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帶我回家

  「你該不會搞砸了吧？」

  聽著包廂外酒杯碎裂的聲響，紅裙女人將紅酒杯擱下，笑問眼前的少女。

  桑夏將身上濕漉漉的白色純棉布裙脫下隨手扔進牆角的垃圾桶內，抬眸睨了一眼紅衣女人，「怎麼，心疼你的東西了？」

  女人遞給她一件嶄新的T恤，白了她一眼：「那王八犢子砸壞了老娘多少東西，老娘都會讓他照價賠償的好不好，我是在問你，那小子可不像個省油的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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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果不去做，就會有人逼著我往前走，沒辦法了。」桑夏看似風輕雲淡，實則剛才面對突然暴怒的路則羽時也不由汗流浹背。

  女人撥動了打火機，吐了口煙圈輕嘆一聲：

  「三年前周先生不僅救了你，還把老賴送進了監獄，這偌大的紅燈街就落在了我的手裡，可我還是羨慕你。」

  包房外再次傳來喧鬧聲，似是路則羽等人和酒保打起來了。

  女人勾唇，「不過，現在看來，你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麼樣。」

  桑夏打了個哈欠，從帆布包內摸出一隻口罩戴上，「我明天還有課，麻煩你讓路家的小王八蛋多賠點錢嘍。」說罷，便熟稔地從包廂的後門溜了出去。

  回到學校一連三天，桑夏都沒有再見到路則羽的身影。

  不過路則羽那群小弟，總是像蒼蠅一樣出來礙她的眼。

  桑夏在圖書館複習到深夜，閉館的時間快要到了，她將桌上書本收拾進帆布包里，轉身打算去趟洗手間。

  這個時間點已經沒有什麼人，洗手間的燈光是聲控的，桑夏每過一會兒便要輕咳兩聲。

  「咳咳。」

  這一次，燈卻不亮了。

  她心中一緊，慌忙想要推門出去，打開裡面的鎖，可門就像有什麼東西抵住了一般紋絲不動。

  有人從外面鎖住了！

  「有人嗎，有人嗎？」她用力拍門，無論是燈或人都未應答。

  事到如今她早已猜到是誰幹的。

  自從黑金酒吧那次之後，她在校園裡走著走著會突然被橫空襲來的籃球砸到，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會猝不及防被人不小心灑一身湯汁，還有這一次...

  她相信，依照路則羽的性子不會偷偷摸摸做這些見膈應人的小事，怕不是跟著他混的那幾個狗腿子所為。

  桑夏心頭火起，她的手機被她裝進了帆布包里一同放在了自習的書桌上，現在她被困在廁所里，如果沒有人過來，她就無法出去。

  圖書館內閉館的音樂聲透過門縫傳進桑夏耳中，糟糕，閉館之後更不可能有人進來了，難道，她要被鎖一整夜？

  桑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頭看著面前的門若有所思。

  ...

  「先生，先生您醒醒。」

  街角的家常菜館內，老闆娘用力拍著醉倒在桌子上的男人。

  這男人不是生客，前些年是被一個女孩帶到這裡的，近年來倒是時常獨自前來。

  傅雲舟迷迷糊糊地被人拍醒，奈何腦子還被酒精麻痹著，嘴裡胡亂念叨起來：

  「夏夏，為什麼不能是我...夏夏。」

  老闆娘「哎呦」一聲，拿起桌上的手機，按著傅雲舟的指紋解了鎖便開始翻他的通訊簿。

  夏夏？那她就打給這個夏夏過來接他。

  桑夏將帆布包隔著一樓的窗戶扔到了外面，隨後一瘸一拐地從窗台上跳了下來。

  「嘶...」腳踝處腫了一個紫色的大包，廁所隔間的門是她使了吃奶的勁兒一腳踹開的，當時便痛得直不起身，更別說翻窗戶了。

  深夜的校園一片寂靜，驀地，帆布包內的手機震動聲響起。

  桑夏忍痛去瞧，不由愣住。

  傅雲舟？

  ...

  桑夏一瘸一拐的來到家常菜館的時候已經臨近夜裡十二點了，老闆娘看見她像是看到了救星。

  「哎呦小姑娘你可算來了，我們都快閉店了，你男朋友在這裡醉得不省人事。」

  桑夏順著老闆娘的目光看去，就見傅雲舟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蜷縮在狹窄的椅子內，身上價值不菲的西裝被糟蹋得滿是褶皺，面前的酒瓶東倒西歪，看起來頹廢至極。

  嘴裡嘟囔著：「為什麼，為什麼...」

  也不知又受什麼刺激了。

  桑夏隨手將自己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平靜地開口：「麻煩您了，我這就帶他走。」

  她單手架起傅雲舟的一隻胳膊，用力將他從座椅上扶起：

  「傅雲舟，動一動。」

  男人睜開迷濛的雙眼，側頭看到桑夏，忽然笑起來：「夏夏，夏夏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當然是來接你回家的了，你快站好了。」桑夏幾乎要撐不住。

  「回家...回家啊...」傅雲舟的眸子忽地亮了起來，「好，夏夏帶我回家。」

  送桑夏過來的計程車還沒離開，她和老闆娘二人合力終於把人塞進了后座。

  上車之後，司機問桑夏去哪，桑夏頓了頓道：「大學城附近，隨便找一家快捷酒店。」

  司機扭轉方向盤，桑夏回頭瞧了眼后座上的人，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她立即打開手機給周宴塵通風報信。

  一分鐘後，周宴塵回復她：「別緊張，應該與夏幼薇要商業聯姻的事有關。」

  桑夏：「商業聯姻？夏幼薇要結婚了？」

  周宴塵：「與其說夏幼薇要結婚，不如說夏家家族產業連年虧空、入不敷出，現在夏家明擺著打算用婚姻換資本。」

  桑夏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飛快：「所以夏家既沒看上啟華集團，也沒看上傅總？」

  「人艱不拆，機會現在不就把握在你的手裡了嗎？今晚他喝那麼多下半身約莫也支棱不起來了，你只要把人哄好了就能事半功倍[奸笑][奸笑]。」

  桑夏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她都能想像到周宴塵勝券在握的表情。

  車子很快在一處簡樸的快捷酒店外停下，桑夏腿疼得厲害，傅雲舟又完全沒知覺，她也不為難自己，花錢雇了兩個保安將人抬進了房間。

  為了保持純潔女大學生的人設，桑夏特意要了個標間，將傅雲舟往床上一扔，她便如釋重負般躺在了另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