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情債，布局

  司徒允瀟含著莫燃的下唇，輕輕咬了一口，有些不滿她剛剛的分神，這才意猶未盡的結束這長長的一吻。

  他沒有立刻轉身，而是垂眸，仔細的整理好了的莫燃的衣襟，剛剛粗重的呼吸也慢慢平靜下來，英俊的臉上恢復從容，星眸也沉靜下來，這樣的司徒允瀟，美的像畫，實在令人想像不到、他獸化時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莫燃看向狐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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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立刻，狐玖便給了她一個不冷不熱的「哼」，莫燃端起桌上涼了的茶喝了一口，抬眼看狐玖，這狐狸狡猾的很，喜怒不形於色，從來都是一副笑臉，現在怎麼也學人鬼畜了？

  「你說我為什麼來？」狐玖反問莫燃。

  莫燃噎住了，視線飄向斜對面的斂芳閣，「你該不會……一直就在斂芳閣？」

  狐玖就靠在門口，也不挪步，道：「我就像傻子一樣在斂芳閣等著，料想你回來之後定會返回昭陽城，沒想到你非但沒想起我，還躲在這跟別人卿卿我我。」

  莫燃喝到嘴裡的茶几乎要噴出來！勉強咽下去，卻不住的咳嗽，這狐狸果真是吃錯藥了吧？陰陽怪氣的，搞得像是捉姦一樣……

  「誰能想到這種時候你還會待在昭陽城這種小地方……」莫燃說道。

  那狐狸眼一眯，怨氣只增不減，「別人是想不到，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對你用情之深，怎麼，連你也不知道嗎？」

  突然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傻子才聽不懂……莫燃也終於肯定，狐玖這是生氣了。

  四隻眼睛一起看著莫燃，狐玖是一腔憤懣，司徒允瀟倒是淡定，可他現在光想著好事被人打斷，何時才能繼續了……

  「我……」莫燃答不上來，狐玖這根本不是救場，而是添亂！

  狐玖一閃身，突然出現在莫燃跟前，抓起她的胳膊便要走，可一轉身便對上了攔路的司徒允瀟，雖說司徒允瀟冷冷靜靜，可那樣子，擺明了就是想帶走莫燃、沒門。

  「這是我跟莫燃之間的事，司徒允瀟，我不妨礙你，你也別妨礙我。」狐玖這話說的很有技巧，事實上他們還曾經一度結盟過，當時莫燃身邊整天跟著人，他們連跟頭髮絲都碰不到。

  當時結盟的人有四個，狐玖，離火，沐風，司徒允瀟，而現在他算是清楚了，莫燃就是典型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她的脾氣誰都摸不准，太溫吞了就是自己找虐！你為她心思用盡、肝腸寸斷，她根本就看不到！

  狐玖一直覺得離火太莽撞了，就他那樣遲早得碰一鼻子灰！可實際如何？離火現在滋潤著吶！狐玖知道自己錯了，竟然還想細水長流、慢慢占據她的心，可她三番四次的失蹤，已經讓他忍無可忍了！她到底知不知道還有個人在等她！

  「小天不願意。」司徒允瀟只是淡淡的說，就算他真的記得結盟的事，恐怕他也做得出分分鐘反悔的事。

  狐玖頓時看向莫燃，那狐狸眼眯起，勾人，卻也危險，「莫燃，你不願意？」

  莫燃看到了狐玖眼中的瘋狂，這廝現在真的很反常，莫燃一點都不懷疑，她要是說不願意，這個狐狸當場會瘋……

  她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你們倆都別緊張，司徒，斂芳閣就在隔壁，那是狐玖的地盤，不如我們一塊去坐坐吧，呵呵，呵呵……」

  狐玖盯著莫燃看了一會，看的莫燃冷汗都要流下來了，才聽他哼了一聲，拉著她走了。

  這次司徒允瀟沒攔著，莫燃卻是隨即就拉上了司徒允瀟，三人就那麼『手拉手』去了斂芳閣。

  「怎麼，怕我吃了你嗎？」關上門，狐玖看了一眼司徒允瀟，在軟榻上斜斜一躺。

  莫燃立刻解釋道：「當然不是，我們一塊來的，我自然不能丟下司徒，再說，我們不都是老朋友嗎？不要這麼見外吧。」

  「老朋友？」狐玖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有你這麼對待朋友的嗎？我怎麼覺得老情人更適合一點？而且還是那種用完了就甩的情人。」

  莫燃幾乎時撲過去捂住了狐玖的嘴，這廝到底受了什麼刺激！怎麼什麼話都說的出來！「你別亂說。」

  狐玖不能說話，那雙狐狸眼卻微微拉長，他順勢摟住了莫燃，姿勢無比曖昧，司徒允瀟看了過來，那強烈的視線讓人實在難以忽略。

  僵持了一會，莫燃終於讓步了，「狐玖……你別生氣，你想要怎麼樣都挑個時間好不好？我這次一定給你答覆……而且，誰也不知道我接個任務會出那麼多事，我又不是故意吊著你的。」

  兩人對視，莫燃想讓狐玖知道她是非常認真的，可狐玖卻忽然舔了舔她的手心，莫燃突然就移開手了。

  狐玖卻是說道：「你錯了，這次我不想要你的答覆了，我的第一次是你奪走的，這事關一個妖獸的尊嚴和生命，沒有商量的餘地，不管你怎麼想的，我都會履行我的義務。」

  這番話說的莫燃暈頭轉向，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狐玖，「什、什麼尊嚴和生命？還有什麼義務？」

  狐玖嚴肅的說：「在我們彼此交融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是我的伴侶了，一天是你的伴侶，一生是你的伴侶，這可不是輕易拿來玩笑的，而作為伴侶，我當然要履行我的義務，照顧你，呵護你，包括你的心靈和身體。」

  莫燃渾身顫抖，一口老血幾乎壓抑不住，這都什麼跟什麼！「你哪來的歪理？」

  狐玖卻逼近莫燃，「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你當不當真都沒關係，我當真就夠了。」

  從一隻狐狸轉變到了潑皮，莫燃被說的措手不及，一時間竟然拆不了招了！她倒是也想耍賴回去，但是一想到是她對不起狐玖在先，氣就短了。

  忽然，莫燃凝視著狐玖問道：「你說，那日到底是不是你對我用媚術了？」

  吝生提醒過她幾次，說九尾狐的媚術不會那麼容易被人差覺的，她只覺得不可能，畢竟狐玖再狡猾，他也不至於用那種手段，可看他現在的樣子，逼急了什麼都做的出來！

  「沒有，你若不信，我現在用媚術，好讓你知道一下媚術到底是什麼樣的……你為了推開我，連自己做過的事也想否認嗎？」狐玖語氣更不善了，雖然這麼說，可他自己明白怎麼回事，他的確對莫燃用了媚術，但就算再糊塗，他也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否則那才是把苦心經營的一切付之一炬。

  莫燃徹底蔫了，「別再說了……好了，到此為止吧。」

  轉眼就迎上了司徒允瀟的視線，被狐玖摧殘了半天，莫燃都有點麻木了，她本想去雲嵐國皇宮探探虛實的，看樣子今天也去不成了。

  在斂芳閣待了一下午，狐玖的消息四通八達，她倒是了解了許多戰況，須彌界雖然也在混戰，但是看得出來，三個帝國都在針對鳳鳴國和天一門、獸宗，他們受命於天界，自然要擠兌這些跟莫燃有密切關係的勢力。

