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茫無目的

  徐晨一路走一路收集各種植物標本，特別是那種味道酸辣的荊棘野果和柑橘，更是收集了好大幾口袋，都讓撲和甲兩位貼身工具人綑紮在馬背上準備帶回去。

  實際上，見識的植物種類越多，徐晨便越是興奮。

  若是冬春時節來的話，許多東西肯定就無法發現。

  眼下秋天萬物成熟，剛好是收穫時節。

  而他在收集的過程中，也不斷的教隨行的禁軍和獵人隊伍，讓他們留意這些有用的植物，可以帶一些回部落播種和栽種，特別是辣果，到時候可以像胡椒一樣，送到王城交易甚至抵稅。

  這個消息倒是讓羽公族不少獵人都很興奮激動，一路探查行軍的過程中，也各自採集了不少。

  轉眼三天過去，近三百人的隊伍翻山越嶺在遮天蔽日複雜如迷宮般的原始密林之中前行近百里。

  「巫王陛下，前方探路的獵人回報，這附近就已經是蠻族人的活動區域了！」

  第三天傍晚時分，一群人到達一條由西向東的小山附近，徐晨吩咐尋找地方紮營休息的時候，雷帶著幾個羽公族的獵人和軍官回來稟報。

  

  四周的獵人禁軍全都一下興奮的圍了上來，紛紛擦拳磨掌表示願意出去尋找蠻族的蹤跡。

  不過徐晨看看天色之後拒絕了所有人的請求，讓雷約束好羽公族和休族的先頭部隊，按照十人一個小隊周圍放出去半里左右先行哨探一遍，若是沒有發現蠻族人的活動蹤跡就返回營地。

  雷領命離開之後，徐晨讓龍指揮禁軍開始紮營生火，準備晚餐。

  按照所有原始部落的生存習慣，太陽落山之後一般都是不出門的，不說遠門，基本上都不會離開住地。

  特別是這種本就陰暗潮濕巨木參天的原始森林之中。

  眼下晚風呼嘯，四面八方到處都能聽到野獸的嘶吼甚至打鬥聲，附近各種咕咕嘎嘎的奇怪叫聲更是此起彼伏，聽著讓人就頭皮發麻。

  這個時候若是蠻族人還出來，那不怕是打著燈籠進茅廁，純粹找死。

  很快天色黃昏，數百人就在蠻族人日常活動的領地附近尋找了一片略顯開闊的位置紮營，點燃十多堆篝火開始煮食燒水，同時將禁軍沿途獵殺的野獸野鳥都潑皮拔毛或烤或煮，就圍著篝火開始大聲談笑著進食休息。

  三天行軍安全平淡，幾乎一直都在趕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最危險的是在路上遇到一頭老虎。

  不過這個危險不是針對徐晨等人，而是針對老虎而言。

  當時看到這頭老虎，無論是前面探路的羽公族還是居中策應的獵人隊伍，又或者是初次跟著出遠門的一群新奇興奮的禁軍，全都擦拳磨掌嗷嗷叫喚著圍上去要乾死毛公嘎嘎。

  於是這頭剛露面嗷了一嗓子還沒來及立威的老虎就徹底被嚇的夾著尾巴逃走了。

  明顯這頭老虎不蠢，面對數百直立猿，它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而徐晨一路勘察地形，收集植物種子和藥材等生物標本，一副遊山玩水出門旅遊的心態，也讓所有獵人和禁軍最開始緊張激動的心情慢慢變得放鬆和平靜下來。

  對待這些蠻族，實際上沒有必要太過緊張。

  按照休族和羽公族軍官和獵人的匯報，聚集在附近的這股蠻族人數量應該並不多，他們先後接觸和遭遇的最多時候不過三十人規模。

  當初在蒙族遇到的那群前來襲擾的蠻族，也有二十多人，幾乎就是部落全部的健壯男性。

  而前次羽公族大兵壓境，對蠻族人來說幾乎是有滅族之禍，因此必然會傾巢而出，三十人估計也就是他們所有的青壯男性了。

  眼下徐晨帶來了超過三百人的精銳；獵人，就算對方是三百人的強大族群也足夠將其碾滅，更何況在這種環境下，蠻族不可能繁衍聚集出來如此大規模的族群。

  按照徐晨的推測，對方部落男女老少總人數加起來最多一百人左右。

  因為一個成熟穩定的部落人口結構就是青壯成年男性女性占三分之二，其餘老弱和孩童占三分之一，若結構不是這樣，那麼就可能會出問題，最終通過一些比較殘酷的方式，最終達到這種平衡狀態。

  因為食物決定了部落的結構，只有食物越充足，老弱和孩子才存活的越多，反之，青壯年就會越多，當青壯年都開始感受到食物貧乏造成的威脅的時候，那麼大量老弱就會徹底消失，孩子也會大量死亡。

