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昭帝身死

  寒風肆虐。

  大戰後，被破壞不成樣的院中一片狼藉。

  天地間，慘澹萬分。

  李素衣立於原地，清冷的風吹拂她那精緻的臉龐。青絲隨著冷風吹拂起，絕塵而孤冷。

  她的目光，靜靜看著不遠處的道姑。

  道姑一隻手捂著胸口，同樣緩緩抬頭對上了李素衣的視線。

  兩人眼神對視，臉上皆面無表情。

  道姑的神色很坦然，當初李素衣的真正身份曝光之後，她就意識到遲早會有這一天。

  這是十幾年前的恩怨，也是十幾年前的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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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早已有了準備。

  當年，北齊亡國，她強闖大昭皇宮，斬殺了無數高手，搶走了當時尚在襁褓之中的李素衣。

  而李素衣的母親被她重創，又因孩子被搶鬱鬱寡歡，沒過多久便辭世。

  而李素衣被道姑搶走，從小培養，將她當成了復國北齊的工具！

  而如今隨著李素衣的真正身份曝光，一切都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當年的恩怨，也自然被重新提起。

  此刻，李素衣依舊靜靜的盯著道姑，清冷的眼眸中仿佛有殺意湧現。

  在這寂靜的深夜內，顯得格外生寒！

  而後，李素衣突然輕邁腳步，朝著道姑走來。

  一步，兩步……

  當走到道姑身前時，她終於停下腳步。

  近在咫尺，兩人對視。

  李素衣依舊靜靜的看著她，清冷的眼眸中那一絲殺意，如此明顯，沒有絲毫的掩飾。

  「以前，我一直很恨你！」

  李素衣開口了。

  聲音很輕，不冷不淡。

  聽不出任何情緒來。

  道姑的眼眸一凝。

  「我恨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嚴格，恨你為什麼會丟下我不管我的死活……直到後來，我查到了一些端倪，也知曉了一些事情。」

  李素衣目光清冷。

  她身為武林盟主，掌控著各大門派，手中更有如意樓這等天下第一的情報組織。

  有些事情，瞞不過她的眼睛。

  「當在得知我的身世時，我更恨你了……」

  李素衣開口。

  聲音依舊很平靜。

  道姑依舊沒說話。

  她當然很清楚，李素衣一定會恨她。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在利用她。

  「你害了我娘，害的我們家破人亡……我當然恨你，甚至，我一直都想找你報仇！」

  李素衣清冷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動容。

  道姑盯著她，低沉著聲音：「那你為何一直不動手？」

  李素衣是她最得意的徒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的武學天賦，甚至比她還要高！

  鄭寧以及當年的謝錦繡都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他們的女兒，武學天賦自然不會低。

  如今的素衣武功境界到了哪一步？就連她也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弱，恐怕也不會比她弱上多少。

  在夕陽城時，她若是想要報仇有無數的機會，但為何她卻始終沒有出手？

  還是說，她在擔心什麼？

  道姑眯著眼睛。

  李素衣沉默了。

  她平靜的望著眼前的道姑，仿佛想起了一些什麼過往的記憶畫面。

  一絲恍惚從她眼神底閃過。

  而後，她眼神底的那一絲殺意也悄然消失。

  「因為，你是我的師傅！」

  李素衣平靜開口。

  道姑臉上猛然浮現愕然神色，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李素衣道：「你是害死我娘，害的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但同時，你也是我的師傅……」

  她清冷的臉上波瀾不驚，又有一絲恍惚湧現。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僅剩不多的親人了！」

  道姑渾身幾乎一顫，不可置信的望著李素衣，她的聲音低沉，隱約帶著一絲顫抖：「你，你不恨我？！」

  「恨過吧！」

  李素衣輕輕點頭：「但，這並不是你的錯……上一代的恩怨，就到此為止吧！」

  「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師傅。」

  當年的事情，誰說的清楚？

  李無雙的確是害死謝錦繡的罪魁禍首，然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根源，卻是大昭亡了北齊。