  無間界和天界的戰場卻在無極戰場，那裡向來就是爭鬥之地，也怨不得無極戰場的亡靈之花從來不敗，因為戰爭就沒有停歇過！

  這些都是狐玖的手下跟她匯報的，狐玖躺在軟榻上，一直低頭擺弄他的袖子，一下午的時間，也不知道看沒看出朵花來。

  狐玖這氣，一時半會還消不了了。

  快天黑的時候，大街上傳來重重的腳步聲音，莫燃打開窗戶一看，果然見全副裝備的軍隊已經進城了，此時已經清理和巡邏街道了。

  「娘親肯定也來了，我想去看看。」後一句話是看著狐玖說的，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再火上澆油，現在還是小心為妙。

  狐玖站起來，「是該去看，走吧。」

  這是要跟她一塊去了……

  莫燃當然沒反對，反正去哪都比繼續待在這裡好。

  中軍指揮部設在了城主府，鳳佳人也住進了城主府，不過鄭雨薇他們卻是住進了曾經的宅院，莫燃去的時候，可青已經把各個院子打掃乾淨了，倒是自家娘親還沒回來。

  「小主人，你來了，要不我去告訴主人他們吧。」可青說道，他看上去有點激動，因為很久沒有見到莫燃了。

  「不用了，可青你隨便做點菜吧，我很久沒正經吃過飯了。」莫燃說道，可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叫她名字了，莫燃糾正了沒用，都快被叫習慣了。

  「我現在就去。」可青說道。

  等可青進了廚房，狐玖漫不經心的問，「誰苛待你了？」

  莫燃道：「沒人苛待我，只是我喜歡吃什麼，喜歡跟什麼人吃，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可青倒是清楚，你怎麼沒把他收進後院，多方便啊。」狐玖說道。

  莫燃皺眉，「狐玖，你生氣你衝著我來就好了，這跟可青什麼關係啊？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逼著我做你的伴侶？」

  「我逼著你？」那雙狐狸眼立刻就斜了過來。

  莫燃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上面卻掉下來一顆海棠果，正好砸在了她的頭上！

  「誰在上面！」狐玖一揮手，上面的人就掉了下來。

  「啊……」女子驚呼一聲，站起來想跑，卻被狐玖憑空一扯，扔了過來。

  那女子抬起頭，好像有點畏懼的樣子，眼神卻是看向了莫燃，聲音糯糯的喚：「小主人……」

  莫燃阻止了狐玖，她看著那女子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叫我小主人？」

  女子道：「可青就這麼叫。」

  莫燃疑惑，而可青也正好出來了，他跑過來拉起女子，奇怪的說：「你怎麼還沒回去？」轉而又對莫燃解釋道：「小主人，她叫可可，是伊伊小主人救下的，我們今日來時明明送她走了，不知何時她又跟來了。」

  「可可不想回去。」那女子說道，她縮到了可青身後，但還是不停偷看莫燃，也不知道在好奇些什麼。

  莫燃挑了挑眉，她看向可青，「她也是錦鯉，可青你怎麼不直接送她回去？」

  可青一聽就知道莫燃是什麼意思了，她這是又讓他回錦鯉族群去呢，他有點生氣道：「我是不會走的，就算小主人你覺得我不配，我也私心裡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一份子，這裡就是我的家，我還要去哪？」

  說完，可青又悶頭回廚房去了。

  留下那可可左看看又看看，最後追去廚房了。

  莫燃愣住，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都來跟她發脾氣？

  「呵呵……」狐玖笑了一聲，似乎有點看熱鬧的意思。

  莫燃瞪他一眼，起身去了廚房，她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可青動作利索的炒菜，可可蹲在那摘著菜葉子，都快把那個菜摘禿了，「可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然拿你當自家人看，你若不想回族群，莫家就是你的家，這些話我不說，你難道也不懂嗎？」

  其實在剛剛那些話說出口的時候可青就後悔了，只是拉不下臉立刻收回，現在聽莫燃這麼說，頓時有點懊惱道：「小主人……我太衝動了，不該對你說那些話的，這些天主人們都忙，而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莫燃道：「又不是所有人都必須打打殺殺，你用不著胡思亂想，至於可可……海上也不太平，我另派人送她吧。」

  「可可不想回去……」可可蹲在地上，又一次說。

  莫燃看向她，「你為什麼不回去？」

  可可看了看可青，「回去就看不到可青了。」

  聞言，可青差點摔了盤子，莫燃卻是抽了抽嘴角，轉身走開了，她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把這件事丟給莫伊伊吧。

  剛這麼想著，就聽到莫伊伊的聲音了，「姐姐！你回來了是不是！」

  聲音剛落，人就跟一陣風似的刮來了，撲到了莫燃身上，「女皇果然沒有騙我，真的是姐姐，姐姐快看，我是不是跟你一般高了？那日晉級時我長了不少呢。」

  莫燃鬆開莫伊伊，她變了不少呢，修為大漲，個子也長高了，臉上的嬰兒肥也沒了，變成了漂亮的小臉，倒是那水靈靈的眼睛依舊天真，莫燃仔細一想，也就幾個月不見而已，變化也太大了些。

  「還差一點點，著急長個幹什麼？你跟羽飛都長這麼快，我都沒有可愛的弟弟妹妹可以逗弄了。」莫燃說道。

  莫伊伊卻笑的有點狡黠，神秘兮兮的說：「誰說你沒有弟弟妹妹逗弄了？姐姐，不光你有，我可是也有！」

  莫燃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邊聽到拱門外亂鬨鬨的。

  「快把他抱下來，當心摔著。」這是鄭雨薇的聲音。

  「雨薇你別那麼緊張，小燃小時候也這樣，比他還淘氣呢。」這是琪琪格南琴的聲音。

  莫燃忽然把目光放在拱門上頭，一個小童正吮著手指也看她呢，莫燃一愣，行動快過思維，飛身便把他抱下來了，她瞧著懷裡大眼睛小臉蛋的孩子，又看向剛剛進門的爹爹和三個娘親，「這該不會是……我弟弟吧？」

  莫雲楓瞪了她一眼，「什麼話？他就是你弟弟。」

  莫燃又看琪琪格南琴，而琪琪格南琴立刻就肯定了她的猜測，「還好我兒子像我，不像你爹那個木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午在狐玖那鍛鍊過了，莫燃很快就接受了她多了一個弟弟的事實，過了一會才後知後覺的高興起來，只覺得懷裡小小的一團越來越順眼了，即便他已經給她下了三次毒，偷襲了五次，給她手上咬了好幾個牙印。

  「小蘿蔔頭，你還嫩著呢。」莫燃心情頗好的逗他，莫雲楓給他取名莫晏，其實他才三個月，但他生來就有著築基期的修為，身體和靈智都像三四歲的模樣。

  聽莫伊伊說他淘氣的很，整天上竄下跳，鼓搗琪琪格南琴的毒和蠱，很叫人頭疼，不過莫燃卻樂了，莫羽飛小時候就跟個小老頭似的，莫伊伊乖巧可愛，卻都不搗蛋，真如琪琪格南琴說的，莫晏像她。

  「我不是小蘿蔔頭。」莫晏氣哼哼的，因為他發現不管做什麼都逃離不了莫燃的『魔爪』，大眼睛不由的飄向了莫伊伊和莫羽飛，求助呢。

  「我才不幫你，反正你轉頭就會給我下毒，就該讓姐姐治你，小宴，你看清楚了，她是姐姐，你是翻不出她的手掌心的。」莫伊伊搖晃著腿，幸災樂禍。

  莫羽飛就更不管了，因為他覺得莫燃玩的高興。

  「有那麼高興嗎？」狐玖湊了過來，他是不想理莫燃，可看到莫燃笑的那麼開心，那笑聲一下下的落在他心裡，他管不住自己了。

  「這可是我親弟弟，我能不高興嗎？」莫燃說道，莫羽飛和莫伊伊小時候什麼樣，她記得不太清楚了，因為那時候她也小，可這麼軟糯糯的小孩，她還是頭一回覺得這麼可愛。

  莫燃抬眸看了一眼狐玖，忽然把莫晏塞進了他懷裡，狐玖一愣，差點就把人扔出去了，莫燃輕飄飄的說：「那是我弟弟，他傷一根汗毛我都跟你拼命。」

  狐玖愣是忍住了，而莫晏終於逃離了莫燃的『魔爪』，咯咯的笑了一會，轉而對狐玖下毒手了，他那點本事當然不能把狐玖怎麼樣，只是狐玖不會抱小孩，那樣子看上去像抱著個炸藥似的，倒是莫晏胡亂揪扯一通，他的衣服就要掉下來了。

