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不是沒看過

  芳庭雖然門衛森嚴，但應該是提前打好了招呼，洛顏很容易就通過了人臉識別，進了電梯。

  電梯一路向上，她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叮——」

  電梯門打開，她慢慢走進了公寓玄關。

  這套頂層公寓，視野開闊，可以看到整個S市的夜景。

  公寓內的裝修，也是傅知最喜歡的風格。

  灰色，金屬感，極簡格調，但卻冷冰冰的，缺少人情味。

  玄關處除了傅知的鞋子，還有一雙真絲的女士拖鞋。

  難道公寓裡還有其他女人？

  

  「有人嗎？」

  她喊了一聲，等了快一分鐘，偌大的客廳靜悄悄的，沒人回應她。

  她只得硬著頭皮脫了鞋，赤腳走進客廳。

  客廳地板有恆溫地暖，踩在上面，倒也十分溫暖。

  她左右看了看，都沒看到傅知。

  直到走到主臥門口，聽到裡面的浴室傳來了隱約的花灑聲音。

  她既不想在這裡久呆，也不想傅知再把她揪過來，只能硬著頭皮走進主臥。

  主臥和公寓整體風格一致，即使是真絲床品，也是冰冷的灰色。

  側面的衣帽間門閉合著，看著倒有幾分神秘感。

  她還沒研究完衣帽間的門，浴室的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傅知走了出來。

  他應該是剛洗完澡，赤裸著上半身，腰間搭著一塊浴巾，露出起伏分明的塊狀腹肌。

  他正拿著一條毛巾擦拭著頭髮。

  洛顏注意到，他發梢的水珠滴落在了他的胸口，順著他線條流暢的肌肉，慢慢劃出一條蜿蜒的曲線。

  她後退一步，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傅知見她進來，倒也不驚訝，只是挑了挑眉。

  「又不是沒看過，你臉怎麼那麼紅？」

  洛顏退回到主臥門邊，不自然移開視線。

  「你家暖氣太足了。」

  洛顏說的也不是假話，她總覺得傅知家的地暖開得比其他地方來得更足。

  明明是冬天，她只穿著一件毛衣，也微微出了汗。

  傅知的視線移到她的腳上，「怎麼不穿拖鞋？」

  洛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啊，我以為那拖鞋是其他人的。」

  傅知冷冷道：「我家裡沒其他人。」

  也對，他那麼喜歡姜純夢，怎麼會在國內隨便帶女人回家。

  不對……她好像也是女人。

  在洛顏胡思亂想期間，傅知指了指牆上的掛鍾，「你遲到了。」

  她為了轉錢，的確耽誤了十多分鐘。

  但她還沒開口，傅知便冷淡地揚了揚下巴。

  「不過是採訪而已，你去那麼久幹什麼？」

  洛顏默了片刻。

  「我是雜誌社員工，不是你的玩物，我去幹什麼做多久不需要跟你匯報吧？」

  傅知勾了勾唇角。

  「見了顧斐，你的口氣就硬了不少，他給了你什麼承諾？」

  洛顏心中騰升起一股怒火，脾氣也上來了，倔強回盯傅知。

  「他不需要給我什麼承諾，他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

  傅知嗤笑一聲，抬手按下投影儀播放鍵。

  灰色的牆壁上被投影一段視頻。

  是義大利頂級芭蕾舞團的演出新聞。

  作為首席的姚晚晚站在舞台中間，如同高傲美麗的黑天鵝。

  穿著黑色西裝的顧斐上台獻花。

  姚晚晚甜笑著伸手，抱住了顧斐。

  現場非常夢幻，就像是——王子和公主的婚禮一樣。

  台下觀眾的歡呼聲和掌聲，在洛顏的耳中顯得格外刺耳。

  傅知的聲音忽遠忽近。

  「你別忘了，你心中最好的顧斐，馬上要跟姚家最受寵的女兒、頂級芭蕾舞蹈家訂婚了。」

  不知何時，他走到了洛顏面前，捏著洛顏的下巴，漂亮的黑眸里，儘是涼薄。

  「還是說，你就是喜歡插足別人的感情，做第三者？」

  一字一句，如同利刃，精準地劃在了她的心口上。

  洛顏紅著眼睛，「傅知，你一定要這樣嗎？」

  「是你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傅知伸出手指，划過洛顏的嘴唇。

  動作曖昧，語氣卻冰冷無比。

  「在對顧斐獻殷勤的時候，有沒有好好想想，這幾年，每一筆錢，每一次救你外婆，你還得清嗎？」

  突然間，洛顏發了狠地咬住傅知的手指，死死瞪著他，如同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小獸。

  傅知的手指開始滲血。

  如果可以的話，洛顏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戴著斯文面具的男人咬碎！

  但傅知說的話，何嘗不是真相？

  是她自己沒用，她只能出賣自己，去救外婆，去換生活費。

  明知道傅知喜歡姜純夢，卻也默認跟他有了親密關係，某種程度上說，她就是第三者。

  可是，她只是想跟外婆好好活下去，這有錯嗎？

  她死死地盯著傅知。

  但他只是慢條斯理地看著她，似乎在欣賞她發飆的樣子。

  洛顏最後還是鬆了嘴，靠在牆上，不斷地喘著氣。

  傅知只是瞥了一眼手上的傷口，就重新看向她，笑了一聲。

  「就這點能耐？」

  洛顏也笑了起來，從牛仔褲兜里摸出了那張銀行卡。

  「這裡是十萬塊，還給你，總有一天，我會還清的。」

  傅知的笑容漸漸消失。

  「你哪來的這些錢？另外找了男人？」

  洛顏只是回以譏諷一笑。

  「哥哥，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有錢。」

  傅知的眼底，有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就這麼想跟我劃清界限？」

  「是啊，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這輩子不用跟你見面。」

  洛顏低低地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想離開。

  但她的手腕瞬間被扣住。

  下一刻，她被抵到了牆上。

  傅知冷笑一聲，「劃清界限，也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他捏著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來。

  他的攻勢太烈，那股熟悉的冷木質香縈繞在鼻尖和唇齒間，強勢糾纏，讓她根本沒辦法反抗。

  她試圖再咬他的嘴唇，但卻被他躲開，反而被他扣著手腕，推到了床上。

  即使如此，她依然試圖從他的鉗制中掙脫開來。

  但她的反抗，在他眼裡無異於欲拒還迎，他的手探入她的毛衣下擺，動作越發放肆。

  衣衫半褪，她藏在手腕上的紅繩手鍊也露了出來。

  他的眼神一冷，不由分說就要扯掉那根手鍊。

  她心中一驚，不管不顧就要去搶。

  但傅知輕易便用單手扣住了她的雙手，將那根手鍊扯了下來。

  她的聲音帶了哭腔，「還給我。」

  「還給你？」

  他的聲音暗啞，拿著那條手鍊，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麼？指著這條手鍊保護你？不用那麼麻煩。」

  他直接把她的手機拿到她面前。

  「我給你機會，你可以打電話求他，告訴他，你在我的床上，讓他來救你。」

  她盯著手機，腦海里只剩顧斐上台為姚晚晚笑著獻花的畫面。

  他循循善誘，像是惡魔般在她耳邊低語，「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只要他說他來救你，我就放過你。」

  洛顏愣愣地看著傅知俊美的臉。

  她又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和顧斐相似的輪廓。

  她在想什麼？顧斐和他才不一樣！

  可她沒勇氣拿起電話。

  因為......即使重來一萬次，她也不會讓顧斐看到這樣的自己。

  她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