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奚落
2024-07-21 05:33:17
作者: 崛起的石頭
「怎麼辦,這捷還獻嗎,會不會為大帥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身側的副統領皺眉問道。
這問題恰恰也是顧琳擔憂的,雖然他們不懂得太多,但也知道這種情況對蕭亦是會有影響的,至於這種影響會有多大深遠,他們就不知曉了。
不過等待的時候眾人商議了一陣,都覺得事情不會太大,畢竟這次乃是前所未有的大捷,蕭亦陣殺奴酋多爾袞,永安軍斬首女真萬餘級,朝廷應該不會追究其他的事。
想到這,顧琳道:「到都到了,不為陣亡的千餘弟兄討個說法,不為大帥討個公道本將是不會回去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餘人也是點點頭,凝神等待那將官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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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德政殿內,崇禎皇帝正與當今內閣首輔溫體仁下棋。
雖說下棋是消遣的行為,但是一切要是與當今皇帝掛上鉤便截然不同,溫體仁現在就是如此,每一步都在細細思索才敢落子。
倒不是想著如何能贏,給溫體仁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贏崇禎皇帝,他是在想如何能做出一副絞盡腦汁也下不贏的樣子來讓崇禎更加喜歡自己。
凝神半晌,溫體仁手中的黑子落下,崇禎皇帝見到後哈哈一笑,拾起白子說道:「閣老棋差一招啊,朕可就卻之不恭了。」
崇禎落子後,溫體仁心中一松,總算完了。
面上卻是微微一笑,拱手道:「聖上棋藝高超,臣實在是招架不住。」
崇禎心裡明鏡一樣,但卻還是爽快的大笑幾聲,免不得一番自得,見到崇禎久未的大笑,侍立在一旁的王承恩也是微笑。
就這時,一個小太監趕來拍了拍王承恩的肩膀,王承恩頭都沒回,輕聲道:「皇上和閣老正下棋呢,有什麼事不要來煩皇上,明兒再說吧!」
這小太監仍是不離開,輕聲道:「乾爹,是大事!」
聞言,王承恩拽著這小太監出了德政殿,皺著眉說道:「什麼要事如此緊急?」
小太監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湊近說了幾句,聽到後王晨恩眼睛睜的老大,臉上有些精彩。
「你說的可是真的,要知道欺君可是抄家滅門之罪,就是乾爹我也救不了你!」
這小太監連忙伏跪在地上,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道:「小的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矇騙乾爹您吶!」
點了點頭,王晨恩擺了擺手:「別哭喪著臉,沒事人兒一樣走出去,不要叫人看出端倪,這事萬萬不可張揚出去,不若你可知道後果。」
見到這小太監連連點頭出了大殿,王承恩有些拿捏不准,在德政殿外來來回迴轉悠許久,最後還是走進殿內。
「今年的田畝賦稅幾何,積虧如何?」崇禎一手翻著奏疏,若有若無的問道。
溫體仁雙手一緊,腦中連忙盤算著如何回答,這時司禮監稟筆太監王承恩走進來,湊到崇禎耳中說了句什麼。
聞言,崇禎手中的奏疏再也拿不動。
「蕭亦聚落所大捷!?」
王晨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是啊聖上,蕭亦派來報捷的兵馬現就在城外,帶著奴酋多爾袞的首級,說是此次大捷斬首過萬,殲滅了建奴一整個旗啊。」
溫體仁張大了嘴巴,喃喃道:「斬首過萬,陣殺多爾袞,殲滅建奴一個整旗....這...這怎麼可能?」
崇禎皇帝再也沒有剛剛與溫體仁下棋時的溫文爾雅,起身急切的在殿內來回踱步,忽然問道。
「蕭亦可到了京師,來的有多少兵馬?」
王承恩小心的道:「據守城的京營兵士稟報,說是只來了三百餘人,是蕭亦的輜重營,領頭的營官叫顧琳。」
崇禎才不管領頭的是誰,聽到蕭亦沒來,兵馬又不多這才安心,猶豫半晌,說道:「讓他們進入瓮城,繳械後才可進入內城,不要亂了城裡的秩序。」
王承恩點點頭,說道:「奴婢這就去傳旨。」
點了點頭,崇禎皇帝仍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坐回去喘著粗氣,蕭亦的大捷來的太突然了。
...
