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松竹館規矩
2024-07-20 17:00:11
作者: 梁可凡
祝三哥沖在最前,張清第二,兩人往廳中一站,齊聲喊:「顧盼兒呢?快請出來。」
老鴇汗,不得不強打精神上前應付:「諸位郎君來得不巧,盼兒還在休息。」
開玩笑,什麼人要見顧盼兒都能見著。顧盼兒有這麼不值錢嗎?
祝三哥轉頭,在人群人尋找程墨。
太奇葩了,上青/樓上得這麼氣勢如虹。接受現代教育的程墨捂臉,落在後面。
祝三哥找了半天,沒找到,由是大吼一聲:「五郎!」
一聲暴喝驟然響起,老鴇嚇了一跳,連退兩步,在****攙扶下才站穩。她大怒,道:「何人敢到松竹館喧譁?」
松竹館是妓/院沒錯,可也是有地位的妓/院,達官貴人、文人墨客來往無數,哪能由這些粗魯的混蛋胡來?
祝三哥以前也來過松竹館,只是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老鴇心驚膽戰之下,沒認出他。見老鴇給臉色看,祝三哥不高興了,道:「還不快叫你家的姑娘過來陪酒?顧盼兒呢?叫她出來好好陪老子喝酒。」
「哈哈哈!」老鴇冷笑,道:「哪裡來的強盜,也敢到松竹館撒野?」
她一眼掃過去,有些人身著鎧甲,有些人身著長袍,就是沒一個做文士打扮的。這些人,全是兵流子嘛。這樣的人,也敢來松竹館,當松竹館是什麼了。
張清不高興了,道:「我們是強盜,也強過你一個老鴇。裝什麼裝?快叫姑娘們過來陪酒。」
不過是賣笑的行當,還真當自己是大爺了。他們才是真正的大爺好不好。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張清說話太直,老鴇臉上掛不住,一張粉塗得厚厚的臉熱得發燙。來的人太多,護院****沒有打贏的把握,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了。她胸脯起伏兩下,道:「松竹館的規矩,以文取勝。諸位郎君若是詩文能入得盼兒姑娘法眼,盼兒姑娘自然會出來與諸位相見。」
你們要會寫詩才有鬼了呢。
祝三哥和張清對望一眼,都有些喪氣,道:「又來這句。」
顧盼兒就是這點可惡,詩有什麼好的,不頂吃不頂穿,哪有銀子實在。
張清擠開同僚走了出來,一路尋找:「五哥,你在哪?」直走到松竹館的大門口,才看到程墨靠在大門上,眼望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看得入神。
「五哥快來,祝三哥頂不住了。」張清拉起程墨就走。祝三哥一向好色,是京城眾妓/院的常客,連他都頂不住了,可見老鴇有多難搞啦。
程墨被拉著腳不點地來到廳中。
老鴇見來一個俊俏少年,唇邊的譏諷更濃。都說****無情,戲子無義,松竹館的姑娘會對長得俊的恩公另眼相看才怪。
祝三哥尷尬中,又被這該死的老鴇一句話逼到絕路。真惹惱了他,花銀子請落魄書生寫兩首詩羞辱這老鴇一番,撕了她的嘴,看她還能張揚不。
「五郎,這不著調的媽媽說要寫詩。」看到程墨走來,他忙道。
說好把松竹館包了的,金主在這裡,顧盼兒敢不出來嗎?
老鴇見程墨裝束跟他們一樣,料定他也是兵痦,冷笑兩聲道:「對啊,要寫詩,詩寫得不好,恕松竹館不能接待。」
程墨瞬間怒了,你一個開妓/院的,裝什麼大爺?從現代穿過來的,哪個不會背幾首唐詩宋詞?他勾了勾唇角,道:「哦?要寫詩?還要寫得好?」
「對。」老鴇加強語氣道:「寫得不好,恕松竹館不能接待。」
寫得不好,你們給老娘滾出去,別妨礙老娘做生意。
程墨誇張道:「哎呀,我好怕。」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道:「如果詩寫得好呢?顧盼兒是不是就此贖身,為某紅袖添香啊?」
他話音剛落,眾同僚哄堂大笑,猶以祝三哥和張清笑得最大聲。
老鴇看他一副害怕的樣子,沒去想他話里的意思,還順著原來的思路走,道:「你要害怕,就請回吧。」
直到笑聲大作,才反應過來,慍怒道:「想讓盼兒姑娘為你紅袖添香,你消受得起嗎?」
程墨懶洋洋道:「不過是寫詩,有什麼難的!我大筆一揮就是十首八首,首首能讓顧盼兒名揚京城。只是我連她長什麼樣,是美是丑都沒見過,為什麼要為她揚名?她名揚四海,於我有什麼好?」
「對啊。」張清小胸脯挺得高高的,道:「我五哥文武全才,不過是寫幾首詩,有什麼難的?只是,我五哥為什麼要為你家顧盼兒揚名?除非你家顧盼兒自願贖身為侍妾。要不然,免談。」
眾同僚齊聲道:「對啊對啊。」
祝三哥又添上一句:「想要讓人寫詩吹捧,又不給人點好處,當人是傻子啊?」
老鴇氣往上沖,怒道:「好,如果這位小郎君的詩真的寫得好,盼兒姑娘當為小郎君單獨彈唱。如果小郎君詩寫得不好,諸位還請出去。」
別以為識幾個字就能寫詩,要是寫得不好,看她如何羞辱這些王八蛋。
祝三哥兩眼放光,道:「一言為定?」
能得顧盼兒單獨彈唱,他們羽林衛可是露了大臉了。要知道顧盼兒詩才絕佳,頗具才名,長得好又生性冷清,自掛牌以來,能得她如此青睞的還不到十人,全是當世鼎鼎大名的才子。
程墨道:「只是單獨彈唱?某要的是紅袖添香。」
「五哥,能單獨彈唱已經很不錯了。」張清提醒道,又一一列舉據說得此殊榮的幾人,有某某才子,某新科狀元,某當世大儒,等等。
老鴇冷笑道:「小郎君寫出好詩再說吧。」
吹得好大氣,別寫不出來,被趕了出去,當場哭鼻子。
程墨道:「取文房四寶上來,某寫兩句你看看。」又嫌棄道:「你們好說也是接待貴客的地方,怎麼連張官帽椅也沒有?」
官帽椅老鴇是聽說過的,只是一張要兩百兩銀子,她肉痛,沒有添置。
「小郎君休要嫌東嫌西,顧左右而言他,寫出好詩再說吧。」她道。寫不出詩,就要被趕出去了,還挑刺,什麼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