里私藏了銀寶,王爺您儘管將奴才的頭拿去。」章公公跟在慕容墨的身後,小心地相陪。
韓大眯著眼,四處瞧著可疑的情況。
慕容墨淡淡瞥了一眼章公公,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你的頭值幾個錢?」
章公公一愣。
慕容墨又冷笑一聲,「那銀寶偷了本王的一隻上好的玉佩,有人說逃進你們太子府里來了。那玉佩是本王的曾祖父生前所佩戴的,是我慕容氏的傳家之寶,你一個太子府的總管,能跟那玉佩比嗎?」
章公公不敢頂撞慕容墨,連連說道,「是是是,奴才命賤,怎能跟王爺家的傳家之寶相比?但是……」他苦著臉,「太子府里真的沒有藏著銀寶呀!」
「你說沒藏就沒藏嗎?要是找到了人,連太子也得受罰,你算什麼東西?」韓大朝章公公冷喝一聲。
章公公識趣地閉了嘴。
一行人往前走著,繞過了湖堤後,進入了一座小花園。
太子帶著兩個護衛正從對面的門往裡走來,兩方人在花園中的小徑上相遇了。
一人著白衣,一人著黑衣,互相冷眼相望。
「容王殿下。」太子停了腳步,朝慕容墨拱手一禮,淡淡說道,「不知王爺所謂何事,忽然到坊太子府?本太子最近很忙,沒有時間相陪,望王爺恕罪。」
慕容墨背著手,唇角噙了抹冷笑,一直望進他的眼睛裡,「太子殿下,銀寶公公偷了本王的一件傳家寶,跑進了太子府,你將他藏到哪裡去了?」
太子頭一仰,輕笑一聲,「王爺這話可說得有些不講理,那銀寶的腳長在他的身上,他想逃往哪裡,就逃往哪裡。就算是有人看見他逃進了太子府,就不會再逃往別處去?一個太監而已,本太子可對他不感興趣!」
「是嗎?你對銀寶不感興趣?」慕容墨朝他走近兩步,目光如劍盯著太子,「希望太子殿下記著今天說的話!」
「本太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記著。」太子輕笑。
慕容墨揚唇,「太子。」他微笑道,「有句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所做的每件事,當心有人會一一的有樣學樣地還回去!」說完,他拂袖抬腳便走,頭也不回邊走邊道,「本王再到別處去尋銀寶跟那件傳家寶,要是發現有誰私藏了,本王會讓對方付出沉重的代價!哪怕是死人,本王也不懼怕!」
太子的臉色頓時一變,望著他的背影目光陰沉森然。
章公公看了一眼太子,慌忙跟上慕容墨的腳步離開了。
等著慕容墨的腳步聲聽不見後,已經往臉上貼了鬍子改了樣子的格木,這時輕聲問著太子,「殿下,這個慕容墨太自大了,實在可恨,居然不將太子放在眼裡。」
太子冷笑,「他什麼時候將人放在眼裡過了?皇上在他跟前,他也不屑一看!狂妄自大的人,死得都早!」
……
慕容墨在太子府里,未找到鳳紅羽,也沒有發現有異樣,他沉著臉坐著馬車離開了。
韓大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話,小心地趕著馬車。
馬車行了一段路,慕容墨的聲音從馬車裡忽然傳來,「派人盯著蔣貴妃!如果不是太子,就是蔣貴妃,總歸是這二人藏了她!」
韓大應了聲,「是!」他放飛了一隻信鴿,將消息傳了出去。
同時,他心中卻想著,羽小姐那麼機靈的人,怎麼會被人藏起來了?這不合她的性格呀?當年她隻身一人跑到北燕去偷作戰地圖,被人發現將她關了起來。主子嚇得帶著人殺上門,結果是她自己跑出來了,不僅偷到了文書還將對方房子燒了。
「主子。」韓大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有其他的原因,羽小姐不敢跑出來?」
馬車裡,慕容墨的眼神微縮,盯著韓大說話的方向,「你是說,有人威脅她?」
