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白衣之殤

  這十道身影，都是嵩山派的蛻凡境強者，而且由於師出同宗，使出十方滅絕劍陣以後戰鬥力驚人。

  宋仁軍雖然強大，可是經過長時間消耗，士卒們體內戰氣已經大不如以前。

  就像其餘五千擁有戰氣的士卒，由於使用戰氣過度，已經暫時失去了凝聚戰氣的能力，只能被蛻凡強者無情的屠戮著。

  故此，宋仁軍在十方滅絕劍陣的攻擊下，頃刻間就傷亡慘重。

  

  「砰！」

  與桓常纏鬥的那些蛻凡，見狀不由大喜過往，瘋狂催動體內真氣，朝著桓常猛烈攻去。

  「噗！」

  桓常體內僅存的宋仁軍士卒釋放的戰氣，沒有支撐多久便被徹底擊潰，桓常身體就像斷線風箏那般，朝著城牆上面狠狠砸去。

  堅固的城牆，都被桓常砸碎了不少磚頭，桓常大口咳血，眼中神色越來越暗淡。

  「上將軍！」

  「阿常！」

  注視著桓常動向的眾人，見狀都是大驚失色，看向倒地的桓常眼中充滿了擔憂。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正在與紅衣蛻凡戰鬥的姬耳，見此情形卻是瘋狂吶喊著，喊聲中帶著強烈的情緒波動。

  雖說眾多蛻凡攻打商丘，只是藉助了姬耳突破蛻凡為藉口，可這件事情多少與姬耳脫不開干係。

  只不過姬耳走得是無為之道，縱然武功已經達到深不可測的境界，卻也不願妄動殺念。

  因為在姬耳看來，萬物都有其運行規律，人們面對這種規律的時候，不需要太多進行干涉，只要順其自然即可。

  宋國無論興盛或是滅亡，在姬耳看來都符合道法自然這種規律，哪怕姬耳不願看到宋國滅亡，不願看到宋國新法被廢，卻也不能過多進行干涉。

  這也是為什麼，姬耳明明擁有遠超紅衣蛻凡的實力，仍舊與其纏鬥許久而不分勝負了。

  可是現在，看著城牆上面的屍體越來越多，就連好友桓常都倒在血泊中，姬耳那種無為的心境終於有些動搖了。

  「噗噗噗！」

  姬耳的吶喊，卻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因為戰局發展到如今，其結果已經完全能夠確定，有了十位嵩山派蛻凡的加入，宋國已經徹底沒有了機會。

  除非，宋國這邊再多一位像紫衣中年蛻凡那種的絕頂強者，否則絕對沒有翻盤的可能。

  「轟！」

  十方滅絕劍陣繼續發動，帶著毀滅氣息的劍氣，將所有擋在前面的血肉之軀全都剿殺。

  那強大攻擊力，甚至將城牆都轟出幾道缺口。

  「阿常，阿常，阿常，你醒醒！」

  姬耳不再保存實力，一拳將紅衣蛻凡轟得吐血橫飛出去，然後迅速朝著桓常飛來。

  被轟飛的紅衣蛻凡心中大駭，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姬耳，卻再也不敢繼續上前。

  「這人剛剛突破，武功居然已經達到如此境界，恐怕比起祖師也差不了多少吧。」

  紅衣蛻凡心中已經產生了怯意，每每想到自己方才居然與姬耳對戰那麼久，就感覺背脊發寒。

  「咳咳，噗嗤！」

  桓常咳嗽幾聲，然後猛然吐出一口淤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姬耳那焦急的臉龐。

  「先生……」

  他輕輕喚了一聲，然後轉頭看著那些倒地不起的屍體們，以及被殺得七零八落的宋仁軍，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

  「先生，求你救救宋國！」

  桓常再次噴出一口鮮血，緊緊握住姬耳的雙手，眼中露出了乞求的神色。

  雖然桓常不知道，眼前的姬耳究竟有多麼強，可是白衣統帥曾經說過，姬耳實力深不可測，就連自己突破後也不見得能夠完勝對方。

  如今突破的白衣統帥，已經能夠正面與紫衣中年武者相抗衡，那麼姬耳的實力可想而知。

  剛剛突破蛻凡就有這種戰鬥力，白衣統帥與姬耳都可謂是天縱之才，就連桓常都感到深深敬佩。

  只不過，宋國如今已經到了生死存亡關頭，如果姬耳再不全力出手，宋仁軍很快就被屠戮殆盡。

  而且其餘蛻凡也已經距離宋公很近，要不了多長時間，這些蛻凡就能清理出一條道路，將宋公擊殺於城牆之上。

  直到現在桓常也才明白，蛻凡境武者究竟有著多麼強大的力量。

  他也終於知道，三百年前本來聲勢浩大的五大諸侯聯軍，為何最終會敗得那麼悽慘了。

  「我我我……」

  姬耳臉色通紅，體內氣息劇烈波動著，眼中卻露出了濃濃的愧疚之色。

  「對不起，當我成道那日就註定未來將會與世無爭，如果強行改變這場戰爭的結局，與我的道並不相符。」

  姬耳拳頭握得嘎嘣作響，顯示出心中的掙扎與痛苦，可是武者的道一旦確定，若不能堅守己道，很可能會道心崩潰遭受反噬而亡。

  「先生此言差矣，所謂道法自然，不僅僅需要順應大勢，順應天地自然規律，還要順應本心。」

  「如果連自己的內心都不能順應，強行違背內心愿望，又何談順應天地大道？」

  「我能感受到，先生真心想要幫助宋國，既然如此就應該不遺餘力出手相助，這樣才叫順應心之所想，才符合道法自然。」

  姬耳聞言，不由呆愣當場。

  「是啊，木頭飄在河流上面，順著河水的流向隨波逐流，這就是自然知道，符合清靜無為的思想。」

  「如果強行插手，讓漂浮在河中的木頭逆流而上，才是違反了自然之道。」

  「我心中的願望就好像河流上的那塊木頭，如果強行壓制願望，又與強行拽住木頭逆流而上有何區別？」

  想通這點，姬耳眼睛越發明亮起來，身上氣勢毫不保留的釋放了出來。

  「殺！」

  就在此時，嵩山派的四名長老催動十方滅絕劍陣，正好殺到了姬耳面前。

  「鏘！」

  然而就在下一刻，璀璨的劍光將整個戰場都照亮，威力強大的十方滅絕劍陣，居然被姬耳一擊擊退。

  「我心所向，便是自然之道！」

  姬耳低聲呢喃著，身形忽然閃電般沖入十方俱滅劍陣，準備將此陣完全破去。

  「轟！」

  然而就在此時，遠方忽然產生了劇烈的爆炸，本來與漫天紫氣僵持不下的白色真氣，忽然徹底潰散。

  「噗！」

  一抹耀眼的紫光沖天而起，與之相伴的還有一顆頭顱。

  隱約間，桓常看到那顆頭顱正屬於白衣統帥，這個宋仁軍曾經的最高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