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多舛一夜【必看】
2024-07-20 22:24:44
作者: 林溪陽
很好。
他們正要找北宮濯月,結果北宮濯月自己送上門來了。
蘇清瑤放開玉如嵐的手,抬起頭,森冷地勾起唇角。
「北宮濯月,這一次,你休想豎著走出京城!」
北宮濯月倚在窗口,手裡還拎著一個銀色酒壺,他拿起酒壺,慢條斯理的輕啜了一口,悠悠笑道:「蘇清瑤,像我這種內力盡失的人你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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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瑤握緊了藏在袖子裡的拳頭,臉上忿色深濃,「好啊,我可以仁慈些,最後留你個全屍!」
北宮濯月眼底悄然划過一抹暗色,他抬起下巴,望向站在蘇清瑤身旁一言不發的玉如嵐。
「玉王爺,今個兒可是你和蘇清瑤的洞房花燭夜,你隨她追出來,是連洞房花燭夜都不想要了?」
玉如嵐冷勾唇,聲音淡淡,「本王的事情,不勞本宮少主操心!」
今兒個北宮濯月能不能活著走出春香樓都是一說,事到如今,他應該多關心關心自己!
北宮濯月放下酒壺,站起身,走出房間,站在樓梯口。
「說到底,我還是北宮堡的本少主,你們若想要本少主的命,便是讓朝廷與江湖為敵,你們當真要那麼做?」
蘇清瑤手腕一抖,一柄薄如蟬翼的軟劍頓時從袖中彈出,那把劍泛著冷冽的銀光,劍身閃動著森森寒意。
「若能殺了你,即便是與江湖為敵,又有何懼?!」
玉如嵐唇角帶著一抹笑意,這抹笑意很冷,冷到幾乎能夠冰寒徹骨。
北宮濯月敢在他大婚之日輕薄他的女人,當他玉如嵐不存在麼?
當時他被父皇絆住了,走不出玉王府,他以為瑤兒能順利來到王府,可沒想到,就在他家門口,發生了這種事情!
玉如嵐不能原諒北宮濯月的所作所為,甚至,不能原諒他自己。
北宮濯月輕笑了下,「看來,我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他已經沒了內力,所帶來的隨從也不多,這裡是玉如嵐的地盤,如果他與玉如嵐拼殺,必敗無疑。
一吻換一命,這代價雖然有些大,但是他不後悔。
他早就想這樣做了!今日,也算是得償所願!
北宮濯月乾脆不反抗了,雙臂伸開,笑著看向兩人,「想要我的命,過來拿。」
蘇清瑤不會跟他客氣,長劍一挑,身形一閃,運起輕功飛上了樓梯。
劍尖抵在北宮濯月的肩膀上,往前深入兩寸,她聽見了北宮濯月的悶哼,但沒停手,直接一用力,劍尖穿透了北宮濯月的右肩膀。
收回帶血的刀刃,一串血珠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劍身一甩,那些血珠甩落而下,其中有幾滴甩在掌柜的臉上,掌柜的用手一摸,當即昏死過去。
劍身再次恢復一片銀光,她將劍鬆開,朝天一揚,反手握住劍柄,極快的刺向北宮濯月的脖頸。
但在這時,北宮濯月腰間出現了一圈長鞭,使鞭的主人使力往後一拽,蘇清瑤那柄劍就偏了幾寸,只在北宮濯月脖頸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北宮濯月被人用鞭子帶到另一邊,蘇清瑤抬眸看去,瞧見了那個敢在她手下搶人的女人。
顏夢竹,又是她!
