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小

2024-07-21 08:52:55 作者: 淺尾魚

  子墨聽聞甚是心疼可憐那少年,瞧著夏天,「今兒就先讓他在這裡睡上一宿,明日再離開?夏天看是否可行?」

  「我沒意見,爹娘說好就是。」她語氣無意也不說多管。

  「那就先安置在清哥住的那個房間,可以麼?還是要住在二樓去?」小娘子看向顧南城尋求意見。

  清哥的房間和夏天的房間靠的非常之近,但、那確實是清哥的房間,清哥離世再讓這個少年住進去,又總覺著不對勁。

  「住清哥那房間就成,罷了,爹娘隨意安排吧。」她只是張口說了那麼一句,心中也沒多少想法。

  興頭上的一句話。

  身體軟綿無力,後背被砸傷出了血的地方隱隱作痛,少年昏昏沉沉,低聲輕說,「我要回房間休息,回我的房間就好。」

  誰也不知他的房間是哪裡,夏天瞧著心中著急上前扶住他,「爹娘別管了,這件事我來處理。」

  

  小娘子被推開,好在被顧南城扶住,倆人站在原地瞧著夏天力大無比的拖著少年走開。

  「真是費勁兒,長的人高馬大卻這般無用。」

  這聲音、怎生聽著像是情人間的埋怨。

  子墨擔心,「我還是跟著過去看看吧,瞧著夏天似是真的不喜那孩子,他身子又那麼燙,也是要用水敷一下。」

  「別操心了,回去休息。他命大著呢。」

  夏天也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怎生會讓那混小子發燙不管,再說還有荷香在呢,她去做何。

  牽住小娘子的手,直接上了二樓。

  荷香已經照顧安然睡下,瞧著還在餐廳玩耍的洛塵,這傻小子倒是玩的樂呵。

  「洛塵現在要不要睡覺,荷香姑姑哄你睡覺吧。」

  「不要。我娘呢,怎麼不見人了?」傻小子這才找不到人,轉頭看著四周。

  「你倒是不笨,去二樓了,你今晚便在荷香姑姑這裡睡覺好了。」姑爺牽著小姐的手上去的,肯定是有好事了。

  怕是洛塵上去擾了他們,荷香便想留下洛塵。

  「不要,我要和娘一起睡。荷香姑姑你自己睡吧,我去上面找我娘了。」洛塵一本正經的小模樣,扔掉手中的繩子,得了自由的旺旺立刻跑開。

  荷香瞧著他上去,洛塵性子唬,軟硬不吃,只能哄著來。

  他倒是走的極快,爬到上面向前去推門,卻發現推不開。

  小身板貼著門,衝著裡面喊,「娘、娘……。」

  剛露出胸膛,倏地聽到敲門聲。

  她眼眸含笑,輕輕推開他,「洛塵在外面喊呢,快去開門吧。」

  雖是不情願,顧南城還是微微側了身。

  「不想挨揍你就下去。」他低聲威脅,這小子越發皮實。

  「娘。爹爹要打我。」這下轉變的可真快,轉臉望著小娘子便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那洛塵趕緊睡覺,爹爹不是打你是哄你玩呢。」對啊,應該是這樣。小娘子驚心解釋。

