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智者解惑

  「雖然很冒昧，但我還是要解釋一下」兩片綠潮豎了起來，模仿陸小七三人的樣子變成了人形，墨綠色的高約兩米的人形：「因為『光明意志』的高度認可，我們必須在接下來的時間引導你們去見智者，按照我們的禮節，必須要變成你們的樣子與你們同行，希望我們這麼做沒有冒犯到你們！」

  「沒關係」陸小七答道，跟隨者兩個「植物人」往遠處的「蜂巢」建築群走去。

  「你們應該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還有一件事我們也想說明一下。」植物人說道：「長久以來，我們光明聯盟一向都是熱情好客的，任何人只要願意，都可以隨時來到我們聯盟合作交流，絕對不會經受任何的檢查篩選，而你們剛才之所以會被『光明意志』審查，是因為最近新興了一股激進的勢力。」

  「這股勢力自稱『黑暗使徒』，四處宣稱宇宙毀滅才是正義，認為集合全部聯盟的所有資源阻擋『黑境』的侵蝕是錯誤的，是違背『真理』的，違背世界發展趨勢的。」植物人說道：「他們之中最激進的還會混入所有聯盟的首都星，甚至是到阻抗『黑境』的前線進行破壞活動，非常猖獗，所以剛才才會對你們進行『光明審核』，還請見諒。」

  陸小七點點頭，看來不管是什麼種類的生命，在極端的恐懼和威脅下，總有一部分人會因為壓力先行崩潰，做出各種邪惡的舉動來；在世界末日來臨前夕，用盡一切手段發泄內心的恐懼，滿足一切的欲望。

  在地球上，這樣的人被稱作「恐怖分子」。

  

  「植物人」帶著陸小七三人一邊走，一邊解釋。陸小七發現前面帶路的兩個「植物人」身上的「靈力波動」每過一小會兒就會震盪一番，每次震盪，周圍的空間都會以一定的頻率膨脹、收縮，與赤腳大仙的「縮地成寸」很類似，就說了這麼一會兒話的工夫，陸小七三人就走出了極遠的距離——星際之門已經被甩到身後，遠到看不見了。

  ………………

  大概走了10分鐘，穿過了數以千計的「蜂巢大廈」，陸小七三人被帶到了一處巨大的平台上，平台上空懸浮著一隻數百米高的石塊，這石塊的表面如同癩蛤蟆的皮一樣，有著無數的「疙瘩」，只不過這些「疙瘩」表面都很光滑。

  這隻巨大的石塊反重力地懸停在幾十米的高處，緩慢地轉動著，整個的輪廓有些像地球上的橄欖球的模樣。

  陸小七一走近這顆巨石，就清晰地感覺到它上面濃郁無比的信仰之力，他對信仰之力太熟悉了，所以他絕對不會感應錯。

  「這是我們偉大的大賢者的雕像，所有聯盟的指引者，我想，你們星域應該也有吧？」植物人說道。

  陸小七附和地點了點頭，看來這位「大賢者」應該是整個位面所有文明共同敬仰的存在。

  只不過這「大賢者」的模樣太不符合人類審美，長得跟癩瓜似的。如果是地球上的歐美電影，長成這樣的，只能是反派了吧。

  在這個「大癩瓜」的正下方，是一個幾米高的光門，陸小七幾人魚貫而入，果然，裡面是一處摺疊的空間，在這裡，陸小七終於看到了一個外表與地球上某樣東西非常近似的東西——一顆茁壯的、兩人高的西蘭花，只不過這顆「西蘭花」是金色的。

  「那就是大賢者的學生，我們星球的智者。希望你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知識，祝你們好運，遊學者們！」植物人說完，直接退出了這個摺疊空間。

