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有樂子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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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有點兒意思——大明現在正對奧斯曼用兵，所以大明肯定不會把淘汰下來的燧發槍之類的火器賣給奧斯曼，而奧斯曼又總是能搞到燧發槍和被大明淘汰下來的火炮，這就只能說明有人在支持奧斯曼。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誰在支持奧斯曼？

  能滿足這個條件的其實並不多。

  首先就是燧發槍。

  

  燧發槍這玩意兒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大明各地的圖書館裡也都有相關的書籍和圖紙，只要有靠譜的鐵匠和木匠，似乎隨便什麼人都能搞出來玩玩兒，可是造一枝燧發槍很容易，造一千枝燧發槍就很難，沒有大量的財力、物力以及人力的支撐，想要大批量製造燧發槍的難度無異於登天。

  其次就是運輸。

  隨著大明對奧斯曼的征程進一步加快，各方向與各方面的封鎖也同樣在進一步加強，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大量燧發槍和火炮運到奧斯曼，也絕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辦到的。

  更重要的是，大明的皇太子還在奧斯曼——雖然大明方面一直沒有公開皇太子朱簡煐在奧斯曼的消息，但是對於能大量製造燧發槍並且將之運到奧斯曼的某個勢力來說，想要打探到大明太子朱簡煐在奧斯曼的消息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在明知道大明皇太子朱簡煐正在奧斯曼的前提下，還敢把大量的燧發槍和火炮之類的火器運到奧斯曼……

  說白了，這事兒已經不僅僅只是有人往奧斯曼倒賣燧發槍搞錢那麼簡單了。

  朱皇帝呵的笑了一聲，望著錦衣衛都指揮使柯志明問道：「那些火器是哪兒來的，可查明白了？」

  眼看著朱皇帝和曾誠、劉鶴鳴等一眾大佬們都將目光投向自己，錦衣衛都指揮使柯志明頓感壓力山大：「啟奏陛下，那些火器的來源已經查到一些，其中有一部分是來自於英格蘭，還有一部分來自於沙鵝以及哈布斯堡家族，另外，傻賊鷹和奧地利似乎也參與了進來。」

  朱皇帝微微一愣：「似乎？」

  在朱皇帝看來，英格蘭會暗中支持奧斯曼倒是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英格蘭此時名義上當家做主的是大名鼎鼎的瘋王喬治三世，實際掌權的卻是被人看作是「卑劣、膽小、自私和麻木不仁」的喬治四世。

  沙鵝以及哈布斯堡家族會支持奧斯曼同樣也很正常——沙鵝跟大明之間的新仇舊恨自然不必多說，哈布斯堡家族也同樣因為大明支持了某個落榜的美術生而失去了對奧地利的統治，這仇結的不可謂不大。

  朱皇帝唯獨沒想到傻賊鷹和奧地利會參與進來。

  傻賊鷹在大明進攻奧斯曼的時候充當了幫忙運兵的角色，眼下又有秦王朱二旦和晉王朱三順陳兵南北，奧地利更是由於大明對美術生的支持才得以擺脫哈布斯堡家族的統治，他們兩家哪兒來的膽子敢支持奧斯曼？

  或者說的再直白一些：如果朱簡煐最後能順順噹噹的拿下奧斯曼，那麼最後的結果自然就是皆大歡喜，可要是朱簡煐這個大明的皇太子在奧斯曼出點兒問題，那麼最後的結果就不僅僅只是幾顆人頭能交待過去的，最起碼也得有幾個倒霉蛋面臨著亡國滅種的下場。

  亡國，再加上滅種，不說是徹底抹去他們整個族群的存在痕跡，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具體事例可以參考大明洪武年間的太子朱標——朱標死後，大明的文武群臣哭的比死了親爹還要傷心！

  所不同的是，朱標的死是因為突發疾病，就算有文官集團暗中下黑手也是查無可查，就算老朱和勛貴集團想要報復也找不到可以報復的目標，而奧斯曼、英格蘭、哈布斯堡家族、沙鵝、傻賊鷹和奧地利這幾家卻是誰也跑不掉！