  狐玖不想求莫燃，可終究是逼不得已，說話時還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想讓你男人在這裸奔嗎？」

  「你不是……」莫燃說道。

  可是很快就被狐玖打斷了，「我是不介意，但還有別人呢。」

  莫伊伊很識相的捂住了眼睛，「姐姐跟狐玖哥哥打情罵俏，不要殃及我們啊。」

  狐玖適時地的糾正了莫莫的措辭，「伊伊，要叫姐夫。」

  莫伊伊從指縫中看向狐玖，笑嘻嘻的問：「狐玖哥哥拿下姐姐了？」

  狐玖意味深長的說：「是你姐姐拿下了我。」

  莫伊伊眼珠一轉，頓時看向莫燃，「原來是這樣啊，姐姐，那你可要負責啊，爹爹常跟我們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可不要給伊伊做壞榜樣。」

  莫燃屈指在莫伊伊頭上重重一彈，「你是真的長大了。」竟然也學會了這明里暗裡的一套說辭，一點都不像小時候可愛了。

  莫燃去把莫晏抱回來，她還真不能讓狐玖那廝裸奔，太有礙觀瞻了。

  「三娘，我帶莫宴回島上吧，要不在這裡你們都得操心，我也不放心。」莫燃看向琪琪格南琴。

  琪琪格南琴道：「也要，讓伊伊也一塊去吧。」

  莫伊伊卻立刻反對，小臉沉了下去，「我不去！三娘，這是我們莫家的戰鬥，四年前伊伊還小，被你們所有人保護著，只能給你們拖後腿，現在伊伊有能力跟家人並肩作戰了，這一次伊伊絕不後退！」

  琪琪格南琴一時無言，「伊伊，你還小。」

  其實在所有莫家人眼裡，莫伊伊天真可愛就夠了，她一輩子這樣最好，讓一個單純簡單的人了解戰爭的殘酷，本身就是件很殘酷的事。

  莫伊伊卻道：「伊伊不小了，雖然伊伊四年前發生什麼事了，但是四年前姐姐也像我這般大，我不要再躲起來。」

  莫燃看了看眾人，笑著摸了摸莫伊伊的頭，打破了安靜，「呵呵，伊伊確實懂事了，姐姐不強求你去島上，也不贊成你衝鋒陷陣，但你想跟家人並肩作戰，的確有我莫家人的風骨，只是，莫家只有我們了，不論什麼時候，你都要以保護自己為先，不要讓我們擔心，知道嗎？」

  莫伊伊很鄭重的點頭：「我知道，姐姐。」

  入夜，莫燃躺在床上卻睡不著，翻來覆去半晌，最終爬了起來，她寫了一封信附在傳訊符中，給雲曜送去了。

  正自發呆時，頭頂輕微的動靜，老鼠似的，但莫燃可不覺得這地方會有老鼠。

  抬頭一看，道，「你是愈發出息了，梁上君子也輕鬆做得。」

  瓦片動了動，轉眼窗口一閃，人從窗戶飛進來了，紅衣落處，莫燃甚至聞到一陣暗香。

  狐玖勾起莫燃的下巴，「為了你有什麼做不得的？」

  莫燃拂開他的手，不習慣他這副輕佻的樣子，有點無奈的說，「狐玖，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你非要這麼折磨我？」

  「折磨？在你眼裡我喜歡你是不是就是一種折磨？」狐玖道。

  那狐狸眼一沉，眼看又要發飆了，莫燃趕緊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是你看我哪哪都不對，我還覺得冤枉呢……狐玖，你自由自在慣了，何必在我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世上女人那麼多，你的捕風堂也做的風生水起，你不覺得為了我改變自己也太不值得了？」

  狐玖與其不善道：「你是鼓勵我去找別的女人嗎？我若想找，還用等到現在嗎？」

  莫燃下意識道：「以前你不是不行嗎。」

  話音剛落，莫燃就感覺到那雙狐狸眼幾乎變成兩把刀子了！莫燃自知失言，連忙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想要糊弄過去，「今天月色不錯……」

  狐玖傾身過來，不給莫燃任何躲避的機會，咬著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指尖在她的衣服上一划，外衣『撕拉』一聲，從上至下撕開，可憐的掛在莫燃身上，而狐玖的手扶著莫燃的腰，從單薄的裡衣鑽了進去，極有技巧的挑逗，引起那纖細的身體一陣顫抖。

  「嗚嗚！」莫燃只覺得嘴都被啃的麻了，說話時迎來狐玖更兇狠的吻。

  狐玖這廝，口口聲聲說莫燃奪走了他的第一次，可他這樣哪像是新手？莫燃都快招架不住了！

  狐玖成心不讓莫燃說話，忽然撈起她向床上走去，吻一刻不停，狐狸眼微微眯著，縱然情迷，可還留著幾分清醒看莫燃此刻的表情。

  將莫燃放在床上，狐玖緊接著覆身而上，那撕破的外衣在剛剛走過來的途中就被丟在地上，狐玖的動作也更大膽，一點都不猶豫，甚至帶著罕見的強悍氣息，壓的莫燃幾乎喘不過氣。

  狐玖可能真的發瘋了，莫燃竟有點心慌，他看上去要吃了她一樣！

  莫燃有點窒息，微微搖頭抗拒，可狐玖只渡給她呼吸，並不鬆口。

  莫燃閉上眼睛，耳朵里都是自己和狐玖的心跳聲，她平靜了一會，忽然主動去吻狐玖，兩隻手也從推拒變成了攀附。

  狐玖一滯，似乎沒想到莫燃會回應，那雙狐狸眼微微睜開，流光閃動，情慾更濃，他終於放開了莫燃唇，抵在她頭上低笑著說：「看來你也不是那麼討厭我，你看，你也會因為我而動情。」

  莫燃垂眸，微微喘息，「你廢話真多。」

  狐玖挑了挑眉，笑等開心了，「莫燃，你是在催我嗎？」

  莫燃不答，狐玖也不需要等她回答了，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很賣力取悅莫燃，要用實際行動讓她明白他到底行不行。

  似乎是因為莫燃的回應讓狐玖放鬆了許多，可是突然，一條白色的繩子蛇一樣纏上了他的身體！瞬間將他捆的結結實實的，而莫燃一個翻身，直接坐在了狐玖身上。

  莫燃平復了一會體內的燥熱，這才看向狐玖，也不說話。

  狐玖的呼吸還有些粗重，可他看著莫燃，眼神卻很高深莫測，莫燃只穿著素白的裡衣，露出皓白的雙臂和筆直的長腿，經過剛剛一番折騰，衣服被揉弄的頗為曖昧，而莫燃雙頰暈紅，眼中也有些濕潤，這個視角……意外的讓莫燃狐玖大飽眼福。

