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心中有信仰

  「焦延波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宋時安撫完了王靜嫻之後，就正式的開始了戰爭的準備！

  他不是狂妄自大之人，更不會覺得只要是自己一出手，所有人都會納頭便拜，自己兵戈所致所向披靡。反而，他更是謹小慎微的。從昔日走到如今，每一步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並不能夠因為今日的狀態比之之前稍微好上一些了，就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了。

  「老爺，焦延波如今...已經是困獸了。太平道來了人，似乎是想要把他圈在南陽縣。沒有要殺他的意思，但是卻也沒有想要放了他的意思。」判官似乎也是在思考著回答。

  「嗯？」

  聽出了他語氣之中的猶豫，宋時方才從書信上抬起頭盯著他。

  「什麼意思？」

  「老爺...」判官臉色有點兒糾結：「就我判斷，太平道最近可能在陽壽府有大的動作。就是因為整個益州境內，我率先隕落了。在益州掌事的乃是人公，人公速來脾氣火爆，估計是因為這件事情所以才會陽壽府出現這麼多的布局。」

  宋時呵呵一笑：「這還是因為你造下的孽，還得你自己來償還啊。」將書信朝著桌子上一丟：「怎麼？ 查出來了嗎？究竟是誰來了陽壽府。我不信就僅憑著區區一個法光道人就能將焦延波困在南陽縣這麼長時間出不來。」

  

  判官低著頭：「屬下無能。」

  「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有...僅有的一次露面，是在南陽縣城之下和焦延波交手。但是來人一襲杏黃色的道袍，面容卻是看不清楚。來報的鬼物只是說，氣勢沖宵。從他的感覺來看應該是比焦延波的氣勢要強上些許。隨後的事實也證明了，焦延波確實在那一戰敗退了下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這件事情我也不怪你，但是你自己要斟酌一二。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才出兵，在這一個月的時間之內，我要知道這個人的底細。能做到嗎？」

  判官感受到了壓力...

  但是還是咬著牙堅持答道：「老爺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盡力去做。」

  「不是盡力去做，是要有個結果。」

  甩了甩手，宋時讓判官跟著自己，朝著外邊走去。

  二人如風一般朝著木江縣城外走去，募兵已經如火如荼的進行了。宋時想知道百姓對於這件事情究竟有沒有怨言，當然...從他內心來說，是知道百姓對於打仗的厭惡的。

  不過，出乎宋時預料的是，募兵處長隊如龍。

  沿著城外的辦事處直接朝著外邊延伸，最少有兩里多地，來的大多都是青壯年的小伙子，一個個的秩序井然，不驕不躁等待著檢驗。

  「下一個！」

  縣城還有主簿在那裡一個個的審核，此時已經不比當年守城戰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只要是個男的，別管你是老是小，能扛得動槍的扛槍，扛不動槍的後勤，所有人都得上。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人雖然不富裕，但是也並不是那麼太緊張。一個個的能有個分選，相對來說還是要體態比較健壯一些的。

  「咋樣，狗子？選上沒？」

  「別提了，說我個兒小，沒選上。」

  兩個說話的年輕人吸引了宋時的目光。

  看在宋時眼裡，他們確實年紀還是太小了。估摸著也就是個十五六歲？可能都沒有十五六。青澀稚嫩，臉上帶著一絲不成熟的樣子，而且還帶著幾分興奮。

  「完了，那我肯定也選不上了。」

  「得...這回回去讓我咋跟我老娘交代？城隍老爺讓募兵，咱們出去是替咱們自己也是替城隍老爺打仗。現在我選都沒選上，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沒有了這份兒銀子，回去吃啥啊...」叫狗子的少年郎雖然年紀尚輕，顯然已經知道養家餬口了。

  一句句低沉的擔憂之聲讓宋時頗感意外，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這狀態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會兒還人人畏懼打仗，一聽說要募兵簡直是畏之如虎啊。

  「老爺可是在意外為何會出現這個情景？」判官適時的開口問道。

  「你知道？」

  宋時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不信任。畢竟這個傢伙可謂是劣跡斑斑，太平道全靠著蠱惑方才成事。他能夠知道這事兒？

  「哈哈哈...」判官大笑兩聲：「老爺可莫要瞧不起屬下。太平道募兵，和老爺募兵是兩個方式。不過，總體上看來，屬下倒是覺得有異曲同工之妙。哪怕是現在，太平道募兵，指望的還是百姓的愚昧。但是更多的是因為百姓不信任官府，反而是信任道士。他們心中有信仰，就算是讓他們死，他們也願意。如今對於河曲還有木江兩縣的百姓來說，老爺之於他們，無別於再生父母。他們如何不信任？就算是沒有那月錢，您讓他們打仗，他們也會去。而且同樣會為您出生入死，不在含糊。」

  「你這麼說，那為何太平道倒了呢？」宋時的言語之中還是帶著幾分不信。畢竟，正一率領之下的太平道倒的實在是太快了。

  「咳咳咳...」

  不好意思的咳了兩聲：「屬下的太平道之所以倒得如此之快，真的乃是因為碰上了老爺。若是第一城攻下了，到時候木江的財產一分，那些跟著太平道造反的人實實在在得到了好處，吃得飽了，他們自然會 匯聚成一股更大的力量。然而誰想到到這裡就受挫了，一戰不成，人心離散。僅憑著信仰的熱度尚不足以維持。但是老爺可是給了他們實實在在的好處，由虛轉實，這些百姓就信任老爺。」

  聽著判官的分析，感覺到他的語氣之中還是並不太將百姓當一回事，宋時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好，心裡卻有一股別樣的情緒升起。

  俯視著下方那望著募兵處久久不願離開的少年，宋時突然間覺得沉甸甸的。

  這些人願意出生入死，更多的還是因為自己。

  他們信仰城隍神，堅信城隍神能夠帶著他們打出一個更好的明天，所以才願意出生入死。正因為這份信任，或者說心中的信仰，他們才更有力量。作為他的信仰...宋時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