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海島驚夢

2024-05-02 21:52:53 作者: 流砂嶼

  「宴塵,給我們兩個好好拍一張合影吧。」傅雲舟說著,攬上了身旁桑夏的肩頭。

  周宴塵唇角輕輕扯了扯,一言不發地按下了快門。

  聽到「咔嚓」一聲之後,桑夏興奮地拉著周宴塵的手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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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著一張相紙從拍立得內滑出,海風輕柔地拂過,周宴塵的指尖還未觸到相紙,便被風悄悄順走。

  「啊呀...吹跑了。」周宴塵一臉惋惜,「剛才那張明明拍得極好,可惜了。」

  桑夏分不出這人的表情到底是不是認真的,只能認命般的收回了手。

  僵持之間,早田先生一身大花背心頭戴草帽從船艙內走了出來,他揮舞著魚竿操著不太標準的漢語呼喚道:

  「嗨,這有一小片魚群。」

  兩個男人應了聲,忙去取杆釣魚去了。

  遊艇外還準備了一艘小船,早田先生和傅雲舟一起順著繩梯下到小船上,將魚線一拋,等著上鉤的大魚。

  「喂,你把這個早田老闆帶來,不會就是為了給傅雲舟創造機會吧?」

  遊艇上只剩下桑夏與周宴塵二人,桑夏才找到機會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

  周宴塵撐在欄杆上隨意往海里拋著魚餌,聞言笑笑:

  「這是商業機密,你現在是傅雲舟的女朋友,這我怎麼敢告訴你?」

  桑夏沒理他的廢話,自顧自地分析道:「夏家放棄啟華選擇路家聯姻像一根刺狠狠扎在傅雲舟的心裡,他這些日子卯足了勁投資、開拓產業,憋著一股子勁兒想要證明給夏家看呢。」

  桑夏有些摸不透周宴塵。

  他培養自己成為替身,去接近那些豪門子弟,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商業競爭?

  「周總難道是不信任我了,當初我可是發過誓,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以那塊她奮不顧身奪來的腕錶為信。

  周宴塵張口欲說什麼,忽覺腳下的遊艇猛然劇烈晃動起來。

  「不好,颶風來了——」

  原本平靜悠然的海面上頓時隨風掀起一股巨浪,像藍色的大舌一般舔舐著飄搖的遊艇。

  遊艇與小船間的繩索被瞬間割斷,被洶湧的浪潮越推越遠。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當桑夏渾身透濕地從滿是海水的甲板上撐起身子時,海上已經變了天色。

  「現在該怎麼辦?」她倉皇地問道,這下整個遊艇上真的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只見身邊同樣被海浪澆成落湯雞的男人面色十分糟糕。

  他環視了一圈隨著浪花上下翻動了遊艇,沉聲道:

  「不好,艙底漏水了。」

  「什麼?」

  桑夏經他這麼一說才意識到身下的遊艇已經不復起初的輕盈,大有向下沉的趨勢。

  周宴塵已然站起身,取出工具箱裡的小刀去割船壁一側的繩網:

  「趁遊艇還沒沉,快把小船解開,到小船上去。」

  好在這艘遊艇側邊還綁了一艘手搖小汽艇。

  在二人跳下遊艇的一瞬間,遊艇整個側翻了過來。

  桑夏的手裡被塞了一柄船槳,男人居高臨下地問:「會划船嗎?」

  桑夏自小雖然在水鄉長大,可划船只限於在小河道里盪悠,但現在可是在狂風暴雨的海面上啊!

  「我...」

  「別廢話,跟著我的節奏走。」

  船槳的作用聊勝於無,他們就這樣一次次被狂風掀起,又一次次被海浪拋下,直到靠近一座丘陵大小的礁石島嶼。

  天空一道暗雷閃過,周宴塵用小刀割了一些乾癟的海草扔在礁石洞內,他摸了摸自己口袋,拿出一個打火機來。

  桑夏抱著腿瑟縮著道:「你這打火機肯定不能用了。」

  下一秒,就聽「蹭」的一聲,一簇火苗從男人手中燃起,桑夏瞪大雙眼。

  周宴塵苦笑著扯了扯嘴角:「還好我從不貪便宜。」

  枯草被點燃,洞內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桑夏身上的裙子早就濕了,她怕生病,直接脫下裙子放在火前烤。

  周宴塵一轉頭,白到晃人的肌膚猝不及防闖入眼底,「你幹什麼!」

  女孩被嚇得一哆嗦,忙抻開裙擺在身前擋了起來:

  「都這個時候了周總你還矯情什麼,趕緊把衣服烤了。」

  周宴塵面色蒼白,避過頭去,輕薄的襯衫濕漉漉地貼合在凹凸起伏的肌肉上,男人絲毫沒有要脫的意思。

  桑夏癟了癟嘴,暗忖道:怎麼還怕她占便宜不成?

  餓極了,桑夏隨手抓了個地上爬的螃蟹烤著吃,外面的風暴還在繼續,也不知道早田先生和傅雲舟會不會像他們這麼幸運。

  海平面上濃雲密布,桑夏昏昏沉沉地想閉上眼睛。

  火堆對面卻傳來一聲痛苦的呢喃。

  桑夏睜眼,就見男人躺在草堆上微張的唇呼出燥熱之氣,面頰潮紅一片,漂亮的桃花眼緊閉,她伸手一探,果然燙得厲害。

  「身體還不如一個女孩,怎麼發燒了啊...」桑夏沒意識到自己的哭腔,滿腦子都是無助。

  周宴塵如果出事了她該怎麼辦。

  她忙扒下周宴塵身上濕漉漉的襯衫,「衣服濕著都不知道烤乾。」

  桑夏的手驀地一頓。

  熒熒火光之下,男人線條緊實的後背上赫然有一條長而駭人的疤痕。

  從他的肩胛骨處一直蔓延至腰際,像一隻巨大的蜈蚣伏在男人身上。

  「不要...不要動我母親...」

  男人猛地箍住桑夏的細腕,口中不停呢喃著,雙目緊閉,夢魘了一般。

  「放開,周宴塵,是我!」桑夏痛呼。

  手上的力道卻越箍越緊,幾乎快要把她的骨頭折斷。

  「父親,求求你...」

  「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周宴塵語無倫次的夢囈越來越大聲,直到把他自己從夢魘中喚醒。

  他一個挺身坐了起來,桑夏一個踉蹌跌倒在他的大腿上,肌膚相觸的溫熱之感令二人的神經一陣酥麻。

  桑夏想要說什麼,頃刻間,她細嫩的脖頸就被滾燙的大手緊緊扣住。

  「周...你瘋了...」

  原本多情瀲灩的桃花眼此時瞳孔渙散,猩紅的血絲布滿眼球,他仿佛在看她,卻又像是在看別人。

  「你不是說,可以為我做任何事?」

  暗沉喑啞的嗓音響起,伴著洞外的悶雷震得桑夏心驚肉跳。

  她看了他半晌,忍著喉間的疼痛,貝齒輕顫著慢慢點頭:

  「是,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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