  突然，狐玖卻是笑了，舔了舔唇，道：「姑娘想玩點刺激的？好啊，我會非常配合的。」

  莫燃卻是一頓，立刻撇開了眼，暗咒一聲妖孽！狐玖本就生的極為惑人，英俊和魅惑毫無違和感的匯集在一個男人身上，他要是存心禍害人，那必定誰都難逃毒手！

  此時狐玖衣衫凌亂，被一根白色的繩子綁起來，絲毫不狼狽，反而處處都在挑逗著人的感官，莫燃是反制於他，可搞的好想真是情趣一般！他看莫燃是好景迷人，莫燃看他更是！

  未免被這狐狸惑了心神，莫燃匆忙從他身上爬下來，去桌子上倒了杯茶喝了，這才背對著狐玖道：「稀里糊塗的事情我不會做第二次。」

  「哪裡糊塗？是你身體糊塗還是心裡糊塗？」狐玖說道，那聲音跟春藥似的，讓人渾身發麻。

  莫燃皺了皺眉，她又回到了床邊，坐在那，又拉過被子把狐玖蓋的嚴嚴實實，只露出頭，莫燃頓時感覺空氣都清新多了，狐玖卻暗暗撇嘴，那眼神看著莫燃，仿佛在笑她心虛一樣。

  「如果我們在一起不能長久，那就最好不要開始，狐玖，做朋友不好嗎？至少那樣我們不會疏遠，也不會有一些不必要的矛盾。」莫燃說道。

  狐玖笑了一聲，「你真覺得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嗎？會上床的朋友？」

  莫燃抓了抓頭髮，「你別總揪著一件事不放。」

  狐玖冷哼一聲，也不逗弄莫燃了，「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想勸我？難道你沒想過，我根本就不想只做你的朋友嗎？看著你和血殺如膠似漆，看著你和刑天你儂我儂，看著你大張旗鼓的成親，你知道我多難受嗎？別再說朋友朋友，我再也不想聽到這兩個字，就是因為這兩字，你我的關係就不可能再進一步，我寧願做你的仇人，也比朋友來的好多了。」

  「你喜歡我。」莫燃說道，竟然有些悵然，也是到現在她才清晰的認識到這一點。

  「你眼神可真好，現在才看出來。」狐玖這話不無諷刺。

  雖然很想說是他表現的太隱晦了，但莫燃識相的沒有糾纏於這個，她細細一想，狐玖往日的體貼的和細心好像都更合理了，觸及狐玖的眼神，莫燃有些心驚，那咄咄逼人之下隱藏的是不易差覺的深情和脆弱，狐玖這人會怕什麼？他天不怕地不怕，是怕她無情嗎？

  「我的情債已經夠多了，怎麼，你也想嫁給我？」壓下心中的震驚，莫燃用玩笑的語氣說。

  「不管你承不承認，你都已經欠了我的，你不跟我成親也沒關係，畢竟偷情也很刺激，我有信心偷你一輩子。」狐玖說道。

  莫燃是真的嘆為觀止，狐玖這張嘴才真是百無禁忌，她都聽不下去了！暗自做了幾次深呼吸，莫燃才道：「狐玖，你就不想聽我心裡怎麼想的嗎？」

  狐玖道：「必定不是我想要的答案，為什麼要聽？」

  莫燃道：「你怎麼就知道不是？」

  狐玖諷刺的話剛要繼續，卻張著嘴愣住了，在反應過來之後，眼中的光彩幾乎要溢了出來！他嗓音都有些顫抖，「你說什麼？」

  莫燃扶額，她是一萬個不願意妥協，可狐玖這樣折騰下去，一天她都受不了，何況以後日子還長，「前段時間，我經常想到你，我想著跟家人遠離修煉世界的是是非非，也許有的人便再也不見了，可惜是可惜，但我仍覺得有家人就夠了，但是，若沒有你，我又覺得餘生難以圓滿……」

  聽到此處，狐玖掙扎的想要起來，他打斷道：「你還不肯承認你喜歡我，對我有所期待，這到底有什麼羞於出口的？你這才是折磨我！」

  莫燃的表情變的有點兇狠，「我喜歡你是心裡歡喜，你喜歡我是下半身作祟，不能相提並論。」

  狐玖驚愕，頓時無比冤枉，他盯著莫燃問道：「你之所以不理我，就是因為這個？」

  見莫燃似乎是默認了，狐玖長嘆一口氣，他現在還不理解莫燃這種想法是怎麼冒出來的，他想過莫燃是不喜歡他，想過她是不習慣兩人關係的改變，甚至想過是不是他們的第一次不太美好，唯獨沒想過她這是把他當成了好色之徒？

  「你還是喜歡我！」不過，再多的意外都抵不過莫燃親口承認喜歡來的驚喜。

  莫燃雙手環抱，靠在床上，默認了，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喜歡就是喜歡，她承認她的魂兒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狐玖勾去了，也許是從樓上飄下那張手帕開始，也許是從窺見床榻上被綁做一團的妖孽開始，也許是見到那九條尾巴開始，總之，等她如今回憶起來，昔日的點點滴滴都能撩動她的心弦。

  兩人沉默了一會，狐玖從被表白的驚喜中回過神來，想到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解決，他還沒有安全！頓時冷靜下來，笑了一聲，「如果沒有心裡喜歡，身體怎麼衝動？你要是因為這個拒絕我，那就太沒道理了，你懷疑我什麼都不能懷疑我的真心吧？」

  莫燃沉默不語，倒是把狐玖急的出汗，這到底是什麼奇葩理由？狐玖情急之下問道：「你到底怎麼才肯相信我？這該不會是你新找的藉口吧？」

  莫燃這才瞥他一眼，「我有那麼無聊嗎？你要是能管住你的下半身，我就相信你。」

  「你說真的？」狐玖懷疑道。

  「當然。」莫燃點頭。

  渾然不覺陷阱的狐狸很順利的跳進去了，「這可是你說的，不就是禁慾嗎？我做得到。」

  莫燃眼神閃了閃，隨後笑了，「我也相信你做得到，可別讓我失望。」

  狐玖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畢竟短期的禁慾換的是以後長遠的性福，可看到莫燃嘴角那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那你，現在能把我的繩子解開了？」

  莫燃這次很乾脆，立刻就把白虹收回來了，狐玖坐起來，看看彼此衣冠不整的樣子，嘆口氣問莫燃，「你真的不想對我做點什麼嗎？我都願意躺平了讓你為所欲為了。」

  聞言，莫燃控制住沒有甩他一巴掌，穿了衣服去書桌那坐好了。

  不一會，狐玖也晃悠過來，他親昵的挨著莫燃，在她發頂輕輕一嗅，道：「真幸福，你最終，還是成了我的姑娘。」

  雖然被狐玖各種小動作騷擾著，但起碼現在的狐玖恢復正常了，過了許久，莫燃終於忍不住把狐玖推到一旁的椅子上，厲聲道：「你就坐在那，別動！」

  狐玖對這命令的口吻詭異的受用，他笑吟吟的說：「你若早點看清我對你的影響力，那該多好，可叫我吃了不少苦。」

  莫燃奇怪的問：「你能吃什麼苦？我看你過得不挺滋潤？」

  狐玖道：「相思之苦，當然只有我自己知道。」

  莫燃沒話說了，她現在正在感慨，老天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瞧她遇到的這些妖孽，這根本不是愛人，都是債主！不管她怎麼抉擇，被纏的焦頭爛額的人都會是她！

  「你就這麼閒嗎？」莫燃無語的問，旁邊那兩隻高熱的眼睛，快把她看的融化了。

  狐玖道：「如今三界戰事繁忙，消息都匯聚到捕風堂來，捕風堂當然也忙的團團轉，不過我當然要把時間都留給你了。」

  莫燃輕輕哼了一聲，捕風堂行事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直到現在都保持著神秘感，這讓外界一直以為捕風堂是個單純賣消息的地方，如今，捕風堂只需要內部稍微操縱一下，局面便能朝著無間界傾斜，相比起其他要上戰場的人來說，他的確可以清閒不少。

