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越界者

  神殿筆直上升，最終跨越了那道時空縫隙。

  眼前畫面突轉，黑暗一瞬間被柔和的光亮所取代。

  藍色天空，朵朵白雲……

  「喔！這裡便是維度三嗎？」

  「這麼明亮，看上去像是光明神的地盤。」

  「我好像看到一隻奇怪的鳥類從頭頂上飛過去了……」

  周圍的黑甲戰士又開始了小聲的議論，它們的交流並非在口頭上說出言語，而是類似於一種虛擬聊天頻道的形式，直接是在思維層面進行交流的。

  「維度五？難道是現實世界？神殿現在是飛行在半空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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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環境、氣息、氛圍，在感覺上確實與現實世界無異，不過，這番藍天白雲的形態，或許也是異世界最尋常的模樣也說不定。

  可惜楚夢所處的位置在神殿廣場的正中，視線根本做不到從廣場邊緣往下俯瞰。

  「現在還控制著這具黑甲戰士，就連最基本的言語交流能力都缺失，無法從這個身體脫離出去的話，就算回到了現實世界也只會被當做怪物給抓去吧。」

  楚夢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繼續走一步看一步。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

  整個神殿廣場立刻劇烈震動不止。

  「怎麼回事？」

  「是被敵人給擊中了嗎？」

  「夜魘大人在做什麼？越界者在哪？」

  和楚夢一樣寄宿在黑甲戰士中的靈體都不安的躁動起來。

  好在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神殿的抖動沒過多久就平息了下來，而祭壇上的夜魘似乎重新凝聚起了『力量』，體表再次竄起赤紅色的火焰。

  火焰再次直衝天際，劃出了第二道時空縫隙，神殿也繼續朝著縫隙直線上升。

  ……

  「不好！外放的『氣』沒能控制好，似乎撞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物呢？！」

  就在神殿繼續往第二個時空縫隙攀升之際，位於維度三的，正對於神殿下方的一處山麓林地內，一名赤裸著精壯上半身的男子正緩緩收起維持許久的發功姿勢，表情納悶的仰頭朝天空看去，卻沒在那兒發現任何異常。

  嗶嗶嗶……嗶嗶嗶……

  褲子口袋中的手機傳來了震動和鈴聲，男子掏出手機翻看一眼。

  「是總部打來的電話？！我不是交代過了最近閉關期間是不承接任何英雄活動的嘛？」

  男子摸著後腦勺，臉上露出些許苦惱之色。

  不過，總部的電話還是接了比較好。

  「餵？我是，有什麼事嗎？

  ……檢測到異常？沒……沒有的事，你們多慮了，那應該只是我外放的『氣』造成的能量波動……放心，有我在，這片地區是不會出問題的。」

  ……

  ……

  突破了第二道時空縫隙後，承載著夜魘大軍的神殿，終於從維度三突破到了至高的維度一。

  楚夢的雙眼在短時間內失去了視物的能力，當失明只持續了片刻。

  當雙眼能重新視物，展現在楚夢眼中的，是一片長滿了會散發出藍色光芒的花朵的山坡。

  楚夢抬頭，上方是色彩瑰麗的天空，會交替著變幻金、紅、藍三種色彩，期間點綴著無數如繁星般的光點，會與背景色呈現出不同顏色進行著閃爍。

  再低頭看看周圍，那上千名黑甲戰士已經消失不見，有的只是上千個長相怪異，長手長腳，身上一絲不掛，露出白色的紙製品一般的皮膚，臉上還帶著形狀不一的木頭面具的怪人。

  「這些怪人是……」

  楚夢疑惑的打量那些怪人，她同時注意到那些怪人也正在用驚訝且厭惡的眼神打量自己。

  「好吧，在這裡，我也被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看到自己的一絲不掛的人類身體後，楚夢才明白了怪人們的驚訝，總算恢復回人類的模樣，倒讓她暗地裡鬆了口氣。

