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言情小說> 戈壁村的小娘子> 009 兒女事,情剪不斷

009 兒女事,情剪不斷

2024-07-21 08:54:13 作者: 淺尾魚

  秋收過後,接著一陣霜降讓天氣驟然轉冷,安然從屋裡出來,伸手哈著氣走到廚房。

  「龐嬤嬤,我就要出去,早飯不用等我了。」

  「二姑娘,天氣冷,你多穿一些衣服,你身子薄還穿那麼少。」龐嬤嬤在顧家呆的時間不短了,顧家的人對她如何,她心中比誰都清楚,自然也是關心安然和顧家的孩子。

  小娘子剛醒,聽到外面傳來聲音,一想便知道肯定是安然出去了。

  「天天這麼早出去,安然出去做什麼事?」小娘子轉身瞧著躺在床上的男子。

  「不知,興許是真的有事。她有自個的小心思,你別想多了。」

  子墨如何不想多,安然過了十二歲的生日,怎麼滴也是個十三歲的姑娘了,也不是沒有媒婆上門想替安然說親,都被她拒絕了,她是擔心安然在外面被人騙了。

  安然可不像夏天那般果斷,她是小女兒羞澀文秀,興許是小娘子在安然跟前陪著的時間短,沒有像對夏天那般教導安然。

  安然的性子有些文靜,乖巧懂事,從來不知反駁,說是什麼便是什麼。

  最小的兒子有些像姑娘,總是粘著他們。

  

  要是分開一會兒,立刻大哭小叫,弄的大家雞犬不寧。

  顧南城隔著小娘子的身子瞧向顧未,「那時候還想要個姑娘,怎生又成了小子。是個小子也好,若是我先你離開,至少有洛塵和顧未陪著你,夏天和安然終歸是人家的媳婦。」

  「你提這個問題,你說是你先走,萬一哪天我先你離開了呢。」子墨說著起身,下了床,身上衣服單薄,她拿了外套先披在身上。

  找好衣服放到顧南城身邊,小包子顧未爬到顧南城身上,「爹爹、爹爹尿尿。」

  「吃了睡,睡了尿,你看看你能成什麼大事。」嘴上埋怨,顧南城還是起身抱了小包子去尿尿。

  小包子身上沒穿衣服,他也沒在意,抱著便到了屏風後放著尿壺的地方。

  洛塵已經在院子裡,七八歲的年紀,之前是想著,讓他的童年過的童真有趣,便沒那麼早送入學堂,啟蒙教育做的倒是好,這孩子也聰明,但沒有經過正兒八將的八股教育,還是差了一些。

  顧南城洗漱之後,瞧見正是閒著的洛塵,伸手喚到跟前,「洛塵和我去書房,我有事要和你說。」

  「爹爹你找我什麼事,還要去書房啊?」書房,一聽就害怕。

  因為他不止一次被顧南城在書房裡揍過,還被懲罰寫了不下百遍的三字經,他怵的很。

  「過來。」

  被顧南城一聲令下,他不敢反駁,跟著走到裡面。

  「爹……。」到底是什麼事,進來了,還不說啊!

  「我打算送你去陽關城讀書,你看幾時能去?」顧南城坐在椅子上,抬頭盯著洛塵問。

  「陽關城?好遠啊,我在家裡讀書不成麼?就在咱們鎮上?」洛塵小心思一動。

  「鎮上只有女子學院,你不適合。還是去男子學院比較好,而那陽關城的學員是整個戈壁灘地界內最好的學府,你到裡面肯定能學到不少東西。陽關城分冬夏兩季選生,這次我想讓你去。」

  「我想和娘商量一下,爹爹不能武斷的決定讓我去陽關城,那裡離我們家遠的很,我想回來,一年還不定能回來幾次呢。」洛塵癟嘴,他爹的意思似是想強迫他去。

  不成,他得和娘商量一下,看是否有機會留在鎮上。

  顧南城輕咳,掩飾他想讓洛塵離家的小心思,這孩子是到了學習的機會,但憑藉顧家的家產和在戈壁灘的影響力,不用遠行也能求學,只要有錢請的私塾就好了,但顧南城,也是存了私心,讓洛塵離家遠行求學,省的他事事去找子墨。

