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招人
2024-07-20 17:22:25
作者: 梁可凡
某間客棧內,和劉干密談後,走出房間的荀優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奇怪地回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房間,那是這間客棧最好的房間。
敞開的門透出燈光,照在他臉上,面白無須,咋一看,還以為是宮裡的內侍來到這裡呢。荀優身上不缺掛件,可不知怎麼回事,身上毛髮稀少,唇上更是光潔溜溜,為這,沒少被人嘲笑。
連續多天趕路,劉幹著實累壞了,可接到劉詢放宮人出宮的消息,還是很著急,他萬萬沒有想到劉詢會出這種笨招,篩選宮人,得費多大功夫,調訓宮人,也得花費不少時間,這些天,亭台樓閣無數的皇宮,只住他們一家子,不害怕嗎?
埋怨歸埋怨,對策還是要想的,接到來三兒送來的消息,說沈愴已物色到一個女孩兒,會花大力氣送她進宮,做為內應,他道:「遠遠不夠。」
荀優深以為然。
劉奭、劉章不死,劉澤是半分希望也沒有的,現在劉詢已有防備,要下手更加艱難,不多找幾個內應怎麼行?
荀優回房剛吩咐小二燒水,劉干派人來請,道:「還請國相傳令,查清楚此次沒有被放出宮的宮人名單。」
他在冷水中泡了一下,頭腦清醒了些,趕緊套上衣服,把荀優請過來,就為說這句話。沒有放出宮的,是劉詢夫妻倆的心腹,豈是剛進宮的宮人可比?這樣的人若收買過來,劉奭、劉章必死無疑。
荀優眼睛亮了一下,道:「小王爺說得是,老夫這就去安排。」
他匆匆吩咐下去,很快,客棧外面急促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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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干算著到京的日子,道:「五更趕路。」
門外,侍衛應了一聲,自去傳令。這些天,哪天不是五更天趕路?
北安王府書房裡,程墨道:「荀優是誰?」
來三兒道:「只要我說了,你就讓我死一個痛快?」
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只求速死,問出這句話時,臉色一片灰敗。
「可以。」
「你是誰?」
「我是程墨。」
「程墨?」來三兒怔了一下,這名子怎麼這麼耳熟?可很快便驚叫起來:「北安王?」
他早該想到的,眼前的青年俊朗非凡,放眼京城,除了京城第一美男子,有誰如此朗?可是他沒招惹北安王,北安王為什麼要針對他?
「王爺為何要查宮人死亡之事?那可是放出宮的宮人。」來三兒不解地道,難道沈愴殺的那個姓祖的宮人,是北安王的相好不成?
程墨見他眼珠子亂轉,哪裡想到他腦子裡的齷齪念頭,道:「本王說給你一個痛快,自然會讓你痛快地死,你盡可放心。」
「那倒是。」如果北安王不能相信,天下還有誰可以相信?他道:「家主是荊州王的國相。」
藩王的丞相稱國相,劉澤的國相便是荀優。今次隨同劉干一起赴京城,以便就近為劉干謀劃。
程墨臉色變了,難怪他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荀優荀子吟,乃是荊州名士,由荊州王劉澤舉薦為國相,一般來說,只要藩王舉薦,朝廷都會准。這個人能力如何程墨不清楚,可他的主子,卻讓程墨勃然變色。
難道對劉奭下黑手的是荊州王劉澤?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來三兒神色有些得意,道:「好教王爺得知,國相深得荊州王敬重,怕不是您能撼動的。」
「你威脅本王?」程墨笑了,道:「難道本王會怕一個小小國相?」
若程墨就藩,也會有自己的國相,國相在明代稱為王府長史,是為王爺們背黑鍋的專業人才。當然,荀優的作用可能不止於此,他還是劉澤的首席幕僚,得力助手。
來三兒道:「家主與一般國相不同。」
「再不同,也只是國相。押下去。」
江俊提起他的衣領就走,來三兒道:「還請王爺讓小的做一個飽死鬼。」
你不能偏心,沈愴吃得飽飽的去死,我卻要餓著肚子,更要命的是,他只著外袍,稍一動彈便露出長滿黑毛的大腿,這也太過分了。
程墨哪去理他,江俊更是腳步不停,把他提出去,關了起來,派人看守。關在他隔壁的,是沈愴,這會兒跟做夢似的,沒想到竟會沒死。
天亮後,兩人被押到大牢囚禁起來,沈愴慶幸能活,來三兒卻懊悔無比,早知道能活,何必招?
散朝後,劉詢回到東殿,小陸子送上點心及茶具,水還沒沸,程墨來了。
「大哥快坐。」程墨參見畢,劉詢趕緊招呼他坐,道:「小陸子,拿好茶來。」
皇帝的茶,本就是萬中挑一,他口中的好茶,更是總共只採摘幾斤的頂級極品好茶。
「謝陛下。」程墨道謝坐下,見小陸子兩個好大的黑眼圈,笑問:「這是怎麼了?」
大家都是老熟人,就不用掖著藏著了,小陸子苦笑道:「王爺有所不知,宮中放出千餘人,一下子空了很多,到處靜悄悄的,咱家膽子小……」
誰不知道皇宮乃是怨氣深重之地,平時人多還不覺得怎樣,現在一日之間遣散千餘人,很多房屋宮殿都空了,宣室殿多是內侍,受影響少些,他還心驚膽戰,何況皇后娘娘所居的建章宮,那簡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程墨細看劉詢,見他神色如常,暗贊一聲不愧為皇帝,果然心性沉穩。
小陸子見他看劉詢,哭笑不得道:「王爺有所不知,陛下乃是天子,受神明庇護,豈是我等卑賤之人可比?自是百邪不侵了。」
程墨點頭道:「說得是。是我太過無禮了。」
其實劉詢也怕得厲害,不過是要安撫許平君,強自催眠自己,暗示自己不怕而已,昨夜許平君幾次從夢中驚醒,一會兒說有人摸她的腳,一會兒說有人摸她的臉,吵得他也睡不著。
他老神在在道:「大哥擔心朕,朕怎會不明白?」
「是呢,要不陛下特地讓奴才拿昨天剛送來的好茶。」小陸子討好地笑,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卻透著與年齡不相符的奸滑。
「可惜選撥宮人總得一些時日。」程墨嘆道。
這個程序關乎皇家威嚴,是萬萬馬虎不得的。
寒喧完,水也沸了,程墨一邊泡茶,一邊進入正題:「陛下,找到第一條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