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抵達

  江面上，柳韻靈抱著一顆圓木在漂浮在水面上，雙手機械地在水面上划動著。

  柳韻靈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江面上遊了多久了，她感覺自己的雙臂和雙腿已經越來越不聽使喚了，在江流的衝擊下整個人的身體不時上下浮，肚中已經灌滿了江水。

  

  當時因為不想面對被渡船上眾人扔下江中的羞辱時刻，柳韻靈直接跳入了江中，在江面下湍急的暗流擊打下迅速被捲入江水中，一直在江水中潛行了近百米遠才終於浮出水面，這還是因為在江中抱住了一根不過一米來長的圓木才逃過了在江中溺亡的結局。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才逃過了吳江等人的視線，躲開了他們的追趕。

  在寬闊的江面上一眼根本望不到頭，不熟悉水性的柳韻靈根本分不清楚自己在往何處游，只能在江流衝擊下一直沿江而下。

  長時間浸泡在江水中的柳韻靈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身體也在江面上的水浪衝擊下不斷在水中沉浮，隨時都有在江中溺亡的可能。

  我就要死了吧，好不甘心啊，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什麼都沒做呢！感覺到自己神志越來越不清醒的柳韻靈胡思亂想道。

  咦，那是什麼！

  就在柳韻靈感覺雙眼就要閉上之時，她隱隱約約似乎看到了一大片黑影自遠處的江面上駛來。

  「嘩嘩嘩~」

  寬闊的江面上，伴隨著陣陣破開波浪的聲音，一艘艘巨大的戰艦緩緩出現在望龍鎮北邊的江面上，這是一支擁有近200艘戰艦的大型水師艦隊。

  在艦隊的最前方，乃是一艘長約60多米，寬18米，柁樓三重，底尖上闊，首尾高昂的大福船。

  在大福船的頂樓上，一身鎧甲的司馬宇正站在閣樓上定定地看著岸邊的瀘州望龍縣，遠遠可見靠近岸邊的望龍縣境內有數股火光升起。

  閣樓上，一身水師鎧甲的俞大猷位於司馬宇的右側，身著鱗甲明光鎧的黃敬天則位於司馬宇左側，在司馬宇身後的武松和兀突骨兩人則是一身大紅色飛魚服、手持繡春刀，在兩人身後數十名身著鎧甲的錦衣衛圍在四周。

  自錦衣衛成立以後，顧長風立即在精工坊訂製了一批飛魚服，這些飛魚服的樣式乃是根據他的記憶描述所繪製的，目前錦衣衛中僅錦衣衛百戶級別以上才能著飛魚服。

  根據級別的不同，飛魚服上的圖紋和顏色也不相同。

  目前整個錦衣衛總共設有錦衣衛指揮使一名和錦衣衛千戶三名，而內衛不過只有2000人。

  所以，在武松加入以後，司馬宇將兀突骨自軍務中解脫了出來，雖掛牌錦衣衛千戶之職，卻司職司馬宇的專職貼身護衛，至於原本歸於他麾下的1000也劃歸到了武松麾下管轄。

  此次，跟隨司馬宇一同出來的乃是錦衣衛千戶武松和兀突骨，以及200名精心挑選的錦衣衛銳士，顧長風和阿會喃兩人則留在了麒麟縣內，負責整訓錦衣衛，並打探消息。

  身姿挺拔的武松身著紅色飛魚服，右手按在腰間的繡春刀刀柄上，顯得越發英武不凡，他旁邊身材魁梧的兀突骨則顯得有些有些顯眼。

  當日在商量好對策以後，眾人立即按照司馬宇的安排行動起來。

  國淵和向朗兩人依然留守麒麟縣，負責境內的所有政務，主要是農田開墾、道路修建和安置流民三件大事。

  王彥童、龍威、龍猛三兄弟則負責招兵組建長風營、果毅軍、虎賁營三營。

  王彥章麾下的撼山營坐鎮麒麟城，施但麾下的守備營分守各地。

  俞大猷麾下的水師營於第二日即做好的準備，當即在司馬宇的率領下搭載著200錦衣衛，4000水師以及5000近衛軍開拔前往瀘州，餘下的4000水軍則留在麒麟縣內，負責接應和應付突發情況。

  此時，距離司馬宇接到大西軍潰敗的消息已經2天時間，經過1天半時間的航行，水師艦隊終於駛入了瀘州境內的長江流域。

  「主公，我們已經達到了瀘州境內，西岸就是望龍縣境內，前方是中壩島」

  右側的俞大猷指了指岸邊和前方已經顯出三個巨大輪廓的中壩島向司馬宇匯報導。

  作為一名軍中宿將，俞大猷自然明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的道理，所以在出征之前他就已經自錦衣衛處拿到了一張瀘州境內的簡略地形圖，對瀘州境內的區域已有大致的了解。