  小娘子也是擔心洛塵的有模學樣,當洛塵詢問她的意思的時候。

  她將然是同意,同意讓洛塵去陽關城的學府學習。

  「我知道那個學府,是個比較不錯的學院,你年紀小,肯定是從零開始學,到了之後,不要張狂出風頭,一定要收斂起自己的性子,做事沉穩,可不能和人爭吵打架。」子墨諄諄而說。

  「娘,你和爹爹都不想要我了麼?陽關城可是好遠,我若是到了之後想你們怎麼辦?我會想顧乾、顧未還有二姐,我還想見到大姐。」

  他不想去陽關城,還以為在娘親這裡哭訴一番能不去,誰料,親娘也不管用,親娘也想讓他去。

  「又不是不回來了?等你放假休息的時候再回來,不遠的。那陽關城的學府當真不錯,你看我們村子裡那誰……。」

  子墨剛想說,洛塵接話道,「我知道娘說的是誰,那個武狀元梁文生,還有娘說的那個在朝為官的小逸哥哥,我都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爹爹也是為你著想。興許等你學成歸來,那小葡萄就喜歡你了,是麼?」小娘子輕笑,用了一個最能吸引洛塵的話題。

  「娘說的可是真的?小葡萄真的會喜歡我?」洛塵一聽,眼睛亮了,嘴角勾起笑。

  小小年紀,都笑的這般讓人驚艷。

  「那是自然,你若是能學文,定要滿腹經綸,才華驚艷,你若是學武,也要威風凜凜。那時候小葡萄就會崇拜你了。」她不過是想激勵洛塵,才提及小葡萄。

  等洛塵和小葡萄都長大後,誰料能發生什麼事呢。

  小葡萄那孩子瞧著年歲小,實際上心眼兒多,倒是個聰明伶俐的。

  洛塵聞言,更家激動,「那我要是能文武雙全,這樣小葡萄就更喜歡我了是麼?」

  想要的可真多,子墨輕笑點頭,給予肯定,「那就看你的努力。」

  「我當然會更加努力,娘,你們先吃飯,我去小葡萄家,我要告訴她,讓她等著我娶她,我肯定能文武雙全回來娶她的。」

  子墨沒來的及拉住洛塵,那小子跑的可真快,一股腦跑了出去。

  安然手中拿著晾曬乾的藥草,從外面進來,正巧和洛塵碰到一起。

  「你跑這麼快做什麼,慢點不成麼?」安然也是擔心洛塵,她這個弟弟太夠調皮,讓人操心不放心。

  「安然回來,吃飯了。洛塵是去小葡萄家了。」

  「好,我咋覺著咱們家像是給花姨家養了個兒子,整天往人家家裡跑。」安然應了聲,進門輕笑。

  一顰一笑,和子墨如出一轍。

  「那是你花姨家裡有個讓喜歡的主兒。」子墨輕笑,讓青梅和青竹端了給安然準備的飯菜。

  安然先洗了手,邊走邊道,「娘,我一會兒要去鎮上,我要把這些藥材給師傅送去。學堂那邊我也要過去看看。」

  「好,我和你爹爹也要去鎮上,等會兒你坐車和我們一起過去。」

  「娘,學堂里的姑姑說,讓我去教小朋友們琴技,你覺著可好?我倒是想捯飭我的草藥,琴技的話,只是玩物,我不曾放在心上,之前的那些技巧興許有些生疏了。」

  「聽你的意思,是不願教?那沒關係,直接對裡面的姑姑說就好。」

  安然和靈心是學院的第第一批女子學生,靈心在三年前已經去了京城,也有幾個姑娘學成之後,嫁的了好人家。

  從學院出來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各項女子禮儀更是不差,教養姑姑教授她們各項規矩和禮儀。

  小娘子抽空也給姑娘們做一些獨立的培訓,讓她們學會自尊自愛,女子也不是必須依附男子而活。

  總的來說,安然她們這一屆的學子是帶出來第一批,也是最優秀的一批。

  *

  到鎮上之後,小娘子和顧南城去了商鋪,趙強駕車帶著安然送到了醫館。

  安然下了車,「趙叔,你直接去商鋪那邊,等我回去的時候我過去就成了。」

  「二姑娘,還是我在這裡等著吧。」趙強猶豫,東家可是交代過了,這二姑娘身邊得跟著一個人。再說了,長得這般輕靈漂亮的二姑娘,隻身一人走在大街上,不安全。

  「安然在我這處,自然無事,若是回去的晚了,我親自送她就好。」

  在兩人說話間,從裡面走出一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身材修長,面色白皙,一身長衫顯得儒雅俊秀,面色帶著笑意,溫暖剛好。