「屬下也說不好,昀公子不是還在大理寺嗎?會不會對方拿昀公子的命來威脅她?」韓大說道。
「他們威脅不了昀公子,但是要是抓了鳳府的其他人的話……」慕容墨冷笑一聲,「那就當真卑鄙無恥了!轉道速去鳳府!」
「是!」
馬車掉了個方向,往鳳府疾馳而行,才繞過一個街角,韓大便看見鳳府的護衛益鷹帶著兩個僕人正騎馬往這邊飛奔而來。
「主子,前方有鳳府的人。」韓大敲了敲車壁,說道。
益鷹也看到了容王府的馬車,他拉了下馬韁繩,往馬車奔來。
「見過王爺。」益鷹翻身下馬,上前行了一禮。
慕容墨正好挑起了帘子,他打量著益鷹,發現益鷹一臉的焦急,忙問,「府里出了何事?」
益鷹嘆道,「府上琴小姐和昊公子不見了,他們兩人的隨從益虎和益朱被打暈了扔在鳳府附近的一條巷子裡。」
「查出是什麼人幹的嗎?」慕容墨沉聲問道。
益鷹搖頭,「查不出來,問了鷹虎和益朱兩人,他們都說不知道,兩人是被人從後面偷襲的。」
韓大眨了下眼,吸了口氣,說道,「我記得益朱跟益虎的武功可不差。怎麼就被人打暈了?」
慕容墨眸光閃了閃,朝益鷹揮手說道,「去吧,多派些人仔細尋找!另外,跟三夫人說一聲,讓她注意蔣家的人!」
益鷹點了點頭,「是!」
等著益鷹一離開,慕容墨則對韓大說道,「去皇宮!」
韓大將馬車又掉了個方向,不解地問道,「主子,不找羽小姐了嗎?」
慕容墨放下車帘子,望向手中的一隻赤金令牌,那是他送給鳳紅羽的慕容氏先祖留下的皇后令。她化妝成太監銀寶進宮,將那些能與慕容氏有關的物件,全都留在了容王府。
「本王相信她有這個能力自救!目前最要緊的是,救出鳳府的其他人!鳳昀的案子,再仔細的查一查!只要鳳府的人都平安了,她才會沒有顧及的行事!」
韓大點了點頭,「屬下明白。」
……
太子府。
鳳紅羽為了安慰著鳳玉琴,便找些開心的話同她閒聊,快到中午的時候,外面的門上忽然傳來開鎖的聲音,很快,門也開了。
寧奉儀又來了。
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侍女,一人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寧奉儀看著鳳紅羽姐妹倆的眼神有些不耐煩。
鳳紅羽看了眼窗外,太陽已升到正中,中午了。
兩個侍女將食盒中的飯菜一一擺到了桌子上。
寧奉儀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二人,「吃飯了!」
鳳紅羽抬眸看她,「我弟弟呢?」
「不知道!」寧奉儀冷冷回了她一句。
「要是我弟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會要你陪葬!」鳳紅羽目光凌厲地盯著她。
寧奉儀咬了咬牙,「他在太子那兒,鳳紅羽,你要問,就去問太子!」
鳳玉琴想著自己是被這寧奉儀騙來的,心頭便怒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她從榻上跳起來,大步衝上前,伸手用力朝寧奉儀推去。
小丫頭雖然剛剛十一歲,但卻是被林氏散養著長大的,頑皮得跟個男孩子一樣,力氣一向不小。
寧奉儀哪裡經得住這麼忽然一推?身子連連往後退,撞上了身後的桌子,只聽「嘩啦」一聲響,桌子倒了。
桌上的盤子碗筷全都打翻在地,始作俑者鳳玉琴則得意地叉腰看著寧奉儀冷笑。
寧奉儀在驚嚇中,又踩到了一堆殘菜上,「撲通」一聲,整個人摔了個四仰八叉。
她又驚又氣又羞憤,今天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羞辱了?