  若是當年的恩怨追究起來，那將會無窮無盡！

  所以，到此為止吧！

  道姑愣在了原地。

  她似乎沒有想到，李素衣竟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到此為止？

  她，不恨自己了？

  這一刻，道姑怔怔的望著李素衣。

  她也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當年她身受重傷，從皇宮中搶出了李素衣，而後將李素衣帶在身邊，養育她長大，教她武功，培養她成為北齊接班人！

  即便她一開始的目的是利用李素衣，完成復興北齊的大計。但朝夕相處養育了十幾年，又怎麼可能完全沒有感情？

  若是她當真只是將李素衣當成利用的工具，又怎麼會苦心孤詣送她登上武林盟主寶座，又將如意樓完全交到她手中？

  腦海中無數畫面湧現，道姑清冷的臉上終於多了幾分動容。略濕潤的眼眸中，似有什麼想說。

  但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而與此同時，李素衣目光中泛起一絲輕柔，她平靜的望著道姑：「師傅，我們回去吧！」

  道姑似乎這才如夢初醒，她深呼吸一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我們回家！」

  「……」

  「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

  一聲嘆息從身後響起，那位守護人的聲音幽幽傳來。

  他看著李素衣，眼眸中略有幾分欣賞目光：「不愧是她的女兒，氣度果然不一般！」

  他原本以為，會看到師徒反目的一幕。

  卻沒想到，事情似乎出乎了他的預料。

  「不過，你們不能走！」

  那守護人立於原地，微微眯著眼睛。

  李素衣回眸瞥了他一眼：「你想留下我們？」

  守護人眯著眼睛，「今晚你們大肆夜闖皇宮，恐怕所圖不小吧？」

  「不出意外，你們想要救那小子和那女娃吧？」

  他早已看穿了一切，搖搖頭：「看在我與你爹娘的交情分上，你可以走，但她不行！」

  守護人的目的，直指道姑！

  道姑眼神瞬間冰冷：「你想留我？」

  守護人輕嘆氣：「那小子是你北齊的皇室血脈，若是被你救走，對大昭百害而無一利。所以，還得請你留下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了！」