  「師傅,你怎麼出來了,我正要進去呢,你看我又找了好多藥草。」安然回頭看著面色帶寵望著她的許良。

  「不是告訴你了,藥草不用親自去找。這些藥草是去哪裡找的?」許良說著伸手接過她手中抓著的背簍。

  裡面放的是曬乾的藥草,並不是很重,根本無需許良去幫忙,安然一人便可以。許良幫她似乎是理所當然的。

  安然歡喜的像個孩子,她最喜歡的就是師傅醫館的後院,裡面有好多藥材,值得她好好研究。

  許良拿著安然的藥草放到後院架子上,轉身瞧見她蹲在院子一側,不知在做什麼。神情恬淡,面色欣喜。

  「安然是瞧見是什麼喜歡的東西了?」許良走近在她身邊。

  這個小姑娘,她從她七、八歲的時候開始守護,到現在終於等到她長大,長的越發精緻。

  和她娘幾乎一模一樣的,不過他更喜歡的是安然身上那股子靈動,帶著怯怯的模樣,遇到不曾見過的事,會出現一些驚慌錯亂,這才是一個姑娘家該有的。

  顧家夫人,長的是像個少女,還是幾年前一樣年少,但那身的成熟韻味是和眼前這個小姑娘無法比的。

  許良望著安然,一時之間出了神。

  安然伸手在他面前晃動,「師傅,我喜歡這株花,長的真好。」

  冬梅早開,許良伸手碰了下那株花,這是一株紅梅,去年花開的時候剛好下了雪。今年,不過霜降就開了花?

  梅花綻開?是何意思。

  「安然、」許良張口輕聲喊了句,似是想說些什麼。

  安然轉身到了一遍,輕聲喊道,「師傅,你這裡種的冬季藥草都活了,那我也在瓜田那邊種上一些藥草好了,若是我家種的草藥多了,師傅這裡要不要收啊。」

  「安然種的藥草我自然會收。」

  「就知道師傅對我最好了。不過,我不能在師傅這裡呆太長時間,我還要去學堂那邊看看,姐姐不在家,一些事情我得幫爹娘分擔一些。」安然起身,甚是認真的說道。

  許良沉悶,本想說的話,隱忍下去,「那我送安然過去吧。」

  「師傅這裡還有事情,我自己過去就好了。那師傅等過幾天我再來看你啊。」

  後院和前面的醫館門面,只是隔著一扇門,安然前面走,許良緊隨跟著出去。

  少女走路輕盈而快速,到了門口前,揮揮手便離開入了人群。

  許良站在門口,瞧著少女離開,嬸深深嘆息一聲。

  「安然姑娘長得越發好看了,也不知將來誰會好福氣娶了安然姑娘。師父,你說安然姑娘將來嫁的人,會是怎樣的?一定是頂級好的。長的也肯定和師父這樣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

  也只有在瞧見安然姑娘的時候,眼中帶了幾分驚喜和認真。

  這時,平波的心才起了漣漪,許良內斂,似乎永遠把所有的情緒壓制在內心。

  作為大夫,他認為冷淡的心這是很有必要的。

  「師父您還瞧呢,安然姑娘都走遠了。」五年前的小童子也張開了,醫術也學了許良大半。

  「嗯,在前面呆著,我去後院。」他豈能不知安然已經走遠。

  剛才出神,是在想,他這徒弟說的話,安然確實長得越發美麗,再過一兩年出落的會更好,她的身邊是否有了合適的男子?是誰家的好兒郎?

  想到這裡,他一陣煩躁,醫館的事,也沒心思去管。

  他莫非要像他的師父一樣,喜歡的終究得不到?

  不,不同的,他和師父不同,師父是在侯府夫人成婚之後才遇見,繼而喜歡上的,他不同,是他先遇到安然的,若是他親自去顧家求親?是否可行?