  「夫人，有什麼能為你做的，我很樂意效勞。」狐玖識相的問道，一副願意鞍前馬後的樣子。

  莫燃頓了頓，便自動無視了狐玖對她的稱謂，想了想，雖然她現在很想找個理由把狐玖發配的遠遠的，但是她還的確有件事得拜託狐玖，她道：「有兩件事，你得幫我打聽清楚。」

  狐玖來了興致，道：「沒有我打聽不到的事。」

  莫燃道：「幫我留意一下離心師父在哪裡？然後，有什麼辦法去輪迴井。」

  聞言，狐玖的表情的立刻變的微妙，不悅中泛著點酸味，他是很樂意給莫燃使喚，可如果是為了別的男人，可就不那麼妙了，「離心那麼大人了，他怎麼說也是你的師父，用得著你整天操心嗎？」

  莫燃道：「許久沒有他的消息，我當然擔心了。」

  狐玖看莫燃坦然的樣子，瞬間就明白了，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她所敬重的離心師父其實是只大尾巴狼，以莫燃鴕鳥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恐怕得嚇的不敢見離心了，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狐玖認真考慮了要不要把離心不純潔的心思告訴莫燃，說不定他就能少一個情敵了。

  不過，也不排除弄巧成拙的可能性……

  飛快權衡一番，狐玖決定先按兵不動。

  腦子又為第二件事活絡起來，「輪迴井的鑰匙一直掌握在帝後手裡，你在那吃盡了苦頭，又打聽它幹什麼？」

  莫燃道：「就是因為我在那吃盡了苦頭，這個仇才必須得報。」

  莫燃覺得，她不能把救司徒允瀟的事情說明白，否則狐玖不一定幫忙……

  狐玖眯著眼睛思索，那張臉稍微認真起來的時候，的確有著讓人猜不透的深沉，在那幾秒鐘內，莫燃都要懷疑狐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結果狐玖只說：「我會幫你打聽清楚的，只是，你若敢獨自行動，那麼……」

  那意味深長的停頓，莫燃很快就明白了，狐玖反常的樣子她已經見識過了，她發誓絕對不想見到第二次！

  「你放心吧，我不打算貿然行事……」莫燃說道。

  「如此……為夫先解決了夫人的事，夫人可要記得想我。」狐玖悠悠站起，他做起事來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莫燃也覺得狐玖這一點很是可貴，也就不計較狐玖肉麻兮兮的語氣了，「明天我會離開這，不過你應該找得到我。」

  狐玖笑了起來，「當然，我就是聞著味兒都能找到你……那麼，夫人委託的事情我已經接下了，捕風堂的消息都是賣錢的，不過你我之間不用那麼俗氣，我只要夫人香吻一枚就好。」

  狐玖其實想要莫燃肉償的，但是想到剛剛還答應莫燃禁慾，就忍痛只要一吻了。

  莫燃抽了抽嘴角，在狐玖臉上草草一吻，只盼他快點走，可狐玖卻笑著說了一聲，「這可不行，夫人也太敷衍。」便按著她吻了個昏天暗地，最後心滿意足的走了。

  莫燃舔了舔隱隱發麻的唇，她必須收回狐玖很靠譜那種話！

  狐玖出門之後，立刻便看到了立在海棠樹下的男人，星袍落地，將他整個人都襯托的遙不可及，狐玖頓了頓，隨即笑著走了過去，心境跟幾個小時之前已經截然不同，他知道這樣望著的距離有多遠。

  曾經他還覺得，只要能擠進莫燃的心裡，旁人如何他都可以視而不見，可真當願望實現時，那種想法卻也立刻變了，情敵什麼的，最好都死光吧。

  別說是他，估計所有人都是這麼個想法。

  「有件事，我覺得問你最合適了。」狐玖笑著說，

  司徒允瀟自然看得出狐玖的變化，那雙星眸清冷如月，全然不似莫燃見到的溫柔，聲音也幽涼如水，「不論小天對你如何，都不能作為你在我這得寸進尺的理由。」

  「嘖嘖，真是無情，姑娘她知道不知道你這麼冷血？哦，她應該是最清楚的，畢竟她因為你連輪迴井都去過。」狐玖不慌不忙的回擊。

  司徒允瀟表情微冷，心中卻是大痛，這件事他永遠都不可能釋懷。

  「別這麼緊張，我是要問你，除了帝後，還能如何接近輪迴井？」狐玖問道。

  司徒允瀟微微抬眸，「你問這個做什麼？」

  狐玖聳肩，「我家姑娘想知道，我自然不遺餘力。」

  狐玖雖然不知道司徒允瀟當年怎麼救的莫燃，可他卻清楚，如果這個世上有第二個人知道輪迴井的神秘之處，那肯定就是司徒允瀟了。

  然而，司徒允瀟的反應著實讓他有點意外，眼前的男人氣息一瞬間極為紊亂，「小天……讓你打聽的？」

  狐玖點頭。

  相比起剛剛滿心的陰霾，司徒允瀟此刻卻是撥雲見霧，輕快多了，連嘴角都揚起些笑意。

  這在狐玖眼裡就有點詭異了，誰都不願意一個情敵在你面前笑的這麼蕩漾吧。

  「看來你是知道了，交換一下消息吧？你可以向我提一個條件。」狐玖說道，狐狸的狡猾凸顯無疑。

  司徒允瀟微微沉吟，他想起莫燃曾在「夢中」對他袒露的事情，她要拿回他的身體，打聽輪迴井必定就是為了此事……只是，這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

  可司徒允瀟也難得開竅了一回，他隱隱覺得，他和莫燃之間的距離就是他的身體，只有拿回他的身體，莫燃才能重新正視他的追求，所以，即便沒有過拿回身體的想法，他現在也必須有了……

  「殺了帝後，輪迴井便能枯竭。」司徒允瀟說道。

  狐玖有點意外，殺個人不難，可殺帝後難！不說她實力如何，擋在她前面的替死鬼可不少。

  「輪迴井與帝後有什關係？」狐玖問道，覺出了二者之間的不尋常。

  司徒允瀟道：「輪迴井是以帝後的血詛咒的。」

  怪不得，輪迴井本就是折磨人的存在……

  如此，狐玖便明了了，只是要如何回復莫燃，他得斟酌一番了。

  「我會殺了帝後。」司徒允瀟突然道。

  狐玖看他，只驚訝了一瞬，很快明白了，既然是莫燃要做的，司徒允瀟必定會不計代價的完成，只是，狐玖卻不想讓他一個人充英雄，「你現在的任務，不是保護莫燃嗎？」

  這必定是那些男人的共識，否則這個時候也不會只有司徒允瀟一個人跟著莫燃。

  司徒允瀟不語，可他心裡已經在盤算。

  狐玖踱步離開，眨眼就不見了。

  ……

  次日，莫燃召喚出鶴神和紅文還有將軍，讓他們倆把莫宴送回浩淼之城，並且寸步不離的保護。

  好不容易重見天日的鶴神和紅文苦大仇深，兩人都是安靜不下來的主，現在卻讓他們倆帶娃？現在不應該是他們跟著主人衝鋒陷陣的時候嗎？看的哪門子孩子？

  將軍倒是沒意見，他向來是莫燃說什麼就是什麼，當初天天陪著莫伊伊撒歡，現在看著莫宴，小小的一團，感覺比莫伊伊都可愛，將軍化出本體，把莫宴拱到自己毛茸茸的肚皮上。

  「主人，你再考慮考慮吧？我覺得迦藍那和尚更適合做這件事。」元熾試圖讓莫燃收回成命。

  莫燃卻瞥他一眼，道：「我可能知道你父母的去向了，你想不想聽？」

  元熾一愣，激動抓住莫燃的胳膊，「你說的是真的嗎？在哪裡？你見到他們了？」

  莫燃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在將軍肚皮上淘氣的莫宴。

  元熾立即把莫宴抱過去，不甚熟練的護在懷中，「這孩子交給我了，少一根汗毛我都提頭來見！主人，你快告訴我怎麼回事？」

  莫燃這才道：「我找到了三界連通的另一個世界，如果你父母健在，說不定就在那裡，只是，現在那條通道已經不存在了，不過日後我會另尋辦法的。」

  「你當真去過那個世界了？」元熾依舊緊張的詢問。

  莫燃肯定的點頭。

  「好，好，我等，我就知道那個世界真的存在。」元熾說道，雖然現在依然沒辦法找到他的父母，不過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畢竟在此之前，沒人相信另一個世界的存在，而存在即是希望。