兩個侍女嚇得慌忙去扶她。
「死丫頭,你敢推我?你找死!」寧奉儀不顧一身的狼狽,跳起腳來朝鳳玉琴衝去。
鳳紅羽忽然伸手一攔,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揚唇冷笑,「寧奉儀,你若敢動我妹妹一下,我就擰斷你的胳膊!」
「你敢!」寧奉儀大怒,奈何她使勁抽,卻抽不回手腕。
「我當然敢了!而且,太子還不會心疼你!」鳳紅羽笑微微地看著她,手上的勁道更是越來越大。
寧奉儀疼得臉色都變了,她咬牙盯著鳳紅羽,將那心頭騰起的怒火給忍了回去。
鳳紅羽說得對,她哪怕是被太子打了,太子也不會罰鳳紅羽。
鳳紅羽見她的氣焰退了些,但眼中怒火更盛,便鬆開了手指。
「走著瞧!」寧奉儀咬了咬牙,頭一扭大步轉身往外走。
「寧奉儀,你就這麼走了麼?」鳳紅羽拂拂袖子,笑微微看著寧奉儀的背影,「這裡可是太子的臥房,你不怕他回來看到一地的殘湯菜飯,而大發脾氣?我可不會為寧奉儀隱瞞的。」
寧奉儀的怒火又騰起來,她大怒著轉身過來,「鳳紅羽!是不是你挑唆著你妹妹推我的?」
鳳紅羽冷笑,「寧奉儀,你將我妹妹弟弟騙進太子府,我還沒有對你興師問罪,你居然還怪我妹妹推你?你講不講理?」
「對,你講不講理,你為什麼騙我?」鳳玉琴怒目瞪著寧奉儀。
寧奉儀氣得臉色鐵青,只得對兩個侍女吩咐著,「打掃乾淨!」
「另外,再送一份吃的來!」鳳紅羽矮身坐在椅子,目光微轉,笑盈盈說道,「我妹妹口味挑剔,不是喜歡的菜,她不吃的,她要是餓出病來了,我會擔心,我一擔心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會說與太子聽。說不定太子會罰你,而且,我爺爺要是知道妹妹被太子府苛待了,也不會放過太子府!那時,太子會保你嗎?」
寧奉儀一怔。
太子對她說,要她想辦法留住鳳紅羽,她便使了一記將鳳玉琴姐弟騙來。只要她扣著一人,鳳紅羽就跑不了。
但她卻並不敢對鳳家的人怎麼樣。
「琴小姐想吃什麼?」寧奉儀忍著怒火問。
鳳玉琴眨了下眼,咧嘴笑道,「你聽好了,我要吃紅燒裡脊,燈影牛肉,老鴨筍乾湯,蓮子紅燒肉,牛腩蘿蔔湯,無水蔥油童子雞,然後,再要一份蓮子粥,你給我姐姐來一份燕窩粥,要快,我都要餓死了。」
全是肉!
寧奉儀氣得磨了磨牙,而且,都是費時的菜品,燕窩和蓮子粥短時間更是難熬好……哪裡快得了?
但她將這鳳玉琴騙來了,又不敢將對方怎麼樣,只好認了。
屋中打掃乾淨,寧奉儀冷著臉帶著人下去了。
鳳玉琴跑到門邊,扒著門縫往外看了看,見那寧奉儀走遠了,回頭朝鳳紅羽笑嘻嘻說道,「大姐,那寧奉儀果真氣沖沖地走了。哈哈哈,看她那走路的樣兒,怒得恨不得將地上踩一個坑呢!」
鳳紅羽的唇角微微一牽,「她生氣了才好!」
「為什麼?」鳳玉琴問,剛才,大姐讓她故意氣寧奉儀,說是將寧奉儀氣得暴跳起來才好。
「等著吧,她生氣了,我們才好出去!」鳳紅羽神秘一笑。
……
寧奉儀被鳳氏姐妹羞辱了一頓,但又不敢得罪,還是另外準備了一桌好飯菜。鳳紅羽一一檢查,確認無毒後,才敢讓鳳玉琴吃。
鳳紅羽的疑神疑鬼,更讓寧奉儀氣得臉色鐵青。
鳳紅羽卻並不理會她,不停地差遣著她。
這頓午飯,鳳紅羽姐妹倆足足吃了一個時辰,一直吃到太陽往西了,她們才放下筷子,鳳紅羽慢悠悠端了茶水漱口。
寧奉儀全程忍著怒火,命侍女們清理了桌子後,摔門而去,接著,又將門飛快地鎖上了。
鳳玉琴眨眨眼,小聲道,「大姐,寧奉儀更生氣了。」
鳳紅羽摸摸鳳玉琴的頭,微笑道,「她下回來,繼續激怒她。」
鳳玉琴嘻嘻一笑,「是,大姐。」
小丫頭倒底年紀小些,再說有鳳紅羽相陪,她吃飽後,便歪在榻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上的鎖響起了開啟的聲音。門「吱呀」著一聲響過後,有人緩步走了進來。
那人一襲白衣,長身而立,站在門口凝神望向鳳紅羽這裡,看不出什麼表情。
鳳紅羽目光微縮,冷冷看著他。
「鳳紅羽。」他當先開了口,拂袖微微一笑朝她緩緩走來,「你居然使了一出瞞天過海之計,連本太子都騙了過去。搶親?跟西秦太子私奔?這是做給本太子看,還是做給皇上看?慕容墨似乎也知道了這件事,是不是?」
鳳紅羽沒有站起身,而是伸手半摟著熟睡的鳳玉琴,半眯著眼看著他。
她扯了下唇角,輕笑一聲,「我是該叫你單于烈,還是該叫你一聲燕烈太子?反正,你不是趙元恆,對吧?你這一出偷天換日,也不差!騙過了整個趙氏皇族乃至全天下的人!好計!」
她到此時才真正明白,為何前世里,太子說要娶她,卻又將她送往北燕和親。
說喜歡她的想娶她為正妃的是真正的趙元恆。將她送往北燕和親的是假太子!
