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0 京城有變

  「有事？」夏千語微微愣了一下後，下車關上車門，看著唐寧問道。

  「和你談談。」唐寧轉身到副駕駛那邊，拉開車門後，將她放在座位上的手提包拎了出來：「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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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千語的眸光微斂，微微遲疑了一下後，緩緩上前兩步，與他並肩往裡走去。

  「安安在你那邊的事情可以脫手了嗎？」夏千語問道。

  「可以，我那邊的事情基本都理順了。是讓她回傳奇嗎？」唐寧問她。

  「恩。傳奇正在進行的幾個項目，都到了盡職調查階段，安安這時候過來，基本可以參與收購操作的全程；二來這個時候也需要她的細心和全面。」夏千語點頭說道。

  「好，我讓她明天過去你那邊報導。」唐寧點頭。

  說話間，夏千語已經刷開了門。

  唐寧的目光，下意識的從對面林柏文曾經住過的地方掃過，再回頭看夏千語的時候，她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Berlin的房子退租了嗎？」唐寧反手關了門，邊往裡走邊問道。

  從從容容、淡淡然然，依然象回自己家裡一樣自在、也依然象與親人聊鄰居一樣坦然。

  不是心裡不在意，是擔心這在意，會傷害了她。

  *

  「不清楚。」夏千語將目光從他的臉上收了回來，轉身往客廳走去。

  「顧白不在？」唐寧將手中的包放下後，一直沒看到顧白，不禁奇怪。

  「Gary回國了，顧白和他住一起。」夏千語回房間換了衛衣後，出來時，手裡拖著一個超大的行李拖箱：「你的東西都收拾在這裡了。」

  「你－－」唐寧看著她，淡淡然然的表情，沒有一絲情動心軟的反應，心下不由得氣苦，惱聲說道：「就這麼想和我劃清界限呢？」

  「想談什麼？」夏千語將行李箱放在一邊後，去冰箱拿了一瓶曠泉水遞給他。

  「我們其實沒有分開的理由。」唐寧看著夏千語說道。

  「恩。」夏千語點頭，淡淡說道：「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

  「既然分開不需要理由，那在一起，是不是也不需要理由？」唐寧上前一步，沉沉的看著她。

  夏千語斂下眸子，沉默少許後，輕聲說道：「唐寧，已經決定的事情，多說並無意義。你失望也好、不甘也罷，我的決定就是這樣。況且，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原本就是如此約定。」

  「是因為我介意你交易婚姻這件事嗎？你會認為我是在意你結婚又離婚的身份嗎？」唐寧沉眸看著她，認真的問道。

  夏千語輕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世俗了？」

  「我原本就是世俗的，是你將我想得太好了。」唐寧輕輕搖頭，沉然說道：「我甚至不知道，你愛的是現實中這個有缺點、有弱點、很多地方都不如你的唐寧，還是你想像中，那個完美的唐寧。」

  「我也不知道，你執著的要分開，到底是因為在商業項目的處理上我沒有真正接受你沒有底限的交易；還是因為你不想看到在商業里越走越遠的我，再不是你想像中的唐寧。」

  「千語，我們都現實一些、清醒一些好嗎？我們都不完美、我們也不可能全方位契合，但這又影響什麼呢？」

  「世上哪一對情侶不吵架、哪一對夫妻沒有脾氣呢？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你做你自己，我忍得再辛苦，那是我的事，能不能不要你管？」

  「你肯心疼我與你在價值觀錯位上的難過，為什麼不肯心疼與你分開的心痛？」

  唐寧伸手握住夏千語的肩膀，聲音越來越大。

  夏千語看著他溫潤清雅的臉上，滿是惱火和難過，心緒微動，張了張嘴，卻又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半晌之後，才輕聲說道：「你說得對，我喜歡的，大約是想像中的那個唐寧。」

  「你－－」唐寧看著她，又氣又惱，說不出話來－－他就知道，她決定的事情，他從來都沒辦法說服她。

  「夏千語，我知道，只要你不想，我永遠無法說服你。但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們的轉機在哪裡？你說，我去做。」唐寧用力的閉了閉眼睛，慢慢睜開後，將心裡的怒氣與無奈全部壓下。

