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全身而退
2024-05-02 21:53:31
作者: 流砂嶼
回到試衣間裡,桑夏換下衣裳。
拉開帘子出來的時候,濃妝女子靠在梳妝檯前,眸光有些深意:
「還以為你這個小白兔今天晚上就要被吃干抹淨了,沒想到你竟然能全身而退,真是小看你了。」
桑夏很感激她提前告知這裡的遊戲規則,於是道:
「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也許真的要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濃妝女子隨意擺了擺手:「我沒有那麼好心,只不過帶你來的人是我們少東家,我還以為你是他的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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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看的那些霸總小說里富家公子最喜歡和女人虐來虐去了。
不過看來不是。
路少看到這女孩沒輸,反而贏了,臉上的表情難看極了。
「少東家?你是說...這裡也是路家的產業?」桑夏眸色微動。
濃妝女子驚覺一時說漏了嘴,立即冷聲開口:
「不該問的別問,換好了衣裳就快走!」
...
待桑夏換好衣裳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
亮如白晝的霓虹燈下,桑夏很容易便找到了路則羽那輛騷粉色敞篷跑車。
當她小跑過來,見到車旁的場景卻是一愣。
夏幼薇垂著腦袋躲在路則羽身後,兩人的對面,則站著一個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清冷儒雅的男人。
「路則羽,你怎麼能帶我妹妹來這種地方?」夏承軒面沉如水。
他是極少生氣的,可生起氣來卻及其可怕。
桑夏猛地止住了腳步,她剛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不防聽見身後男人冷聲呵斥:
「桑夏,我看到你了。」
被發現了,也只能轉身作罷。
夏承軒上前兩步來到桑夏身後,冷著臉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
「我記得我之前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要靠近我的妹妹。」
桑夏這個女人心思不純。
此前因為妹妹的原因導致桑夏和傅雲舟二人分手,桑夏話里話外都是對妹妹懷恨在心的樣子。
所以很難保證桑夏不會刻意報復。
桑夏疑惑地轉身,他什麼意思,還怕她對夏幼薇做什麼不成?
她張了張口剛欲辯駁,卻見夏幼薇一臉委屈地拉住了夏承軒的衣袖,眼眶微紅的道:
「哥哥,桑小姐也是不得已的,她現在缺錢又欠了許多債,只能去裡面打工...我和則羽也是怕她一個人遇到什麼危險才跟著去的。」
桑夏都看笑了。
這個夏幼薇,真是一把顛倒是非黑白的好手。
難道不是她和路則羽硬拉著她來這種地方「打工」的嗎?
現在卻成了她為了錢去了。
夏承軒抬眼看了看娛樂場的大燈箱招牌,目光閃過一絲嫌惡,恨鐵不成鋼的道:
「這種地方賺來的也不是什麼乾淨錢,桑夏,你怎麼能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
難道她過慣了紙醉金迷的生活,和傅雲舟分手後由奢入儉難,才來這種地方出賣自己撈快錢?
桑夏一個字還沒說呢,這兄妹二人就自己幫她編排了一出大戲。
桑夏真是佩服,佩服啊。
比起暗自顛倒是非往她身上潑髒水的夏幼薇,桑夏更討厭夏承軒這個不食肉糜、高高在上的教育家。
是啊,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幾斗米不會讓他彎曲自己的脊樑,普通人起早貪黑掙來的所謂「乾淨錢」也不夠買他的一條領帶。
他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地批判為了生活拼盡一切的人?
別人墮落不墮落,又關他什麼事呢?
「好了好了,承軒哥,我來幫你教訓她。」路則羽不知什麼時候擋在了桑夏的面前,將桑夏和夏承軒隔開,在中間打著圓場道:
「天也不早了,承軒哥先帶著夏夏回去吧,啊。」
說罷,路則羽便握住桑夏的胳膊將她塞進了騷包無比的敞篷跑車裡。
少年打火,踩動油門,對路燈下的兄妹揮了揮手:
「承軒哥,夏夏,我帶著這女人先走一步。」
冷冽的風颳得桑夏的臉生疼,路則羽開得越來越快,幾乎是在無人的公路上狂飆。
桑夏不說話,兩側的景物急速後退,直到車子駛進了一條長長的隧道。
她剛要收回視線,只聽身邊的少年突然喊道:
「3、2、1,快看——」
下一秒,車子瞬間從隧道駛出,眼前的景物豁然開朗。
耳邊傳來洶湧的水流聲,車子竟是飛奔上了一座跨海大橋,壯闊的浪潮與世界的邊界相接,星空中明月高懸,頭頂盤旋著海鷗的鳴叫。
「餵——」身邊的少年忽然對著長夜放聲吼了一嗓子。
桑夏看向他,有些莫名。
「看我幹什麼,快喊啊,在這裡罵誰他都聽不見!」路則羽放聲道,他的聲音在寬闊的跨海大橋上迴蕩。
女孩烏黑的發隨著海風飛舞,她從敞篷車上站起身學著路則羽剛才的樣子嘶吼道:
「這個世界上,所有欺負我的人都去死吧!」
喊完,桑夏的心中莫名激盪起來。
她張開雙臂擁抱著迎面而來的海風,剛才被夏承軒憋出來的悶氣也不自覺間消失了。
風止住,敞篷車在一處野沙灘邊停下。
路則羽從後備箱裡拿出一罐汽水遞給桑夏:
「我還以為剛才你會罵承軒哥。」
桑夏接過易拉罐拿在手中,緩緩搖頭:
「他是我的老師,我不會罵他的。」
其實桑夏私下裡沒少罵,不過在路則羽面前,她可是堅韌自強小白兔路線,罵老師這種事太崩人設了。
不過她發現,路則羽來這麼一出好像真的只是看她不開心,想要哄她發泄一下。
意識到這一點,桑夏有些奇怪,這狗渣怎麼突然有良心了?
於是她側過身,看向路則羽:
「路則羽,你今天,為什麼要把我拉去那種地方?」
路則羽面對桑夏灼灼的目光,不由有些心虛地避開:
「你、你不是缺錢缺得厲害嗎,我就是想著...如果你輸光了所有,不就會來求我了嗎,也許你求一求我,我就把你欠我的籃球鞋給免了...」
說白了,他就是想看桑夏彎下脊背,楚楚可憐求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