  ………………

  安妮看著眼前碩大的「西蘭花」：「唉，我服氣了，它應該就是這顆星球的首腦了吧？」

  「歡迎你們，外位面的來客！」一道神念傳了過來，讓陸小七三人愣住了。

  「不必驚訝，整個宇宙的所有聯盟，所有星域，所有主宰這些星域的智慧種，我全都了如指掌，判斷你們是不是我們這個位面的，我還是很有把握的。」智者傳念道，「很顯然，我們這個位面，沒有你們這樣的種族！」

  很好，不愧是「智者」，陸小七還沒開口忽悠，人家就先說出了幾人的身份，堵住了他的嘴。

  「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曉了。」智者繼續道，「『黑境』的存在一定嚇到你們了吧？讓我來猜一猜，不管你們進入我們位面是有意還是無意，你們在發現無法再出去之後一定很緊張，在得知了『黑境』的存在之後，也一定更加絕望，我說得對吧？」

  不待陸小七他們回答，「智者」繼續自顧自地繼續道：「你們不是第一批從外位面誤入這裡的生命，可能也不是最後一批。所以，雖然我從未出過本位面，但對位面之外的世界，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正如你們見到的，所有進入這裡的外位面生物都一致認可，我們這個位面屬於『高等位面』，按理說，憑我們的力量，擁有非常多的手段離開本位面，甚至入侵殖民別的位面。哦，『殖民』這個概念，還是從300萬年前進入這裡的一對『位面拓荒者』口中得知的，他們是他們位面殖民軍的先遣部隊，跑到我們這裡來是打探情報的。可惜啊，我們這裡進得來，出不去啊！」

  「這麼和你們說吧！這個位面中的智慧物種豐富多樣，但其中起碼有兩成是誤入這裡的外位面生物的後代。億萬年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外位面的生物進來，而距離上次有生物誤入，已經過去一萬多年了。」

  「所以我才說，不必驚訝於我看出了你們的來歷。」智者說道，「你們一定是嘗試過很多種逃離的辦法全部失效之後，得知『黑境』正在加速吞噬宇宙的消息，才來這裡尋找阻擋『黑境』的辦法的吧？」

  「『黑境』如今已經越過了整個宇宙的『中間線』，無論我們多麼努力地向它投射再多的物質，效果也會越來越弱了，正如我的老師所說，就像一根平衡的槓桿，支點已經從中間線往我們這邊移動了，重心勢不可擋地開始往『黑境』那一側偏轉了。」智者說道。

  陸小七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個位面的人寧願絞盡腦汁地對付那道所謂的「黑境」，也不逃離這個註定會被毀滅的位面了，貌似是因為某種禁制，沒有人能夠離開這裡。

  陸小七當然很清楚自己是個例外——整個三維世界，就沒有混沌靈石出入不了的位面。

  「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是外位面來的。」既然人家已經猜到了，陸小七也不打算再演戲了，「我們之前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巨獸守護者』，它對我們解釋了大部分的情況，並且推薦我們來到這裡，說這裡很有可能找到我們想知道的答案。」

  「巨獸族麼？」智者說道，「它們是最忠誠的勇士，也是這個宇宙最古老的種族之一。」智者感慨道，「按照我老師的交代，凡是來自外位面的生物，對於『黑境』的真實本質，可以不做隱瞞，但作為交換條件，在得知了真相之後，不管你們是何種心情，即使不幫忙抵禦『黑境』，也不能像那些『黑暗使徒』一樣，四處破壞。」

  陸小七幾人紛紛答應下來，他們自然不可能那麼做。

  「一萬多年前，也就是在你們之前的一批誤入本位面的生物，來自一個名叫『洛希』的文明，與我們位面的智械聯盟一樣，是一個科技超級發達的文明，掌握的技術，甚至比我們的智械聯盟還要先進很多。」

  「他們進入我們位面，並不是為了入侵殖民，也不是誤入，而是故意的，是為了科學考察，故意進來的。」智者說道，「而且，他們並不是進來考察我們這個位面的生物多樣性，或者各種智慧種族的風土人情的，他們是追著『黑境』而來的！」