  夫妻倆人愣是坐在床上陪著洛塵玩了半宿,直到他睡去,顧南城躺在裡面,轉面朝內。

  子墨放下床幔,側目前身壓在他脊背上。

  「真的睡著了?」她輕聲試探性的問道。

  「嗯,睡著了。」

  子墨昂首,露出似白天鵝般優雅的脖頸,輕輕感受他的情感。

  被他抱在懷裡,方知,原來他一直在忍著,到現在還這般有力度,更是有些心疼他了。

  小娘子生性冷淡,但在床笫之間卻並沒有那麼冷漠,反而甚是熱情。或許這也是顧南城為何偏愛床事,因為這個時候的子墨,是另外一種風情。

  兩人動作不敢太大,洛塵睡在外間怕吵醒了他,又是麻煩。

  此刻才是夜色正濃,外面的天空像是下了霧。雖是掛著燈籠卻瞧的不真切。

  睡在屋裡的安然半夜醒來,似是聽到有人哼唧悶聲,她這才想起是隔壁睡了個人。

  躺在床上輾轉難免,終是起身,披上衣服、拿了油燈,輕輕推開房門。

  走到隔壁,輕微一推,門便開了,她素來膽子大也不怕這死過人的房間,逕自走了進去。

  這時聽到的聲音越發濃重,似那人發燒又嚴重了。

  掌燈,房間裡的光芒亮了,三四支拉住亮著,如白晝一般。

  「真是麻煩,要不是白天是你替我擋了一下,我才懶得理你。」夏天為自己找了個好理由。

  溫情的身體在白天幫夏天擋了東西,手上不是很嚴重,但他在晚上喝了酒,這就麻煩了。

  酒醉,身體乏。由受傷引發了感冒發燙,這時躺在床上的溫情腦袋昏沉不明,不知在想什麼,身體只有一個感覺,冷。

  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夏天微微靠近,:原來他再喊冷。

  明明是六月份的天,空氣中瀰漫著熱浪,他卻張口喊著冷。

  「先等著,我去幫你燒些熱水過來。」夏天低聲,似是在對他說。

  還未等她走開,床上少年輕輕拉住她的手臂,「夏天,不要走,陪我睡一會兒。」

  「得寸進尺。」她低聲不情願。

  「你、」她依稀看到了清哥的模樣,甚是憔悴和可憐。

  少年不語,只是看著她,夏天頓時覺著心都酥了,眼睛溫潤變的溫和起來。

  「清哥?」她試探性的問。

  「是我。」

  翌日。

  安然起床之後瞧見家裡一片安靜,都還沒醒來呢。她起身去開了大門,這才清晨,瞧見外面有人,定眼仔細去看,是懷義剛從門口經過。

  「懷義哥哥,你起的真早啊。」安然甚是懂的和他打了招呼。

  懷義是跟著前面那人,聽到安然的聲音,只是一愣回頭笑了下,「早,安然,我還有事先走了,等有空再帶你玩。」

  走的真是匆忙,能有什麼事情?安然雖是好奇,卻多想。

  荷香從後院出來,手中掐了一把青菜,「安然起的倒是早,在門口站在看什麼呢?」

  「倒沒什麼,荷香姑姑這是要做什麼飯,我來幫你吧。」

  「不用,安然去看你的醫術,我自個能成。」荷香說著,轉身進入廚房。

  隔壁房門被打開,夏天出來,聽到荷香和安然的談話,原來安然一直在學習醫術,她倒是忘記了。

  「安然,發燙這種病你會看麼?」夏天走了過來,把頭髮梳理乾淨,瞧著她問。

  「會啊,姐姐是發燙了麼,我看看。」她踮起腳尖伸手便要去碰夏天的額頭。

  「不是我,是屋裡那位。」

  「屋裡哪位?姐姐說的可是哥哥麼?昨天晚上哥哥沒走啊,我要進去看看。」安然欣喜,說著便要進去。

  那廝上身並未穿衣,安然進去瞧見了不合禮儀。

  村長不大,想跟著一個人走輕而易舉,而且又是帶了霧氣的早上,朦朧瞧不仔細,誰去注意身後跟了人。

  天美臂彎挎著一個竹籃,瞧了下四周,這才彎身去找,她不敢用鏟子去動,只能一點點的找尋著蛛絲馬跡。

  姑姑說,那皮子就在這個地方,她怎麼找了幾次依舊沒找到。

  若是先姑姑之前找到,她能把這筆錢給私吞藏起來,若是被姑姑找到,她可是一毛錢都沒有。

  真是沒想到,已經這般大的姑姑竟然找兩個年輕的小白臉,還說要成婚。本以為她跟在姑姑身邊,將來等姑姑死了,那些家產都是她的,偏生現在來了個小白臉,她還有什麼家產繼承權。

  萬一姑姑死了之後,那宅院、銀錢全都成了那小白臉的,她可什麼都得不到。

  這才生了算計的心思。

  天美找尋東西並未懷義的走近,而懷義看她鬼鬼祟祟彎腰找東西,而她站著的那片正是他們家的麥秸垛。

  「你在這裡找什麼東西?」懷義不打算繼續窺探,他直接開口問了出來。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天美一個後怕,但想到,她是來找姑姑藏的東西和懷義有什麼關係,這才微微放心。