  「沒有。」夏千語搖頭。

  「你－－」唐寧不禁失望，看著她搖頭說道：「果然，你永遠這麼自以為是、你永遠這麼鐵石心腸。」

  「夏千語，你保護我、你不讓別人傷害我、你希望我幸福，可是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需要－－我只需要你愛我、在我身邊，你都做不到。」

  「我們之間談愛情，還有什麼意思。」

  「夏千語，其實我知道，我讓你回頭只有兩條路，第一條路，打破你對我所有的期待，做一個不幸福、危險的唐寧，你是不是會捨不得？」

  「你……」夏千語緊盯著他，似乎在判斷他話里有幾分是決定、幾分是賭氣。

  「但是夏千語，我不會做那樣的事，因為我不能讓父親失望，他已經再經不起什麼打擊了；我也捨不得讓你擔心，我總還是希望你能對自己好一些。」唐寧搖頭，嘴角的笑意滿是酸澀。

  「好。」夏千語輕聲說道。

  「第二條路，真心認同你的決定，遇到類似的事情，也會與你有同樣的決定。但我知道我若假裝，你定不信。」唐寧同樣緊緊的盯著她，臉上的怒火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還有平靜後的無奈與失望。

  「不需要。」夏千語輕聲說道。

  「所以我不能假裝，但我會這樣去努力。其實商業的環境與我之前的翻譯環境已經有太多的不同，有時候我自己也在想：我到底在堅持些什麼？」

  「我曾經想讓你知道：商業里除了算計和利益，也一樣還有人情。」

  「現在我放棄，有沒有人情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看到這裡的算計與利益。」

  唐寧說著，輕輕低頭在夏千語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後，鬆開握在她肩膀上的手，慢慢往後退去：「夏千語，以後在商業上我們是搭擋。既然只有超越你才有愛你的資格，那麼，我會做到。」

  「我沒有這樣說過。」夏千語搖頭。

  「夏千語，今天過來就是要告訴你：你結婚、你離婚，我都沒有在意過。我對林柏文也從來沒有嫉妒過，因為我知道你選擇的目的。」

  「我們的問題僅限於我們對商業交易的理解不同，沒有其它。」

  「所以在可以的時候，我會重新追求你；也所以……有些話我今天說過之後不會再說；我愛你，不會變。」

  唐寧說完後，轉身大步往外走去，直到走出大門，才轉身回來補允了一句：「我在這裡的東西，請你放回原位。我擔心你的生活里沒有了我參與的影子，你會忘了我。」

  夏千語低頭看了一眼手邊的拖箱，不禁皺起了眉頭，但抬頭看唐寧那張在她面前毫不掩飾情緒的臉、還有眸子裡的落寞與無奈，又不忍現在逼他。

  「明天我讓陳茵過來取了給你送回去。」夏千語以她的方式讓步著，卻不知這樣的絕決讓唐寧有多難過。

  「不用了，實在不想看到，你就扔了吧。」唐寧氣得摔門就走－－夏千語，真真正正的鐵石心腸。

  盛怒中的唐寧，忘了要去理解她、分析她，怒火中燒里，只有被她放棄、被她拋棄的難過與失望。

  一直逼著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的唐寧，他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他也知道夏千語的決定里，有太多她自己不能跨越的心裡障礙，但他真的怕－－怕她在放手之後，會有一天不愛了。

  「可是，我能拿你怎麼辦？」

  「我又能拿自己怎麼辦？」

  唐寧開著車，在街上胡亂的逛著。車開到孤兒院的山下，這一次卻並不想上去－－他以為，他可以用這種方式更靠近她一些、更了解她一些。

  可他發現，就算是更了解了又怎麼樣呢？

  她把自己禁錮在過去里不肯走出來，他還能怎麼辦！

  *

  唐寧走後，夏千語伸手用力推了一把拖箱，看著箱子在原地無辜的打著轉，眸色不禁一暗再暗。

  她愛的是真實的唐寧？還是理想的唐寧？

  為什麼她會心疼他的變化，而不心疼他失戀的痛？

  她明明知道，他是真的真的很愛她。如果連她這種在愛情里從來不自信、從來不認為自己也值得被愛的人，也能這麼強烈的感覺到他很多很多的愛……

  那麼他……

  當然很愛很愛，除了商業交易、除了她不夠愛惜自己，他都無底限的包容著自己的所有。

  夏千語伸手將一直旋轉的行李箱按停了下來，拖到房間後，重新打開、重新將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掛好。