  在食物極度匱乏的時候，很多時候老弱和孩童也是食物。

  只是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和發展，這種殘酷的同族相殘的生存殺戮會越來越少，轉而會把這種矛盾往外轉移，那就是部落之間的戰爭往往發生在冬春兩季，大家都只想吃飽肚子而已，吃別人總比吃自己人更容易接受。

  若是面對這樣一個只有百人規模、而且還停留在住土洞樹洞用木棍骨棒石頭作戰的原始蠻族還不能獲勝的話，徐晨覺得自己這個巫王陛下可以撒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

  不過輕鬆歸輕鬆，徐晨在進食的時候，還是召集雷和龍等一群部落軍官，以及一些來過這裡的羽公族和休族的獵人，仔細商量關於明天的任務安排。

  按照傳統，這裡既然是蠻族的活動領地，蠻族的居住地必然不會距離太遠，若是嚴格劃定一個區域的話，那麼應該就在半徑不超過二十里的範圍之內。

  徐晨等人是從西北方向而來，根據休族獵人匯報的情況分析，還可以將蠻族的住地範圍繼續縮小，應該在東南、南、西南三個方向上半徑二十里之內。

  當然，這個範圍還是非常巨大，按照圓面積來計算，足有數百平方公里。

  要在如此巨大而且山嶺交錯河溝縱橫巨木參天舉步維艱的原始密林之中找到一個百餘人規模而且如同地鼠一樣的穴居小部落，憑藉眼下三百人規模的團隊，也和大海撈針沒太大區別。

  三百人撒進這片森林，大概率是水花都冒不起來一下，太過集中肯定會花費大量時間，太過分散必然會非常危險。

  徐晨讓撲和甲扯開地圖，對照烏龍江南岸的部族分布圖仔細思量。

  一群軍官和獵人也都圍過來觀看。

  「巫王陛下，若是蠻族不出現的話，不容易找到！」雷捏著鬍子拉碴的下巴，神情非常嚴肅。

  他跟隨徐晨出過遠門，並且還親自帶兵遠征過摩騰族，對於這種沒有準確目標的軍事行動還是比較清醒，並不像普通獵人群體那樣光會傻興奮叫喚。

  龍站在旁邊，看著簡陋的地圖同樣也薅著後腦勺點頭說：「不錯，蠻族現在躲藏的區域很大也很複雜，看來需要安排小隊分散出去打探才行！」

  徐晨雖然臉色看似淡然，來的路上也並不怎麼著急，但內心其實也有些無奈。

  從王城出發前，他就推測要想快速找到蠻族和鹽礦肯定會花費不少時間和精力，而從羽公族和休族得到模糊情報也對這次戰爭並沒有太大的指導意義，因為兩次和蠻族的衝突位置都不固定，甚至連方向都不一樣。

  當初休族是在眼下位置靠東南方向數里之外遇到的蠻族，也就是說現在距離第一次發現蠻族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

  而第二次羽公族聯軍前來尋找鹽礦，卻又是就在附近遇到的蠻族，雙方就在這方圓不過數十里的範圍內發生了幾次衝突之後，聯軍幾支分散的隊伍接連被偷襲，雙方互有死傷，拉鋸七八天之後，羽公族聯軍不得不暫時撤退。

  蠻族人雖然不多，但熟悉密林生存，攀援跳躍來去如風，加上濃烈的領地意識驅使，攻擊非常猛烈，而且一觸即退，不肯與羽公族聯軍發生正面交戰，出現和撤退的方向也並不固定，這就導致羽公族完全無法確定對方的住地，死傷十餘人連鹽礦的氣味都沒聞到。

  當然，要不是徐晨命令羽公女巫撤軍的話，戰爭可能還會持續下去，最終他們也可能還是會找到蠻族的老巢和鹽礦，但那樣也可能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因為羽公族出兵的時機太差了，剛好是在盛夏，暴雨連綿，高溫潮濕，原始森林之中毒蛇猛獸簡直防不勝防，傷病、疾病、中毒、食物，吃喝拉撒睡都極其不便，一定會造成更大的額外傷亡。

  雖然眼下入秋之後秋高氣爽氣候乾燥，各種野果食物也比較充足，但面對茫茫大海一樣的原始密林，徐晨同樣感覺到有些頭大，若是不能快速找到蠻族巢穴和鹽礦，拖的時間長了一樣後果難以承受。

  畢竟這同樣是一次孤軍遠征，而且面對的還是存在強烈敵意和無法正常交流的蠻族。

  若想速戰速決，那麼就要用最快的速度確定蠻族的位置。

  「你們有什麼好的方法找到蠻族？」

  徐晨用手指在鹽礦附近畫了一個圓圈，轉頭詢問雷和龍等一群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