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滅山賊血漫青山

  就在山賊士氣低迷之際，毒蜈蚣的到來頓時讓山賊們士氣回升，原本潰敗的局面一下趨於穩定。林逸凡這邊一下便感受到了壓力巨增，傷亡開始加劇。毒蜈蚣一臉猙獰的奮勇在前，大刀揮砍間便殺傷數人，己方青壯們一見這殺神般的對手，一下膽怯了，腳步不住往後挪，想要開溜。

  林逸凡見狀大急，這要是有一人後退，將極有可能帶動整體潰敗。這樣一來，不僅此戰徒勞無功，所有人還將被屠盡。事關生死，由不得他猶豫，猛地拔出一炳長刀，快步上前，一揮刀將前面那名後退的青壯看倒在地，同時喝道：「膽敢後退者死！殺上去，殺呀！」

  說完，林逸凡顧不得指揮隊伍，握著刀衝上前去，一見敵人揮刀便砍，狀若瘋魔。竟一下子連砍數人，引得己方隊伍士氣為之大增。後面的劉老根和馬甲兩人見狀不由大急，當下也顧不上指揮隊伍，急急忙忙往林逸凡這邊趕過來。此時的林逸凡早忘了一切，只想著殺敵，要嘛你死要嘛我活。雖然他沒有什麼武藝，但靠著現代人強健的體魄，依然是橫衝撞，一時之間勇猛異常，引得眾青壯士氣猛增。

  那毒蜈蚣見對方一個身著怪異的年輕人一頓亂砍之下，竟然將快要崩潰的敵人給穩定住了，不由大怒，怒喝一聲，身形一轉，便向林逸凡這邊撲來。

  林逸凡此時殺得腳亂手軟，忽見一個彪形大漢向自己殺來，那頭上的蜈蚣疤沾滿了鮮血，顯得異常猙獰。心裡頓時慌了，趕緊往後退。還好，眾人已經殺紅了眼，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行動。很快，毒蜈蚣便被超過去的青壯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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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只聽前方一陣歡呼，在山賊後方殺聲震天，一片混亂。林逸凡和毒蜈蚣俱是大驚，不是是誰贏誰輸。很快，在山賊後方不遠處，一聲長喝震懾山谷：「山賊已敗，大家殺呀！」

  山賊聞言，人心惶惶，陣線頓時不穩。林逸凡豈能放過這個機會，連忙高喊道：「兄弟們，山賊被我們包圍了，我們要勝利了，殺呀！」眾人聞言，士氣大增，口中直喝：「殺，殺！殺！」攻擊更加的凌厲。一下打斷了山賊的陣線，迫使山賊不斷的後退。而山賊後方更是殺聲震天，山賊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很快，山賊們撐不住了，潰兵開始向兩邊的山坡上爬，引起了連鎖反應，無數山賊紛紛放棄戰鬥，轉身逃跑。即便是毒蜈蚣和其餘當家怒吼恐嚇也沒有用。

  林逸凡見狀大喜，知道山賊已敗，為了儘快結束戰鬥，連忙大喊：「棄械投降不殺！」並吩咐其他人趕快跟著喊，很快，叫降之聲傳遍戰場。有了求生之機的山賊們也紛紛放棄了抵抗，乖乖投降。

  此時，場中只剩十幾個山賊負隅頑抗，很快就被眾人團團包圍。

  羅毅來到林逸凡跟前，仔細打量了一番，才問道：「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幸好你們及時擊敗了對手，攪亂了他們的後方，否則我們就危險了。」林逸凡事後才膽戰心驚的說道。

  」大人當真是英雄了得，初入戰陣竟然還能指揮若定，殺敵如麻。屬下佩服。「一旁的薛城眼中滿是敬意的看著林逸凡，豎起大拇指。

  「我，」林逸凡下意識的看了下身上的血跡，在看了眼滿地的血腥，頓時感覺一股胸悶之氣淤積其中，令人作嘔。臉色一白，勉強笑道：」過獎了，只是僥倖罷了，現在我也是後怕不已。「說完，強行咽下嘔意，心裡暗想，幸好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就見到了殺人，否則現在肯定吐了。