是這個單于烈!
單于烈的眸色閃了閃,旋即又笑了起來,「還是瞞不住你。不過……」他走到榻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單于烈的?」
怎麼知道的?鳳紅羽冷笑一聲。
「即便一個人學得再像,那也是兩個人。身上的氣息不同,說話的方式不同,對人的態度不同。更重要的是,眼神不同!趙元恆的眼睛,沉靜如潭水,他若不是身處太子之位,定是位人人喜愛的謙謙君子。而烈王你,眼神無論裝得怎樣溫和,卻一直暗藏著一絲殺氣。外人理解為,是太子被俘後而產生的戾氣,可我不這麼認為!而是你自身而帶的殺氣!」
她經歷了兩世,對於前世趙元恆的性情大變,一直心存疑惑,又怎能不注意被俘歸來的趙元恆的變化?
在益州城見到假太子的第一刻起,她就起了疑心了,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是單于烈扮的!
當然,她不會告訴他,是她聞出了氣息的不同。
九福故意害得她的鼻子失靈,是為了不讓她認出假太子吧!
可惜,他們的計謀落空了。
單于烈笑,伸手去捏鳳紅羽的臉,卻被鳳紅羽偏頭讓開了。
但他並沒有生氣,說道,「你若沒有認出我,我也遲早要告訴你!小鳳凰,你生來便是我的人,沒有我,哪有你的再生?這一回,你可跑不掉了!」
他的唇角噙著志在必得的淺笑。
這笑容讓鳳紅羽看了無比的惱火,她低喝一聲,「單于烈,我弟弟在哪兒?」
「他很好。我知道你一直疼愛你的弟弟妹妹,便讓人將他們都請來了。」他負手而立,淺笑道,「要是你想你的侄子了,我也可以請來。太子府宅多院大,你們整個鳳府的人都來,也住得下。」
「單于烈,你卑鄙無恥!」鳳紅羽低吼一聲,輕輕鬆開了鳳玉琴,忽然從桌上撈了個茶壺朝他砸去。
單于烈手快,長指一夾飛快地將茶壺抓在手裡。同時,另一隻手將鳳紅羽的手反擒拿了,將她摁在桌面上。
「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何必費力反抗?這不是自討苦吃嗎?」他俯下身,在她的耳邊低語,「你知道我的性格,你軟軟糯糯聽著話,我也會安靜的對你,你暴躁起來,我可是會發脾氣的。一發脾氣,我可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沒準會在這兒就將你辦了。這屋裡還有你妹妹,你想當著她的面,同我赤身裸|體的歡好?」
鳳紅羽死咬著唇,閉了閉眼,冷笑道,「你妄想!我死也不會從你的!」
「你會從我的,在死之前!除非,你不想你的家人都活著!」單于烈輕笑一聲,咬了咬她的耳朵,將茶壺輕輕地放在桌上,「裡面的茶水還是溫的,喝杯茶,靜靜心好好地想想吧!小鳳凰!」
他鬆開了她,彈彈袖子,大步離開了。
門又「哐」的一聲關了,上了鎖,沒一會兒,外面的腳步聲也不見了。
鳳紅羽死死咬著唇,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才沒有砸東西。
單于烈!這個瘋子!