  她也想，在有他的影子裡，重溫那些溫暖。

  「唐寧，第一次我對自己的決定不那麼篤定；或許……我們能在一起嗎？」

  「當然不，除了你我不會拿來做交易，其它的……。又有什麼關係。所以唐寧，何苦執著於這樣一個我。」

  夏千語的眸色一沉，伸手將剛掛上去的衣服全部扯了下來，胡亂的扔在地上，沉著臉，轉身去了書房－－除了父親，從沒有人能影響她的情緒至此。

  這樣真的很不好。

  *

  在書桌前坐下。夏千語打開電腦，開始處理京城湯氏的資料。

  *

  一周後。

  安安去了傳奇資本，陳茵回到了寧達集團總裁辦公室。

  唐寧一如往常的忙碌著，夏千語開始將項目給介紹給安安，讓她深度參與。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在繞了一個大圈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不同的只是夏千語離開了carlyle。

  好象，真的只有這麼一點變化。

  *

  一個月後。

  「唐總、唐總、唐寧？」

  陳茵伸手在他的面前用力的晃了－－她的總裁大人，已經盯著電腦看了有15分鐘了，她忍不住伸長胖子看了一眼……

  他的電腦只是一幅開機畫面好吧。

  那畫面是顧白的照片，圓呼呼的倒是可愛，可也不至於要一直盯著看吧。

  「唐總，張之南張總有新的報告給你，說是第二圈的未來城規劃需要您確認。」陳茵見他對自己的玉手視而不見，便將文件遞到他面前。

  「什麼？」唐寧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接過文件，快速看了一眼後，看著陳茵問道：「還有什麼事？」

  「安閣的基礎工程完工，今天是工程驗收、明天項目組會有二次驗收、預留了一周整改期，然後是市專家組驗收，組長問您參加哪一次的驗收。」陳茵翻開手裡的文件夾，邊看邊說道。

  「全部都參加，每一次的時間和行程發給我。」唐寧點頭。

  「好的，可是第一次會不安全吧？工地沒有完全弄好。」陳茵合上文件夾，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接下來。」唐寧指了指她手裡的文件夾。

  「好吧，接下來工作上沒什麼事了，就是安安問您，京城湯氏的事情你是否需要知道進度？千語姐可能這兩天會過去。」陳茵將一張紙條遞給唐寧：「我們聊天的時候隨便聊起的，所以她也沒專程給您打電話。」

  唐寧微微皺了皺眉頭，看過紙條後對陳茵說道：「幫我安排和張總兩小時後的視頻電話。」

  「好的。」陳茵拿筆快速記下唐寧的要求後，又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已經打開電腦開始工作了，只得轉身出去。

  好象他有些嫌她話多呢，每次都答非所問，直指主題。

  好吧，她還不是知道他心情不好，想讓他多說說話麻。再說了，項目組也交待過，第一次的內部驗收最好不要他去的麻。

  *

  「安安姐，求助。」陳茵回到坐位上後，拿起電話撥給了安安，語氣里又提撒嬌又是鬱悶。

  好吧，她做秘書這一個多月來，每天都要上演一出向安安求助的戲碼。

  「直接說，什麼事。」電話那邊，安安說話越來越乾淨利落。

  在陳茵看來，是越來越沒有感情：「和千語姐相處時間長了，都被她同化了，哼。」

  陳茵在心裡輕哼著，嘟噥了一句後，對安安說道：「京城湯氏的事情我和唐總說了，可是他都沒有表示，從表情也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我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那就別猜，他知道就行了。還有什麼？」安安利落的問道。