  隨後，莫燃和司徒允瀟去了城主府，只是還沒見到鳳佳人，就被攔在了門口，而且攔著他們的人還是常無命。

  「這是幹什麼？鳳佳人還有不方便見我的時候？」莫燃看向常無命。

  「這個還真有，莫師叔的面子也不是一直都好用的。」常無命說道，他叫『莫師叔』的時候，多半就是在調侃莫燃了。

  莫燃看了看那扇禁閉的大門，不緊不慢的等著。

  忽然，常無命又道：「莫燃，我們之間的約定快到期了。」

  莫燃愣了一下，驚訝的看著常無命，瞬間反應過來他口中的『約定』是什麼了，當初由她出面給鳳佳人牽了一次烏龍的姻緣，如今雖然算不上勞燕分飛，反正也沒成眷侶，當初白紙黑字寫了約定，常無命貼身保護鳳佳人一年，算算時間，的確快到了。

  「你打算如何？」莫燃問道。

  常無命挑眉一笑，「天大地大，哪裡都去得，只是不回鳳鳴國了。」

  常無命真是一點都不掩飾他的記仇，不過，當初鳳佳人就看錯人了，常無命看似風流，其實冷血，他心有天下，桀驁不馴，想把他拴在鳳鳴國，實在是天方夜譚。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隨時來找我。」頓了頓，莫燃說道，雖然當初她也是被算計了一回，不過她始終覺得欠了常無命的，道歉什麼的，過了這麼久已經沒必要，可消除兩人之間的隔閡，做回意氣相投的朋友，卻很有必要。

  「哈哈，你若真想補償我，那便來點實際的，丹藥或是法器，再俗氣一點砸錢給我，我都欣然接受。」常無命卻大笑著揭穿了莫燃隱晦的意圖。

  莫燃有瞬間的尷尬，不過這才是常無命，他真正在意的東西真的太少了，過去的事情他寧願一筆勾銷，也不願意放在心裡占位置，好在鳳佳人現在也醒悟了，否則怕是要氣死了。

  莫燃也不客氣的說：「你都說俗氣了，我看就算了吧，你看上去一點都不需要補償的樣子。」

  常無命大呼心痛。

  莫燃找了一會，竟真的找出了當初那張按了手印的紙，遞給了常無命，「這東西還是你自己拿著吧。」

  這種契約一旦時間到了，約束力自然而然就沒有了。

  常無命卻順勢將那張紙收入了懷中，他笑了，「是該留著，得讓它提醒我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需處處小心才是。」

  莫燃瞪一眼常無命，這廝還沒完沒了了，不過他能這麼說，就說明這件事真的翻篇了。

  「我會留在這打完這場仗的，說不定我還在鳳鳴國名留青史了。」常無命說道。

  莫燃卻道，「何止是在鳳鳴國？你可是要在三界翻雲覆雨，名揚天下的人。」

  「哈哈哈……那我便承莫師叔的吉言。」常無命大笑。

  莫燃忽然也笑了，這情形，叫她想起當初送常無命下山那天了，同樣是告別過去，同樣是大道坦途，無限可能。

  這時，「砰」的一聲，身後那扇門忽然被撞開了，從裡面衝出一人，他跑的極快，在衝到莫燃跟前時堪堪剎住了。

  莫燃定睛一看，詫異的指著他臉上的巴掌印子，「敖放，這是誰打的？」

  敖放摸了一把臉，道：「這是摸的，不是打，對了，我還有任務，莫燃，改日再續。」

  說完，敖放直接御劍遠走了，看上去是真的挺急。

  莫燃卻愣愣的回神，見常無命已經見怪不怪的走進去了，她也上前，看著一臉不自在的鳳佳人在那拉扯自己的衣服，問道：「鳳佳人，敖放臉上的印子是你摸的？」

  鳳佳人瞬間跳起來了，全無女王的穩重，「那是打的！不是摸！」

  「哦，我明白了。」莫燃點了點頭。

  鳳佳人卻神經質的問：「你明白什麼了？」

  莫燃笑了，「明白你倆感情好唄，還能明白什麼？」

  鳳佳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炸毛了，「我跟那頭四肢發達的蠢狼怎麼可能感情好？！」

  莫燃盯著鳳佳人看了一會，看的鳳佳人越來越緊張，最後悠悠的收回視線，從善如流的說：「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反正你高興就好。」

  真不知道這幾個月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敖放竟然跟鳳佳人走到一起……不過，敖放那個人可不是軟柿子，鳳佳人哪是他的對手？看鳳佳人炸毛的樣子就知道了。

  她還道鳳佳人怎麼就幡然醒悟了，原來是被敖放治癒的，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嗎？

  莫燃看了一眼常無命，突然不想探究別人的私事了，在鳳佳人抓耳撓腮的想要解釋的時候，莫燃已經轉移了話題，「既然已經在昭陽城列陣，那現在蒼月國、雲嵐國、雪霽國也該正面相對了，鳳鳴國連同天一門和獸宗，勝算太小，若是雲嵐國能與天界離心，便還有機會。」

  「你已經有了辦法？我知道雲嵐國那太子對你很是信賴，但他畢竟只是個太子。」鳳佳人也正經起來。

  莫燃道：「你說的沒錯，所以，很快，雲曜就是皇帝了。」

  鳳佳人驚的起身，「你要殺雲嵐國的皇帝？這可是天誅地滅的大罪！」

  莫燃看了一眼鳳佳人，「如今天地崩壞，如何治我的罪？再說，我何時怕過天罰？」

  鳳佳人一怔，這才想起眼前這個女子到底有多逆天，她從不按常理出牌，她確實不怕天罰。如今三界混戰，秩序崩壞，再把平時的規矩掛在嘴上，就太好笑了。

  只是，那是皇帝啊！同樣身為皇帝的鳳佳人還是感覺到背後竄起一絲涼意，在更強的力量面前，即便至高無上的皇帝，也會被人輕而易舉決定生死……

  「你有把握嗎？」常無命問道。

  莫燃道：「有。」

  事實上，她必須有！

  常無命道：「就算雲曜現在做不了主，只要雲嵐國能亂，我們便有機會。」

  「你千萬小心，雲嵐國皇帝現在怕是不好接近。」鳳佳人囑咐道，撇開了有點離譜的心思，不知道是不是龍椅坐久了，任何想法都會控制不住的滋生陰謀的味道，她暗暗提醒自己，莫燃是她不能懷疑的人，否則她將會永遠失去這個朋友。

  辭別了二人，莫燃和司徒允瀟直接到了雲都，雲都果然戒備森嚴，不過在司徒允瀟帶著莫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皇宮的時候，莫燃忍不住笑了。