  道姑面無表情：「就憑你，留得下我？」

  守護人眯著眼睛，微微搖頭嘆息：「若你巔峰狀態，我或許的確留不下你，但你現在受了重傷，你跑不掉的！」

  道姑臉色微變，竟被對方看穿了？

  她眼下傷勢不輕，倘若想要逃離此地的確不容易。

  眼前的守護人武學境界已經半步傳說了，幾乎已是當世天底下武功最高之人！

  他的武功，早已深不可測。

  李素衣依舊面不改色，她輕瞥了守護人一眼，淡淡道：「倘若我今晚一定要帶我師傅走呢？」

  守護人嘆息：「你這又是何必呢？」

  「她是我的師傅！」

  李素衣目光清冷，月光籠罩之下，她的身影泛寒。

  「咻！」

  她緩緩拔出手中長劍，銀劍在月光籠罩之下泛著刺眼的光芒。

  寒氣縈繞，劍身上一對鴛鴦交互交纏嬉戲。

  李素衣立於原地，平靜的望著不遠處的守護人，清冷的眼眸波瀾不驚：「我一定要帶她走！」

  「……」

  「砰！」

  禁地之內。

  李北風跌坐在地上，渾身力氣用盡，疲勞萬分！

  手中那把鴛鴦劍，也幾乎握不穩，搖搖欲墜落下。

  疼！

  渾身疼！

  此刻的李北風神色無比狼狽，嘴角邊沾染著血跡，顯得略有些猙獰。

  體內氣血翻湧，胸口生疼。渾身上下多了數道外傷，衣衫破爛！

  他抬眸望了一眼前方。

  就在前方的院子裡，月光籠罩之下，院中一片烏壓壓。

  自李北風身前各處，數十位大內侍衛高手將他團團包圍。

  退無可退！

  為了能讓周秋凝和楊瑜成功將趙盈救出去，李北風幾乎以一己之力，阻攔擋住了眼前這無數密密麻麻的高手，成功的讓她們殺出了包圍。

  但李北風終究只有一人，出現在他面前的高手侍衛實在是太多了，加上這宮中高手如雲，哪怕李北風已踏入一流之境，卻終究雙拳難敵四手。

  最終，在陷入包圍之中的李北風苦鬥到內力幾乎耗盡，終於是敗下陣來。

  李北風艱難抬頭，望著眼前院中將他包圍在其中的無數高手，心頭一沉。

  今晚怕不是要折在這裡了？

  不過，想到趙盈已經平安離去，李北風心頭倒是鬆了口氣。

  有周秋凝和楊瑜護在她身邊，他很放心。

  那麼……

  李北風再度掃視了一眼四周將他保衛著的侍衛，再度握緊了手中的劍，用力支撐著想要起身。

  但很快，李北風重新跌坐在地上。

  起不來了。

  沒力氣了！

  眯著眼睛的李北風略深呼吸著幾口氣，卻見周圍那些原本靠近的高手侍衛停在了原地。

  而後，人群分開。

  一道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昭帝？！

  瞧見昭帝重新出現在這裡時，李北風重新抬起頭，盯著他。

  此刻，昭帝一步一步走近。而後，在距離李北風不遠處停下腳步。

  他的神色略微陰沉，盯著李北風：「你還是輸給朕了！」

  聽到這話，李北風臉上浮現起了一絲譏諷：「如果說言而無信也能算是一種計謀的話，我的確沒有你這麼不要臉。」

  昭帝眼眸微凝，他自然清楚李北風想說什麼。

  這番話分明就是在罵他。

  不過，昭帝面無表情：「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是你太年輕，太容易輕信人了……你當真以為，給朕下毒，就能控制的了朕？」

  李北風眯著眼睛，沒說話。

  他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在昭帝身上下的毒，恐怕已經被解了。

  他所下的毒極為隱蔽厲害，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覺的出來。唯一的可能，就只有……

  「不過，朕的確倒是差點上了你的當！」

  昭帝眼眸中閃過一絲忌憚，眼前此子的下毒手法悄無聲息，又恐怖如斯，他竟沒有一絲察覺。

  若不是那位大昭皇室的守護人提前瞧了出來，解去了他身上的毒。否則眼下這大昭的江山，指不定真會被他控制。

  想到這，昭帝眼眸中的殺意猛然湧現。

  李北風自然注意察覺到了昭帝眼神中的殺氣，嘴角微微揚起：「你想殺我？！」

  「你必須死！」

  昭帝面無表情：「十九年前，朕讓你這餘孽活了下來。如今你自投羅網，朕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了！」

  話音剛落，昭帝拂袖，一把跌落在地上的劍出現在他手中。

  昭帝眼眸深邃，盯著李北風，冷聲道：「當年朕的大昭鐵騎攻破你北齊皇城，可惜朕沒能御駕親征，親手將你那父皇斬殺，實屬人生遺憾……」

  「而如今，你北齊餘孽捲土重來，意圖染指我大昭北州。今日，朕便要親手了解你這餘孽，再將你們北齊的舊黨徹底剷除乾淨！」

  昭帝神色中滿是炙熱，盯著李北風，殺氣盎然！

  他跟李北風不一樣，身為大昭帝王，斬草除根，絕不會給敵人留下任何一絲機會！

  夜色籠罩之下，昭帝渾身殺氣，他手持長劍，一步一步逼近李北風。

  殺氣，也隨之裹挾而來。

  就當昭帝即將靠近李北風時，李北風突然抬眸，眼眸中多了一絲玩味神色。

  「你殺了我，就不擔心盈兒的真實身份公之於眾，將你這大昭醜聞曝光嗎？」

  那原本靠近的昭帝，在聽到李北風的話時，猛然停下了腳步。下一秒，他的眼神突然格外危險：「你說什麼？！」

  在看到昭帝臉上神色變化的時候，李北風也終於確定了什麼。

  「看來，你也已經知道了？」

  昭帝眼神瞬間無比犀利，他死死盯著李北風：「你知道些什麼？」

  李北風平靜道：「你知道的，我也知道！」

  昭帝連同盈兒都想要一起剷除時，李北風便已經有了猜測。

  昭帝恐怕已經知道了點什麼。

  眼下從昭帝的神色上來看，果然如此！

  剎那間，冰冷的氣勢籠罩著李北風，昭帝目光冰冷中帶著一絲驚色。

  而後便是深深的冰冷，以及愈發強烈的殺氣。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既然如此，朕更留不得你！」

