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乾鍋排骨

  一集一個小時，但是觀眾們都看得非常認真。

  距離《深夜食堂》正式上線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它在優騰視頻上面的播放量，便突破了五千萬大關。

  這個數據，對於其他的電視劇來說，可能是非常優秀的成績了。

  

  但是對於帶著中華上下五千年系列番外篇名號的《深夜食堂》來說，這就是個基操。

  靠著五千年系列的人氣，它完全可以做到如此成功。

  但是在觀眾們點進去了之後，這部劇對於大家的吸引力到底如何，也就是這部戲的口碑到底如何，這才是考驗《深夜食堂》的地方。

  此刻，口碑出來了，可謂是全網好評。

  正片裡面的彈幕，那自然是密密麻麻的。

  在片子的最後，是外賣員拎著給自己孩子帶的外賣，走在長長的街上，有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這畫面，有點似曾相識的意思啊！」

  「上一季的深夜食堂不就是這個嗎？我還記得那一集叫做《一碗炸醬麵》呢！」

  「祁老闆真是個溫柔的人啊！」

  「我要是李姐啊，肯定在祁老闆這裡吃一輩子了啊！」

  「嗚嗚嗚嗚！這個故事看起來，好溫暖啊！」

  時光網上，很多人已經迫不及待地過來給《深夜食堂》打分了。

  【五星好評。今天這一集，我狠狠地帶入了啊！一個辛苦的媽媽，在累了一天之後，在祁老闆的小店裡面，得到了慰藉，真好啊！】

  【祁長安作為故事裡面的不死之靈，他是全程看著眼前所有的人和事自然去發展的！看起來有些冷漠，但我們知道，這就是生活本身啊！】

  【第一集的故事，看起來，真的很打動人啊！沒有一點點的特別煽情的地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完了之後，就是覺得眼眶有一點點的濕潤呢？】

  各大網站之上的熱搜自然是不用說的。

  值得一提的就是，有一個熱搜名詞很奇怪。

  【幸好《深夜食堂》沒翻車啊！】

  這個詞條居然掛在了熱搜的前十。

  點進去，全部都是中華上下五千年的粉絲們在這個詞條下面開心地慶祝。

  大家都在擔心祁績這一次拍攝《深夜食堂》會毀掉了這個系列一直以來的高口碑。

  但是從第一集播出的效果來看的話，那還是很不錯的。

  所以粉絲們，那一直懸著的心，也就算是穩穩地落了地。

  翌日。

  祁績帶著老婆孩子在老丈人家吃飯，也和祁績聊到了深夜食堂第一集的故事。

  老丈人笑著問道：「祁績，你小子第一集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呢？是讚美那些默默無聞努力生活的人，還是什麼呢？」

  穆雲秀和丈母娘也向著祁績投過來好奇的目光。

  祁績喝下一口豆奶，然後說道：「其實我沒有想表達什麼……我就是拍了一個故事，然後將這個故事，放出來給觀眾們看，至於他們怎麼去解讀這個故事，去解構這個故事，其實後面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老丈人聽得深深地點了點頭。

  秀秀老師說道：「要是有人想黑你的話，那麼就會說你這是故作深沉。」

  祁績擺擺手，道：「我們走到現在位置，每天躲在網際網路的陰暗角落裡面，咒罵我們的人，可不少啊！」

  《乘風破浪的姐姐》錄製完成了最後一輪的公演，只剩下最後的總決賽了。

  不過因為總決賽是直播。

  所以在最後的決賽直播之前，其實穆雲秀等人，有著一個月的空餘時間。

  所以未來的幾周，她就安心地帶娃就行了。

  「歌王爭霸第三輪的比賽，要去到哪個國家啊？」丈母娘問道。

  祁攸寧搶先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是在西班牙！」

  祁績道：「這次的比賽時間剛好合適，而且秀秀這邊也有空，媽爸，你們要不要跟著一塊過去玩一玩啊？」

  老兩口都擺了擺手，道：「我們就不去影響你比賽了，不過寧寧和秀秀你們倆可以跟著去玩一玩嘛！」

  聽到這話，祁攸寧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強烈的興奮來。

  她長這麼大，老實講，還沒有出過國呢。

  穆雲秀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而在第三輪的比賽之前，祁績繼續把《深夜食堂》的劇組拉了起來。

