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渴望

  桓常被踹倒在地，撞飛了後面的畫簍，痛苦的捂著自己肚子。

  附近正在叫賣的商販，也都紛紛止住了聲音，略顯憐憫的看向桓常。

  雖然不少人都面露不忍之色，卻沒有一人出來仗義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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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那個混混，一腳踹翻桓常，趾高氣昂的走到前面，居高臨下看著少年。

  「小子，剛才給臉不要臉，現在知道三爺的厲害了吧。」

  言畢，他甩了甩自己的頭髮，就開始對桓常冷嘲熱諷。

  別看混混好像很厲害，事實上他也擔心把事情鬧大，不然惹來官差，他們雖然不怕，也會付出代價。

  故此，混混打人只是為了一口氣，讓別人畏懼自己就會收手，並不會弄得太過分。

  如果桓常現在求饒，並且向劉三爺道歉的話，這件事情也就這麼算了，混混也不會抓住不放。

  現在四個混混將桓常圍了起來，全都居高臨下看著眼前的少年，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意。

  「小子，你怎麼不橫了？」

  另外一個混混，輕輕踢了桓常一腳，臉上滿是不屑的神色，只不過他出腳倒也沒有太重。

  另外一人卻是上前，抓住了桓常的衣領，將那張醜陋的臉湊了過去。

  這個混混吐沫橫飛的說道：「現在跪下來給三爺道歉，三爺也不會與你這樣的小角色計較。」

  「不然的話，今天要打得連你老母都不認識。」

  幾個人的言語極盡羞辱，桓常也沒想到這些人說動手就動手，一開始也被打蒙了。

  只不過，繼而是無邊的憤怒。

  桓常自幼飽讀詩書，為人聰慧異常，哪怕在受辱的時候，仍舊想了很多問題。

  「君子當有自己的氣節，又豈能向這些地痞流氓低頭？」

  「只不過，我若不低頭，定會受皮肉之苦，亦非智者所為。」

  桓常仍舊捂著肚子，心中已經在快速計較：「然而，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這些地痞流氓，終究只是欺軟怕硬之輩，我若不顧生死，他們又豈敢逼人太甚？」

  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桓常猛然一拳砸向了混混的鼻樑。

  混混的臉本來就靠近桓常，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少年居然敢突然出手。

  猝不及防之下，頓時有鮮血從混混鼻子裡面流了出來，他本人亦是痛得哇哇大叫，眼淚都流了下來。

  桓常卻是得勢不饒人，爬起來後一腳踹在那個混混的襠部，集市之中再次響起了痛苦的哀嚎。

  任誰也沒有想到，一個看似儒雅、清秀的少年，動起手來居然這麼狠辣。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下面被人踢中，那個混混口中發出了悽慘的叫聲，讓所有男人都感覺身子一冷。

  其餘幾個圍在桓常身旁的混混，居然不由自主退後了幾步，雙腿也是緊緊夾在了一起。

  別看他們對付普通百姓都十分兇悍，可只要碰上悍不畏死的人，混混也會感到害怕。

  欺軟怕硬，就是對這些混混最好的寫照。

  桓常見三個混混後退，急忙從身旁拿起了一個扁擔，兇狠的看向那些混混。

  桓常明白，雖然一下子震懾住了這幾個混混，可是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再次撲上來。

  因為在他們身後，還站著劉三爺。

  「只要我不顧一切，再打翻一人，其餘兩個混混就算害怕劉三爺，可能也不敢繼續上前了。」

  別看桓常出手魯莽，可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樣做雖然有些冒險，未嘗沒有一線生機。

  「可惜師傅不讓我學武，不然面對區區幾個混混，又怎會如此費盡心機？」

  桓常剛剛在心中感嘆完畢，果真看到劉三爺吆喝著，讓那三個混混繼續上前。

  三個混混，也不好在老大面前失了面子，再加上對方只有一個人，他們當即吶了一聲喊壯膽，就準備沖向桓常。

  面對三個混混，桓常也感覺壓力很大，他唯一生機就是展現自己的兇悍，嚇退這些人。

  只不過，此次縱然能夠擊退幾個混混，桓常自己也絕對不會好受。

  「住手！」

  就在桓常拿著扁擔，準備放手一搏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敢欺負我兄弟，你們找死！」

  桓常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長七尺的男子，正一臉憤怒往這邊走來。

  「楊峰兄長。」

  看到楊峰的那一剎那，桓常頓時欣喜若狂，他知道今天自己沒事了。

  楊峰腳步飛快，沒過多久便已經來到了桓常身旁，他沒有絲毫廢話，連出兩拳將兩個混混砸飛。

  「砰！」

  另外一個混混就地撿起木棍，狠狠砸在了楊峰腦袋上。

  「找死！」

  楊峰卻沒有絲毫反應，轉身一腳，將那個混混直接踢出了七八米遠。

  混混躺在地上，嘴角溢出了鮮血，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劉三爺看到楊峰如此厲害，不由心中一驚，急忙說道：「這位壯士，誤會，誤會，我們之間肯定有誤會。」