  「他們從很久很久之前就開始了對『黑境』的研究，從他們那裡我們得知了，並不是只有我們這一個位面如此的倒霉，還有許多位面中也有著『黑境』這種可怖的存在。我們位面是他們發現的第一百九十七個被『黑境』入侵的位面了，只是他們沒想到我們位面這麼特殊，進來了就出不去了，所以只好留了下來。」

  「他們對於『黑境』的表述，是對我們本位面的普通生物保密的，因為一旦知道了真相，可能在這最後的日子裡，也無法安寧地度過——他們向我們描述了別的位面在知道『黑境』的真面目之後，那些文明是如何瘋狂地破壞，以至於毀滅自身的——在『黑境』毀了他們文明之前，那個文明就先毀了自己。我們不想發生類似的事情，所以這個真相一隻是保密的，我希望接下來你們聽到真相之後，也能夠對當做沒聽到一樣，千萬不可以泄露出去！」

  「當然了，你們之前已經通過了『光明意志』的審查，『光明意志』就是老師的意志，我相信你們的品德！」智者說道，「首先，所謂的『黑境』，並不是什麼邪惡而黑暗的力量，也並沒有什麼自主的『毀滅意識』，它更像是某種『自然現象』，只不過更加高階，更加抽象。」

  「在我解釋之前，我想問一下，你們了解過『維度』嗎？」智者問道。

  陸小七幾人點點頭。

  「很好，看來你們來自一個與『洛希』一樣的科技文明，這就好解釋多了。」智者說道，「既然知道『維度』，那一定知道，我們所在的世界，不管是哪個位面，都屬於三維世界，對吧？」

  「一般的位面中，普遍都有著『物質』和『能量』兩種存在，物質與物質之間，從微觀到宏觀都有著各種各樣的相互作用力，比如電磁力，比如強相互作用力，比如引力；而對於能量，就更加複雜了，每個位面中的能量存在形式都是多種多樣的，光、熱、電等等等，而對越高等的文明來說，操縱物質與能量的互相轉化的能力就越強，而越高等的文明，對於物質與能量的存在本源，也會了解得越深刻，就如同『洛希文明』，他們在衝破本身位面的範圍之後，偶然的情況下知道了『黑境』的存在。」

  「經過無數年的研究，他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三維世界的所有的一切，無論是物質，還是能量，都是來源於更高維度的投影，不僅僅是分子、原子、電子、夸克、光子，也不僅僅是熱能、光能等一切能量，就連所有的相互作用力，包括電磁力、引力、強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也全都是投影！」

  「也就是說，除了『物質』和『能量』之外，還有『宇宙法則』，同樣也是來自高維的投影！這個投影是如何進行的，『洛希文明』並不清楚，但這個結論一定是準確的，而『黑境』就是佐證他們的推斷的最好、最不容辯駁的證據！」

  「『黑境』的特性其實非常簡單，凡是被它包容進去的存在，不管是以什麼形式存在的，不管是『物質』也好，是『能量』也好，或者只是一段包含著『宇宙法則』的信息也罷，管你是什麼東西，進去之後統統化作虛無。」

  「為什麼會這樣呢？其實結合『高維投影』的概念就很容易理解了——我們整個位面的存在都是投影出來的話，那『黑境』就是投影的『空白區』了！如果把我們位面正常的部分比作是黑夜裡照在大地上的一束光的話，照在大地上的就是一個圓形的光斑了。假設這光斑的直徑有限，隨著光斑的移動，原先被照得透亮的地方就會隨著光斑的移開，重新陷入黑暗！」

  「這麼比喻，你們能聽懂嗎？也就是說，並不是『黑境』在向前推進，吞噬我們，而是『光斑』正在『後撤』，而我們位面的位置是固定的，等『光斑』完全撤走之後，我們位面就會陷入『黑暗』，失去了高維的投影，變得空空如也。就如同失去了投影的幕布，自然也就空白一片，什麼都不顯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