  「安閣的基建要驗收了，項目組說內部的第一次驗收可能會有危險，讓我側面提示唐總不要去，可唐總剛才說，每一次都要去，我要怎麼勸他？我看他不怕危險也。」陳茵為難的問道。

  「當然要去，你通知項目組在驗收前再做一次功課，同時做好當天的安全防護。」安安想都沒想，直接替陳茵做了決定。

  「你都不擔心唐總安全的嗎？」陳茵皺著眉頭問道。

  「基建工地若有安全陷患，大多會在於項目本身，人員還好。另外，只有這樣，才能促成項目組提前自行驗收，以保證工期內的驗收結果。陳茵，你一定要記住：大部分人的工作，是要用逼和哄，才能有好的結果的，你要做的是替唐總把關推進，別被他們唬住了。」安安說這話時，語速放慢了許多。

  「恩，好的，我明白了，那我知道怎麼處理了，謝謝安安。」陳茵連連點頭，在向安安道謝後，等她先掛了電話，她才放下聽筒。

  然後翻開記錄本，按安安說的，去安排接下來的工作。

  其實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已經覺得很吃力了－－她一個學話劇表演和舞台設計的大小姐，天天要和這些枯燥的數據和表格打交道，還要和那些老奸巨滑的職業油子鬥智鬥勇，她覺得自己都快掛掉了。

  要不是他長得帥。

  要不是天天可以看到他。

  要不是老爸叮囑自己現在不要亂跑，一定一定要穩穩的呆在寧達。

  她一定會被這些表格和數字、還有這些人給折磨死的。

  「堅持吧陳茵，哪裡再去找第二個唐寧呢？」

  「就算沒有愛情的希望，能呆在他的身邊也算是福利了吧。」

  陳茵用力的揉了揉發疼的腦袋，說服自己繼續堅持這樣枯燥又無趣的工作。

  *

  在安安掛了陳茵的電話後，坐在她身邊的傅陵便接到了唐寧的電話，問了京城的事情後，當即決定與傅陵一起去京城。

  「千語也計劃過去。」傅陵提醒他說道。

  「我去之後她就不會去了，我會安排她參加安閣的基建驗收。」唐寧淡淡說道。

  「好。」傅陵微微一笑，掛了電話。

  對一直看著他的安安說道：「千語去參加安閣基建驗收，你記得安排設計師跟過去，傳奇合作的是外形設計，與基建對接也很重要。」

  「好的。」安安點頭。

  「唐寧和我去京城，付女士這個人……我不知道怎麼說，我擔心對千語會有影響，所以唐寧不讓千語過去，我倒認為是正確的。」傅陵低低嘆了口氣，看著安安輕輕搖頭：

  「你說你的父母虛榮要面子，但你的父母是真心愛你，他們要的面子其實是為你要的－－在別人面前夸的還是你。這才是父母。」

  「可這位付女士……」傅陵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管千語認不認她、又或她認不認千語，她總還是千語的母親。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既然這麼複雜，就讓唐總多參與些。」安安點頭說道。

  「這個項目很重要。」傅陵懂安安的意思，但他仍是以項目需要來調動資源，不會為了增加唐寧與千語互動的機會而隨意安排。

  「知道了，也不知道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麼會算帳，是真的還是假的。」安安瞪了他一眼，低頭翻開自己的筆記本開始工作。

  「你－－好，你給我說說，我是怎麼不會算帳了。」傅陵見安安如此評價自己，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安安輕哼一聲，抬頭看著傅陵說道：「可能我不是很懂你們的世界，但我始終認為：只要人在、只要感情在，其它的東西沒了都可以重新來過。」