  這一次，準備一口氣拍攝四集。

  張正方也來到了劇組。

  拍攝的場地，就在奇蹟娛樂樓下不遠處的幾個巷子裡面。

  所以劇組的很多員工們，都覺得很親切。

  張正方又找到了攝影老方。

  這個地方不能抽菸，所以兩個人趁著休息時間，靠在了街角。

  「老方啊，你準備和祁老闆干到什麼時候啊？」張正方問道。

  老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有點奇怪他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當然是一輩子，到我扛不動攝影機，或者是我們老闆不要我了為止啊！」

  張正方笑著說道：「我以為在你這樣的年紀，家庭才是第一位的！畢竟跟著劇組的話，短則三五個月，長則一年半載的那都是回不來家的啊！」

  老方道：「我在劇組掙這麼多，家裡面高興還來不及呢！你還聊不聊啊？不聊我就幹活去了！」

  老方今天覺得張正方特煩人。

  張正方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別介啊！咱們這才剛開始呢！我來之前啊，看完了深夜食堂的第一集！不得不說啊，祁導這導戲的水準真的是一絕！各種燈光的運用，已經可謂是臻入了化境！這才是高手啊！」

  說到專業的，老方也來勁了：「你不知道啊，現場很多拍攝的角度和構圖，都是祁導手把手教我的！知道吧！要是未來我有機會在某個片子裡面拿最佳攝影啊，肯定有祁導的一半！待會兒我們開拍的時候，你可以重點看看祁導是怎麼調動劇組的！他的腦子裡面，仿佛真的有一台機器在不停地運轉著一樣！井井有條的，完全不會出岔子！」

  老方越說越是興奮。

  要不是場務那邊叫他，他還能夠和張正方嘮十塊錢的。

  張正方又找到了廚子老李。

  因為是在朝陽城裡面拍攝，所以這次劇組就不需要老李炒大鍋飯了。

  但老李還是沒有在《深夜食堂》的劇組失業。

  因為劇裡面的祁老闆炒出來的好吃的，其實都是由老李炒出來的。

  此刻剛剛拍攝完了一個炒乾鍋排骨的鏡頭，現場飄著濃郁的香味。

  祁績叫了一聲cut，然後眾人便圍在了鍋前。

  「哎喲！真好吃啊！咱李師傅這手藝啊，那真的是一絕啊！」

  「嘿！真香啊！老李這齣去開一個飯館，那都是綽綽有餘的了啊！」

  「放屁！開飯館，哪裡有在咱們劇組舒服啊！」

  「老李這手藝啊，那是真的沒得說啊！」

  眾人一擁而上。

  老李則是擦了擦手，慢慢地退到了人群之後，滿臉笑容地看著大家搶著吃他炒出來的乾鍋。

  張正方走過去，給老李遞了一瓶水，道：「老李，自己親手炒出來的東西，看著大家這麼喜歡，這應該就是你最開心的事情了吧？」

  老李認真地點了點頭，道：「確實。很多時候，比如之前跟著劇組拍攝給大家炒菜的時候，炒完了幾百號人的菜之後啊，我是真的累得不想吃東西了，但是看著大家狼吞虎咽般地吃著我炒出來的東西，那心裏面，那真的是美滋滋的！」