  朱皇帝越想越好奇，忍不住望著柯志明問道：「具體的呢？傻賊鷹和奧地利是怎麼參合進來的？」

  被朱皇帝這麼一問，柯志明臉上的神色卻是變得有些古怪：「啟奏陛下，傻賊鷹和奧地利……主要還是因為一賜樂業人。」

  這事兒還是出在了朱皇帝的身上。

  當初朱皇帝車翻大清之後，河南布政使司自然也就收回到了大明的手裡，而那些居住在開封挑筋胡同的一賜樂業人就面臨兩個選擇：要麼老老實實的成為大明的一分子，要麼就老老實實的離開大明。

  憑心而論，朱皇帝給的這兩個選擇還算公道，畢竟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然而住在挑筋胡同的一賜樂業人卻在兩條陽光道中間選擇了最窄最難走的那條黃泉路——那些一賜樂業人聲稱他們是耶總的選民，決不可能因為朱皇帝的一道聖旨就放棄信仰，而且他們自大宋時期就已經住在挑筋胡同，這裡是大宋皇帝賜給他們的地盤，遠比朱重八建立大明朝的時間還要早很多，現在的大明朱皇帝也無權趕走他們。

  這可把朱皇帝給逗樂了。

  要是中原堂口的百姓這麼喊，朱皇帝最多也就是黑著臉把那些百姓分開流放安置到工地上作工，可是換成擅長放息子錢、坑人無數、試圖在中原堂口搞河豚計劃、在中原堂口居住了上千年卻從來不把自己當成中原堂口百姓還總想著回歸一賜樂業族群的一賜樂業人這麼喊，朱皇帝可真就是一點兒毛病都沒慣著。

  先是中軍都督府的殺胚們進駐開封，接著就是開封衛的輔兵們連夜洗地，整個挑筋胡同一夜之間灰飛煙滅，著名敗家子宋徽宗賞賜一賜樂業人居住在開封的記錄也被徹底抹除，其後所有相關史書中也都沒有了相關記錄。

  但是吧，連夜洗地這麼大的事兒不可能一點兒動靜都流傳不出去，挑筋胡同辣麼多的一賜樂業人也不可能一個都逃不出去。

  所以，朱皇帝和大明就被一賜樂業人給記恨上了。

  要是擱在往常，就算是一賜樂業人再怎麼記恨朱皇帝和大明也沒什麼鳥用，因為一賜樂業人在大明根本就翻不起什麼浪花。

  現在大明的皇太子朱簡煐跑到奧斯曼那邊兒帶人開片，卻是讓一賜樂業人看到了能夠報復朱皇帝和大明的機會——就是你姓朱的不讓俺們賺錢？就是你姓朱的不讓俺們住在挑筋胡同？就是你姓朱的對俺們一賜樂業人搞連夜洗地？這次俺們就要報復你！

  雖然俺們拿你們大明沒什麼辦法，雖然俺們不敢跟你們大明的軍隊在正面戰場上死磕，但是俺們一賜樂業人有的是錢，也有的是渠道能搞來燧發槍和火炮，俺們完全可以給奧斯曼提供火器，讓奧斯曼來對付你們！

  為了保證能給大明添堵，或者說為了報仇，一賜樂業人不僅大量聯繫他們在歐羅巴和傻賊鷹等地的族人，想方設法的搞來燧發槍乃至於擊發槍賣給奧斯曼軍隊，甚至還把英格蘭、沙鵝、哈布斯堡家族、傻賊鷹和奧地利都都拖下了水。

  在一賜樂業人看來，只要能報復朱皇帝和大明，那麼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最主要的是，就算朱皇帝和大明想要報復回去，也未必就敢對英格蘭、沙鵝和哈布斯堡家族、傻賊鷹、奧地利同時下手，畢竟這五方勢力當中有三個是小破鍋的大善人不是？

  可惜的是，一賜樂業人千算萬算，就是沒能算到錦衣衛居然會提前摸清了他們的底細。

  柯志明繼續躬身說道：「為了籌措購買燧發槍和火炮的資金，那些一賜樂業人不惜把奧地利、英格蘭、傻賊鷹等國家搞的一團糟，大量的牛奶和麵包被他們倒進河裡，大量的牛、羊、豬等牲畜被他們殺死掩埋，為的就是提高物價以賺取高額的利潤，現在奧地利那邊已經出現了一車錢買不到一個麵包的事情。」