  「如果讓唐總和千語姐有機會重新來過，比你做一萬個破項目值當。」

  「什麼叫破項目，那是幾百億的項目。」傅陵不禁皺眉。

  「好吧，幾百億吧，那又怎麼樣。」安安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他。

  「你的意思我懂了，我會儘量安排的。」傅陵不禁失笑，起身彎腰，在她臉上偷襲了一下後，笑著說道：「我去唐寧那邊，下班過來接你。」

  「恩，再見。」安安不由得瞬間笑容滿面起來，看得傅陵心情極好。

  *

  安安的幾句話，並沒有讓傅陵看到唐寧和夏千語的機會，反而以前不理解唐寧的，今天理解了；以前以為不重要的，現在才知道千語堅持的原因。

  安安和唐寧是一種思維方式：他們重情，認為人在、感情在，所以的一切都可以重來；

  他和千語是一種思維方式：他們重果，一切做法都奔著一個結果去，就算也重情，也只會避免讓對方冒險，卻絕不會改變項目的取捨與方向。

  自己與安安的商業交集不多，這樣的差異在生活中表現並不明顯，加上安安個性好，矛盾也就不太明顯。

  而千語和唐寧，現在幾乎能算是同一級別的商業精英了，他們的碰撞太多；唐寧的個性也不錯，男人對女人愛情，大約和女人對男人還是不同的。

  所以他們之間的這個結……

  或許只能交給時間去解決了。

  傅陵輕嘆了口氣，給唐寧發了信息，約了見面的時間。

  *

  「她在收購湯氏的流通股？」唐寧看著傅陵問道。

  「恩，我開通了兩個帳戶，做了兩個大單，然後通知湯氏的人以有人惡意收購為由，申請停牌。所以付女士現在收購不了。整個事情就膠著在那裡了。」傅陵點頭。

  「和她見面的結果如何？」唐寧繼續問道。

  「我和千語的計劃，是與她進行聯合收購，這樣依然可以保證她在新企業大股東的地位。但她在企業的股份只能是乾股，只能參與分紅，不能參與管理。她拒絕了。」傅陵沉聲說道：「她說要和千語當面談。」

  「她想談什麼？是想利用千語嗎？」唐寧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是的。」傅陵的臉色一片沉鬱：「她想利用千語女兒的身份，陪她演出戲；再借千語的投資能力以及業界聲望，操縱股價，助她拿下湯氏。」

  「演戲的話，主要是演給老人家看吧？要千語扮小示弱嗎？」唐寧不禁冷笑：「操縱股價，這個是會坐牢的，她也是知道的吧？」

  「當然。」傅陵點頭。

  「她憑什麼認為，千語會答應她？」唐寧冷笑著說道。

  「憑千語是她女兒，她對她老公不是用苦肉計了嗎？我不知道這女人，會用什麼計來對付千語。雖然我對千語有信心，但這種母親……」傅陵說著不禁皺起了眉頭。

  「千語的意思呢？」唐寧輕聲問道。

  「我沒和她說，只說她不同意只擁有乾股，也不同意湯氏以後握在我們的手上。」傅陵搖頭。

  「我們現在沒有她的助力，就不能順利收購湯氏；她若找不到資金助力和控盤高手，也不能保住現有股份。是這樣嗎？」唐寧沉吟著問道。

  「沒錯。」傅陵點頭。

  「你心裡已經有主意了，但還是顧及千語？」唐寧看著他微微笑了笑。

  「是，所以我希望你過去，我們配合，不要千語出手。」傅陵的眉頭輕挑，冷凜的說道。

  「好。」唐寧點頭。

  「這就同意了？」傅陵不禁意外－－在知道全部事情後，他不是曾經還希望付女士與千語相認嗎？

  他以為，唐寧至少會去嘗試一下改變付女士，倒是沒想到這次這麼幹脆。

  唐寧只是斂著眸子，心裡的想法並不輕易流露，連傅陵，對現在的他，也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

  果然，在知道唐寧去了京城後，夏千語雖然有些不悅，卻也沒有再安排京城的行程，只是給傅陵打了電話，讓他注意節奏，不要拖沓。

  所以一旦遇上感情和項目的衝突時，她其實真的不相信唐寧能夠處理好。

  *

  「我就這麼不可信嗎？」唐寧聽見傅陵的電話，不禁搖頭。

  「你什麼時候讓她相信了，你們的問題什麼時候就解決了。」傅陵扯唇輕笑，將文件攤開來，與唐寧討論接下來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