只有她才是最愛北宮濯月的女人,每當北宮濯月遇到危險,總會奮不顧身,鋌而走險的來救他。
可惜,北宮濯月只把這女人當作暖床的工具,從不正眼瞧她一下。
「少主。」
顏夢竹收回鞭子,目光落在北宮濯月正在流血的肩膀以及脖頸上的那道血痕上,臉色陰沉可怖,仿佛下一刻就能將蘇清瑤撕碎一樣。
北宮濯月瞥了顏夢竹一眼,旋即收回目光,視線依舊停留在蘇清瑤身上,好看的櫻唇微揚,「氣還沒消?」
蘇清瑤眸底湧起一股騰騰怒火,抬起劍,指著他那張俊美到足以顛倒眾生的臉龐。
顏夢竹往前一步,擋在北宮濯月面前,長鞭一甩。
「蘇清瑤,少主已經被你們廢去了內力,你們還想怎樣?」
「我想怎樣……」她呵呵一笑,「你問你身後的人。」
她想怎樣,北宮濯月最清楚不過了。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無奈,總是有人要惹怒她。
她已經很久沒有大開殺戒了,今夜,她只能再添一抹紅。
顏夢竹沉著臉看向北宮濯月,「少主,您對她做什麼了?」
北宮濯月涼涼地睇著她,一把將她推開,「滾開!你算是什麼東西?本少主做了什麼,也要與你稟告?」
顏夢竹咬緊下唇,臉上划過受傷的神色。可她依舊堅定不移的攔住蘇清瑤,不讓她有機會傷害到北宮濯月。
蘇清瑤眸子一眯,打算先把顏夢竹給解決了。
長劍往前一送,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了,她轉頭,見是玉如嵐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交給我。」
玉如嵐從她手裡拿過劍,劍尖指向北宮濯月的嘴角,「北宮濯月,今夜,我便讓你知道,蘇清瑤永遠都只會是我的人!」
說完,他欺身而上,手腕一轉,劍身充斥著內力,在顏夢竹肩膀上拍了下,這股大力使得顏夢竹從樓梯上掉了下去。
他看也沒看顏夢竹一眼,而劍尖指向的目標也只有一人。當他來到北宮濯月身前,北宮濯月竟然往後退了兩步,隨後便有幾名隨從從暗處飛出,擋在他面前,與玉如嵐纏鬥起來。
他可以心甘情願的讓蘇清瑤打傷他,甚至殺了他。可玉如嵐不行,因為玉如嵐沒有這個資格!
但玉如嵐完全不把這幾個隨從放在眼裡,只消兩三下,玉如嵐就解決了那些隨從,內力灌入劍身,手裡的劍脫飛而出,筆直的朝北宮濯月的方向飛去。
北宮濯月連連後退,腰板向後一彎,那柄劍便擦著他的耳邊飛過,削落他耳旁的一縷墨發。
玉如嵐曲起一腿,膝蓋重重的頂在了北宮濯月的小腹上,北宮濯月悶哼一聲,痛苦的彎下腰,又被玉如嵐一腳踢下了樓。
期間,北宮濯月撞壞了不少欄杆,但在落地的時候,還是由顏夢竹接住了他。
玉如嵐抓住長劍的劍柄,飛身下樓,不給北宮濯月喘息的機會,劍招一換,一劍穿透兩人心口,染血的劍尖從北宮濯月的後心冒出,滴滴答答的鮮血滴在地上。
隨後,玉如嵐猛然抽出的銀色長劍上血花陣陣,散落四處。
站在北宮濯月身前的顏夢竹愕然瞪大了雙眼,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已氣絕。
顏夢竹砰的一聲倒在地上,站在她身後的北宮濯月一手捂著自己的心口,眼中泛起不可置信的神色。
玉如嵐他……竟然真敢動手!
一旦朝廷與江湖開戰,那將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他身為北蜀的王爺,理當愛民如子,竟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挑起一場殘酷的戰爭?
心口還在往外淌血,北宮濯月怎樣捂也捂不住。未久,他支撐不住的單膝跪在地上,抬起頭,呆滯地看向面無表情的蘇清瑤。
原來,那句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是有道理的。他一向多情,最終卻比不過她的無情。
無情不似多情苦,這句話,他也終於明白了。
玉如嵐看向他的目光仍然帶著笑意,但還是那麼冷,那麼涼,到底還是寒冷徹骨,刺痛人心。
嘴角漸漸劃下一抹血絲,在他即將閉上眼睛的那刻,周身似乎有什麼東西爆炸開來。
他聽見四周嘈雜的聲音,也聽見樓宇坍塌的響動,他想睜開眼睛,可他已經沒了力氣。
是他的人,是他的人從城外趕來救他。
他們帶走了北宮濯月,同時炸了整個春香樓,如果玉如嵐與蘇清瑤命大的話,興許他們可以逃出來。
至於那個春香樓的掌柜,在這種時候,誰又能顧得上他呢。
在北宮堡的人丟下霹靂彈之時,玉如嵐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帶上蘇清瑤破窗而出,兩人剛跑出來,北宮堡的人就在周邊點燃了火藥,將春香樓炸了個粉碎。
還記得在古沐塵生辰那日,古府四周被玉如初埋了不少火藥,那些火藥的部分藥引就是從北宮濯月手裡拿來的,所以玉如嵐應該對他有所提防的,提防既然北宮濯月敢踏入京城,就不會空手而來。
轟隆隆——
兩人剛站穩,四面便傳來震耳欲聾的響聲。
玉如嵐與蘇清瑤朝火光亮起的地方看去,兩人面色懼變,急忙運用輕功飛去皇宮。
是他們疏忽,是他們大意,是他們的錯,他們竟然沒防著北宮濯月讓人在宮裡埋了火藥!
