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戰火

  會客書房，二人分賓主落座！

  知府招呼人上了一杯香茶，借著茶裊裊的蒸汽，露出了一副溫和而又顯得極其老邁的笑容：「當然是要上書給你請功的。光是剿滅了正一道人這一件事情，就值得標榜史冊了。多少年了？我都數不清楚了，煉神期的強者隕落，而且是隕落在朝廷手上，實在是少之又少。」

  「哪裡哪裡，這都是老府台大人的英明決策。下官不過就是奉命行事而已。說白了，這是您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焦延波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了，還是強行忍住，一副自己受之有愧的樣子。

  老官僚不過是一抬眼的事情而已，但是知府卻並未點破。

  對於他來說，無論是前任的沈宜和，還是現任的焦延波，都不過是白鹿書院初出茅廬的書生而已。

  就算是身後有書院又能夠如何？就這個政治智慧，不費吹灰之力。

  

  「這件事情延波你就不要推辭了。長者賜，不敢辭。朝廷如今的狀況你是知道的，大運河已經在開鑿了。天子即將巡幸揚州，內閣的幾位閣老也是焦頭爛額，自然是沒有功夫搭理我們這陽壽府的小事情。至於州里...唉，不說也罷。所以我將請功信遞交給了書院，讓副山長知曉。你覺得如何啊？」

  「府台大人如此做甚為合適。本來此等小功也不值得上書，這樣做就我們內部人知道一下，也算是我沒有白做事情。」

  這麼做，完全符合焦延波的心思。

  他要的無非是名聲而已，如今州里朝里的環境一片惡化。若是報上去了，要是等到獎勵的話，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可是書院之中不一樣，副山長剛剛上任，正是處理事情的最佳時機，所以他一定不會耽擱。獎勵肯定很快會下發，最好是能夠直接將老知府掀翻。焦延波如此想，可是卻沒有敢表露出一分，自認為掩飾的還算是不錯。

  「今日，叫延波你來，有兩件事情。」

  知府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天氣熱，若是你喝不慣熱的，可以讓人給你找些冰來。我老了，總是喝點兒熱的，心裡覺得舒服。」

  「不用，不用。喝熱的就好，越是夏日越不能飲冰。」

  話是如此說，可是這茶水在焦延波的手上倒來倒去，卻從未見他多飲一口。

  也不理會，知府自顧自的說道：「第一件事情，是想問問你木江縣淫祀的那個事兒，你去了木江了，怎麼處理的？」

  話說的輕描淡寫，可是焦延波可不敢當做如此輕描淡寫的滑過。

  就算是他再沒有做過官，也知道官場上朝堂上的忌諱是什麼。自己所做的事情，看似是功勞。若是吧宋時牽扯出來的話，那麼非但功勞沒有了，就算是立時將自己拿下都算是輕微的。

  勾結淫祀，這是要摘除功名的。就算他如今已經考上舉人多年，也是可以摘除掉他這一輩子賴以生存的功名。

  「木江縣淫祀？知府大人可是說的那個什麼城隍神？」

  「嗯...」

  「若是知府大人說的是此淫祀的話，那下官已經有治淫祀之策寫好，半月前就已經轉交在府衙之中了。老大人可是沒有收到啊？」

  「咳咳咳...」知府突然間重咳不止，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緩過勁兒來。灌了一口熱茶，緩緩的出了一口氣：「那道疏我看過了，現在是咱們爺倆兒說點交心的話，那淫祀可用否？你是怎麼打算的？」

  「淫祀有可用之處，然利用價值一旦消失，務必要立刻斬盡殺絕。如今我陽壽府缺人，維持木江河曲不亂暫時還少不了他。一旦州里補充了知縣的人選，就要立刻拿下這淫祀，以免他壯大。」

  隱藏在茶杯之下的知府嘴角微不可查的一勾，渾濁又帶著幾分老淚的雙眸之中隱現一絲殺機。

  現在的他和剛才的他可大不一樣！

  如今他最少有大半個信任交給了宋時，而且後半輩子還有自己的子嗣都壓在了這上邊。焦延波要是想要破壞的話，除了死以外，在沒有任何其他的路子可以走了。

  「如此...延波能夠清楚就好，那本官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第二件事情，就是我陽壽府剩下的太平道殘餘勢力的問題。」

  說著話，知府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我陽壽府下轄七縣之地，木江、吉正、南陽、平攘、安通、上稷以及河曲縣。如今木江還有河曲在那淫祀手中，勉強算是安定了下來。沒有了太平道的餘毒，但是剩下五縣之地，造反之聲是此起彼伏啊。」

  拿起了指著陽壽府全圖的木棍，輕輕的指著那張圖：「看看，南陽是最亂的地方。南陽知縣已經為國捐軀了，整個一縣之地相當於就落入了太平道之手。作亂的人乃是太平道陽壽府道觀之中法光道人。此人狼子野心，埋伏在南陽縣境內，正一一出手之後，他迅速的就殺了南陽知縣。」

  「最亂的地方應該最先解決！」焦延波趕緊應和了一聲。

  「次之的是吉正、平攘和安通。三縣之地的縣令雖然沒什麼問題，但是各縣的持觀真人實力不弱，與縣令周旋之中，已經奪取了大半個縣城之地。至於其他的就剩下一個上稷縣，勉強還能夠保持住。上稷縣令乃是王家之人，詩書世家。但是也不過就是勉強維持而已。」

  雖然知道太平道作亂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但是焦延波似乎還沒有感受的這麼明顯。在木江縣境內的時候，就算是有太平道作亂，也不過是些許餘毒而已。至於河曲縣，他去的時候太平道已經被剿滅了。

  如今，陽壽府已經算是益州之地中狀況比較好的了。七縣之地還已經將近丟了四縣，那麼其他的府該當如何？

  知府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呵呵，其他的府翔平、安懷、長清，已經基本上快要淪落了。各府的知府還有府城都快已經丟了。興本、固宜半對半吧。至於阜鄉...全境陷落，那裡太平道的持觀真人乃是正源道人。其一身實力已經達到了陽神境界，知府敵他不過，第一戰就已經為國捐軀了。」

  戰火已經真的正經的點燃了整個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