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質問
2024-05-02 22:26:17
作者: 瀟瀟雨歇
呆呆的站在門那裡,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內心沒有任何感覺,已然傷透之後,便僅僅只剩下麻木。
現在的我,一點都不難過。難過是因為還有知覺,還有健全的部分,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任何完好的存在。
那個叫做心的地方,已經徹底粉碎,無法感知到任何痛覺。
眼前這個人和我生活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對我沒有表現出絲毫溫柔。終日暴力的對待,讓我遍體鱗傷。可是我還可笑的以為,對於我們之間的感情,至少他還有些許懷念。
我永遠記著,當初他追我時候的甜言蜜語,對於那些海誓山盟,堅定不移,以為他說永遠只愛我一個人不是謊言。
我錯了。
錯的那麼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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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自欺欺人,覺得這個人會真心實意的對我。如果他真的將我放在他的內心深處,會傾其一生疼我,愛我。又怎會沒事對我拳打腳踢,對我指責謾罵?
我搖搖晃晃來到兩人窗前,淚水在這一刻,猶如決堤江水一般,簌簌落下。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難道是因為我愛眼前這個男人嗎?
似乎不是。
對於這樣一個男人,我從何提起來愛。
或許是不甘。
他對我怎樣,我都可以忍受。就當是還當年欠下的債,可是對於明目張胆的背叛,我真的不能接受。
「她是誰?」我的右手顫抖,指著躺在床上的女人,聲音沙啞著問道。我感到有些意外,難以置信這陌生而遙遠的聲音,會屬於我自己。
女人見到我回來,假裝害怕的躲在張世陽身後。赤裸妖嬈的身軀,帶著強烈的誘惑力。我承認她的身材,確實具有某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她想受了驚嚇的小貓,臉上帶著無辜惶恐的神情。可是在那雙深邃的雙眼當中,我看見了十分明顯的狡黠。那是一種帶著強烈算計的歹毒和陰險。
看見我傷心欲絕的樣子,夏蓮得意洋洋,只是沒有將喜悅表現在臉上。可是從她的眼神,我可以看出來,她十分享受給我帶來折磨的感覺。
「陽哥我怕!」夏蓮用手環繞住張世陽的脖子,說話的語氣甜的發膩。那種聲音,令我幾欲作嘔。
張世陽聽見對方的訴苦,感到十分心疼,他溫柔的用手摸摸夏蓮腦袋,以此進行撫慰。
看著他如此親密溫柔的動作,我的心像被猛烈的抽擊,陣陣的疼痛,在胸腔瀰漫開來。遇見他那麼長時間,他從未如此溫柔待我,無論是當初戀愛時,還是現在結婚。
對我溫柔說一句話,都是前所未有的奢侈。
可是對於這個人……我感到一真沒來由的悲哀。
「張世陽,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再有下次,我們就離婚。」我努力想要抑制住自己滑落的眼淚,可是最終還是克制不住情緒,奔潰的哭泣。
「好啊。」張世陽欣然的答應,他早就厭煩了家裡的黃臉婆。
「那你們給我滾出去。」我突然衝到夏蓮的面前,想要她給我一點解釋。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張世陽將沒有抽完的菸蒂扔在地上,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對,我是有病。要是我正常的話,怎麼會對他這樣一個人如此包容遷就,要是我沒有病,又怎麼會守著這樣一個人過日子。
一切都是因為我有病。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該。
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開始這段孽緣。不然也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一切。
我淚如雨下,眼淚一滴一滴滾落,拍打在自己身上。我看著張世陽,對方的面容,在我瞳孔裡面模糊,眼中能夠看見的,只是一片水漬而已。
「對!我是有病,我得了青光瞎,我要是個正常人,怎麼會和你在一起過那麼久的日子,我是一個病人,病到無可救藥的人。」內心擠壓的委屈,在這一刻沒有地方發泄,終於化作眼淚,從眼角不斷滑落。
幾年以來,跟著眼前這個人,我沒有過一天好日子。不,別說好日子,就是正常日子,都是一種難得的奢侈。
他懶惰,自私,暴力……幾乎沒有任何優點,他就像一個惡魔一樣,對我百般進行折磨。唯一的慰藉就是,他不在外面拈花惹草,可是現在……
我憤怒!
