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品易

2024-07-21 11:13:01 作者: 鸚鵡曬月

  宗之毅無奈的起身。

  端木徳淑目光躲也不躲,輕輕拭淚,八年夫妻什麼沒有見過,情意好的時候更不是沒有荒唐過,對他穿不穿衣服沒有羞澀可言。

  宗之毅厚著臉皮上前,身材堅實有力,多年喋血生涯,練就不凡體魄,粗糙的指腹掃過她眼角的淚痕:「別哭。」寬大的手掌小心的穿過她柔順的髮絲,覆在腦後,微微用力,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前,一直以來,心裡空落落的位置才完整起來。

  端木徳淑靠在他胸口,手掌下是他溫潤的肌膚,卻沒有任何被安慰的感覺,很多時候敞開心扉後都會有這樣溫馨的時候,但最後總是差一點點什麼不夠圓滿,所以也學會了不多想。

  「對不起,我說話又任性了……」

  宗之毅抱緊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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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靜靜的相擁,很長時間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水裡的熱氣漸漸的淡了,宗之毅身上沾染的熱氣也散了不少,端木徳淑擦擦眼淚,抬起淚痕未退的眼眸:「穿上衣服,要著涼了。」

  宗之毅不動,他想抱抱她,儘管知道溫馨短暫也想這樣抱抱她。

  端木徳淑靜了一會,外面的人和事,不會永遠停著,不得不打起精神,破壞兩人好不容易溫馨的氛圍:「順圓做什麼了?」端木徳淑聲音輕緩。

  宗之毅嘆口氣,鬆開她,心底突然湧上來的無力感,讓他有些頹然。伺候沐浴有嚴格的規制,第一條就是奴才沒有資格觸碰主子的身體,否則視為誘主,是重罪。而這,不是伺候多年的順圓該犯的錯,讓他怎麼能不多想。

  宗之毅重申:「順圓不是無辜的。」

  端木徳淑聞言,抬頭看他一眼,胸膛上的水漬已經全乾,小麥色的肌膚上線條明朗,結實寬大的肩膀讓她有一瞬間的陌生感。或者想到了比之更高大的人。

  端木徳淑垂下頭,嗯了一聲,無力的重申:「我沒有暗示她什麼,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雖然解釋這些很無用,因為如果不是她暗示,根本說不通順圓為什麼放著大好前途不要,反而要走這條泥濘的路。

  宗之毅點頭,算信了:「贊清。」說著很快轉身,拽過屏風上的衣物披在身上,玄色的衣袍包裹住他的身形時,讓他瞬間從一個丈夫變成高高在上的帝王:「把人帶進來。」

  端木徳淑很快站在一旁,等著問話:死也要死的明白。

  「進去!」

  順圓很快被人狼狽的壓進來。

  贊清擦擦額頭上的汗,垂著頭恭敬的站到皇上身後。

  順圓紅腫的眼睛微微抬起,看到主子的一刻,羞憤、愧疚的垂下頭,淚流滿面,她沒用,她連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宗之毅心咯噔一下,又復平靜。

  端木徳淑心中淡淡,面上沒有任何不同,順圓剛才這一眼可以解讀的東西很多,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能感受到她弄砸事情後的愧疚。

  順圓跟了她五年,雖然沒有護主之恩,但五年來點點滴滴也對得起忠孝仁義,是不是忠心還是感覺出來的:「你說,怎麼回事。」

  順圓目光淒涼,渾身無力,她寧願死,也不想見到自己此刻扮演的角色,她怎麼有臉說,說心疼娘娘?她算老幾;說想為娘娘生個孩子,讓皇上和娘娘的關係和睦,她又憑什麼。

  她以為會很容易……她以為……

  現在……弄成這樣,她有什麼臉面面對對她信任有佳的主子,她簡直是讓娘娘蒙羞,她沒用,讓娘娘為她求情,讓娘娘入宮第一天就不得安寧,她悔不該一開始就撞死在這裡:「皇上,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心生歹念,是奴婢仰慕皇上,與娘娘沒有關係,是奴婢……」

  「閉嘴!沒聽到你主子問你為什麼!?」宗之毅一陣煩躁。

  端木徳淑無奈:「你沖她喊什麼,讓她慢慢說。順圓,為什麼?」

  順圓眼淚唰的流下,沒有人指使,她連攀咬的人都沒有,她們從訓多年,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她就算說不小心都不可能,何況根本沒有為什麼,就是她的私心,是她錯估了整件事情,只聽四珠姐姐們唉聲嘆氣,就想為主子分憂,卻沒有想到如果事情敗露了,她會給主子惹出什麼麻煩:「皇上!是奴婢私心,是奴婢——」

  「讓你閉嘴!你說為什麼這麼做!」

  端木徳淑看著宗之毅的態度,心中已經瞭然,或者,問不問,大家心裡都有既定的答案。既然這樣,問下去能有什麼結果,難道說出實情也許很簡單,自家主子沒有後位,連奴婢們看著都著急,想分擔一二,還不夠丟人的:「好了,都說了一時鬼迷心竅,既然如此,我會……」

  宗之毅突然看向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嘆口氣:「可能是我在瑜王府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抱怨,讓她們聽了去,便想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順圓瞬間看向主子,淚水模糊一片,主子竟然為了她說出近乎自辱的話,她憑什麼讓主子受著,是她沒用,是她做錯了!順圓傲然的抬起頭,愧疚的看了主子一眼,決然的向石柱上撞去。

  端木徳淑想攔的時候,人已經沖了出去。

  戲珠聽到巨響,急忙推開門,見狀,睜大眼睛快速向順圓衝去,焦急的把人抱在懷裡:「請藥女,快!請藥女!」

  門外頓時一片忙碌。

  順圓緊緊的抓著戲珠的手,目光渙散愧疚不已:「都……都是奴……奴婢的錯……」順圓的手落了下去。

  端木徳淑收回欲拉人的手,冷靜的站在原地。

  宗之毅也沒有說話,身姿挺拔,一動不動的站在原來的位置。

  端木徳淑看著被血水浸濕面部的人,突然蹲下身,手指放在她脖頸上,重申:「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不是我指使的。還有氣,把人抱下去。」即便不是她指使的,也證明她抱怨過,所以極有可能有此下策。

  順圓很快被帶走,地上的血跡頃刻間被處理乾淨,浴房裡又恢復剛剛的樣子。

  兩人在靜謐中沉默著。

  端木徳淑慢慢起身,身體蹲的太久有些麻木,欲站起的身體還未來得及晃動,手臂便被人穩穩扶住。

  贊清精神瞬間緊繃,幾乎是天生的敵對直覺讓他瞬間抬起頭,銳利的目光頃刻間掃過去!心底震驚不已!品易!?!他怎麼會在這裡!?

  贊清幾乎瞬間想叫過自己心腹,質問他怎麼回事!他為什麼還沒有死!但這裡到底不是他們這些奴才的私鬥地方,急忙又垂下頭。

  贊清卻克制不住的握緊拂塵,怎麼回事!他不是被發配到浣洗局,身染惡疾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清心殿!還站在如此有利的位置。怎麼,企圖勾搭清心殿,也不看看清心殿除了一個不受寵的原配還有什麼!第一天就惹皇上不高興,以後有什麼前途!

  品易你有今天!選這麼一個主子!或者……贊清冷笑,曾經眼高於頂的人如今也飢不擇食,什麼人都能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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