  張正方道：「我看這次祁老闆沒有讓你給咱們劇組做飯啊？」

  老李道：「不是老闆不讓，是很多人覺得反正都是在市區裡面拍，到處都是吃的，沒有必要吃劇組的盒飯！」

  張正方：「這要是每天一堆外賣員人來人來的話，那劇組的保密工作怎麼做啊？」

  老李：「所以想要點外賣的啊，那都是統一定位在一個地方，然後由專人來收取的！」

  「還是你們想得周到啊！」

  這時。

  顧娉婷給張正方端了一個小碗過來，裡面裝著三塊排骨。

  祁績在不遠處衝著張正方揮揮手：「張老師，排骨沒多少，您將就著吃兩塊啊！」

  顧娉婷也搭話道：「老闆叫了外賣了，待會兒咱們一塊吃飯！」

  張正方在《深夜食堂》的劇組裡面，呆到這一次劇組拍攝完成，也就是《深夜食堂》的第七集拍攝完成了之後，便正式和祁績告了辭，開始著手他的大作《祁績傳》的撰寫工作了。

  而在另一方面，《深夜食堂》的第二集也正式播出了。

  它的第一集，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網播數據已經突破了四個億。

  不僅如此，這部劇還被奈飛那邊給買了過去。

  在奈飛上的播放量，也超過了一千萬。

  都是祁績在全球各地的粉絲們在看。

  點開第一集的評論區，那便是來自於全世界幾十個國家和地區的觀眾們在發表評論。

  「這個故事，我不是很理解啊！可能是因為我不了解華國人到底是怎麼生活的吧！」這是一位來自於阿根廷的粉絲的留言。

  「這個蛋炒飯，看起來還是不錯的啊！有機會的話，我想要嘗試一下！」這是一位來自於泡菜國的粉絲的留言。

  「我很喜歡這個故事，感覺這個女主人公的身上，有種著一種淡淡的，但是卻又很強烈的生命力！我想，祁績是想要告訴我們，不論是在什麼樣的生活之中，不論你的生活有多麼艱難，但是面對著你的未來，心中都是要升起強烈的希望的啊！」這是一位來自於霓虹的粉絲的留言。

  「這部劇裡面的炒飯，真的是祁績自己炒的嗎？還是說，其實祁績並不會炒飯啊？」這是一位來自於漂亮國的粉絲的留言。

  此時，華國當地時間晚上八點。

  《深夜食堂》的第二集，正式在優騰視頻和奈飛同步上線了。

  而這一期的的主人公，還是一位女性。

  畫面的開始，是祁長安在清晨，靠著店門口。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提著包，從他的店門前經過。

  「小霞早啊，下班了？」祁長安問道。

  女人看起來很是疲憊，然後衝著祁長安微微地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然後鏡頭一轉，切到了祁長安把著自行車，在菜市場買菜。

  他和大媽們討價還價，同時畫面里響起他的聲音。

  【第一次見到小霞的時候，那年她應該只有十六歲。她提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子，拿著臉盆。應該是通過了電子廠的面試，但是第二天才可以入住。她在我的店裡面，吃了一碗炸醬麵。她好像沒錢住旅館，後來在我的店外，距離十七塊又三分之一地磚的那個炒河粉的小何領著她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休息了一晚。可能是這個小伙子的家裡面吧。】

  【第二次見到小霞是在三個月之後，她剪掉了自己的長髮。一頭栗色的短髮顯得很颯。從她和炒河粉的小何的閒聊之中，我知道她沒在電子廠裡面幹了。她這次很大氣地請了小何吃了一鍋大份的乾鍋排骨。】

  【第三次見到小霞是在三年之後，她的模樣就是現在的模樣了。那是晚上十二點過，店裡面還有三位客人。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是很好。說她是做皮肉生意的。但她卻冷冷地看著四周的人，笑著說道，你們難道不知道上帝在女人的雙腿之間，安放了一個聚寶盆嗎？】

  故事，就在祁老闆的慢慢地講述之中，緩緩地為大家展開了。

  「這個故事……我人看得有點傻啊！」

  「想要表達什麼呢？」

  「我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悲劇吧？」

  「這個女的，有點颯，又有點可憐啊！」

  【第六次見到小霞，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她拿著行李箱，這個箱子，一如當年我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只不過沒有那個看起來有點滑稽的臉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牽著小霞手的女娃。小霞和她的女兒點了大份的乾鍋排骨，時而把眼神投向外面。】

  【她在找小何。】

  【去年小何就沒幹了，聽說是回家相親成功了，在老家開了一個飯館子。我說道。】

  【小霞的表情僵了僵，覆蓋著長長美甲的右手五指，在女兒的頭頂上輕輕地摸了摸。好事啊。她說道。】

  【後來的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小霞。只是聽說她回了老家，找了一個老實人。老實人對她的女兒，還不錯。】

  鏡頭漸漸虛無起來，祁長安又踩著自行車向著菜市場騎過去了。

  他的身影，穿入了人聲鼎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