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的男友就該是我

  洛顏說的是實話。

  秦安於她而言更像青梅竹馬，秦家將秦安保護得很好，但她不一樣，她只想過回只屬於自己的日子，她不願意招惹秦家人。

  

  秦安的眼底掠過壓抑和失望。

  他突然抓住洛顏的手腕，有些失控。

  「為什麼不可以是我？！你說過的，我輸給了你，就一輩子是你的跟班！一輩子是你的人！」

  秦安突如其來的怒火讓洛顏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確說過這話。

  當時她剛讀高一，成績很好。

  但秦安是學校里遠近聞名的拽哥，打架，逃學，一個不落。

  班主任看不下去，就讓乖巧聽話的她去跟秦安當同桌。

  還記得秦安的狐朋狗友嬉笑著想要調戲洛顏。

  「喲，秦哥，老班還特意給你安排了個膚白貌美的學霸伴讀呢。」

  秦安一腳把對方踹倒在地。

  「閉上你的狗嘴，下次再動手動腳，大招伺候。」

  所有人頓時老老實實。

  因為這個舉動，她覺得秦安不是個壞人。

  她也看過秦安的作業本，發現他其實很聰明，只是吊兒郎當，不想用心。

  所以她想了個辦法，跟秦安打賭。

  只要秦安期末考試成績超過她，她就不再向班主任告狀他偷偷去網吧。

  還記得那個下午，霞光滿天，秦安懶懶抬眼，「如果我沒考過你呢？」

  她認真道：「如果你沒考過我，你就只能一輩子當我的人，我的跟班，我說什麼，你做什麼。」

  她知道，這對拽哥來說，是致命打擊，絕對能激發好勝心。

  秦安沉默了一節課，最後戳了下她的手臂。

  「成交。」

  從那天起，秦安異常用功，既不混網吧，也不打群架。

  他的成績突飛猛進，甚至驚動了校長。

  但直到高考結束，洛顏始終保持著班級第一，而他秦安，一直是第二名。

  他當了她三年跟班。

  他也見證了她原生家庭所有的痛苦。

  這些蒙塵的記憶讓洛顏有些恍惚。

  她回過神來，看向秦安的眼睛。

  「這些都是年少時的玩笑話，秦安，你不該當真。」

  秦安更激動了。

  「為什麼不能當真？這都是你說的！既然你沒喜歡的人，那你的男友就該是我！」

  「秦安！我現在應該叫你小叔，你說的事情在傅家是不被允許的，你明白嗎？」

  洛顏的話讓秦安愣了一下。

  他隨即抬手揮倒桌上的酒瓶，惡狠狠咒罵。

  「去他X的小叔！我才不管這些，哪怕是傅家那個老太爺敢阻止我，我也一樣照罵不誤！」

  酒瓶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洛顏從未見過這樣的秦安。

  她張了張嘴，「秦安，你別這樣，我害怕。」

  秦安愣了愣，這才發現周圍的食客都在偷偷看他們，慢慢冷靜下來。

  他低下頭，很是懊惱。

  「顏顏，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洛顏搖搖頭，「我沒有。」

  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秦安重新抬起頭，露出一個笑容。

  「那就行，喜歡你是我的事情，你把我當成朋友也沒關係，朋友也有熬成男友的那一天呢。」

  「可是秦安……」

  「不用可是了，放心吧。」

  秦安拿起啤酒，跟洛顏碰了一下後，「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

  「現在開始，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只罩你那種。」

  洛顏有些無奈。

  秦安是個認死理的人，她沒法再說更多。

  而且，這世上真心對她的人很少，秦安算一個，她不願意讓他太難過。

  她也舉起啤酒，一飲而盡。

  氣氛重新變得輕鬆，兩人聊起中學的事情，喝到快十二點，都或多或少有了醉意。

  洛顏租的小房子，恰好離中學不遠。

  秦安陪著洛顏回到租房的小區，直至將她送到樓下。

  「真的不要我送你上樓？」

  洛顏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時間不早了，我給你打了個車，你快回去休息。」

  秦安撇了撇嘴。

  「算了，以後我們多的是機會見面。」

  洛顏直到確認秦安上了車，這才轉身準備上樓。

  在樓下，她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請問是洛顏小姐嗎？我是C市雲村村委會的，非常感謝您今天給我們村提供了一筆五百萬的扶持資金，之後如果村裡的馬路修好了，我們一定邀請您來剪彩。」