「弟兄們都把精氣神提出來,不要在京師的百姓面前,丟了咱們永安軍的份,讓這些京營這些沒卵子的老爺兵看看,咱們大帥的兵該是什麼樣!」
顧琳的聲音不大不小,傳不到城上,但卻能清楚的傳達到每一個輜重營士卒的耳中。
其實輜重營的兵士心中也是有些緊張,畢竟這麼些年了,還是頭一次到這大明的京師來,心裡比戰前還要緊張。
但聽到這話,心中都打定主意,一定不能為永安軍、為蕭亦丟臉。
正這時,城上的那個京營將官姍姍來遲,吼道:「下面的人,進城吧!」
說完一揮手,京師厚重的大木門便即開啟,顧琳一聲大喝:「列隊,行軍隊列!」
永安軍的兵士們趕緊排成兩列,由顧琳帶著緩緩走入瓮城。
進入瓮城後料想的百姓夾道歡迎場面沒有見到,反而見到一隊隊頂盔貫甲的京營兵士手持刀槍圍在周圍,眼神不善的看著顧琳一行人。
「大同來的是吧,刀槍都卸了!」這京營將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顧琳幾個人,冷笑一聲。
「卸了刀槍?這是為何?」顧琳當下皺緊眉頭,「進自家的京師報捷為何還要卸了刀槍?」
聞言,周圍的京營兵士哈哈大笑,這將官拍了拍顧琳的肩膀,一臉的嗤笑:「好一個窮囚軍,非要問個仔細是吧,那好,爺就告訴你!」
「這是當今聖上下的聖旨,就是怕你們這些囚軍擾亂了京師的秩序,禍害百姓!」
聞言,顧琳身後的一名輜重營哨長攥緊拳頭就要衝出去,卻被顧琳一把按住。
冷眼看著眼前的京營將官,顧琳深吸幾口氣,這個時候自己萬萬不能意氣用事,會給大帥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當下,顧琳第一個將手裡的永安軍指揮紅絲大刀扔了下去,永安軍就是這樣,無論其餘的兵士多麼不情願,主將已經下令,他們剩下的便只是遵從。
「哐啷」的聲音不絕於耳,一隊隊京營的兵士連忙上前撿起永安軍的刀槍,而後驚嘆聲不止。
永安軍的精鋼挑刀與虎槍無不是泛著冷朔的寒光,不少更是布滿激烈廝殺而留下來的砍痕,與他們手中光鮮的樣子貨不盡相同。
冷哼一聲,一行京營兵士就押著永安軍的兵士緩緩進入內城,看上去居然和看押嫌犯並無二致。
走在大街上,雖然兩軍都是衣甲鮮明,但兩支隊伍的區別即便是毫無軍旅經驗的百姓也能看的出來。
被看押在中間的那隊人個個都是昂首挺胸,就連步子聲都是整齊劃一,精氣神十足。
反觀兩側的京營,他們雖然也披掛著光鮮的衣甲,但行走間卻缺乏一股銳氣,沒走幾步就都是氣喘吁吁,步子與陣型更是凌亂不堪,高低一眼便能瞧得出來。
顧琳邊走邊攥緊雙拳,心中已是再無一絲觀覽京師街市的想法,
顧琳曾未想到,永安軍將士此般與建奴死戰,在聚落所與多爾袞率領的女真兵前後兩戰,陣亡足有近兩千人,就連身為主帥的蕭亦,為殺奴酋多爾袞都差點戰死。
即便是這樣,自己帶人來京報捷,不得皇帝高官親自接見便已經令顧琳心中不解,如今更是連句話都沒有,居然遭受如此冷落待遇。
不僅僅是顧琳,此番來到京師,所有永安軍的兵士對於京師與皇帝的好感全無。
此刻他們走在京師的青磚大路上,皆是面若寒霜,倍感待遇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