  司徒允瀟垂眸看她，似乎在詢問莫燃為何發笑。

  莫燃道：「我們這樣肆無忌憚的進來，讓嚴陣以待的那些人情何以堪。」

  「要弄出些動靜嗎？」司徒允瀟問。

  莫燃又笑，「還是不要了，太欺負人了。」

  司徒允瀟握緊了莫的手，「小天就是太善良了。」

  莫燃頓時哭笑不得，這可不是善良啊，司徒允瀟的腦子果然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莫燃很快就找到了雲嵐國的皇帝，這得得益於她對這個皇宮還算熟悉，皇帝身邊果然有高階修者保護，現在時間還早，但是皇宮裡已經有很多人，明目張胆的，不太好動手……

  「我去殺了他，小天在這等我一會，哪都別去。」司徒允瀟說道，他似乎有點不放心莫燃。

  難得司徒允瀟會主動請纓，雖然有點大材小用，但一定萬無一失。

  「我等你。」莫燃有點無奈的說，她看起來像那種分分鐘會闖禍的人嗎？

  司徒允瀟這才鬆開莫燃的手，身形一閃便消失了。

  皇帝現在還在他的寢宮裡，莫燃看到司徒允瀟進去了，但隱在周圍保護的人並沒有發現。

  正在莫燃掐著時間計算的時候，司徒允瀟忽然回來了！莫燃詫異的看著來回不到一分鐘的人，「這麼快？」

  司徒允瀟卻道：「我還沒動手。」

  莫燃正要問，司徒允瀟卻帶著她離開了，在走之前，她看到了周圍隱藏的暗衛全數出現，有一個女人大叫著從皇帝的寢宮跑了出來。

  很快，二人出現在了東宮，司徒允瀟道：「皇帝已經死了，你要找太子吧？」

  莫燃眨了眨眼，竟然有人先殺了皇帝？莫燃來不及細想，闖進了雲曜的寢宮，他正在伏案研究地圖，看樣子一夜沒睡，對於突然闖進的人，他雖驚訝，卻還鎮定。

  「你們……莫燃？！」雲曜一愣之下認出了莫燃，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是我，雲曜，好久不見了。」莫燃也看著雲曜，很快又道：「你長大了。」

  不僅個子抽高了，五官也硬朗許多，眉宇之間已經有了威嚴的痕跡。

  雲曜快步走來，有些語無倫次道：「距離上次見你……都快兩年了，近來也沒有你的消息，我都十八歲了。」

  莫燃看著雲曜，看的雲曜不自在的抓起後腦勺了，「莫燃，你以前叫我十二的。」

  在雲曜心裡，莫燃還是當初那個護著他的姐姐，是他一直想要親近的人，他努力的修煉，努力的做好一個太子，再多大道理都不如當初莫燃留給他的那麼一點溫情，他相信，用他自己的方法，總有一天能夠有資格再見到她的。

  對雲曜這份孺慕之情，莫燃窺見些許，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讓他失望，她平靜的說：「雲曜，雲嵐國的皇帝死了，再等一會，你就是雲嵐國的皇帝。」

  聞言，雲曜愣住了，莫燃心裡竟然沉了一下。

  然而，在短暫的沉默後，雲曜卻冷靜的說：「即便我做了皇帝，也要聽從天界的安排，就算我想配合你，能夠做的也很少。」

  雲曜竟然這麼快就道出了她的來意，他比莫燃想像中的還要沉穩，而且，他對他父親的死竟那麼冷漠……但不得不說，這讓莫燃放心很多，「人不是我殺的，但我也的確是為此時而來，只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雲曜笑了笑，那笑容竟有點殘忍，「父皇樹敵無數，想他死的人很多呢……誰殺了他都無所謂，這是幫了我。」

  如果那個皇帝給過雲曜一點屬於父親的溫情，雲曜也不會對他的死如此冷漠，帝王家，是真無情。

  莫燃拍了拍雲曜的肩膀，「十二……你會是個好皇帝。」

  雲曜不禁將手覆在莫燃手上，莫燃才發現他的手有些抖，「莫燃，我學著天不怕地不怕，我學著殺伐決斷，只是我怕最終我也會變成父皇那樣，他教我最多的是無情，他教我剷除異己，連自己的兄弟也要斬草除根，如果不是他還需要一個皇儲，我也不會活到現在。」

  莫燃看著他的眼睛，十八歲啊，其實還很小……「十二，他死了，你不需要再聽他的，以後你凡事都可以問自己的心，培養自己的心腹，打造屬於你的國度，你是十二，永遠不會變成另一個人，你記住。」

  雲曜的心漸漸安定下來，這一次真的冷靜了，他甚至能看到他的未來了，事實上，他那所謂的父皇，一直都是他頭頂的烏雲，而現在，他的天放晴了。

  雲曜笑了，「嗯，我記住了。」

  司徒允瀟動了動眼皮，不著痕跡的把莫燃的胳膊帶回來了。

  莫燃道：「十二，你聽好了，天界安插在皇宮的人，我都會幫你解決掉，接下來你的事情會很多，但最重要的是坐穩你的皇位，對滄月國和雪霽國只管稍稍敷衍，不必認真，若有餘力，再與鳳鳴國聯手。」

  雲曜一字不落的聽進去了，他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儘快跟鳳鳴國聯手的。」

  「我能派幾個人保護你，但朝中勢力，需要你自己周旋了。」莫燃道。

  雲曜卻道：「莫燃，我能做好，你不用擔心。」

  「有人來了。」司徒允瀟輕聲提醒莫燃，卻並不離開。

  他話音剛落，一陣風從窗戶卷進來，唐甜一身黑衣勁裝站定，笑嘻嘻的說：「殿下如今愈發威嚴了，哦不，我該改口叫陛下了。」

  「唐甜！」雲曜又是一喜。

  「真是榮幸，殿下還記得我。」唐甜笑的一點都不嚴肅，打著哈哈就說道了正事，「陛下，你可以差遣唐家，一些不聽話的人我已經清掃乾淨了，唐家還能做你的左膀右臂。」

  雲曜自然是欣喜萬分，這絕對是雪中送炭。

  他們倆快速交換了信息，而莫燃在看到唐甜的時候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是唐甜搶先了。

  不一會，一大堆士兵跑來東宮，在門外列陣，一個宮人略帶慌亂的拍門，「殿下，陛下遇刺，請殿下主持大局啊！」

  雲曜最後看一眼莫燃，不慌不忙的去開門。

  而在他走過去時，莫燃三人已經離開了。

  ……

  在一間茶樓小坐，唐甜言簡意賅的道明了事情原委，「主子和舅舅哪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辛苦，我昨天就回唐家了，處理完唐家的瑣碎，才來殺皇帝，他死在誰手裡都好，總之他們不想你沾這個血。」

  唐甜的主子是離心，舅舅自然是唐燼，她在這也是以兩個身份出現的，一個是唐家人，一個是星辰使。唐家一直都在唐燼的掌控之中，只是為了方便行事，他一直放著不管，任由一些人跟著天界蹦噠，如今時機已到，有些人自然該清除了。

  而雲嵐國的皇帝，是星辰使殺的，星辰使來了六個，連帶著處理乾淨了皇宮裡所有青門的人，畢竟星辰使本就做的是暗殺的行當，在短短一刻鐘之內，該死的一個都沒留下。

  如此，雲曜的處境會輕鬆很多。

  「既然已經做的這麼周密，那應該也有人保護雲曜？」莫燃問道。

  唐甜道，「自然，而且我會在這待幾天，親自看著小皇帝登基，你放一百個心吧。」

  莫燃囑咐道：「你也小心。」

  唐甜笑了，星眸彎成了新月，「美夢就要成真了，我惜命的很，一定會非常小心，倒是你，千萬量力而行。」

  莫燃與之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此間事了，莫燃再無耽擱下去的理由，於是終於去了無極戰場。