  安然在學堂,瞧著裡面坐成一排排的小丫頭們認真而規矩的聽著裡面的老實講課,她站在旁側瞧了下。

  裡面教導禮儀的姑姑布置好工作從裡面出來。

  「安然姑娘來了,是想好了要在這裡授課?你的琴技高超,教授這些姑娘剛好。還有過些時日我們也要回京城一趟,這些課程得交了出去。還是希望安然姑娘能來代課。」

  「姑姑們要回京城?那什麼時候能回來?」安然吃驚,她倒是不知道,姑姑們要回去。

  「我們在這裡呆的時間也不短了,總歸不是家鄉,人縱然是老了也是要回家鄉的。說句實話,當初我們肯留下也是因為侯府夫人的面子,現在,夫人那邊興許都已經把我們忘記了。」

  那倒也是,姨母應該都不記得這幾個姑姑了。安然心中瞭然,點頭應道,「好,那我就和姑姑學習如何教授課程。」

  「這個授課方式,你娘親懂的最多,若是不懂的話,你只要問她就成了。」安然點頭,又道,「那姑姑你們什麼時候去京城?」

  「年後了,年前定然是走不開的,這幾個姑娘不如你們幾個,得花費更多的耐心。」

  「我知道了,幸苦姑姑們了。」

  安然在學堂呆了一會兒,也了解了一些課程安排。從離開學堂之後,她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對這裡是又熟悉又帶著陌生。

  她從學堂出去,順著街道往鎮上商鋪過去。

  而子墨這邊也因為一些事,產生了困惑。

  顧南城和小娘子坐在書房之內,一人坐著一人站著,兩張臉帶了同樣的愁緒,這是五年來第一次出現讓他們困擾的事。

  「如何辦?當初夏天說那婚事已經解決,現在、怎麼韓家那邊現在說要迎娶夏天過去,夏天和清哥可是在一起的。」小娘子低聲,自言自語的說道。

  「夏天說的和韓家婚事作罷,應該是她單方面說的,韓家那邊應該是不想放掉和顧家聯姻的打算。只是、這沖喜的說辭,讓人啼笑皆非,是真是假還不知,別太擔心。」

  「這裡面有阿卿的話,她的話定然不是假的。不知你是否還記得那個女子,她是韓瀧的母親,阿卿。」

  「記不得了,我腦海中只有你的樣子。」

  「別貧嘴。」小娘子帶了些微怒氣,她正是愁的厲害,怎生他還在這裡開玩笑。

  「照我的意思說,不如我們就當沒收到這封信,豈不更好。」顧南城的餿主意,雖是解決了問題,卻壞了顧家的名聲,言而無信,今後這生意還要如何做?

  「不成,不能這樣說。」小娘子張口否決。他不為顧家的生意著想,她也要多想啊!

  顧家的家產和生意可是一點點幸苦努力得來的,不能壞了那名聲。

  阿卿說的話斷然不會是錯的,子墨心中篤定,阿卿是個很實在的人,但凡說出的話定然是真的,怕是韓瀧真的出事了。

  瞧小娘子眉頭皺的緊巴巴,顧南城抱著顧未坐在椅子上,「瞧你娘,甚是糾結呢。」

  「娘、娘……。」小包子張口暖暖的喊道。

  「末兒跟著爹爹,不許吵鬧,我這頭疼的很。」真是頭疼難解。

  子墨剛說道,門被推開,安然從外面進來,「娘,剛才說頭疼,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幫你瞧瞧。」

  「安然,你怎麼會來了,醫館和學堂都去過了?」瞧見安然,子墨面色微微好轉一些,在安然面前,她不想表現出太多的糾結和壓抑。

  「去過了,醫館那邊有師傅在沒什麼事,我只需要把曬乾的藥材拿過去就好了;只是學堂那邊有些問題,那幾個姑姑說是要回京城,不過時間還充足,回去的話,也是到年後了。姑姑的意思是說,讓我去給大家授課,我已經答應下來了。」

  「倒是幸苦你,我會抽空找幾個老師過來,教養嬤嬤這事,也不能總是從外面找。安然我交給你個任務。」小娘子輕聲說道,腦子轉動在做思考。

  「娘你說啊。」安然問。

  「趁著年前,找幾個識字的小婦人,讓學堂的姑姑們教授她們禮儀姿態,等學好了之後,便讓那些學了禮儀規矩的小婦人留在學堂,也不要太多,兩三個就成了。」

  「識字的興許不好找,不過我還是試試吧。」安然點頭笑笑,應允下來。

  安然這才又問,「剛才聽到娘說頭疼,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幫娘把把脈。」「沒什麼大問題,是漠西那邊有些事情。」小娘子低聲道。

  「什麼事,讓爹娘都困擾了,說出來看看是否能讓我解決?」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自信,她沒有姐姐那個魄力,也不敢大聲的應承下來,心中很想幫忙,卻不知是都有能力?

