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暖被窩的我倒缺一個(2)
2024-07-21 00:03:52
作者: 家奕
安以然帶著淚濕的眼看他,也不是她想的啊,一咳就這樣了嘛。總算漸漸平復下來,沈祭梵斜靠在椅背上,交疊的腿也放了開來,一手擱在桌面,手指時不時的敲桌面一下,像在催什麼似地,看著她,不帶感情的問:「來幹什麼?」
安以然忽然被問道,有些心驚,頓了下,往前走了一步,很小心的,低聲問:「沈祭梵,你家還缺幫傭對不對?」
沈祭梵在她再回來就知道她自己想通了,該注意了。漂亮的唇際勾著絲若有似無的笑,不紊不慢的說道:「現在不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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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安以然驚訝的抬眼望向他,眼裡的亮光漸漸消失,緩下眼瞼,低聲重複著給自己聽:「哦,不缺了呀,嗯,那……」忽然又抬眼看他問:「那,那你的助理呢,你說會讓我跟你工作的,讓我學習管理,還、缺人嗎?」
沈祭梵無情的,慢慢的搖頭,這男人的自身條件確實天怒人怨,連搖個頭都比別人來得有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經營的。
「不缺嗎?真的不缺嗎?」安以然要哭了,小臉慘白慘白的,黑白分明的大眼被霧氣薰染,上午不說還缺的嗎?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不缺。」
冰冷毫無感情的吐出這兩個字來,目光如一把深寒的匕首,直插、入她的心臟,穿透她的靈魂。
安以然忽然泄氣了,嘆了口氣,無助的站在原地,伸手抓著頭髮,眉心糾結著,咬著略失血色的唇,心底糾結著。沈祭梵無疑是她最後可攀的人,她要回京城,沈祭梵那無疑是她最好的去處。
沈祭梵看她久久不說話,於是開口了:「幫傭確實不缺,你也知道,你根本也做不好家裡的事。」沈祭梵一針見血的指出,安以然抬眼看著他,臉色更加白了一分,這是在傷了她後又給了一刀啊。
「不過……」
在安以然埋下頭時沈祭梵話里起了轉折,安以然立馬欣喜的抬眼望著他,下意識的上前一步,無論什麼,她都會答應,不會再糾結,不會再猶豫不決,無論他說什麼,她都點頭,只要能跟他回京城就可以。
沈祭梵對視著安以然期待的大眼,一字一句的說:「幫傭不缺,暖床的我倒缺一個,做嗎?」
安以然看著他,眼裡的欣喜一點一點消退,很快積滿了淚水,盈滿眼眶,抿著唇,哽咽著問:「其實,你心裡就是覺得我是那麼髒的對嗎?你一直都把我看成那樣的女人對不對?我都這樣了礙,你也要像他們一樣侮辱我嗎?」
沈祭梵忽然目光變冷了,重新挑著腿,下顎微微揚了揚,面無表情的說:「你的答案。」
安以然沒忍住,哭了出來,轉身跑了出去,門沒關上,又開了,她跑動的腳步聲從安靜的走廊里傳進屋裡來。
沈祭梵捏緊了掌,該死的!
起身面向窗台,冷眼看著下面。安以然很快跑了出去,轉過背人的地方,蹲地上痛哭。
沈祭梵轉身讓魏崢收拾東西,馬上走。
魏崢在門口站了站,很想為安姑娘說幾句話,可沈爺那怒沉到底的臉色明顯不容人再說半句,不敢再做遲疑,快速將東西收拾起來。然後裝作訝異的說:「爺,不是說這裡空氣不錯,要住一晚……」
魏崢後面的話識相的省略了,提著極少的東西請等指示。
沈祭梵覺得自己有病,神經病,情緒就沒這麼快巨大起伏過。暗暗握了下拳掃了眼魏崢,大步走出去。
趕出走廊,安以然就跑回來了,眼睛鼻子都紅通通的。抬眼看見沈祭梵出來,滿是詫異,剛想出聲,就看到魏崢帶著東西關門走出來。
安以然一愣,立馬意識到這是什麼情況,眼眶一紅,急急出聲:「沈祭梵,我……」
沈祭梵渾身帶著冷風,邁著大步,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她面向光源,臉上細微的表情被光照得清清楚楚,可他背對光,他迎面而來的時候安以然只感覺強大的氣勢撲面而來,帶著生寒氣息。
卻,擦身而過。
安以然瞬間心一陣絞痛,微微張著唇,冰涼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想被錐子釘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
這段時間的畫面像影像畫面一樣一一閃過,酒吧內糜爛噁心的場景,寒風中啃冷饅頭,公園裡埋頭畫畫,網吧里過夜,孫母的警告,孫烙的眼淚,高空跳傘,黑夜奔波,夜裡火熱交纏的身體,他的大手泡在水裡搓著她染血的褲子,他連中兩槍倒在血泊中,他放下工作大老遠來這裡接她……
「沈祭梵……」安以然忽然大喊一聲,轉身追出去。
沈祭梵在走廊盡頭頓了頓,再抬步往前走,安以然快步衝過來,帶著很大股衝力撲向沈祭梵,連帶著把沈祭梵都往前推了下,雙手從後面抱著沈祭梵,手心緊緊扣著不鬆開,臉貼在沈祭梵後背,眼淚嘩啦嘩啦直流。
「沈祭梵,對不起,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我答應,我答應了,你帶我走,求你了,別丟下我,沈祭梵,沈祭梵……求你了,別丟下我……」
魏崢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站著,非禮勿視,退開了些距離,側身低頭恭敬的站著。
安以然哭得肝腸寸斷,把這段時間的委屈通通發泄了出來。也只有在面對沈祭梵的時候,她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哭泣,才會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出來。別人,即便是錢麗、孫烙,那麼好的朋友面前,她都是經過修飾的。
因為顧忌太多,總想讓別人放心,想讓身邊的人知道她很好,即使身心被生活傷得一片一片,她還是可以笑著說沒關係。那麼勇敢堅強的活著,雲淡風輕的面對一切。
可,那是她自己嗎?
從小到大的刻意掩飾,早已經習慣承受各種各樣的不公平,習慣把苦往心裡咽。習慣到,連她自己都以為,哦,這就是自己,我就是這樣的。不斷的自我催眠中,她已經無法分辨,如今的安以然,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沈祭梵,我以後,再也不任性,再也不讓你生氣,你帶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