  昭帝面無表情，這是他大昭皇室的秘密，也是讓他愕然的秘密！

  在得知這件事情時，昭帝心頭暴怒。

  眼下，他徹底動了殺心。

  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得死！

  昭帝提劍，浩浩蕩蕩的內力湧現，吹拂起他的衣袍。

  袍下長劍，寒光略過，直逼李北風咽喉。

  速度之快，恐怖至極！

  這位大昭的帝王，武功同樣深不可測。

  「咻！」

  劍氣輕鳴。

  昭帝手中的劍……空了！

  原地，已經沒有了李北風的身影。

  昭帝猛然扭頭，見李北風已然出現在一旁，躲過了他這一劍。

  但……

  李北風一隻手撐著旁邊的圍牆，凝神，呼吸急促。他神色狼狽，疲憊不堪，分明已是強弩之末。

  能躲過一劍，不一定能躲過第二劍。

  眼下，已是死局！

  昭帝面無表情，漠然的盯著李北風，提劍再度逼近。

  他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再度到了李北風的跟前。

  這一次，李北風沒能躲過去。

  「噗呲！」

  長劍入體的聲音響起。

  昭帝手中的劍刺穿了李北風的身體，從他胸口刺入，瞬間穿透。

  然而，昭帝眉頭卻是微微一皺。

  他明顯感覺到，李北風甚至都沒有閃躲。

  躲不了？

  等死？

  那就去死吧！

  短暫凝神後，昭帝手中的劍再度用力！

  「噗呲！」

  長劍完全貫穿了李北風的身子，鮮血直流。

  李北風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噗！」

  一口鮮血猛然噴灑而出。

  昭帝猛然拂袖，擋住了李北風噴涌而來的血跡。

  但兩人距離極近，即便他反應及時阻攔，但依舊有些血跡沾染到昭帝身上，臉上。那滾燙的鮮血，微微讓昭帝有些不適。

  與此同時，李北風虛弱而帶著一絲冷笑的聲音傳來：「你當真以為，你已經解了我的下的毒了嗎？」

  昭帝眼神瞳孔猛然一縮：「你說什麼？！」

  注意到李北風此刻那狼狽而痛苦猙獰的神色，眼神中那一絲冷笑，昭帝心頭猛然湧現起不祥的預感。

  下一秒，他突然感覺臉上沾染的鮮血滾燙，仿佛開始灼燒著他的皮膚。

  「你對朕做了什麼？！」

  昭帝駭然，迅速抹去臉上血水，迅速運轉內力，想要將體內的毒素逼出去。

  然而很快，他又猛然察覺到什麼！

  那炙熱灼燒的血跡進入他的身體，輕而易舉便被他逼出。

  這，不對勁！

  昭帝猛然預感到什麼。

  中計了！

  那原本被一劍刺穿了身子，奄奄一息的李北風，在昭帝運轉內力查看身體失神的這一刻，驟然發動了突襲！

  李北風將渾身僅剩的內力調動匯聚於掌心，一掌狠狠拍向昭帝胸口！

  然而，昭帝瞬間便反應了過來。

  「找死！」

  在李北風出掌的瞬間，他赫然同樣一掌拍出，與李北風對了一掌。

  「砰！」

  李北風的身形倒飛了出去，重重撞在身後的圍牆上。

  「轟隆隆！」

  圍牆倒塌，而那原本刺穿了李北風胸口的劍，也隨之被硬生生的撞了出來。

  劇烈撕扯的疼痛，瞬間讓李北風發出了一聲凌厲的慘叫！

  他躺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胸口的鮮血直流，生命氣息不斷流失，天旋地轉的感覺湧上心頭。