  子墨聽得出安然語氣里的不自信,「沒什麼事,是和你姐姐訂下婚事的韓家大公子,現在突然生病,韓家那邊希望能迎娶你姐姐過去沖喜。」

  「不成,那韓家大公子已經生病,怎麼還要讓姐姐嫁過去,生病了找大夫不久好了,沖喜有什麼用處。」安然出口否決,語氣也像極了小娘子。

  顧南城聽到她們娘倆的對話,心中想到,「是不是漠西那邊沒有藝術好的大夫?才讓韓瀧生病導致臥床不起,若是有人治好了韓瀧,這就不用沖喜了。」

  「怎麼?你還想給漠西送一打大夫過去?」子墨輕哼,對顧南城的意見不贊成。

  「可以,我覺著可以。娘,我覺著爹爹說的很對。」

  安然望著小娘子道。顧南城也抬眸看向子墨,這爺倆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我會醫術,既然是和姐姐訂下的婚事,我們這邊也總要有人過去看看,才合規矩,正巧若是我能治好了韓家大公子,不正好不用姐姐沖喜了。」安然性子軟,一些事情知曉也不說。

  她姐姐夏天,和清哥在一起的事,她早就知曉,小時候家裡舉辦的那場婚事她也記得清楚,婚事之後便是喪事,她豈能記不住。

  她也是藏了私心,若是過去之後能救好韓家大公子,她就趁此機會,說韓顧兩家這婚事便作罷,若是他們不答應退婚,她就故意吊著,不給那韓家大公子治病。

  說到底,安然也是存了一顆想保護夏天和清哥感情的心。

  這孩子真的善良。

  「安然的意思是?」子墨心中已經明白,卻不願相信。

  「我去漠西那邊。」安然語氣肯定的說。

  顧南城和子墨雙雙沉默,夏天的事,怎麼能讓安然去做解決?

  但是,若是除了安然之外的人去,那誰又能幫韓瀧治病?

  那韓家小子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好生奇怪!

