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往事

  這間包房很大，進來了之後才發現，何止十個人，十五個人估計都有了。

  陸祈川一進來就被路澤拽著去拼酒了，程槿禾和齊嘉雯尋了個空靜點的地方坐下。

  齊嘉雯不喝酒，手上握著杯果汁。

  

  程槿禾突然想起了剛才路澤說的，轉頭問道：「你要離開榆城了嗎？」

  音樂和人聲混雜，聲音很大，不容易聽清楚彼此講話的聲音。

  齊嘉雯「嗯」了一聲。

  「和傑恩一塊？去哪啊？」程槿禾又問道。

  齊嘉雯搖頭：「不知道，或許是別的國家吧，傑恩喜歡遊逛，你知道的。」

  「好吧。」程槿禾有些不舍的說道。

  「不舍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去吧。」，齊嘉雯說：「反正你是傑恩最喜歡的徒弟，他很樂意。」

  程槿禾笑笑：「應該需要很多時間吧，我還有工作呢。」

  「不止吧，還有他。」齊嘉雯眼神往人堆那瞟。

  程槿禾隨著看過去，陸祈川坐在一群人中間，杯子裡的酒是滿的。

  路澤摟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話。

  說到什麼，那一堆人都在笑。

  他也勾唇，笑容有些淺。

  往她這看過來一眼。

  她臉有些發燙。

  齊嘉雯低低的笑聲傳來。

  程槿禾不好意思道：「別打趣我。」

  「沒有，只是為你感到開心。」齊嘉雯估計是被感染了，開懷不少：「槿禾你知道嗎？不是所有的破鏡都能重圓的。」

  「這個世界上，更多的人是分手後就老死不相往來，這才是常態。」

  程槿禾朝她那看去一眼。

  晦暗不明的環境下，連表情也瞧得不太真切。

  猶豫幾秒，她還是道：「你是在指和苗黎的事情嗎？」

  齊嘉雯有些訝異，看她一眼：「你知道我和他的事情？」

  程槿禾搖搖頭，道：「你這個人藏得很深，我和陸祈川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你還瞞著我。」

  齊嘉雯微低了低頭：「對不起啊。」

  「沒事，你不想說也行，不過有天他朝我問起你了。」

  齊嘉雯沒什麼表情：「他的事情，你都不用告訴我。」

  「行。」程槿禾說。

  齊嘉雯不再提這個話題。

  兩人坐了一會，杯子裡的東西大多已經下肚。

  齊嘉雯站起來：「我去洗手間。」

  「好。」

  程槿禾看著她的背影離去。

  沒一會，感覺身邊有人坐下。

  陸祈川眼神幽幽地看著她。

  「程槿禾，這好玩嗎？」

  「還行啊。」她答。

  「沒步行街好玩。」他慢慢道。

  程槿禾忍不住笑，伸手攘了他一下：「你好煩喲。」

  陸祈川低頭笑，順勢握住她的手，放在大腿上。

  「不跟他們喝酒了嗎？」程槿禾問。

  陸祈川沒抬頭：「不好玩，沒跟你好玩。」

  「你坐的是嘉雯的位置。」程槿禾提醒道。

  洗手間的門關著，齊嘉雯還沒出來。

  「讓她坐別的地方去。」陸祈川顯得蠻不在乎。

  握著她的手，時而捏捏手指頭，才發現她的手真的好軟。

  比小時候玩玩具還容易讓人上癮。

  程槿禾張張嘴，想說話，沒說出口。

  陸祈川看向她：「就那麼想我走？」

  「別不講理。」

  陸祈川不理，盯著她。

  程槿禾嘴角撇著，有些無奈。

  這副表情在陸祈川看來有些可愛。

  傾身在她嘴角親了一下。

  會上癮的感覺。

  程槿禾怔了一下，又想攘他，才發現手還握在他手裡。

  陸祈川往前靠了靠身子，想再親一下。

  程槿禾沒躲。

  兩人的臉靠得越來越近。

  還沒等親上。

  「祈川。」耳邊傳來某人欠揍的聲音。

  程槿禾跟受了驚嚇似的避開，把臉轉到一旁。

  路澤好似渾然不覺，拉住陸祈川的胳膊：「大家都等你呢，幹嘛呢在這？」

  陸祈川：「......」

  他是真的有點煩路澤。

  路澤可不怕他的臭臉，說著就把人給拽起來往另一邊帶。

  遠離了程槿禾。

  路澤平時沒這麼欠的，只是實在看不慣陸祈川這隻狗嘚瑟罷了。

  「......」

  回去的時候，齊嘉雯還是給程槿禾發來了簡訊。

  就像程槿禾說的那樣。

  沒理由她什麼都告訴齊嘉雯了，齊嘉雯卻不和她說。

  齊嘉雯發了一段長篇大論，說了當年和苗黎的事情。

  ——我和苗黎是高中同學，大一的時候在一起的，在一起沒幾個月他就跟我求婚，我們那時候說要一輩子在一起。

  他帶我去見了他的家人，可是他的爸爸媽媽不喜歡我，我們倆身份不匹配，我只是普通家庭出身，他爸媽還是想給他找門當戶對的書香門第，所以那會鬧得不太愉快。

  後來他和我說，他的叔叔為人親和，不在乎身份差距，娶的老婆也只是中產家庭女子，帶我去見他叔叔，說不定他叔叔會答應幫我們說說好話。

  然後我就跟他去了，地方是他叔叔的私人別墅里，那晚很熱鬧，別墅里有不少客人，他叔叔一開始真的很好說話，滿口答應下來就讓我們坐下一塊喝酒，我和苗黎當時都挺開心的，以為有希望了，所以喝酒沒含糊。

  他叔叔有意灌他的酒，幾個人一塊圍著他，我被冷落在一旁，當時覺得沒什麼，結果後來他被灌醉了倒在沙發上，他叔叔居然走過來拽著我往樓上走，我才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偽善的人。

  太混亂了，我拼命地呼救，他們明明都聽見看見了，卻還像沒事人似的在歡樂，我無比絕望，只能被拖著往樓上走。

  那種感覺生不如死，因為我當時並沒有喝多少的酒，無比清醒，他叔叔把我拖到床上，開始解我的衣服，還跟我說苗黎父母絕不可能同意他和我結婚，索性不如跟了他......

  我掙脫不掉，幸好，幸好，苗黎趕過來了。後來我就跟他分手了，我沒辦法接受這一切，那是他的親叔叔，他最信任敬重的親叔叔，他自己也沒辦法接受。

  槿禾，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說不出口，所以請你原諒我。

  程槿禾默念完了這長長的一條簡訊，心情頓感複雜。

  苗黎和齊嘉雯之間，居然發生了這麼沉重的事情。

  不敢想像那個時候的苗黎和她，是怎樣燃起的希望，又是怎麼徹底破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