  被柯志明這麼一說，朱皇帝頓時愣住了，曾誠和劉鶴鳴等一眾大佬們也都愣住了。

  朱皇帝之所以愣住，是因為劇情有點兒莫名的熟悉，而曾誠和劉鶴鳴等一眾大佬們愣住則是被一賜樂業人的想法給驚呆了。

  一賜樂業人有什麼？

  一賜樂業人有錢。

  問題是光有錢並沒有什麼鳥用——和紳有沒有錢？沈萬三有沒有錢？鄧通有沒有錢？梁冀和石崇有沒有錢？

  這哥幾個是個頂個的有錢，下場也是一個比一個慘！

  這哥幾個用他們自己以及他們家人的腦袋證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光有錢並沒有什麼鳥用，關鍵是得有護住錢的實力。

  現在一賜樂業人腦袋一熱就瘋狂搞錢，表面上看起來是他們控制了奧地利、傻賊鷹等幾家的物價，他們決定了奧地利和傻賊鷹等幾個國家的百姓生活，問題是他們拿什麼來保護這一切？

  一賜樂業人並沒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國家！

  也沒有屬於他們自己的軍隊！

  從歐羅巴那邊的資料上可以得知，從一賜樂業人這個概念誕生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從來沒有想過好好經營一個國家，他們從來都是趴在其他國家的身上吸血，吸死一個再換另一個，只要能撈取到好處，他們也不介意出賣他們的吸血對象。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賜樂業人才會在歐羅巴臭名昭著，歐羅巴的歷史上也因此才有了幾次針對一賜樂業人的清洗。

  然後，這些一賜樂業人現在又死性不改的想要通過控制幾個國家的物價來撈錢，從而實現他們想要報復大明的想法？

  正當曾誠和劉鶴鳴等一眾大佬們越想越覺得一賜樂業人的腦子有問題時，卻聽得朱皇帝忽然說了一句：「有樂子看了。」

  曾誠先是一愣，繼而也跟著笑了起來：「陛下說的是，確實是有樂子看了，就是不知道一賜樂業人能在那個美術生的手底下撐多長時間？」

  朱皇帝不屑的撇了撇嘴，望著曾誠跟劉鶴鳴道：「撐多長時間？這麼說吧，要是那些一賜樂業人稍微有點兒腦子，他們就應該趁著大撈一筆的功夫趕緊去搞塊地盤，建立起屬於他們自己的國家和軍隊，可是按照他們一貫唯利是圖的作風來看，他們顯然想不到那麼長遠的事情，而那個美術生手底下的軍隊卻是實打實的在戰場上打出來的百戰老兵，你說他們能撐幾天？」

  曾誠略微盤算一翻，皺眉道：「怕是連一天都撐不住——據臣所知，一賜樂業人在歐羅巴也是遍布各自，並不是都在某一處，他這種分散居住的做法從某一方面來說可以避免被人一網打盡的風險，但是也同樣意思著他們永遠都是一盤散沙，沒辦法抱成團。」

  劉鶴鳴跟著點了點頭，附和道：「倘若他們聚在一起，挑選出族中青壯加以訓練，再用他們賺來的錢購買火器，倒也不至於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可是他們得罪了歐羅巴諸多國家卻又分散居住，沒有可靠的軍隊保護，只怕是真撐不住，現在就只看那個美術生能忍多久了。」

  事實上，曾誠和劉鶴鳴分析的並沒有錯。

  一賜樂業人在歐羅巴攪動物價的行為，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是撈到了巨額的財富，這筆財富甚至多到能讓他們購買大量的燧發槍和火炮，多到能讓他們暗中支持奧斯曼和大明死磕，但是歸根到底，一賜樂業人終究還是沒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國家和軍隊——當奧地利的麵包價格飛漲到幾十萬馬克時，當奧地利的平民拎著一大口袋錢卻換不回一家人的口糧時，奧地利的那個美術生就再也忍不住了。

  在召集了希姆萊和戈爾培等一眾心腹手下後，美術生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不能再忍下去了！」

  「他們正在操縱奧地利的物價，無數奧地利的平民因為他們的行為而面臨著餓死的風險！」

  「我們多忍一天，都是對奧地利平民的犯罪！」

  「我決定，展開對那些貪得無厭的一賜樂業人的清洗！」

  「讓奧地利的物價回到原本正常的時候，讓奧地利的平民存活下去，至於那些一賜樂業人……原諒他們是上帝的事情，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送他們去見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