  「不成,安然年幼,若是去的話怕是受不了那種苦,從戈壁灘到漠西,中間又荒蕪沙漠之地,姑娘家豈能走的過去。」小娘子不答應。

  顧南城沉默,不說否定不說肯定,淡淡的道,「我相信安然的抉擇是有理由的,你若去的話我幫你找好人,若是不去的話,我們都不會埋怨你。」

  「爹爹,這事得去,既然受到了漠西那邊的信,自然是要過去一趟,正巧我會醫術,幫他看了病還能回不來了。」

  就怕是真的回不來了。

  他們誰都沒想到接下來的後果是什麼。

  安然的決定在目前來說,似乎是最好的選擇了。

  *

  夜色未盡,黎明剛亮,夏天微微動了下身子,瞧到身邊睡著的男子,倒是睡的香甜。

  她起身,剛穿上衣服,床上的人醒了。

  「夏天,你要去幹什麼?」

  「清哥醒了,我今天有事得先去鋪子裡,晚上我早些回來陪你,在家裡等我,要是嫌悶的話就出去走走,天香樓那邊玩可好?」

  「嗯,夏天不在,我也不想出去。那你去忙生意吧。」他有種怯懦,總是感覺和夏天差的太遠了。

  夏天長大了,變得沉穩厲害,出門之後,幾乎街市的人都知道他是顧家少東家,一個人在京城開辦了十三家鋪子,現在手中有兩座商城同時開工進行。

  清哥,他像是被她養在宅院裡的小貓咪,也只有在晚上才能見到夏天。

  其實,他很孤單,很寂寞,也需要人陪。

  但夏天她有太多的事要做了,根本沒有大把的時間放在清哥身上。

  清哥跟著起身,著裝之後,看著夏天離開。

  夏天從門前要走,正好看到可憐兮兮的清哥,心中不舍極了。

  「清哥,是不是很孤單?」

  「夏天,我們說好的要回家,什麼時候啟程回去,我要準備一些東西給娘和妹妹。」

  「還有弟弟,娘又生了一個小弟弟你怎生就是記不住了。」夏天輕笑,臉上偽裝的淡漠瓦解,在清哥面前,她能完全卸下偽裝。

  *

  商城籌備可不是她一個人的事,還有小逸參與其中。

  小逸為官,做的還不錯,為民辦事又不貪百姓錢財。看似官職一直高升,這花銷也逐漸開大。

  錢財固然是一部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夏天,若不是夏天想要這兩塊地皮做商城,他豈能參與其中,畢竟在京城明目張胆為商的官,還真是不多。

  大都忌憚皇宮寶座上的那位,好在小逸為官手法了得,深的聖上喜愛,五年的摸索,他已然成了聖上跟前的紅人兒,誰不巴結忌憚幾分。

  聖上知曉,不過是兩家鋪子,也不管小逸,根本犯不著。

  兩人從施工之地離開,到天香樓吃飯。

  夏天拿了圖紙和小逸談了一會兒,他卻只是瞧著夏天不語。

  「小逸可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夏天做的這些都極好,我有什麼問題要說。前幾日聖上賞賜十箱嶺南柑橘,味道甘甜,我回頭送你幾箱。」

  「小逸,你、我之前……。」

  「怎麼了?我們是朋友我送你幾箱東西都不能收了?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都這般年紀也是到了成家立業之時,你放心,等些時日長姐來京,我這婚事就該定下了。」小逸笑言,朝堂之中的打磨之後,他變得更加善於在偽裝。

  在夏天面前,他笑的坦然自若,絲毫不會被她看出不開心。

  感情必須是兩廂情願,沒有一個是強迫而來。

  他喜歡夏天,是那種到股子裡的喜歡,但夏天的心中有人。

  他問,是誰?

  她說,世界再無能比的上的人。

  看來夏天心中的那個人是非常重要的,他又豈能比得上。

  夏天聞言,放心下來,「等你成婚,我送你一份大禮。」夏天笑道。

  「好。」大禮?若能是你,什麼禮都比不上。若不是,在大的禮有什麼關係。

  「好,五年了,改變了不少,還是你未曾出現一絲改變,還是這般痴迷於生意。」

  「也只有對這個感興趣了。」

  夏天笑道,心中苦澀,她不說,旁人自然不知。

  她又不是那種會找人訴苦的主兒。

  天香樓後,夏天送走了小逸,他們一個是朝廷重臣,一個是京城名商,為了避嫌,自然不能同時出門,省的被人瞧見落人話柄。

  施工圖紙還在她手中,裡面有些是要改造。兩座商城,罷了!

  算是她虧欠小逸的,其中一座商城便是以小逸的名字命名,建造完畢之後,直接送於小逸。

  拿了圖紙出門要走,碰巧見到何管事從走廊那處過來,懷中抱著一個白絨絨的小玩意,不道是什麼。

  既然遇到了,豈能不打聲招呼。

  她剛想喊聲何管事,卻被何管事身後的女子嚇著,手中牽著一隻金毛犬,體格碩大,便往前跑,便追著何管事。

  「你別走,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就放發財咬你。」那牽著狗的女子十分彪悍。

  「你那舅舅也是奇葩,有送這麼大的狗給你玩的?還是個姑娘嫁,怪不得你二十歲都嫁不出去。」

  「你不也三十好幾了,還說,你也年齡大。」

  這兩人還互相嫌棄上了。

  夏天本想打招呼再走,卻意外瞧了一場笑話。這才轉身要下樓梯,卻被身邊姑娘抓著了胳膊,「你幫我把狗狗帶走。」

  夏天愣怔,怎生這狗就到了她手中,「姑娘、」

  「什麼姑娘不姑娘的,我有急事,你先幫我看一下。」那姑娘根本沒看夏天,扔下大狗,自個到了何管事身邊。

  夏天也實在,牽著狗下了樓梯,一人一狗,出了天香樓往家走。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