  李北風顫顫巍巍的抬手，在身上點了幾處穴位，堪堪止住了胸口的血。

  但即便如此，依舊被染紅了一片。

  疼！

  渾身疼！

  身受重傷，奄奄一息！

  昭帝的那一劍雖然沒能刺穿他的心臟，但依舊對李北風造成了重傷！

  李北風仰望著天空，艱難的抬眸，看向不遠處的昭帝，烏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今晚，他估計要死在這裡了！

  但，他的目的已經達成！

  臨死之前一換一，不虧。

  而不遠處的昭帝，在瞧見李北風臉上露出的那一絲的意味深長詭異的笑容時，心頭一懸。

  他不知道李北風到底幹了什麼，但心中詭異的念頭讓他不安。

  他必須要除掉此人，以絕後患！

  想到這，昭帝當即上前要直接了卻李北風的性命。

  然而，昭帝剛走了兩步，身形突然一晃，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湧上心頭來。

  他眼神中湧現一絲駭然！

  怎麼回事？

  仿佛意識到什麼，昭帝低頭瞧去，卻瞧見他剛才原本與李北風對掌的那隻手掌，逐漸開始發黑！

  一片淤黑！

  昭帝駭然，「你對朕做了什麼？！」

  「論，論武功，我，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但論下毒，你防不住我的……」

  瞧見昭帝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李北風臉上浮現起了一絲痛快神色，他雙眼無神的望著天空。

  「你，不用掙扎了……就在你接我這一掌的時候，你已經死定了！」

  李北風艱難的抬起手，瞧見自己手掌心同樣淤黑一片。

  他想要殺昭帝，很難！

  在他有防備的情況之下想要下毒，也很難！

  但昭帝萬萬沒想到的是，李北風會以自己為媒介引子，以身投毒，強行與他一換一。

  昭帝臉色變了！

  他如何都沒想到李北風竟然會來這一出，意識到自己中了毒，他當即眼神一凝，再度運轉內力，想要強行將手掌心的毒素逼出來。

  然而很快，他臉色一變。

  「噗……」

  一口鮮血猛然吐了出來，臉色慘白，搖搖欲墜。

  「陛下？！」

  「陛下你怎麼了？！」

  身後的侍衛見狀，慌亂上前。

  昭帝搖搖欲墜，死死的盯著李北風：「給朕解藥買，把解藥給朕！」

  他已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沒有解藥！」

  李北風躺在地面上，一抹冷嘲熱諷湧現：「沒，沒想到，你，你也怕死……」

  他說的很艱難，每說一句話都會牽動身體的傷口，疼的厲害。

  「你中的是藥王谷最強的毒……唯，唯一的解藥，在藥王谷……」

  「但，當年藥王谷被你圍剿剷除。今日，你死在藥王谷的毒藥之下，也，也算是你罪有應得！」

  昭帝的臉色徹底變了！

  沒，沒有解藥？

  不，不可能！

  「把解藥給朕！」

  昭帝臉色驟變，大步來到李北風的身前，當即就要去抓李北風逼問解藥。

  但下一秒，他身形再度一虛晃，腦袋天旋地轉，體內毒素的瘋狂涌動，讓昭帝臉上湧現起一絲痛苦神色。

  「咻！」

  一道寒光一閃。

  昭帝渾身僵硬在原地，他猛然低頭看去。見自己的胸口，被一把銀晃的長劍刺穿。

  而長劍的主人……正是李北風！

  李北風緊握長劍，神色痛苦艱難，他用盡了渾身最後一絲力氣，猛然狠狠刺入。

  「去死吧！」

  這一次，他刺進了昭帝的心臟！

  上一次，趙敬謀反，昭帝的心臟錯位因此得以留有一口氣，被李北風救活！

  而今晚，李北風沒有再給他任何機會！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趁著昭帝毒素髮作的剎那間，將那把剛才刺穿了自己身體的劍，還給了他！