  能恢復原樣，是否意味著她過不了多久就能回歸現實世界了？

  「為什麼我們之中會有來自維度七的劣等生物？！」

  「它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靈體狀態下無法分辨，估計就是在那時候混進來的。」

  「……」

  楚夢身邊的長手長腳怪人紛紛挪開一兩個身位，和楚夢保持距離，楚夢身邊因此空出了一個直徑在五米左右的圈。

  它們用細長的手對著楚夢指指點點，繼續用那種腦電波交流的方式議論。

  「奇怪的明明是你們才對吧。」

  楚夢再次嘗試在心中呼喚『系統』，一路過來已經呼喚不下上百次的她，本以為成功可能性不大，卻沒想到的是，這次居然只呼喚一次就有了回應。

  眼前瞬間跳出了殺手『獵夢淨』的屬性面板。

  「恢復了！那應該就能退出遊戲了吧？」

  可當楚夢嘗試了了一下強退時，系統卻跳出了一句非常奇怪的對話；

  ——系統提示：來都來了，看完好戲再走也不遲……

  什麼鬼？這交流口吻的系統提示是怎麼回事？

  這提示給了楚夢一種有人假裝『系統』躲在背後回復她的感覺。

  楚夢通過思維的方式繼續向這個『系統』發出詢問，但這回對方沒有再搭理她了。

  與此同時，可能是因為過度發動『力量』而陷入到短暫昏迷狀態的怪人們的領袖『夜魘』，這時候總算在手下信徒們的攙扶下重新站了起來。

  「到了！這裡是維度一，我們抵達了越界者的老巢，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越界者的氣息。」

  它的話音剛落，變幻不定的天空中便逐漸浮現出一顆巨大的藍色光球。

  「已經好久沒有人來到這裡了。」

  一個聲音直接出現在包括楚夢在內，所有人的思維之中。

  「哦？讓我想想，維度五裡面的『種子』應該被清除乾淨了才對&

  你難道是維度五裡面第二個掌握了信念之力的生命？所以你才自認為具備了可以進入深淵來挑戰大魔王的實力了嗎？

  老實說，你和你們維度上一個來這兒挑戰我的『勇者』相比，實力上的差距還真不止一點半點……」

  光球『越界者』傳導而來的這番話顯然是說給『夜魘』聽的。

  「讓我想想……上一個抵達這裡的傢伙，結局應該是魂飛魄散了吧？可為什麼呢？現在我卻從你的靈魂中感受到了它的氣息？」

  光球頓了頓，像是在尋思，片刻之後忽然發出一聲恍然般的感慨：「啊！我明白了……

  你們這幫劣等生命，膽子倒是不小，竟敢瞞著我偷偷的保存了那傢伙的靈魂碎片。」

  光球的言語中帶上了幾分惱怒之意。

  「放你們這個弱小文明一條生路，那樣做是源自我僅剩的一點仁慈，而你們非但不感恩戴德，現在卻妄想前來挑戰我，我還真為自己先前心慈手軟的做法感到後悔。」

  地面上的夜魘似乎正在抵抗著巨大的壓力，裸露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就連進行腦電波交流時發出的聲音，都出現一絲嘶啞。

  「那樣接受奴役支配的生存，與毀滅又有什麼區別？！」

  夜魘似乎到了勉強支撐的地步。

  「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消滅你，終結你的統治，儘管極世界已經支離破碎，但無論怎樣，它依然是屬於我們的世界，決不允許你這個侵略者再肆意的糟蹋下去了。」

  「終結我的統治？」

  光球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嗤笑出聲。

  「就憑這群卑微的螻蟻？哈哈哈，別開玩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面對的是何等恐怖的存在？還要繼續自己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我……我已經掌握了獵暗者索維的力量！」

  夜魘的體表再次燃起了赤紅色火焰，但這次的火焰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出現沒幾秒，就逐漸變得微弱下去。

  「那又能怎樣？嘖嘖……沒人告訴你吧，在面對遠超自我承受範圍的巨大壓力面前，『欲望系』的信念之力根本就一無是處。

  這可是一個必須建立在強大自我意志前提下的力量啊，而你……你現在弱小無比的意志力，根本就不配承載這種偉大力量。」

  「怎……怎麼可能？我……我明明已經強大到可以開闢維度縫隙……」

  夜魘注視著自己的雙手，纏繞在手掌上的赤紅火焰正在不停縮小，已經萎縮至火苗大小。

  「愚蠢！只有被千星選中的生命才配擁有那股力量，遺憾的是……你們維度的選中者，早在百年以前就已經被我淘汰出局了！

  所以……接受自己身為螻蟻的命運，乖乖的對我俯首稱臣，這樣難道不好嗎？」

  天空中的光球，在不知不覺中，體型變得更加巨大了。

  龐大的氣勢源源不斷的從光球上散發而出，持續的壓迫著地面上那個已經無法站立的卑微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