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陳二少斷頭
2024-07-21 11:51:20
作者: 秋煙冉冉
「冷劍!」
冷劍掀起馬車上一處小窗口的布簾,將頭探過來,「殿下,您吩咐!」
「陳通此人絕對不能留!敢給本太子拖後腿者!必死!」
「是,殿下!」
「而且!今天二皇子在場,不得讓他起疑心!要做得不留痕跡的除掉,且要威懾住陳文昌!」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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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鳳紅羽進了詹事府衙門,發現陳通的辦事屋子是緊閉著的。
一直到中午吃飯時也不見人影。
她悄悄彎起唇角,看來,陳通命不久矣。
直到晌午後,才有人議論起了陳通,說他昨晚逛百香樓的時候,與人爭姑娘鬥毆,打死了一個富戶的獨生子。
那戶人家不要陳家賠償的十萬兩白銀,只要陳二少抵命。
因是詹事府的人,太子趙元恆為了顯示公正,讓順天府秉公辦案。
太子一發話,陳文昌的求情就顯得蒼白了。
於是,三日後,陳通被推上了斷頭台。
作為陳通的下屬,鳳紅羽「自然」是要送上一送的。
陳文昌與他的二夫人及另兩個兒子在台下哭得幾乎暈厥。
鳳紅羽端著送別酒菜走上斷頭台,放在陳通的面前。
雙手雙腳被捆,身後插著「斬」字木牌的陳通,早已嚇得一臉慘白,整個人都哆嗦著。
四月底的大太陽曬著,也沒能讓他覺得有一絲溫暖。
「陳二少。」鳳紅羽往酒杯里倒酒,「我來送送你。」
她微微一笑端起了酒杯,送到他的嘴邊。
「多……多謝,還有你記著我啊,小鴻鴻——」陳通哭起來,這個兔兒爺真好啊,可惜還沒來得及吃到嘴裡。
他哭著就著她的手將酒喝了。
他只不過是到百香樓喝醉了酒,醒來時身邊卻多了個死人。
人不是他殺他的,可他手裡有沾血的刀子,身上也有血,不少人指證他,他是百口莫辯。
「你還記得鳳家三兄弟嗎?」鳳紅羽微笑著看著他,低聲說道,「我是他們的妹妹。我來替我的哥哥們,向你們陳家來索命!而你,不走運,是第一個!」
最後一句,她是附在他耳邊說的。
陳通嚇得魂飛魄散。
他想大叫,卻叫不出來。
他想對父親喊著注意鳳家人的報復,卻發現舌頭髮麻了。
而鳳紅羽已丟開了放了庥散藥的酒杯,飄然走下了斷頭台。
身後,有劊子手高喊,「午時三刻到!」
「開斬——」
啊——
陳家有人尖叫一聲,一個頭顱帶著血從鳳紅羽的腳邊滾了過去,滾向陳家人。
她只淡淡看了一眼,走開了。
陳家的人還能看到自己的親人在眼前死去,還可以裝斂陳通全屍來年再祭拜。
可她的親人呢?
他們又在哪裡?
她想去收屍卻是連屍體也找不到。
父親的屍首被北燕人扣著。
三哥被萬馬踩踏成了肉泥,與兵士們混在一起,她無法分辨誰是誰的腿誰是誰的頭。
大哥二哥也同他們的幾千部下死在一起了。
她在三千具屍體裡找了幾天幾夜,雙手都挖出了血,還是不知哪兩人是哥哥們。
她只得將哥哥們與兵士們合葬。
她每年哭的,全都是衣冠冢!
她該向哪具頭顱灑上一杯酒水,燒上幾張紙線?
而她的哥哥們之所以死無全屍,全是拜陳家人所賜!
「大小姐,你還好吧?」丑面上前扶著她的胳膊,發現她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臉色更是慘白,而眼角卻泛紅。
「丑面。」她道,兩滴大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滾落,「你知道親人接連死去,卻找不到他們的屍體而只得以衣冠安葬的心情嗎?不是一人,是幾人!」
丑面怔然看向她,「羽……,大小姐?」
「我的哥哥們——」她咬了咬牙,沒有說下去,而是轉身大步離開了。
。
太子因著詹事府失竊一事,對身邊人開始警覺起來,只留了幾個心腹在衙門裡當職清查,其他人全部打發走,放假五日。
於是,鳳紅羽便落了個清閒。
「送」了一趟陳通,從刑場出來,鳳紅羽便直接坐馬車回府。
除掉陳通沒費她什麼力氣,她卻仍感到精神不濟。
馬車裡,她默默坐著,一言不發。
竹韻看著她悶悶的,便拿話題打叉。
「小姐,奴婢覺得奇怪,你說太子發現了陳府有著北燕文的書函,而且也知道了進太子府入竊是陳家的人,為什麼太子沒有下殺手除掉整個陳家,而只是除了一個陳通?」
鳳紅羽收回心神,勾唇冷笑。
「因為他是太子!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以打壓他人而不傷害到自己的利益為基準。陳通只是七品小吏,給陳通定罪,不必驚動御使台和皇上。」
「……」
「但陳文昌卻是朝中二品大員,趙國律法,三品以上官員無論犯了什麼罪,都得由三司會審,皇上作最後定奪。而此時陳文昌並沒有犯錯,怎麼定罪?」
「……」
「若將他與北燕人勾結的事說出來,太子不是引火自焚嗎?自己的人犯了事,皇上定會疑心太子也參與其中了。所以,他才不殺陳文昌。」
「那咱們白忙了。奴婢和荷影寫了大半個晚上的信函呢。」竹韻撇了下唇角。
鳳紅羽一笑,「不,太子還會動手,但在等時機,而我,會給他找一些時機。」
。
鸞園裡,鳳紅羽望著桌案上的錄事冊子,凝眉沉思。
她想了想,還是叫出荷影。
「有益鷹跟三老爺的消息嗎?」
荷影搖搖頭,「沒有,小姐,奴婢知道您關心著三老爺,一天好幾次到前院去看呢。」
鳳紅羽擰起眉尖。
十六日那天,她偷聽到陳尚書與柳丞相的對話,得知三叔已被調回京了,她便派了益鷹去迎接。
可這都過去十天了,卻還沒有消息來。
就算益鷹與她相識時間短而主僕情份不深疏忽了,可三叔離京大半年了,他不可能沒有一封信送回啊。
這,可有些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