  「這裡是我們家麥秸垛,你說我來做什麼,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在這裡找什麼?」懷義臉色本就冷淡,瞧著誰也不會漏出笑臉。

  「懷義,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娶我嗎?現在你休了劉氏,我嫁給你如何?我手中可是有價值上千的皮子,只要你能幫我找到,我就嫁給你,我帶著那些錢嫁給你。」天美瞧見是懷義,張口便說。渾然不知禮義廉恥。

  她自知在村子裡名聲不好,找不到好人家,在鎮上又沒認識的人,她也不願給人做小,思前想後,還是覺著懷義不錯。

  成了婚後的懷義瞧著越發有男子氣概了,之前她是想著嫁給喜歡的人,現在她想,嫁給一個不討厭的人也成。

  只可惜,人生哪有重來的可能。

  懷義瞧著她冷哼,「你也配,我是看你在這裡鬼鬼祟祟的怕你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做的那些破事,你以為這村子裡的還有人敢娶你?」

  當初她做的那些事,即使現在也有風言風語,誰敢娶了這媳婦怕那祖墳一輩子都的冒綠煙。

  「我手裡有錢,娶了我就能得到那些錢。」天美反駁,她始終相信她能嫁到好人,雖說前有那事,不過那人死了,誰還敢亂說。

  只等過個一兩年,這事兒淡忘了,她手中握著銀錢還怕找不到好人家。

  顯然,眼前這人有妄想症,還不輕。

  懷義瞧她也沒什麼其他舉動,心中雖是疑惑,卻並未再停留,孤男寡女怕被村子裡的人看到,有理他也說不清。

  也是擔心家中妻子,不願讓她傷心。並未再搭理天美,他轉身離開。

  在村子裡找尋未果,過了清早,天美去到鎮上。

  一路尋思,姑姑說的那皮子可是在什麼位置?姑姑說的地方不會錯,她為何就是找不到。

  瞧了房門,她在門外候著,聽到開門的聲響,她張口嬌柔喊道,「姑姑……。」

  「姑娘喊錯了,我可不是你姑姑。」男子調笑,沒想到那老女人還有一個年輕嬌美的侄女。

  看岔了,開門之人是個男子,哪裡是她姑姑。

  「你是哪個?」天美輕聲問。

  瞧著眼前男子甚是年輕,約莫二十幾歲的年紀,只是這眼睛上面纏著一個黑布,獨留出來的那隻眼睛倒是漂亮,像極了寶石。

  這男子身上氣質儒雅,風度翩翩,衣衫略顯寬大,天美瞧著那人心中喜悅,許久不曾見到長相這般好看的男子了。

  人都是外貌協會,瞧著喜歡的,便春心泛動。

  「你應該是找她的,進去吧。」男子說了一聲,讓天美進去。

  兩人進去,門內出來一身穿緋紅衣袍女子,本是上了年紀卻打扮的格外妖嬈,眼睛錯開天美瞧著那男子,「連哥兒今兒就先回去住,過兩日再來,這些錢你先拿著用,不夠再來尋我要。」

  「桂姐就是好,那就多謝你了,你先忙,若是有時間我定會過來。」沒錯,此人便是楚連。

  倒是不講究,是個女人怕是給錢就能上。

  手中掂量著錢袋,他甚是滿足的走了出去,昨兒累了一宿倒是不白費,得了這般多的銀子。

  ……

  屋內少年躺在床上依舊不醒,夏天和安然站在屋內,瞧著他。

  「你說他何時醒來?」夏天著急要去鎮上,倒沒時間在這裡耗著。

  「不知道,剛才餵了藥,也得過一個時辰才能有效果。」安然手中端著小碗,儘是藥渣子味。

  不過這藥不是她熬,是夏天熬製的。

  姐妹兩人甚是糾結,眼前這情況是在家裡照顧還是不管不顧?

  夏天似是等不及了,「我得先去鎮上,今兒有些事情還要處理。」

  她說著出門,正巧小娘子要進來,「你只管去,我和荷香在家裡,定能照顧好他。」

  「娘,他若是醒來就讓他走吧,別在家裡呆著,總歸不是清哥留著有何?」夏天甚是認真的說。

  眼神冷淡疏離,想著是心中已經放下,不是清哥就不是清哥,留著一個長相一致的人作何,她也不需要有人同情不是。

  「好,你只管去忙,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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