  「大人，現在山賊賊首已經被我們包圍，應該怎麼處理？」這時，李虎子走過來請示道。

  「走，咱們去看看。」

  來到被包圍的地方，便見中間十幾個山賊手中緊握著武器，眼中滿是絕望。林逸凡意氣風發的站在隊伍前面，高聲對眾山賊喊道：「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投降，解放，咳咳，繳械不殺！」

  這一通喊，讓裡面的那些人產生了異動，毒蜈蚣見狀，暗道不好，急忙喝道：「弟兄們別聽他們的，一旦丟掉武器，咱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林逸凡聞言大怒，你丫的，自己想死也不要拉著別人一塊死啊。仔細一看那個出聲的山賊，見其頭上了傷疤，心頭一動，指著他喝道：「你就是白龍山的老大，毒蜈蚣吧?」

  毒蜈蚣見對方認出自己了，心裡一橫，站出來，囂張的說道：「不錯，我就是毒蜈蚣，不知閣下是誰，我白龍山與你有何仇怨，為何發動大軍攻打我們？」

  「哼！本官乃是新任橫山縣縣令。」林逸凡一擺官威架勢，正氣凜然的喝道：「爾等擄掠我朝廷百姓，做牛做馬，可謂是無惡不作，十惡不赦。因此，吾乃發天兵剿滅爾等小賊，解救黎民百姓。」說完，往前一步，大喝道：「現如今你等已被我圍而殲之，覆滅不過頃刻。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凡投降者不殺，爾等還不幡然悔悟，戴罪立功？」

  話音剛落，身旁的羅毅會意，手一擺，青壯們紛紛抬起長矛逼視眾賊，弓箭手亦是拉弓撘箭，虎視眈眈。

  山賊們被這架勢給嚇得臉色蒼白，汗流浹背。毒蜈蚣臉色猙獰，最後深吸了口氣，一臉灰敗的說道：「我們願。。。。額！」

  話未說完，臉色突然一變，十分痛苦。身旁三當家突然閃到自己的身前，手中利刃輕輕一划，便覺脖子處一痛，緊接著，眼前景物飛旋，而後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覺。

  三當家的所作所為震驚了所有人，眾人正愣神之時，三當家捧起毒蜈蚣的頭顱，撲倒在地，顫聲說道：「我願降，特獻上大當家，不，毒蜈蚣的頭顱作為投名狀。請大人看在我戴罪立功的份上，繞我一命。」

  其餘眾賊聞言大吃一驚，相視一眼，馬上扔出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

  戰鬥結束了，山谷里滿是血腥味，遍地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林逸凡坐在一個小土包上，拿著一塊破布仔細的擦拭手中沾滿血跡的長刀。這一戰，直到現在他都心有餘悸，兩條腿此時還在微微的發抖，渾身已經沒有了一點力氣。但為了維持形象，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時，羅毅等人過來了，他們在戰鬥結束的第一時間就是去統計戰損和收穫。

  林逸凡不等他們開口，馬上問道：「我們傷亡如何，嚴重嗎？」

  羅毅等人聞言，臉色便沉下去了，羅毅站出來稟報導：「回大人的話，此次我軍傷亡達一百五十六人之多，其中死亡四十三人，重傷三十七人。可以說，此戰我軍戰力損失達三成之多。」

  「什麼，損失這麼嚴重？」林逸凡大吃一驚，用刀將自己拄起來，臉色十分難看。

  「大人，白龍山的賊匪實在是太剽悍了，我們的人基本是獵戶農民，根本沒有經歷過這種陣仗，能夠剿滅山賊，已經算是邀天之倖了。」薛誠感慨道。

  「可是，畢竟死了四十多人，這可是四十多條生命啊，就這樣沒了。是我害了他們啊。」林逸凡眼中泛紅，言語中帶著哽咽，自責道。這並不是他在作秀，而是作為一個和平年代的人，對於生命的重視和尊重。他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的到來，這些人也許就不會死。

  「大人，請大人節哀，他們，這都是他們的命啊。請大人不要在自責了。嗚嗚！」馬甲帶著哭聲勸慰著林逸凡，在他看來，這位林大人果然是愛民如子的好官，竟然如此在意自己這些草民的生死，還不斷的自責，心裡充滿了感激。

  眾人聞言也紛紛勸慰林逸凡，林逸凡也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不一會便冷靜下來，開口問道：「羅叔，這一戰，我們損失那麼大，那麼收穫如何？」

