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新的種族

  大巫的話靈驗了，就在希望幾近斷絕的情況下，他們突然找到了一個正常的男人，有了這個人種，部落就會擺脫詛咒，開始誕生正常的嬰兒。

  於是這個被抓獲的陌生部落的男子，就成了他們部落的吉祥物，成為了他們擺脫詛咒重新獲得新生的種人。

  但可惜好景不長，就在他們所有成年女人都完成了幾輪借種之後，等來的不是新生，而是毀滅。

  陌生男人的部落以碾壓式的恐怖力量降臨。

  短短一輪衝突，部落付出了近半成年男女的傷亡代價，整個部落都成為了對方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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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所有人都還在緊張不安的等待著被處理。

  本來，這些突如其來的強大部落似乎並沒有想將他們斬盡殺絕，甚至還幫他們受傷的男女清理傷口，用神奇的粉末和柔軟而奇怪的東西進行包紮。

  恐慌情緒雖然略有些緩解，但隨著一堆堆明亮溫暖的篝火被點燃，所有白毛族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

  「%￥#@……」

  雖然有巴國獵人鎮壓，但還是有白毛女人發出尖利而激動的叫嚷。

  就算是被幾個獵人上前用腳踩在地上，也還是不停掙扎尖叫。

  徐晨本來準備坐下來烤火休息一下，看見情形便讓人將這個叫嚷的女人提過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但我們並沒有惡意，上次是你們先嚇唬和攻擊我們的，我們有許多人死傷，而且還有人被你們俘虜……」

  雖然語言無法相通，但徐晨已經很熟悉所有不同部落之間的交流方式，這個白毛族居住山洞，懂得用火，而且還會裝飾身體嚇唬敵人，說明智慧已經很高，因此他覺得還是可以進行一些有效的溝通。

  在徐晨連比帶畫之下，時而還指指那個被俘虜之後當種人已經渾身軟踏踏的五鬼族獵人滿臉嚴肅的斥責，這個女人激動的情緒慢慢也安靜下來，然後膽子很大的開始比劃著名想和徐晨進行交流。

  不過沒有語言的交流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

  所以兩人比劃了半天，徐晨大致也只聽懂了這個部落的名字叫泰族，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遷徙而來，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長時間。

  但也僅限於此。

  至於到底是從哪個方向遷徙而來，又在這裡生活多久完全無法弄清楚。

  不過就算是這樣一些極其稀少的信息，也完全印證了他最開始的推斷。

  這個部落並非烏龍江南岸的土著部落，而是有傳承和來源的遷徙種群。

  但這又讓他十分疑惑。

  眼下巴國的範圍已經遍布烏龍江兩岸縱橫至少五百里的區域，雖然領地算不上大，也就一個山區縣的規模和面積。

  但根據所有部落的分布和此前了解的所有種群的遷徙和分布情況來看，附近並沒有任何一個有白皮膚白色毛髮的種族出現，甚至連稍微相似的部落都沒有。

  巴國眼下皮膚稍微白點兒的就是蒙族。

  而蒙族皮膚白是因為他們生活的環境有關，有溫泉可以常年洗澡，而且當地一年四季氣候潮濕溫暖，霧氣蒙蒙，使得男女老少都很少整天面對毒辣的太陽。

  但這個部落的整個人都是白的，十分的不正常。

  在交流的同時，徐晨也在不停的觀察和思索這個問題。

  「對了，把那幾個頭髮和皮膚黑點兒的帶過來！」

  徐晨指著被一群白毛蠻族圍在中間的幾個稍微看起來正常點兒的男女老少說。

  於是很快就有幾個獵人闖進人群之中將幾個人粗暴的拉扯推搡過來，人群有些騷動，有白毛族想站起來阻擋，但很快被一頓拳腳打趴在地上。

  看著這幾個戰戰兢兢滿臉驚恐被抓過來的男女老少，徐晨站起來仔細觀察他們的皮膚和毛髮顏色，對比一番之後他發現，這些人除開身上捆著骨棒，臉上貼著貝殼看起來很詭異之外，和鹽礦還有油桐林地的蠻族相貌完全不同，但和附近的刺叉族和羽公族等部落的相貌也沒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也就是說，這應該是一個全新的種群。

  可以印證猜想的還有他們的語言體系。

  眼下巴國已經有九大種群，彼此之間傳承各不相同，語言也差別很大，以前彼此交流就像雞同鴨講，就算相鄰種族之間的交流，也僅限於一些很簡單的交易用語，更多還是輔助以肢體和動作語言。

