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勸說

  「事情不該失控的！」愛麗絲突然嘆了口氣，「而且陸雖然是我們的目標，但他是個好人！被那些大佬們惦記甚至想方設法摧毀，不是他應得的！」

  愛麗絲擔心的表情和語氣，讓凱文面色古怪地看了她兩眼：「那我們該怎麼做？我們的任務是監視並研究他，保護他可不是我們的責任，況且我也不認為我們有能力保護他。」

  愛麗絲的眼光在舞台上來回穿梭，在看到一個人之後，眉頭舒展了開來：「做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吧！陸是個英雄，我想絕大多數美國人都是這麼想的！陸可以作為英雄保護他們，並給予他們勇氣和信念，同樣的，他們也會維護自己的英雄，但這些都需要有人引導！」

  「你什麼意思？」凱文一臉的疑惑。

  「跟我來！」愛麗絲擠進了人群。

  ………………

  陸小七在台上怎麼站怎麼不舒服，他決定先跑出這個碼頭再說。

  他找到保羅，要他帶自己從員工通道離開——這舞台就搭在海邊，一邊是大海，另一邊是人海，他覺得哪個海他都不想去。

  「嗨！陸先生！」一個微胖的絡腮鬍走了過來，伸出右手：「我是吉米，能認識一下嗎？」

  陸小七和他握了握手，眼前這個人好像在哪兒見過，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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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英雄先生並不認識我，在下還真是籍籍無名啊！」吉米作出一個苦瓜臉，「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檔訪談脫口秀節目的主持人！」

  陸小七恍然大悟，他想起來了，剛來美國那會兒他看過一次這個傢伙的節目。

  「雖然有些唐突，但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吉米說道。

  「是挺唐突」陸小七心裡想道，可是他正愁怎麼出去，有人瞌睡送枕頭也挺好。

  「坐我的車吧！」保羅也走了過來，「皮特的媽媽剛把他接走了，我正好沒事！」

  陸小七答應了，

  ………………

  看著陸小七隨著兩人離開，凱文問愛麗絲：「你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呢？」

  「端坐於雲端的是神，行走在人間的，才是英雄！」愛麗絲微微一笑，並沒有正面作答，而是打了個啞謎：「神並不需要人類的保護，但是英雄需要，深受擁戴的英雄，才不會氣短，因為崇拜者們也會守護他們的英雄，前提是，他是願意放下姿態，融入人世的英雄！」

  凱文聽得雲裡霧裡，不知所云，索性也就不問了，這個隊長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心思細膩，有的時候很難看懂她。

  「我知道華國人喜歡把人民比作汪洋大海，大海懂嗎？再大的巨輪，也能掀翻！我不知道這個說法是不是有些誇張，但我們要承認它有道理！走吧！今晚我們不監視他了！」愛麗絲說完，轉身走了。

  凱文苦笑，他覺得自己智商欠費，跟著愛麗絲離開了。

  ………………

  保羅開著車，帶著陸小七和吉米來到了一個咖啡廳。

  幾人坐下，點了幾杯咖啡。

  陸小七不喜歡喝咖啡，但是人家這麼熱情，他又不好意思拒絕。

  「好了，陸先生。」吉米喝了一口咖啡：「剛才在車裡聊得很愉快，我就不繞彎子了！」吉米開門見山道：「除了想和你交個朋友之外，我還想邀請你上我的節目！我覺得應該讓更多人了解你，你知道嗎，現在雖然你的支持者眾多，但也有好多人對你有誤解！雖然我們剛才只接觸了很短的時間，但是我已經知道你有多優秀！」

  陸小七愣了愣，他不太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可能是最近太高調了，樹大招風。

  剛要拒絕，吉米就打斷了他：「別急著拒絕，先生！」他盯著陸小七的眼睛：「你來美國一個多月了，造成的轟動卻比一些明星還大！因為你的超能力，人們或者崇拜你，或者畏懼你，還有反感你的！因為種種誤會，網上關於你的討論甚至爭吵有許多！美國是個言論自由的國家，並不信奉『沉默是金』！我想你應該站出來說點什麼了！」

  陸小七很想說「關我屁事」，但是真那樣說了恐怕面子上掛不住，好像自己是多麼不負責任的人，即使網絡爭吵本來就不是他挑起的。

  「我也覺得你應該包裝一下自己，陸！」保羅插話道：「相比起你現在的低調冷漠，人們更喜歡接地氣一點的人，起碼在心理上離他們近的人！」

  「我想你們誤會了！」陸小七實在忍不住了：「我用超能力救了幾次人，並不是因為我想出名，成為萬民敬仰的超級英雄，我是因為那些人需要幫助，而我恰巧有能力，才那麼做的！至於別人怎麼想，那應該是他們的自由，我不想浪費時間和口舌去討好，去解釋。」

  「……雖然你這麼說，我很感動，陸！在這個浮躁的年代，本身擁有強大的超能力，還能如此克制自己的欲望，不得不說，你很偉大！」吉米滿臉的讚賞：「但你太年輕了，怎麼說呢？太天真，太理想主義，你把人心想得太簡單，你不在乎別人的觀感，可能是因為你的潛意識裡，已經把自己定位成高於凡人的階層了吧？就像神學裡說的，【無論罪人如何張牙舞爪，主不在乎】？就像大象不會在意螞蟻的詆毀？」

  陸小七一驚，然後想反駁，再次被吉米打斷：「我知道你想否認，但我以比你年長近30歲的閱歷告訴你，你還沒強大到你自己以為的那一步！無論你的內心如何用一些高大上的理由欺騙自己，掩飾自己類似『暴發戶』的心理，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你的心性和閱歷，無法和你的力量相匹配！」

  「我稍微研究過一段時間的華國文化，自學過1年的華文，我知道華國有個成語，叫做【懷璧其罪】，我很佩服你們祖先的智慧，因為這個成語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不管是在華國，還是美國，或者世界上的任何國家，都是適用的！」吉米又喝了幾口咖啡，滿臉的嚴肅，和他主持節目時的逗比形象一點也不符：「而你，每次使用超能力，其實都沒考慮過被別人覬覦和忌憚吧？你只是想著，『快點把人救出來』而已，這是因為傲慢，這是因為自大，這是因為對自己的力量有絕對的把握，這是因為對凡人世界的蔑視——誰能奈我何？」

  「我要告訴你，你對力量一無所知！」吉米頓了頓，「你在擁有超能力之前，一直是個普通的學生，對吧？你根本就沒有機會去體會和見識，什麼叫做【國家機器】，對吧？」

  「那些你平日裡能看到的：懶散的警察、常規的軍隊和武器、民用的科技、雜誌上的一些列所謂的『技術革新』，不過都是上位者想讓你看到，你才能看到的膚淺的東西罷了！」吉米盯著陸小七的眼睛：「我想這顆地球上，沒有人能單槍匹馬戰勝你，但你將要面對的，不是單個的敵人！你如果不想成為實驗室里的小白鼠，或者某個大人物的收藏品，那就要學會依靠別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