  羅毅連忙說道：「大人，此次我們共剿滅了五百多山賊，白龍山寨除了一處礦區內的五十多看守賊人外，已經盡數殲滅，白龍山可以說已經覆滅了。此戰，共殲滅山賊兩百餘人，其餘受傷和俘虜三百餘人。收繳大小武器四百餘把，弓箭二十餘張，銀錢一百多兩。「

  「恩，好，既然如此，咱們就一鼓作氣直上白龍山，今晚就在白龍山安營紮寨。」林逸凡滿意的點頭道。

  「是！」羅毅告退下去布置安排。

  青壯們鳥槍換炮的拿起山賊原本的武器，精神煥發的押著無數俘虜和傷員慢慢向白龍山挺進。大約兩個時辰後，便來到了白龍山寨大門。此時的大門已經完全洞開，羅鋒的斥候隊正佇立在門口歡迎隊伍的到來。

  一陣人仰馬翻的安置後，林逸凡的人馬完全的接管了白龍山寨。

  聚義堂中，諸位隊正齊聚一堂，此時堂中正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彪形大漢，不住的磕頭討饒。林逸凡坐在原本毒蜈蚣坐的地方，臉色鐵青，他惡狠狠的盯著跪在堂下的三當家，怒聲喝道：「你們還有人性嗎？看看你們幹的好事，女人都被你們糟蹋成什麼樣子了？那些普通百姓被你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們怎麼下的了手？你們還是人嗎？」

  此時的林逸凡已經快瘋了，他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麼晚上肯定睡不著。在接管了白龍山後，羅鋒便向他稟報了山上的情況。當他聽說山寨地牢中的慘狀後，立馬帶人趕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地牢里關滿了赤身裸體的女人，一個個瘦骨嶙嶙，目光呆滯，望見有人進來，便貼著欄杆伸出髒兮兮的手，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面對這樣的慘狀，林逸凡當時整個人都快炸了，怎麼能這樣，怎麼可以這樣？畜生啊！心裡壓制的活快要噴湧出來。隨著不斷深入，便聽到無數冤魂厲鬼的哀嚎之聲，不禁毛骨悚然。定睛一看，睚眥欲裂，只見地上牆壁上都是不成人形的肉團在不停的蠕動著，那悽厲的嚎叫聲正是從這些肉團中發出來的。他們的手腳被砍斷，身體被摧殘得血肉模糊，牆上更是掛滿了人干。

  一股腥臭迎面撲來，林逸凡嘔的一聲，捂住嘴巴，逃也似的衝出去。

  此時，看著堂下瑟瑟發抖的三當家，林逸凡眼中只有殺意。那三當家此刻心裡後悔的要命，那些沒人性的事自己也幹過，看這位大人的臉色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早知道還不如抵抗到底呢。但現在已經晚了，只能不斷的磕頭求饒。

  「看在你率先投降，並招降礦區賊人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個痛快，但絕不饒命。」林逸凡一語定音，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來人，將他押下去。」

  待人將三當家帶走後，羅毅率先站出來，道：「大人，您真的決定了？」

  「不錯，如果不這樣做，我怕對不起那些被害的百姓們。我怕對不起我的良知。此事勢在必行。」林逸凡指著自己的心，沉聲道。

  「可是，他們已經投降了，我們。。。。」羅毅眉頭一皺，反駁道。

  「我們可以接受人投降，但絕不接受禽獸投降。他們。我不認為他們還是人。諸位，你們說說，我們要接受禽獸的投降嗎？」

  「不能！」李虎子霍的站起來，怒吼道：「這群畜生死一百遍也不為過，決不能饒了他們。」

  「我同意，這些山賊不能留，否則後患無窮。」李難生站起來道。

  「我也同意。」其餘眾人紛紛站起來表態。

  薛誠轉過身來對羅毅說道：「老羅，你曾經可是軍人，怎麼生出了婦人之仁？這些王八蛋乾的都是天怒人怨的事，如果不下手，如何向那些被迫害的百姓們交代？如何向咱們死傷的兄弟們交代？」

  羅毅微微嘆了口氣，向薛誠道了謝，便對林逸凡道：「大人，屬下一時愚鈍，還請見諒。既然這件事勢在必行，那麼請將此事交由我來辦吧。」

  林逸凡看著羅毅，點點頭道：「好，你辦事我放心。明天的公審大會由你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