  就好比此前烏盟和拱火盟之間，彼此有交流，但敵對情緒比較重，完全沒有形成統一的語言體系，但也能互相進行一些交易。

  但這種交易其實不用語言也能完成，雙方嘰里呱啦互相比劃一通，表達彼此沒有敵意之後，然後你拿出一張獸皮，我拿出幾根羽毛，就開始討價還價。

  討論好了就皆大歡喜，討論不好可能就會見財起意，殺人劫財，打贏了人財兩得，順便做一頓烤人肉打個牙祭，打輸了就人財兩空，被別人烤熟打了牙祭。

  不過隨著巴盟的急速擴張和巫王字典的推動，眼下巴國內部的語言已經開始逐步統一，甚至有了統一的文字體系，這讓不同種族之間的交流就變得簡單容易的多。

  眼下距離這裡最近的兩個種群，一個是烏龍江西北岸的刺叉族，還在下游百里之外，另一個是上游的羽公族，但距離這裡更遠，至少有三百里。

  這兩個族群的本土語言徐晨大致也了解一些，也都能簡單聽懂一些，但眼前這個叫泰族的部落與這兩個部族的語言都不相同，發音方式區別很大。

  若是這個部落有巫的話，或許就能搞更清楚一些。

  但可惜，他看完了所有白毛族人，就這幾個頭髮皮膚略微正常一些的地位較高，但似乎其中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巫存在。

  「巫，你們有巫嗎？」

  徐晨拿起一根木棍，往頭上插了幾根樹枝，然後學著一群女巫平時祭祀時候的歌舞嘰哩哇啦唱了幾句自己都聽不懂的歌謠。

  「巫嚕嚕嚕，巫嚕嚕嚕……」

  讓徐晨沒想到的是，就是這樣幾個簡單的跳大神動作，就像一塊石頭丟盡了平靜的池塘當中，一群白毛族瞬間便激動的劇烈騷動起來，有人情不自禁的尖叫起來。

  剛才第一個被徐晨抓來交流的女人更是激動的噗通就趴在地上，看著徐晨滿臉都是恭敬崇拜的表情，嘴裡發出一連串完全聽不懂的聲音。

  徐晨一看有戲，停下來驚喜的問：「你們也有巫嗎？」

  當然這句話白毛族人照樣聽不懂，不過其中一個頭髮淺灰的男人激動的指著山洞裡面啊嚕啊嚕的不停比劃。

  「點燃火把，進洞去看看！」徐晨丟了木棍吩咐。

  很快，一大群獵人用乾草和木棍胡亂扎了幾個火把，點燃之後簇擁著徐晨走進洞窟之中。

  這個洞窟不算小，洞口有近二十米寬，高十多米，看起來就像一張裂開的大嘴，規模和巴族當初居住的山洞差不多，不過看起來規則多了，也比較寬敞，但光線十分陰暗。

  眼下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外面都已經看不太遠，山洞裡面就更加看不清楚了。

  徐晨最開始根本就沒打算進來，畢竟這種原始野人住的山洞他見的多了，雖然大小不一，但裡面大同小異，除開睡覺的窩之外，就只是一些平日儲存的食物和獸皮等財貨，而且因為常年擁擠生活，裡面永遠都瀰漫著一股濃郁的味道，讓人作嘔。

  撲和甲跟在兩邊，手裡舉著火把為他照亮。

  身後還跟著雷和一群獵人，也都舉著火把。

  燃燒的火光之中，山洞內部的情形一覽無餘。

  和徐晨猜想的一樣，山洞靠洞壁四周密密麻麻用石頭和枯草獸皮做了很多石窩，有大有小，一個挨著一個。

  另外在山洞中間位置，果然有一個石頭砌成的火塘，面積約有四五個平方。

  只不過火塘早已熄滅，裡面的碳灰都已經凝聚成團，四周還堆積擺放了很多野獸的頭骨和爪牙等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已經布滿灰塵長滿蜘蛛網。

  徐晨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慢慢往裡走，大概走到十多米的樣子，洞壁上開始出現一些木炭和顏料塗畫的圖案和奇怪的符號，越往裡面走，圖案越多，最後呈現在徐晨面前的就是如同他當初在烏族和拱火族大巫居住的山洞看到的差不多的場景，那就是整面洞壁上，布滿了圖案。

  這些圖案在火把的映照下看不清楚顏色，但線條卻還是比較清晰。

  而且，他從密密麻麻的圖案中，找到了一副打仗的場景。

  幾個身上長著四隻手的獵人，正在和一群頭上插著羽毛的傢伙戰鬥。

  人物形象和動作雖然畫的如同幼稚園水平。

  但從這幅圖中可以得出一個明確的線索。

  那就是這個白毛族曾經和徐晨熟悉的巴國這些喜歡以羽毛為裝飾的族群發生過戰鬥。

  雖然不知道戰鬥結局，但根據白毛族眼下生存的環境和遭遇來看，當初的戰爭應該是敗了。

  另外，他發現壁畫上的四手部落的人物特徵並不是通體白色，而是灰褐色。

  雖然並不排除當時畫的時候只有灰褐色的顏料，但根據旁邊其他一些圖案看起來，這個部落並不缺白色顏料，因為還有不少圖案和符號畫成了灰白色。

  至少從白毛族喜歡往臉上貼打磨的貝殼可以知道，他們懂得使用貝殼，而貝殼搗碎就是高純度碳酸鈣，完全可以當做白色顏料使用。

  所以，在很久以前，這個部落皮膚和毛髮顏色應該還是正常的。

  再聯繫到被抓來山洞當了十多天種人而被差點兒榨乾到油盡燈枯那個五鬼族獵人，徐晨心頭猛然一下敞亮起來。

  他幾乎瞬間可以確認，這個部落並非是白色人種，而是應該得了一種奇怪的病，白化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