我悲哀!
我將桌子上的檯燈拿起來,狠狠的摔在地上。發出清晰刺耳的聲音,檯燈隨之破碎。看著地面碎開的玻璃,我內心有種由衷的快感。
「我有病啊!」我拿起桌子上的菸灰缸,向躺在床上的張世陽砸去。張世陽將手中的枕頭,放在腦袋上面,這才倖免於難。
剛才這一刻,我感到有些意外。看著自己雙手,微微有些失神。剛才用菸灰缸砸張世陽的,真的是我嗎?
我沒有恐慌,也沒有後怕。有的只是某種難以言表的快感,那麼多年,被他欺負那麼多年,我居然有了反抗的勇氣。當初那個逆來順受的我,終於徹底被終結。
我為自己感到自豪。張世陽見我敢用菸灰缸砸他,感到十分憤怒,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當初在他面前,就連說話都是柔聲細語的薛未晞,此刻也敢動手打他。
因為當初那個還對張世陽懷有幻想的女孩,早就已經被他抹殺。早就在他暗無天日的折磨虐待當中死去,我不願繼續下去。
夏蓮看到這幕好戲,嘴角冷冷一笑,可是臉上卻流露出焦急關懷的神情。她一把抱住張世陽「啊!陽哥,你沒有事吧?這個人怎麼能這麼狠心,居然多陽哥你下這樣的毒手。」說完之後,她即刻抬起頭,用怨毒的眼神看著我。
「你這個壞女人,陽哥這麼好的人,你居然下這樣的狠手打他。你真不是東西。」聽他說話的口氣,似乎躺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我的老公,二手他的丈夫。
張世陽極為憤怒,他從床上跳起來,蹦到我的面前,將右手伸出,一把掐住我的喉嚨,我感到無法呼吸,他越來越用力。我感覺眼前逐漸發黑,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甚清晰。
所有事物都變得黑暗起來。
對!就這樣用力,還用力一點,讓我永遠沉睡在黑暗當中不要醒來。既然生活已然沒有任何希望,那麼繼續活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張世陽,現在一把將我掐死,或許我還會特別感謝他。
但是他沒有,在我即將失去知覺的時候,張世陽將右手鬆開。他一把揪住我的頭髮,鑽心的疼痛,讓我生不如死。他用的力氣很大,幾乎要將我的所有頭髮扯下來。
「你個臭婊子,你他媽翅膀硬了是吧?敢打老子?天字出頭就是夫,老子是你的男人,你他媽居然連老子都敢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張世陽將我頭髮抓住,用力往牆上一撞。
頭頂傳來尖銳劇烈的疼痛。感覺某些液體,從頭頂慢慢流出,伸出手一摸,放到眼前一看,是醒目刺眼的紅色。鮮血不斷滑動,眼前視線開始逐漸模糊。到處都是紅色。
張世陽又把我的頭,在牆上狠狠的撞了兩下,而後才慢慢的鬆開。
「你給老子滾,老子一分鐘都不想看到你。老子見到你就煩!」張世陽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看著眼前這個面目猙獰,對我怒吼發火的男人。我感到心灰意冷,很難將對方,和當初那個對我說「會一生一世對你好的人重合起來。」
那時候的我堅信,這個人真的會疼我,愛我,寵我。可現實給我一記響亮的耳光,讓我明白自己多麼痴心妄想。
我在這一刻反而不想哭,我要笑,我要自豪的笑。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笑,也許是在嘲笑命運,也許更多的是,在嘲笑我自己。
我笑著離開這個地方。這個曾經被我稱之為家的地方。
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