「大姐,你怎麼啦?不舒服嗎?你怎麼趴在桌上呀?」鳳玉琴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鳳紅羽吐了口氣轉身來看她,笑了笑,「我吃得太多了,肚子撐得難受。」
「那你在榻上躺一會兒吧。」鳳玉琴走下榻來扶她。
剛剛十一歲的小丫頭,穿一身粉色的繡著海棠花的煙羅裙,粉粉嫩嫩的,像一朵初開的桃花。本該在娘親的跟前撒嬌,卻被她牽連了,在這裡擔驚受怕著,沒有了自由。
鳳紅羽暗暗嘆了一聲,伸手將鳳玉琴摟在懷裡,「大姐已經好了,沒事了呢。」
「真的嗎?那我就放心了。」鳳玉琴靠在她的懷裡,伸手摟著她的腰,一臉的依賴。
鳳紅羽望著緊鎖的門,暗道,對,她不能激怒單于烈,她且先忍著,等著時機。她不能連累了鳳玉琴,還有鳳昊。
……
慕容墨的馬車到了皇宮南門處,那裡,也有一輛馬車停下了。
「王爺,是郁家的馬車。」韓大說道。
慕容墨挑起帘子朝外看來。
郁翰林和一個眉清目秀的十六七歲的少年,從馬車裡走了下來。
二人看到慕容墨的馬車,一起走上前。
郁翰林朝慕容墨拱手一禮,「王爺,您也進宮了?」
鳳昀被關了,郁翰林為自家未來的女婿操心不少四處奔走求情,眼眶周圍布著一圈淡淡的青紫色。
「王爺。」那少年也朝他行了一禮。
慕容墨認出,這是女扮男裝的郁敏柔,穿成男兒裝,大約是出行方便。
「郁家小姐投錯了胎,要是生在武將家,或是生成個男兒,定是有一番作為。」慕容墨想起鳳紅羽曾這麼跟他評價這位郁家小姐。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想再進御膳房查一查孟昀投毒的案子。他不能一直被關著。」
郁敏柔朝身後看了看,發現那些宮衛們都離得遠,遂大膽地說道,「王爺,我們發現了新的情況,也是來重新查昀哥哥的案子的。」
「什麼情況?」慕容墨忙問。
郁敏柔小聲說道,「被太子杖斃的那個廚子,跟蔣府的一個廚娘,是堂表親關係。兩人在事發前,見過面。」
慕容墨眸色一亮,沉聲問,「那廚娘呢,你們可盯緊了?」
郁敏柔狡黠一笑,「王爺放心,那廚娘被我抓起來了,關在一個秘密的場地,誰也找不到。」
郁家小姐聰慧,慕容墨自是信得過的,他點了點頭,「那麼,現在一起進宮吧。」
「好。」郁敏柔微笑道。
郁翰林上前又拱手一禮,「孟昀的事,讓王爺費心了。」鳳家大小姐跟容王的婚事沒有辦成,堂都沒有拜,迎親的半道上就被西秦太子搶走了。聽說,當天慕容墨就氣得病倒了,從此再沒有進鳳府,這會兒卻為孟昀的事情奔走,郁翰林當然感激了。
慕容墨隨和一笑,「他是大人的女婿,本王看在大人的面子上,當然會幫上一幫。」
「多謝容王。」郁翰林大喜。不管慕容墨出於什麼目的,只要孟昀沒事就好。
慕容墨有特權,可以坐馬車直接入宮,他的馬車在前,郁家父女坐了宮中換乘的轎子跟在後面,一起往承德帝的寢殿而來。
……
蔣貴妃的景元宮。
兒子將那個偷聽的太監放走了,她一直在生悶氣,好在娘家的人辦事速度快,已開始對沐家和鳳府的生意行動起來了。快則三天,慢則十天,那兩家,就會急得跳腳了。
她躺在貴妃椅上,半眯著眼正琢磨著下一步該怎麼走時,承德帝寢殿的大總管小影子親自來宣旨來了。
「皇上有旨,宣蔣貴妃即刻進慶寧宮面聖。」承德帝身邊的太監宮女們,哪宮也不靠,因此,對蔣貴妃就沒什麼好的表情。
蔣貴妃自從被封皇貴妃以來,還是頭一次被承德帝這麼鄭重其事的宣旨見他,當下就揚了揚眉,拿出了皇貴妃的驕傲來。
「皇上宣本宮何事?」明知她被罰了,還正兒八經地寫了聖旨來宣。一宣旨就得跪著接,可憐她的屁股還疼著呢。蔣貴妃心中怒得不得了。
小影子笑得沒有溫度,「咱家只是個跑腿的,娘娘去了不就知道了?」
蔣貴妃忍著怒火和前一天被沐皇后罰了板子的痛,坐了轎攆往慶寧宮而來。
慶寧宮的外殿中,正中上首坐著承德帝和沐皇后,一側緊挨著龍椅的地方坐著姜太后。對面坐著慕容墨,站著大理寺卿古誠,郁翰林,新上任的周丞相,以及沐國舅和兩個御使大夫。
蔣貴妃的心中咯噔了一下。
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