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全國，東京

  老校長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自家老伴那關切的眼神。

  人說少來夫妻老來伴，自己還不到六十，就能體會這種感覺。難免欣慰中夾雜著一點酸澀。

  「你醒了？」

  老校長沒回答老伴的廢話，而是一把拉過老伴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安慰她：「我沒事！」

  「噓～」

  老伴的動作，讓老校長一怔。順著老伴的眼神，他才看到在他床下方，還有一個人。

  這是？

  仿佛為了回答老校長的疑問，人影此時恰巧翻身，顯然剛才的睡姿讓他感覺並不舒服。這人，老校長一點都不陌生。

  

  棒球隊的選手兼教練，帶領赤城中學棒球隊創造奇蹟的男人——楊平。

  哪怕歷盡滄桑，老校長都不得不感嘆：真是個好孩子！

  他與楊平的交流並不多，棒球隊裡接觸比較多是佐野老師和隊長小澤村。對擔任教練的楊平，老校長從未提過任何要求，他只是默默支持棒球隊而已。

  這個孩子，應該感受到他的心意了吧。

  仰頭四十五度角，儘量不讓眼淚流出來，讓老伴看笑話。可接下來的一幕，讓老校長的眼淚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

  仰頭正好看到門口，玻璃外一張張稚嫩的臉孔是如此生動。

  澤村榮純，花影，高宮望，蒼月若菜……

  佐野老師勸他們的離開的聲音，隔著門窗有些微弱。澤村嘰嘰喳喳的宣布自己醒來的消息，看的出棒球隊的同學們都很激動。

  眼淚打濕潔白的床單，老校長心裡百感交集：真是些好孩子！

  ……

  老校長醒了，為了不打擾他休息，赤城棒球隊的小夥伴們陸陸續續離開醫院。

  來不及歡慶勝利，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準備！

  早在半決賽之前，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東京合宿。

  決賽之後到暑假全國大賽開幕，有差不多兩周的時間！在老校長暗示下，各個老師一路綠燈的將棒球隊小夥伴的學期考試提前弄完了。

  因為赤城棒球隊的成績太過耀眼，不少高中都向他們伸來橄欖枝。楊平和澤村自然不用說。花影，鬼冢龍一，黑崎耀太，越野建司也接到不少高中的推薦邀請。

  這些學習成績令人擔憂的學生，一個個都有了下家。老師們開起綠燈來自然也是毫無心理負擔。

  一旦打進全國大賽，就去東京遊學兩個星期。一直到全國大賽結束再回來！赤城中學棒球隊打贏半決賽之後，成為呼聲最高的奪冠熱門。老校長乾綱獨斷拍板決定把學校所有剩餘的資金拿出來，讓棒球隊的孩子們感受一下真正的棒球文化。

  與長野縣這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不同。東京是真真正正的世界型大都市！常駐人口一千多萬，整個城市圈覆蓋的人口有小四千萬。占全國人口的五分之一！

  東京的棒球氛圍更是濃厚。被稱為全國最大的激戰區！

  三百多所中學，這些學校中有大約百分之九十都有正規的棒球社。所謂正規的棒球社，可不是有九個隊員組成球隊就叫棒球社的。

  教練，棒球場，訓練設施，棒球選手，正選替補加起來超過二十人……

  這些條件缺一不可。有人說能在東京打進十六強的隊伍，最少也有全國大賽等級的水準。

  這句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作為全國的經濟文化中心，東京還真擁有這樣的魅力！

  赤城中學棒球隊是全國大賽的新丁，可以在全國大賽之前參加東京合宿，對他們感受全國的棒球氛圍是非常有幫助的。

  老校長不遺餘力的支持棒球隊，棒球隊的小夥伴們儘管嘴上不說，心裡又何嘗不知道。所以老校長暈倒之後，隊員們一個個是真急了。

  如今老教練沒事，他們自然不能再耽誤行程。

  錢都交了，再耽擱下去，就辜負了老校長的一番心意。衝著老人這份盡心盡力，小夥伴自然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打馬虎眼。

  楊平回家給老爸報備行程之後，就收拾行李，準備出發。

  「回東京啊！」

  楊父的語氣有些感傷。楊平清楚這是因為他對母親去世的地方，心情複雜！楊父是個極為看重家庭的男人，與妻子向來琴瑟和鳴。妻子離世之後，一直未娶，獨自照顧楊平。

  占了人家兒子身體，人家妻子又給了自己第三次生命。楊平對楊父的感情很複雜，他一邊想好好照顧這個失孤的男人，一邊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兩父子如今相敬如賓。楊父以為兒子是車禍之後的後遺症，沒有多想。楊平雖然一直想要讓楊父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可他前世一個特立獨行的特種兵，今生更是大多時間用來練習棒球和學習內息。

  對感情這種事，實在一無所知。

  「我會回來的。」

  楊父既然不願意回東京，楊平也無所謂。在哪裡上高中對他來說，區別並不大。

  「不用。」楊父微微搖頭：「忙完這陣子，我也想回去。好長時間沒有看你媽媽了。」

  ……

  風沙進了眼，淚眼朦朧。

  楊平又哭了，哭的莫名其妙。這具身體的母親已經好幾天沒有纏著他了，修為境界突破，小夥伴們又一起打進全國。本來都是可以歡天喜地的事情，楊平卻沒多少興趣。

  「花田裡犯了錯，說好破曉前忘掉……」

  一首王力宏的手機鈴聲響起。楊平拿起手機，一看來電，不有一愣。

  安澤秀！

  這小白臉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

  「喂！」

  「楊君麼？我是安澤。」

  「我知道，什麼事？」

  「你們不是要去東京麼？什麼時候走？」

  「嗯，問這個幹嗎？」

  「我想跟你們一塊去。」

  ……

  中學三年，被壓制的沒有出頭之日的安澤秀提出要跟赤城的小夥伴，一塊去東京。楊平思慮再三，最終同意了。整個中學時期，兩支球隊已經徹底沒機會交手了。

  既然安澤秀想要去感受全國棒球的氛圍，送個順水人情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有他在，赤城的小夥伴練習打擊，找狀態的時候，也多了一個免費的投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