  「你的命是我救的，也該由我來終結！」

  李北風沾滿鮮血的臉龐下，面無表情。

  昭帝僵硬在原地，低頭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疼！

  心臟疼！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

  要死了？

  這一次，真的要死了！

  憤怒的情緒從昭帝眼神中驟然迸發出來，他艱難的抬起手，想要了解李北風的性命。

  然而，他已經辦不到了！

  心臟被刺穿的剎那，也宣判了他的死刑。

  而後，昭帝身形猛然晃動，踉踉蹌蹌！

  這位統治了大昭王朝幾十年的帝王，就這樣轟然倒地。

  徹底死去！

  死不瞑目！

  「陛下？！！！」

  一陣驚吼傳來。

  「噗！」

  李北風一口鮮血噴出，視線迷糊。

  他也要死了！

  昭帝中了毒，他也同樣中了毒。殺了昭帝，他必死無疑。

  剩下的這些侍衛一定會將他撕成碎片！

  與其如此，倒不如中毒死！

  迷糊的視線中，他瞧見周圍那無數驚慌的侍衛猛然沖了過來。

  但下一秒！

  「轟隆隆！」

  一道猛烈的劍氣劃來，瞬間將那些靠近的侍衛逼退。

  而後，一陣幽香傳來。

  李北風腦袋昏沉之際，瞧見了一張絕美的俏臉，正焦急的看著他。

  「周，周……」

  李北風艱難的開口。

  「你怎麼樣了？！」

  焦急萬分的聲音響起。

  在將趙盈平安送出宮後，去而復返的周秋凝看著此刻傷勢嚴重，奄奄一息的李北風，心頭萬分焦急。

  還是來晚了一步！

  但當瞧見一旁那死不瞑目的身影時，她瞬間呆滯。

  昭帝？

  死，死了？！

  他，他幹的？！

  周秋凝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向李北風，他，他怎麼辦到的？！

  短暫思緒之後，周秋凝顧不得那麼多。

  她快速在李北風身上點了幾處穴位，而後迅速將李北風背了起來。

  嬌小的身軀，輕而易舉將李北風背起。

  「等，等一下……」

  此刻意識已經模糊的李北風，在見到周秋凝的這一刻，原本已經等死的他，突然迸發出了一絲求生欲望。

  他突然不想死了！

  「藥，藥……」

  周秋凝一怔：「什麼藥？！」

  李北風沒說話，艱難的從腰間顫顫巍巍的取出了一個瓷瓶。

  周秋凝仿佛意識到什麼，「你中毒？！」

  「快，我，我不想死了……」

  李北風艱難開口：「我突然覺得我，我還能搶救一下……」

  「……」

  意識到什麼的周秋凝迅速幫忙從瓷瓶中倒出了幾顆藥，塞入了李北風嘴裡。

  解藥入口，迅速融化！

  昭帝終究還是沒有想到，李北風身上既然有毒藥，又怎麼可能沒有解藥？

  當確定吃下解藥之後，李北風徹底鬆了口氣。

  下一秒，頭暈目眩，失血過多昏死了過去。

  「喂，餵？你怎麼……」

  意識到李北風眼下重傷昏迷過去，此地不宜久留，周秋凝當即抬眸。

  前方，是無數呆滯而憤怒的侍衛！

  「陛下，陛下駕崩了？！！」

  「他，他殺了陛下！」

  「殺了他們，為陛下報仇！！」

  「……」

  昭帝身死，對這些侍衛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驚愕，驚恐，憤怒的情緒湧上心頭來。無數侍衛瞬間襲來，便要將二人撕碎。

  周秋凝立於原地，清冷的眼眸掃視前方，單手持劍，浩浩蕩蕩的內力洶湧而出。

  一劍出！

  浩蕩的劍氣，瞬間在院中瀰漫，將那剛靠近的數名侍衛瞬間斬殺！

  而後，周秋凝一躍而起，背著李北風逃離此地。

  「追！」

  「不能讓他們跑了！」

  「陛下駕崩了，抓兇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