  無極戰場是一個荒蕪之地，放逐之境，到處瀰漫著死亡的味道，這裡見證了太多的戰爭，永遠都淨化不了了。

  幾個月前那次亡靈之花的浩劫，天界損失巨大，但也正因為那件事，無極戰場才得以清掃出來，又成了如今天界和無間界兩家對壘之地。

  兩個界面對峙的局面，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各自的軍隊和強者都聚集於此，這樣的戰鬥，勝負決定了今後三界的格局，一如十幾萬年前那場大戰，後果、很可怕。

  「司徒，你知道無極戰場在哪裡嗎？」莫燃問道。

  司徒允瀟點頭，他當然知道，「小天要去？」

  「是，先去戰場。」莫燃說道，隔著無極戰場，天界和無間界的人分別駐紮在荒蕪的位面，莫燃沒有先去駐地，卻是選擇先去戰場。

  司徒允瀟自然不反對，只要莫燃想去的，他都會帶她去。

  無極戰場比莫燃想像的還要血腥，遍地枯骨，血流成河，雙方就是踩在這些屍骸之上拼殺的。

  莫燃到時，刀光劍影，符咒靈力，煙花一般此起彼伏的炸開！落在地上，那濃重的殺伐之氣刺激著莫燃的感官，在一面巨刃揮過來的時候，莫燃劈手砍斷了，異火在手中收放自如，遠比一般的利器都好用。

  「小天。」司徒允瀟喚了一聲，落後莫燃一步緊緊跟著。

  「嗯？」莫燃搜尋著戰場，隻身洪流當中，還沒有找到她想找的。

  「在那。」司徒允瀟伸手摟住莫燃，只輕輕一步便到了千米之外。

  那裡同樣處在激烈的戰鬥之中，可莫燃很快就看出了不同！其中一個人的能量很詭異，並非靈力，帶著一股極為瘮人的陰森，他的法術也頭透著一股邪性，令人窒息。

  即便三個魔修圍著他打，那人也隱隱佔了上風！

  「這就是蜘蛛門的死士？」雖然這麼說，但莫燃心下幾乎肯定了，這就是她要找的人！之所以急著來戰場，她就是想知道蜘蛛門到底弄出了什麼東西！

  飛快祭出滅神劍，莫燃飛身加入戰局！三個魔修自然不知道莫燃是誰，殺紅了眼，戰場上便只有敵人和自己人，見莫燃來勢洶洶的沖向敵人，自然一刻不停的繼續攻擊。

  剛一交手莫燃就知道那東西的詭異了，雖然是人的樣子，但是毫無生氣，而且招招致命，極少防禦，生門大開！因為他本就是死人，更不怕死！對他來說，重傷或者殺死任何一個人都是完成任務！

  「你們三個閃開！把他交給我！」莫燃喊道。

  「你行不行？」一個魔修喊道，要是他知道自己現在質問的是魔域的王后，也不知道會怎麼想。

  「沒問題！」莫燃快速回答。

  三個魔修根本沒有多想，直接退出，轉移了目標，但還是分出些注意力給莫燃。他們都是連日在這裡戰鬥的，知道那種死士的難纏，他們倒是想看看那個人類修者有什麼本事。

  可很快他們就不解了，莫燃像是有所顧忌，遲遲沒下死手，一個魔修似乎看出了莫燃的意圖，大聲提醒她：「別白費力氣了！你不可能活捉他的！捉住他他就會自爆！」

  莫燃聽到了，快速看了那人一眼，腦子裡卻是飛快轉了起來。

  如果一般的辦法不能捉住他，那封印呢？世間萬物都可以封印，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

  如此想著，莫燃收回了滅神劍，手腕一轉，卻是祭出了陰陽笛，將那碧玉短笛橫在嘴邊，一串輕脆的低音流出，與此同時，空中突然出現一大串金色的禁制，圍繞著那個啥收盤旋著上升。

  那死士到底不是人，他知道怎麼殺人，卻對眼前的突變做不出反應，等他想要衝出來的時候，那金色的禁制忽然鑽進了他的體內！那死士一滯，直挺挺的從空中栽到地上！

  笛音落下，莫燃收起陰陽笛，飛快把地上的死士抄進儲物袋，對司徒允瀟說一聲，「司徒，我們回去！」

  目睹了這一切的三個魔修一時怔忪，竟同時想著，那女子是誰？

  ……

  莫家的六字真言雖然是針對活物的，但是藉助陰陽笛的極陰之氣卻能將封印轉化為『煞封』，如此一來，就算是山石土木，一切沒有生命的東西都能封印，在莫燃對陰陽笛運用越來越嫻熟的時候，這種鮮少嘗試的『煞封』竟然也信手拈來了。

  離開無極戰場，不一會兩人便踏上了無間界駐紮的位面。

  雖然在同一個位面，但是魔域、鬼域、妖域也是分開的，莫燃沒怎麼猶豫就去找鬼醫了，可沒想到鬼域四使還有鬼王都在鬼醫的帳篷里，而且，還是兩個鬼王都在！

  莫燃站在門口，看著那一坐一立的兩個鬼王有些怔愣，這兩個半身一起出現的時候，莫燃總有種眼花的感覺，實在不知道該看哪個。

  「這不是大姐姐嗎？你讓童童好想啊，嗚嗚嗚，你告訴童童，你是來看童童的是吧？」嬰童那小身子忽然一撲，掛在了莫燃脖子上，他只穿著紅色的孩童模樣的肚兜和一條短褲，模樣可愛的很。

  「唔……」雖然知道嬰童是假哭，但還是忍不住心軟，「對，來看你的。」

  抱著嬰童上前，有這小魔王打岔，莫燃剛剛看到兩個鬼王的不自在也沒了，不過那兩個鬼王看著她的眼神可就不妙了。

  「親愛的主人，你是知道我就在無涯的帳篷，所以直奔這裡的來的嗎？」坐著的鬼王笑著問莫燃，而站著的鬼王只沉默著看她。

  莫燃聽的一愣，她那顆不甚纖細的心臟終於快被練成七竅玲瓏心了，生生聞出了鬼王口中的醋味，頓時哈哈笑著說：「我就知道無涯這裡人氣旺，你們竟然都在這裡，真是來對了，剛剛我從無極戰場抓回來一個人，正向叫你們一塊瞧瞧。」

  說著，將儲物袋一扔，裡面的人就躺地上了，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果然轉移了。

  判官先過去查看一番，道：「這是蜘蛛門的死士，你竟把他封印了？」

  判官的意外是正常人都應該有的，死物是不能封印的，這是常識。

  莫燃無意多解釋，便簡單道：「莫家的封印可以，我把它捉回來是想讓大家一起看看，有沒有解決它們的辦法，這些不安定的因素，放在戰場上太對我們太不利了。」

  兩個鬼王都晃過來，一左一右站在莫燃身邊，其中一個懶羊羊的把莫燃摟在懷裡，貼在她身上輕輕的嗅，「小燃動作永遠都這麼快，這個死士倒是值得研究研究，但關鍵之處，應當還是蜘蛛門的血池。」

  這話倒是不錯，但是能不帖這麼近嗎……「血池不好接近，還是先從死士身上下手的好。」

  「呵呵，那就聽你的。」鬼王輕笑。

  這時，只見鬼醫走到那個死士跟前，腳尖撥弄著它的頭轉了轉，只吩咐嬰童道：「綁到外面。」

  莫燃疑惑，她不由的說：「無涯，你不仔細瞧瞧它有什麼蹊蹺嗎？」

  鬼醫卻道：「看也看不出名堂，這身體並非它們實體，不過綁來也好，讓我們的人心裡有個底，蜘蛛門的這些死士不足為慮。

  」

  嬰童氣哼哼的提起地上的人，「就知道欺負小孩。」

  「親愛的主人都來了，那麼，大家都該見見了，判官，鬼母你們二人去安排。」卻聽鬼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