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風雨
2024-07-21 08:59:17
作者: 天際舟
武勝將衛華皓押下,慶隆帝高坐龍椅之上,心中滿是憤懣。
衛明澤!你不當為人子,更不當為人父!堂堂王爺,這樣的榮華富貴還不夠嗎?是什麼理由,讓你不顧父子親情,拋妻棄兒,也要去割據為王?
慶隆帝坐直身體,道:「傳旨,著嶺南道、安南道都督,整頓軍務,嚴守關卡,絞殺東瀛浪人。配合淳于峻抓捕遷陽王府下屬。」
本書首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隨著一道道旨意從宮中傳出,文武重臣都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慶隆帝張開天羅地網,只待遷陽王落網。
太子府中,太子在後院內一間敞軒內,與姬妾談笑宴宴,俊美的臉上儘是笑意,聽雨作樂。
一名師爺模樣的男子,打了一柄黑油紙傘,來到此地,施禮稟道:「屬下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眉毛一挑,不動聲色的放下手中酒杯,輕佻的點了一名美姬的下巴,笑道:「你們且先玩樂,本王去去就來。」
出了敞軒,太子面色一肅,帶著師爺去到前院書房。
「太子殿下,大事不妙。遷陽王已事發,王府被圍,世子被帶進宮中,王妃在王府大門服毒自盡。」
太子面色一冷,周身散發出陰冷的氣息,沉思不語。
「為今之計,需儘快擺脫與遷陽王的干係,萬勿使得皇上疑心。」
「我與遷陽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這干係如何能擺脫?他為我做事,我若是推的一乾二淨,豈不讓人齒冷?」太子搖搖頭道:「父皇不是隨便就可糊弄過去的人,我這就進宮,為我那侄兒求情。」
無論朝中如何動盪,洛陽北郊的「松溪書院」仍是書聲朗朗,風輕雲淨。
林氏在花廳主持中饋時,說道:「徐家來了些日子,我與二妹妹商議過了,在塗家的家生子中挑一些小丫鬟,供青竹苑差遣。」幾句話,便將這差事說成是她為大家爭取得來的。
但她最近對徐家使的小動作,誰人不知?管事媳婦們口上齊聲道謝,心中卻自有一桿秤。不過這卻是難得的好機會。
「有年紀合適的丫頭,齊頭整面的,明日裡都帶來交給荷香引過去。」
隨著這些管事迴轉,徐家要小丫鬟的事迅速傳遍了塗家。
青竹苑內,徐婉真正在練習琴藝。眼見桑梓忙忙碌碌的進出,心中暗笑。
一曲彈畢,徐婉真走到一旁的銅盆前淨手,笑道:「桑梓,收了多少荷包啦?」
桑梓一跺腳,道:「小姐,您還取笑人家。這一下午,我什麼事也沒能做成,光見這些請託的婆子媳婦了。」
徐婉真道:「這些也是正事,你好好干。」又打趣她:「有荷包就收著啊,給自己攢些嫁妝也好。」
桑梓面上一紅,羞道:「我不嫁人,這輩子都陪著小姐。」
徐婉真嫣然笑道:「你這才多大。一輩子還長著呢,不嫁人我怕你將來怨我。好了,說正事,塗家都有哪些人來找過你?」
桑梓掰著指頭,一個一個道來:「有廚房徐大娘家的侄女,針線房管事的小女兒,晴芳閣管事嬤嬤的孫女,林老夫人貼身丫鬟香桃的親妹子。」
徐婉真側耳聽完,微微一笑,這些都是在塗家有些體面的人,才會直接找到青竹苑來。塗家是多久沒進過人了,連這些管事的小丫頭都還閒著。明日想必來的人會更多,這樣的效果,正是她想要的。
翌日清晨,青竹苑的廚房裡燃起了炊煙。
馮興家的一早便帶了兩個幫廚的婆子,在廚房忙忙碌碌。
她自打得了教訓,做事積極主動,將廚房打理得井井有條。昨日採買了炊具和食材,便精心準備起青竹苑開伙的第一餐早飯。
徐老夫人起身梳洗完畢,徐婉真、徐文宇便到了上房給她請安。
耳房已改成暖閣,馮興家的帶著婆子送來了早飯,玉露和她一起擺著碗筷。一籠蝦肉生煎包、一碟蜜糖鴨脯、一盤茯苓糕團、三盞牛乳做成的乳酪,再加上熱氣騰騰的豆漿和精心熬製的粳米枸杞粥,令人食指大動。
玉露笑道:「馮興家的,你這是把看家本領都拿出來了呀?」
馮興家的在圍裙上搓了搓手,道:「玉露姑娘快別這麼說,我這不是怕丟了差事。」
徐婉真扶著徐老夫人,來到餐桌前坐下。見菜餚精緻,知道馮興家的下了功夫,既然知錯能改,這人就可以用。
這樣的早飯,還是到塗家的第二日時吃過,後來幾日送來的都是應付了事。見了冒著香氣的早點,幾人都胃口大開。
徐文宇見桌上餐點誘人,抓住一個生煎包就往嘴裡送,直吃得滿嘴流油,劉媽媽忙拿來帕子給他擦嘴。
徐婉真忍俊不禁,笑道:「宇兒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哩!」
用罷了早飯,祖孫三人隨意閒話著,歇了半個時辰,便是例行的「兩禽戲」時間。
徐婉真、徐文宇帶著頭,後面跟著丫鬟、婆子,就著晨光認真練習。不得不說,蘇良智改的這個「兩禽戲」確實很適合老弱婦孺練習。
只練了這幾日,徐婉真便明顯感覺,自己身體關節靈活許多。相信只要長久堅持下去,定然會增強體質,不再是跑幾步就喘氣的嬌貴小姐。
巳時,荷香帶著八九個小丫頭,來到青竹苑。桑梓稟了徐婉真,人有些多,就在庭院中見了。
荷香讓她們站成兩排,笑道:「見過徐大小姐,塗家的家生丫頭,我們老夫人挑了些好的來。您掌掌眼。」
桑梓端來了一把紅木椅子,徐婉真端坐椅中,脊背挺直,兩手交握輕輕放在腿上。
都是些家生丫頭,並不怯生,雖規規矩矩站著,但也免不了好奇,偷偷瞄著這位徐大小姐。徐家來了幾日,她們雖未曾見過徐婉真,但或多或少都聽家人說起過。
有說她一來就得了塗老太爺賞字,又掌管徐家中饋,必然是個好的;有說她不過是商戶、出身粗俗;也有說她規矩好堪比貴女;還有的說她不過是仗著徐老夫人撐腰,管家只是為了好名聲。等等說法眾說紛紜,在塗家的下人中流傳。
這時見她儀態優雅,容顏清麗,面色端莊嚴肅,有一種不敢讓人靠近的威嚴氣質。小丫頭們暗暗收斂了行跡,垂頭聽候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