  楊峰卻是跨步來到劉三爺面前，抓著他的衣領，單手將劉三爺提了起來。

  「欺負我兄弟，還說是誤會。」

  「砰！」

  根本沒有給劉三爺解釋的機會，楊峰直接將劉三爺扔了出去，身體狠狠砸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

  劉三爺倒地不起，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

  他沒有想到，一個普通的窮酸秀才，居然會有這麼厲害的兄弟。

  「武者，武者，這人一定是武者。」

  想起了武者的可怕，劉三爺眼中恐懼之色越來越濃，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如何。

  別看劉三爺敢在城中收保護費，可是面對那些強大的武者，他們卻是根本不敢招惹。

  須知，這個世界俠以武犯禁，強大的武者就連官府都不敢招惹，更不用說是一些地痞流氓了。

  「兄長，你沒事吧？」

  桓常沒有在意那些被打倒的混混，反而有些擔憂的看著楊峰。

  他剛才可是看到，自家兄弟被一個混混，用木棍砸在了腦袋上面。

  楊峰洒然一笑，說道：「我已經達到了登堂境界巔峰，一身橫練功夫大成，這些人如何能夠傷我。」

  聽見了楊峰的話，想起了武者的恐怖，桓常這才鬆了一口氣。

  繼而，桓常心中對於成為武者的渴望，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只有成為一個強大的武者，自己才可以做到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師傅，你既然能收楊峰兄長為外門弟子，為何不肯教我武功？」

  這一刻，桓常卻感覺心中不平衡起來，倒不是他在嫉妒楊峰，而是為師傅的所作所為感到不解。

  「阿常，怎麼處置這些人？」

  楊峰卻沒有看出桓常複雜的心理，指著那些倒地哀嚎的混混，眼中散發出了凶光。

  對於楊峰而言，桓常就是他的親弟弟。

  楊峰平常雖然性格溫和，可是一旦發怒起來，也非常可怕。

  桓常收回思緒，看了劉三爺一眼，搖頭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想必經由此事之後，這些人再也不敢找我麻煩了。」

  楊峰卻是說道：「這些混混雖然欺軟怕硬，卻也十分記仇，今日放過他們，難保他們日後不會報復。」

  劉三爺聞言大急，強忍住痛苦說道：「早知道這位小兄弟是大俠的朋友，小人又怎敢過來冒犯？」

  楊峰瞥了劉三爺一眼，冷哼道：「下次再敢欺負我兄弟，小心你的狗命。」

  話畢，楊峰猛一跺腳，地上青磚頓時產生了細密的裂痕，看得劉三爺背脊發寒。

  劉三爺知道，楊峰剛才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幾個人至少也是骨斷筋折。

  「不敢，不敢，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

  身為一個混混首領，他比尋常百姓更加明白，那些武者究竟有多麼可怕。

  真要惹怒了他們，雖然不至於明著殺人，劉三爺卻也擔心在哪個晚上，自己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說完之後，劉三爺急忙站起來，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銀子，諂媚的走到桓常身旁。

  桓常看了看那些倒地哀嚎的混混，說道：「銀子你留著，帶他們去看郎中吧。」

  劉三爺略帶畏懼的看了楊峰一眼，楊峰卻是說道：「我兄弟既然說給你，你就接著吧。」

  劉三爺正要出言感謝，就聽見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誰敢在這裡鬧事？」

  一群官差手拿武器，從遠處沖了過來。

  為首那人，看著倒在地上哀嚎的混混，臉色非常難看。

  劉三爺雖然與官差有交情，可他也是知進退的人，急忙上前說道：「誤會，誤會，這一切都是誤會。」

  劉三爺一邊說話，還一邊向官差首領打眼色。

  官差首領沒有理會劉三爺，當他看到楊峰，以及楊峰腳下龜裂的青磚以後，不由眼睛微微一縮。

  「既然是誤會，那就這麼算了，以後不要當街鬧事。」

  言畢，官差首領直接帶著手下離去，根本沒有理會在地上哀嚎的混混。

  楊峰見此情形，不由悄悄鬆了一口氣，雖說他是武者，卻也不願真的得罪官府。

  一般情況下，武者只要不是太過分，官府也不敢太過刁難這些人。

  官差離去以後，桓常就跟著楊峰往家中趕去，一路之上桓常沉默不語。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桓常忽然抬起了頭，盯著楊峰說道：「兄長，你能教我練武嗎？」

  在桓常眼中，楊峰看到了渴望，那是對武道的極度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