  洛顏晃了晃頭，確定自己沒頭暈。

  雲村的確是她從小跟著外婆住的地方不假，但她怎麼可能有五百萬的預算送給雲村扶貧？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沒有給你們捐過錢。」

  對方也有些驚訝。

  「啊？我們收到的這筆錢的備註，確實寫的是洛顏捐贈，落款是Z·Y，我們順著留下的打款電話才找到您的。」

  洛顏揉了揉太陽穴，「應該是重名的吧，我也不認識什麼叫ZY的人。」

  「……原來如此，我們會再次核實的，謝謝您。」

  電話掛斷，洛顏站在原地，又費勁地回憶了一下，確定這只是個誤會後，重新上樓。

  洛顏住在頂樓，老式的小區樓燈光昏暗，她有些微醺，深一腳淺一腳地上了樓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有人跟著自己。

  但一轉頭，身後並沒有人。

  她剛走到頂樓，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洛顏嚇得尖叫一聲。

  另一隻手立刻捂住洛顏的嘴，伴隨著一個緊張的熟悉聲音。

  「小顏，是爸爸，你別叫。」

  洛顏定睛一看，發現站在面前的果然是自己的父親陳慶東。

  陳慶東見洛顏安靜下來，連忙鬆開手，嘿嘿一笑。

  「小顏啊，咱們父女倆可是好久不見了。」

  洛顏定了定神，冷冷一笑。

  「是挺久的，爸，咱們上一次見面，還是媽媽的葬禮上吧，不知道什麼樣的風能把您吹來。」

  陳慶東有些尷尬，搓了搓手，從身後拿出了一袋雞蛋糕。

  「好久沒見你了，今天這不是你的生日麼，我給你買了點禮物，你小時候最喜歡吃了。」

  洛顏的眼睛有些酸澀。

  「爸，你忘了嗎？我自己初中時用零花錢買了一袋這個雞蛋糕，你說我亂花錢，把雞蛋糕扔到垃圾桶，還打了我一頓，從那天起，我就不吃這個雞蛋糕了。」

  陳慶東輕咳了一聲。

  「你這孩子，這麼久遠的事，記那麼清楚幹什麼？我就是想起今天你生日，來看看你。」

  「看我？」

  也許是酒意上頭，洛顏的眼神比平時更顯強硬。

  「這些年你對我從來不聞不問，連我在哪兒讀書都不知道，這個時候倒是能找到我租的房子。」

  陳慶東憤憤道：「難得來看你，還跟我翻舊帳？」

  「真要翻舊帳，也該問問你媽，當初非要堅持讓你跟她姓，你見過哪個男人這麼窩囊的？！」

  洛顏看著這個二十多年過去，還在執念姓氏問題的男人，只覺得他有幾分可憐。

  她靠在牆邊，冷淡道：「你今天來，不是只為了我到底姓什麼的問題吧？說吧，到底想幹什麼？是你那個好妻子惹了事，還是欠了錢，這才找上我這個冤大頭？」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吧！敢這麼對你爸說話！」

  陳慶東似乎被戳中了弱點，一下子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打洛顏耳光！

  下一刻，他的手還沒落下，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

  穿著黑色風衣的傅知悄無聲息地擋在了洛顏身前，手微微使力，陳慶東便被推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是你……」

  洛顏驚得眼睛微微睜大。

  她剛才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應該是傅知吧……

  「你是什麼臭小子！」

  陳慶東正準備罵罵咧咧，當看清傅知的臉後，立刻換上了諂媚的臉色。

  「傅、傅少爺，沒想到你在這裡啊，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傅知微微一笑。

  「我們之間有什麼可以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