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降臨

  「給老娘閉嘴！」

  鬼婆子從祠堂之中躥了出來，披頭散髮，狀若瘋子一般。跳著腳兒的朝那老頭兒吼道。

  「換了這個小賤人，我孫子就能做祖靈了。咱們豐邙村什麼都不耽誤。你們給老娘老老實實的看著，閉上嘴。」鬼婆子指著老頭兒，眼神之中的狠厲之色誰都能夠看得出來。

  

  老頭胸膛一起一伏，嘴唇直哆嗦。握著拐杖指著她：「放肆，放肆！！！祖宗祭祀之事，是你一言就可以廢立不成？拿我們這些人都當什麼了？」

  「對，二爺說得對！」

  「鬼婆子，你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否則今天我們跟你沒完。」

  在這老頭兒的帶領之下，壓抑已久的豐邙村人一下子就像是被點燃了的炸藥桶，一個個對著鬼婆子怒目而視。

  「好，好，好……」鬼婆子氣極反笑，將手中的鈴鐺拿了出來：「給臉不要臉，真是給臉不要臉啊。好你個老頭子，活夠了就跟婆婆我說，今天就送你去見閻王。」

  只見鬼婆子將手中的鈴鐺朝著老頭兒的方向一揮，一股散發著濃郁的惡臭氣息的黑氣頓時從她的衣袖之中飛了出來，奔著老頭而去。

  不過她同時也愣住了，呆滯了一下。

  自己為什麼會說送老頭兒去見閻王，那閻王究竟是誰？剛剛的事情是夢還是現實？她一時之間還是搞不清楚。

  豐邙村眾人一看不知道是什麼的毒氣朝著他們沖了過來，嚇得慌忙後退。一個漢子使勁兒的拉著那老頭：「二爺，快，快，後退。」

  老頭一把推開了漢子：「後退？退到哪兒去。自從這鬼婆子變得神神叨叨了之後，咱們豐邙村這日子還叫日子嗎？你看人家兩河村，紅紅火火。再看咱們，這麼些年了，一個村兒連個孩子都沒有。退到哪兒去？老頭子我歲數大了，你們怕，我不怕。讓她殺了我。」

  這老頭兒鬚髮皆白，此時怒目而視，一陣英豪之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頗有些臨危不亂的架勢。

  宋時隱藏在虛空之中，不由得點了點頭。

  『雖然年事已高，不過卻仍舊是可造之材。日後若是本神執掌豐邙村，此人可為廟祝。』

  「桀桀桀，老二，想死我就成全你。」

  說話間，鬼婆子這股黑氣就朝著老頭兒瀰漫了過去。千鈞一髮之際，宋時朝著啞女祖靈使了個眼色。他伸手一拉那鬼孩兒，啞女祖靈一下子衝到了二爺面前。雙手張開，以身擋在了二爺身前。

  所有豐邙村的村民都驚呆了，看著以身擋在二爺身前的啞女祖靈，一陣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呼……」

  祖靈吹出一口靈氣，這是她能夠調用的所有信仰之力了。

  靈氣出，從鬼婆子衣袖之中飛出的黑氣瞬間被吹散了。鬼婆子咬著牙根兒，聲音從嗓子之中擠了出來，當真是恨極了啞女：「小賤人。當年就不應該把你帶到豐邙村來。真是婆婆我遭了報應了，今天不弄死你，婆婆我跟你姓兒。」

  護胳膊網袖子，鬼婆子拿著鈴鐺往前一衝，操縱著鬼孩兒。結果出乎預料的是，鬼孩兒竟然沒動。

  「怎麼回事？」

  在場的人也愣住了，頭頂之上，鬼孩子一個張牙舞爪，使勁兒的掙扎就是不能夠往前飛一步。

  「怎麼了？小賤人你說，你把我孫子怎麼了？」鬼婆子有些驚慌了，御魂鈴都不能夠御使小鬼兒，她有點兒六神無主。

  啞女祖靈沒有理會她，反而是抬頭看著天空。

  宋時朝她點了點頭，於是，在眾人的目光之中，祖靈款款下拜。臉上帶著幾分虔誠的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朝著天上的方向磕頭。她是啞女，說不出話來，不過仍舊廢立的從嗓子之中擠出幾個啊字。

  豐邙村眾人不明所以，二爺也抬頭看著天空，不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鬼婆子愣住了，目光閃爍之間帶著幾分驚疑不定。

  一會兒抬著頭看天，一會兒又看著啞女祖靈，過了足足幾分鐘之後，仍舊沒有任何異象出現。

  「桀桀桀，這會兒知道給婆婆我磕頭了？晚了。就算你磕頭，婆婆我也得弄死你。」說著話，鬼婆子就要上前。

  結果剛剛還沒有走出一步，就見啞女祖靈周身上下籠罩出一抹紅光。這光猶如初生的烈日，照耀整個天際，為世間帶來光明和希望。散發著神聖的氣息，溫暖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身影周身上下同樣籠罩著紅光，高足足三丈，仿佛是矗立在天邊的巨人。一身七品官服，足下雲靴，頭頂烏紗，面容被紅光籠罩始終看不清楚。隨著這身影出現，整個豐邙村一片清香之氣，讓人神清氣爽。

  「叩首七七四十九，汝之誠意打動本神。今日本神獻身，庇護於你，有何苦難，盡可道來。」

  宋時一揮手，灑下點點神光。

  這神光均有最最純正的信仰之力組成，隨手灑下，猶如一片光雨。朝著啞女祖靈，也朝著豐邙村的所有人。

  「好舒服……」有些人被這神光所籠罩不自覺的呻吟出來，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啞女祖靈跪在地上，用手指著鬼婆子，啊啊啊的說不出話，臉上逐漸的開始出現焦急的神色。

  豐邙村眾人也愣住了，啞女不會說話，他們又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可如何是好？

  「這位……？」二爺走上前一步，恭敬的開口問道。

  「本神乃土地神，於不久之前庇佑兩河村。今得啞女虔誠召喚，特來庇佑爾豐邙村。爾等有何困苦之事，盡可言明。」宋時帶著鼓勵的語氣，激勵這老頭兒說話。

  二爺咽了口吐沫，握著拐杖的手緊了一下：「啟稟土地神大人。我豐邙村祖靈定然是有冤屈要講，這鬼婆子平日裡慣行不法。竟然公然豢養鬼物，僅憑這一條，還請土地神大人為我等做主。」

  說著話，他也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一看祖靈和二爺都跪了，豐邙村剩下的人也趕緊跪了下去，尤其是張鄭氏姐姐一家，更是跪的尤其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