  「現今瀘州境內的情況如何？」

  司馬宇聞言朝俞大猷詢問道。

  現今麒麟縣的錦衣衛剛剛成立，尚未成氣候，再加上此次跟隨在司馬宇身邊的乃是武松和兀突骨兩人，對於情報收集兩人都不擅長。

  所以，這個工作最終還是落在了水師身上，在艦隊前方俞大猷也早已派出了人手前往打探消息。

  「回主公，現今整個瀘州境內一片狼藉，清軍所過之處一路燒殺搶掠，強拉壯丁，大量村落已殘破不堪，而清軍麾下的奴軍已擴充至15萬人。現在望龍縣境內已不過只有七八萬人口，有兩牛錄正藍旗騎兵和1萬奴軍盤踞在此」俞大猷聞言道。

  隨著清軍的入境，原本擁有近一百二十萬人口的瀘州，在短短不過十多日的時間裡就銳減了近十萬人口，大量百姓或是被殘殺，或是逃入山林中避難，瀘州境內的大片土地已經荒無人煙。而位於岸邊的望龍縣境內竟已只擁有七八萬人口了。

  「沒想到清軍竟如此殘暴，看樣子我們此次必須要盡力拖延住清軍，阻止他們再繼續南下了」

  司馬宇聞言默然，臉上掠過一絲決絕之色道。

  他實在沒有想到清軍竟會如此殘暴，短短時日內就已將瀘州迫害至此。

  看樣子這支清軍已經在肅親王豪格的掌控下發展成為了一支為害四方的賊軍，若讓清軍再度進入永州境內，永州也將會步上瀘州後塵，將來就算是將這支清軍繳退留下的恐怕也是一個殘破不堪，荒無人煙的永州，這是司馬宇不願看到的。

  「志輔（俞大猷字志輔）、敬天，為今之計，你們覺得我們該從何處入手，直接等路望龍縣與清軍決戰？」

  接著司馬宇又向俞大猷、黃敬天問計道。

  「主公，你看前方的這三座島嶼，它們乃是中壩島以及它的兩座附屬島嶼，兩座附屬島嶼上現今暫無人煙，占地各數十萬平方公里，中壩島占地數百平方公里，倒是已經有一些大西軍殘軍和流民逃到了島上，目前整個中壩島為當初逃到島上的大西軍殘部所占領，整個島上擁有近3000兵馬和4萬多人口，人口主要分布在中壩村、大壩村、永定村、張灣村四村，中壩村位於中壩島中部，大壩村、永定村、張灣村三村則占據著島上的三個天然港口。現今我軍對瀘州境內的形勢尚不明了，以屬下之見，我們不如先行登陸中壩島的一座附屬島嶼建立營地，一邊休整一邊打探中壩島的情況，這中壩島地域廣闊，環境適宜，只要稍加開發可養民數十萬，可將其發展為我軍與清軍周旋的後援基地」

  俞大猷和黃敬天兩人聞言相視一眼後，俞大猷出聲獻計道。

  俞大猷和黃敬天兩人雖同為司馬宇麾下的統軍校尉，但是目前對麒麟縣的重要性和相互之間的能力卻有所差別。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俞大猷就已經是大明朝總兵官，長期領兵與倭寇作戰，作戰經驗豐富，海戰更是他的專長，在司馬宇心目中俞大猷就是未來的水師總督，是一位大帥之才。

  而黃敬天雖然精擅練兵，武藝高強，但在領軍作戰方面暫時還略遜俞大猷一籌。

  所以，對此有清醒認識的黃敬天一直都對俞大猷要禮讓三分。

  「志輔所言有理，這中壩島的地理位置和環境如此優越，我們或可將之發展為水師基地，志輔、敬天，傳令全軍做好登陸準備」

  司馬宇聞言不由點頭道，指著位於中壩島最西面的那座附屬島嶼道。

  隨著麒麟縣實力的不斷擴張，司馬宇心中的野望也在不斷地擴張，現今他的眼光已經不僅僅局限於永州境內了，這瀘州未來也必將是他必取之地。

  「是，主公！」

  俞大猷和黃敬天兩人自然也能聽出司馬宇心中的野望，神情振奮道。

  為將者，誰不渴望能夠在沙場上建功立業，封妻蔭子，司馬宇心中的野望無疑為他麾下的眾將提供了最合適的發展土壤。

  「江面上有人溺水！」

  正當大軍準備全速開拔，登陸中壩島之時，位於下艦船閣樓下方船舷處一名士兵突然指著不遠處的江面道。

  「立即救人！」

  上方的司馬宇等人聞言順著士兵所指的方向往江面上望去，發現在距離艦船不過十多米的江面上果然漂浮著一個人影，司馬宇立即下令道。

  很快，一名熟悉水性的士卒就脫掉了身上的鎧甲跳入了水中，開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