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嚎啥？晦氣！

  「娘……嗚嗚嗚……娘……」楊元寶邊哭說喊，上氣不接下氣，看得沈如玉心疼，一把抱起了她，打算就這樣回家。

  「娘啊，疼！」楊元寶一聲悽厲的慘叫，嚇得沈如玉急忙撒了手，見她拼命揉著後腰，這才意識到楊元寶的哭泣一定不是因為一夜的分離造成的。

  「寶兒，來，讓娘看看，」沈如玉心頭揪著疼，解開楊元寶的腰帶，小心翼翼地拉開了外衫，眼眸觸及到她後腰的一大片水泡時，沈如玉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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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余，咋地回事？」

  楊天余怔住了，她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支支吾吾地回道，「大嫂……我……我也不知道，這是……」

  沈如玉見楊天余的戰戰兢兢，努力壓住了心頭的怒意，平緩了情緒，閃著清冽的眸子看向楊元寶，「乖，孩子，你告訴娘，這後背是咋地造成的。」

  「娘啊……」楊元寶一抹眼淚，抽抽嗒嗒地回道，「是奶奶。」

  王春梅？沈如玉一聽，抬眸看向了楊天生，只見他眼色鐵青得難看，不知道是因為這件事情還是因為腿上的傷口。

  「奶奶怎麼弄得？」別說是小孩的細皮嫩肉了，就是大人後腰有這麼大片水泡也受不了啊，更何況，沈如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弄破了好幾個，難怪楊元寶慘叫了。

  「嗚嗚嗚……」楊元寶只是一個勁兒地哭，那眼淚怎麼擦也不完。

  「元寶，哭解決不了問題，你告訴爹娘，奶奶怎麼你了？」楊天生單腳支撐身體，有些吃不消了，再有楊元寶的哭聲，令他心頭十分焦躁。

  楊元寶狠狠擦了一下眼睛，打了個嗝之後，才說了出來，「奶奶舀了灶罐里的水倒在我身上。」

  沈如玉聽了，差點沒忍住眼淚，她牢牢地抱住了楊元寶，不知道說什麼了。

  那灶罐用來燒開水的，基本上到了飯點的時候，那開水滾燙無比，能燙出這麼多的水泡，可見了那水有多燙。

  「大哥，嫂子，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寶兒，當時……但是爹叫我去幫忙抬一下乾草，所以我……」楊天余愧疚地低下了頭，「我聽到寶兒的哭聲時，娘說她摔了一跤，換了乾淨的衣服我也沒看出來，然後寶兒就哭著要來找你們了。」

  好一個王春梅！

  沈如玉咬得牙齒霍霍響，她這是把氣撒在了楊元寶的身上！

  「走吧，回家再說，」楊天生沒有說太多，示意楊天余扶著自己回去，經過沈如玉的身邊時，她能看出他眼底的寒霜。

  回到楊家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

  沈如玉背著楊元寶一腳踢開了籬笆門，不管王春梅從屋裡出來看個究竟就回了左偏房，放下楊元寶之後，安置好了楊天生。

  他腿上的樹枝必須儘快取出來。

  沈如玉掏出僅有的一兩銀子，塞進楊天余的手裡，交待道，「全部拿去買酒，越快越好。」

  楊天余以為沈如玉生她的氣，正愧疚著，現在叫她幹活，麻溜地接過銀子，正好走，又被沈如玉叫住了，「順便給寶兒帶兩塊芽糖過來。」

  「好嘞！」楊天余麻溜地跑了出去。

  「天生，一會兒我給你拔掉樹枝，會有點兒疼，你忍一忍，」沈如玉一臉凝重，不是他對自己沒把握，而是不確定楊天生對自己是不是有信心。

  「放心吧，玉娘，我可以的，」楊天生趟了一下，又喝了點水，臉色好看多了，他拉住了忙得猶如陀螺似地沈如玉，柔聲說道，「玉娘，你也坐下來休息一下。」

  「我沒事，」沈如玉沒空搭理楊天生，準備好了一會兒要用的東西之後，又去哄楊元寶了。

  看著娘倆說著悄悄話，楊天余滿足地嘆了一口氣，腦子裡都是一家三口……不對……是一家好幾口的美好日子。

  「哎呀，天生啊，你這是咋地了？」王春梅一聲呼喝打攪了屋裡的安寧，靠著門框嗑瓜子兒。

  沈如玉回眸，看著一臉看閒事兒的樣子，便忍不住發火，「婆婆，你沒看到你兒子的腿瘸了嗎？」

  「啥？腿瘸了？」王春梅這才留意到楊天生腿上的傷，她『呸』地一聲吐掉了瓜子殼，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沈如玉破口大罵，「姓沈的，你倒是做的出來啊，我兒子都快瘸掉了，你還有心情買酒喝啊？你到底想幹啥？」

  沈如玉被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了，氣得『騰』地站了起來，從淨房端了一盆水出來，朝著王春梅潑了出去。

  王春梅里里外外被澆了個透，退出了屋子後坐在地上就要哭。

  沈如玉知道她的伎倆，走到門口將木盆摔在了王春梅的身邊，大聲吼了出去，「哭啥哭，你兒子還沒死呢？晦不晦氣？」

  王春梅被身邊散成好幾塊的木盆嚇地臉色煞白，剛才木盆要是丟在她頭上的話，腦袋肯定一個血窟窿，想到這，她忙不迭地爬了起來，回屋把門『嘭』地關上了。

  沈如玉好歹出了一口氣，關門後，回眸看向了楊天生，只見他閃著亮眸，朝她淺笑，「玉娘，也就你鎮得住我娘了。」

  「哼，不凶一點兒還以為我是泥捏的呢，」沈如玉嗔了楊天生一眼，說道，「趕快好起來，回頭給我做個新木盆，還有啊，保護好我們娘倆。」

  說完，沒去看楊天生，折身去床邊和楊元寶說話。

  「寶兒，看到沒，對那些欺負你的人，娘一定不會讓她舒服的，」沈如玉拂去楊元寶額頭上的散發，又抱了她一抱，這才鬆手。

  「娘，你對寶兒真好，寶兒喜歡你，」楊元寶在沈如玉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笑得美滋滋的。

  楊天生看了不禁嫉妒，「寶兒，替爹那口也親了。」

  沈如玉會意過來，賞了個白眼過去，嗔笑道，「都這樣了，你就給我安當一點，擔心你腿瘸了，我和寶兒都不要你。」

  「娘，我要爹爹，我要爹爹，」楊元寶急了，從床上下來就跑到楊天生的身邊，在他的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抱著他的手臂，一臉堅決地安慰，「爹爹，你放心，寶兒一定會留住娘的。」

  楊天生聽了，颳了下楊元寶的鼻尖，目光投向了沈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