方才炸起的地方是皇宮,看那方向,像是玉清鶴居住的寢殿。
如果……如果玉清鶴出事的話……
蘇清瑤不敢想,她一路提氣,緊緊跟在玉如嵐身後。
半刻鐘後,兩人到了皇宮,可此時的皇宮裡火藥味很重,皇宮各處也起了大火,一眼看去,便見李蓮生站在人堆前指揮滅火。
玉如嵐一把抓住李蓮生,把他往後一扯,差點甩了李蓮生一個踉蹌。
「父皇呢?」
李蓮生看見抓他的人是玉如嵐,緊張感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卻是著急之色,「皇上今日去了三皇子那裡,在三皇子拜完堂後,皇上覺得身體不太舒服,就在三皇子府歇下了。」
「這麼說,父皇不在宮裡?」
李蓮生點頭,「皇上不在皇宮,可等皇上回來後看見這副模樣,老奴就是有一百個頭也不夠砍吶!」
玉如嵐鬆開李蓮生,聲音頗冷,「召集所有的太監宮女前來救火,必須在天亮前把火撲滅,並讓侍衛排查皇宮四周還有沒有其他火藥引線。」
「是。」李蓮生點點頭,領了命令後趕緊吩咐下去。
玉如嵐往憐春池走,回身之際,他握住蘇清瑤的手,將她一起帶去了憐春池。
憐春池前,玉如嵐閉了閉眼,鼻尖不斷飄來難聞的火藥氣味兒,他睜開眼,沉聲開口:「輕樓。」
「王爺,屬下在。」
「率領所有暗衛,去查探京城各處是否還有哪裡埋藏了火藥。」
「是。」輕樓立馬消失。
而後,玉如嵐看向蘇清瑤,臉上滿是愧疚之色,「瑤兒,今夜本是你我大婚之夜,可你看現在……」
蘇清瑤彎了彎唇,「這就是北宮濯月想要的結果。即便我們順利大婚了,也不能順利洞房。」
玉如嵐暗暗咬牙,「你先回府吧,我還要留在宮裡。」
好在父皇不在宮裡,不然他現在不會這樣鎮定。可就因為皇宮裡沒有個主事的人,他必須留在皇宮指揮坐鎮。
「我陪你。」
蘇清瑤不肯走,她與玉如嵐十指相扣,微微一笑,「今晚就算不能洞房,你也不能讓我獨守空房吧?」
玉如嵐輕笑了下,把她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發頂,輕輕吻著她的發梢。
「那好,你留在我身邊,我們同進同退。」
「嗯。」她偏過頭,把臉埋在他胸膛里,汲著他身上好聞的藥草香氣,雙臂擁著他不再言。
須臾,李蓮生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
「王爺,大事不好了!明妃受了驚,羊水突然破了,太醫說恐有難產之象,不敢為明妃保胎。」
玉如嵐目光一沉,「去請父皇回來。」
李蓮生拍了拍大腿,「已經派人去請了,可明妃現在渾身無力,太醫太不敢下催產藥,王爺,能否請您去給明妃看看?」
蘇清瑤從玉如嵐懷裡探出頭,目光清澈的看著李蓮生,「我看吧。」
玉如嵐是個男人,又是玉清鶴的兒子,讓他來看皇上的妃子總歸是不妥,再說她也會吃醋的。好在她會醫術,所以不如由她來看。
李蓮生連忙點頭,「玉王妃肯幫忙,也是極好的。」
蘇清瑤擺手,「前面帶路。」
李蓮生趕緊在前面給兩人領路,到了明妃居住的宮殿後,玉如嵐站在外面沒有進去,蘇清瑤鬆開玉如嵐的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她來到床榻前,看見幾個穩婆給躺在床上那臉色蒼白的漂亮女人擦著臉上的汗。
她轉頭看向跪在屏風後面的太醫,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其中一名太醫為難地說:「玉王妃,您只要一把脈便知。」
聞言,蘇清瑤坐在床榻前,給明妃把了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