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苦等
2024-07-21 09:23:45
作者: 天際舟
顏氏癱倒在座椅上,哽咽著點點頭。如今,她也只剩下這一線希望罷了!
響起幾聲輕輕叩門的聲音,塗有德沙啞的聲音道:「大夫人,二夫人,指揮使大人和少夫人到了!」
顏氏一下子從椅上坐起,連連道:「快請進。」
塗有德推開門,徐婉真和武正翔邁步入內。顏氏一下子撲到徐婉真跟前,哀求道:「婉真,你可一定要救救章哥兒!他若是有個萬一,我也活不下去了。」
徐婉真連忙將她扶起,道:「小表舅母快別這樣,瑞章是我的表弟,我一定盡心。夫君已經讓人去找了,事情的經過,您再好好跟我說說。」
顏氏連連道謝,又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塗瑞銘臉色發白,跪在地上道:「都是我不好,沒有護好弟弟。」他的手在微微發抖,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這怎麼能怪你?你也被打暈了。」顏氏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安撫他。
其實,顏氏的心底是有些責怪他的。但他畢竟是長房的庶子,兩房再親也隔了一層。大房也只得這個兒子,他也是好心抱著章哥兒看燈,兩人失蹤時,他也被打暈了。
她要是責怪到銘哥兒頭上,除了會增添兩房的隔閡外,全無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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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氏頭腦清楚,縱然傷心也沒有胡亂責怪,這令李氏鬆了一大口氣。
塗瑞銘養在她膝下,卻非親生,對他的管教,重不得輕不得。顏氏若是遷怒,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拿捏這個責罰的尺度。
武正翔看了一眼塗瑞銘,眼中有一絲光芒閃過。
「你在這裡陪著表舅母,我帶銘哥兒去那條暗巷看看。」武正翔對著徐婉真道。
暗巷?那裡就算有什麼線索,過去了這麼久,也不留下什麼了。徐婉真眼中有著疑問,武正翔卻沖她點點頭。
看來,這其中有別的緣故。
既然如此,徐婉真就配合著他,點點頭道:「你快去吧。」
武正翔陪了個禮,拉著塗瑞銘走了出去。臨出門時,塗瑞銘回頭看了一眼李氏,眼中的愧疚之情一閃而沒。
塗有德也帶著家丁出去,再度沒入人群之中,希望能找到塗瑞章的蹤跡。
等待的時間分外漫長。
顏氏眼神空洞,腦中閃過各種胡思亂想。章哥兒如今身在何處?是不是遇到了拐子,是不是還活著。
各種不好的猜測,從她的腦中控制不住的冒了出來。
如果沒能找到,她回塗家之後,又該如何面對丈夫,和公公婆婆?
還有,對章哥兒悉心教導的老太爺,他若是知道唯一的嫡重孫失蹤,不知道已經古稀之年的身體,能不能經受得起這個打擊?
在這一刻,顏氏甚至萌生了死志。
只因她越想下去,越覺得無法面對。還不如她也跟著章哥兒去了,就能遠遠離開這些隨之而來的可怕後果。
她懼怕著,懼怕丈夫的責怪指責,眾人的失望眼神。
徐婉真看著她的神色,也知道這個時候再怎麼勸慰也是無用。除非塗瑞章能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裡,否則顏氏的心結無人能解。
李氏坐在一旁,心頭嘆著氣。
她反覆想著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只是那時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場熱鬧上面,不知什麼時候兩人不見的。
雅閣之中,幾人枯坐著,丫鬟們也不敢出聲,只勤快的為幾人換著茶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塗瑞章沒有出現,塗有德也還未回來。更令人奇怪的是,武正翔和塗瑞銘兩人也未回來。
徐婉真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狂歡的人群。夜色越來越濃,但喜慶熱鬧絲毫不減。人們的興致,隨著酒意越發高了起來。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卻得不到丁點線索。
難道,武正翔在暗巷中發現了什麼,所以帶著人手追查下去了?
但是這也說不通,就算他要追查,塗瑞銘也幫不上什麼忙,他應該著人將塗瑞銘先送回來才是。兩人觀燈沒帶下人僕婦,但不代表武正翔身邊沒有人手。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顏氏眼神發直。時間每過去一息,就意味著塗瑞章獲救的可能性又少了一分。
事到如今,李氏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徐婉真迴轉到位置上,看著顏氏道:「小表舅母。夫君一直未回,真兒覺得他應該找到了線索。有時候,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是嗎?沒有消息才是好消息。顏氏在心頭咀嚼著這句話,也許,沒有消息就代表著章哥兒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也只能如此安慰著自己,沒有消息就代表著一絲希望仍存。
「夜已深了,不如請大表舅母、小表舅母和真兒一道回府暫時歇息。」徐婉真道:「在這裡等著,也於事無補。」
塗家離京城坐馬車也有半個小時,一來距離遠了通消息不便,二來她們回去之後,塗瑞章失蹤的事情就瞞不住。
幸好上元節不執行宵禁,武正翔派出的人手也能進出無礙,只是不知道,他那裡有沒有尋到線索?
但不管尋找塗瑞章的進度如何,她們在這裡乾等著也不是辦法。
李氏、顏氏都是弱女子,此時又勞心耗神。茶肆條件有限,不如回忠國公府中,就算睡不著,也能好好養神,比在這裡強。
徐婉真的提議,李氏很贊同。忙道:「弟妹,我們就聽真兒一回。忠國公府就在明義坊,離這裡也不遠。有什麼消息,也能及時知道。」
顏氏抬起一雙淚眼,勉力笑道:「只是這樣冒昧上門打擾,未免有著不合適。」
在沒有尋到塗瑞章之前,她不想回去塗家,覺得自己無顏面對塗家眾人。好好的兒子帶出來,竟然弄丟了。
只是,徐婉真是忠國公府的庶子媳婦,既非主母又未執掌中饋。這樣大半夜的,她們貿然登門顯得於理不合。顏氏顧慮著,生怕給她添了麻煩,連累她在婆家地位不穩。
顏氏在這樣的情況下,仍能想得如此周全,徐婉真溫言道:「小表舅母過慮了,長嫂當家待下寬仁。你們乃是長輩,並無不妥之處。」
半夜登門確實不妥,但事出突然,她欠盧氏一個人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