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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3 官司的打法

2024-07-20 09:03:02 作者: 袁雨

  「唐寧,身份證號**。寧達集團總裁,傳奇資本董事長。」一位警官站在唐寧的面前,與他核對身份信息--居然,聲音還很溫和。

  「是我。」唐寧點頭。

  「因您涉及一起重大經濟案,我們需要請您回警所協助調查。因您有在境外3年以上的長期居經歷、且在立案期出境,所以法院批准了起訴方關於在開庭前由警所拘押的申請。」

  警官將批文出示給唐寧,然後將自己的警官證也出示給唐寧:「我是轄區經濟專案警司楊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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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給我家人打個電話嗎?」唐寧的目光從批文和楊警官的證件上掃過後,對著楊警官輕輕點頭。

  「我建議上車後再打,您是名人,在機場停留的時間越長,對您越不利。」楊警官看著唐寧,沉然說道。

  「好,謝謝。」唐寧微微笑了笑,拎著公文包,跟著警官的步子往外走去。

  這是他早已知道的結果,雖然比預想中來得更快一些,倒也不覺得意外。

  只是不知道千語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會不會發怒?

  還是會難過?

  應該都有吧。

  唐寧坐進警車裡--後排座,兩個警官的中間。

  若說剛才與楊警官對話時,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現在被兩個制服警官夾在中間時,唐寧終於感覺到了那種不得自由的壓抑感。

  「我給家人打個電話。」唐寧輕聲說道。

  「可以。」警官點頭。

  「謝謝。」唐寧斂著眸子,語調顯得低沉而黯淡--即便是早有準備,必竟他的成長一直是精英之路,犯罪與進局子這種事,真的到了事到臨頭,他心裡有道坎,堵得他無比難受。

  「千語,我是唐寧。」

  「剛下飛機,準備去警局,最近應該無法聯絡,你轉告陳律師找法官了解情況。」

  「是。」

  「是。」

  「是。」

  「唐寧,從現在開始,你的對外通話是受限的。」

  在唐寧說了第三個「是」後,他身邊的警官便高度警覺起來。

  唐寧側眸看了警官一眼,對著電話那邊輕輕說了句:「千語,記得我愛你,你好好的我怎麼都好。所以來看我就行了,再見。」

  唐寧收起電話,輕輕閉上眼睛,想著夏千語剛才在電話里說的事,心裡不禁擔心--林柏文,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不僅是想要千語離開carlyle嗎?

  *

  「夏小姐?」陳茵眼圈發紅的看著夏千語。

  「恩,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夏千語抬頭看著陳茵,輕輕點頭。

  「那……我們現在可以做什麼?」陳茵聲音哽咽的問道。

  「唐總之前交待你的事情,你一件一件去做;工作上有不懂的可以繼續問薛濤。」夏千語淡淡說道--那麼淡,好象就這樣輕易的接受了唐寧將會面臨牢獄之災的事實。

  「夏……你有打算救唐寧嗎?」陳茵有些失望的看著夏千語,自然的將對唐寧的稱呼換成了名字--這樣的擔心與著急,自然不僅僅是一個下屬的表現。

  急切之處,她也顧不得表面上的掩飾了。

  「救不了。」夏千語搖頭,看著陳茵說道:「你記住,不要有任何動作,等律師的消息。」

  「我……好的。」陳茵咬著下唇,轉身往外走去。

  「陳茵?」黎芷見陳茵出來,便立即站了起來:「我聯繫不上唐總,有兩個會議需要他親自主持,你能聯繫上嗎?」

  「唐總最近有事,暫時不回公司,有事可以找夏小姐或安安代理。」陳茵吸了吸鼻子,聲音輕輕的說道。

  「可唐總沒給我交待……這個……算了算了,我給唐總留言吧,問你什麼都不知道。」黎芷不耐的揮了揮手,似乎這樣才能找到些優越感。

  「那你發吧。」陳茵也沒心情與她爭執,只是抓緊了手裡的文件袋,快速往資料部走去。

  *

  夏千語第一時間聯絡了陳律師,得到的回覆是:原告方向法官提交的證據,顯示與目前正進行的安閣項目相關,涉及人員特殊,所以不能取保候審。

  但考慮到唐寧的特殊身份,與正在合作的安閣項目,所以法院會儘快安排開庭。

  「安閣?不是銀行帳嗎?」夏千語的眸色一緊,握著電話的手驀的緊了起來。

  「是的,法官在電話里大致提了一下,所以我現在正去法院的路上,這個需要與法官當面溝通。」電話那邊傳來電台廣播的聲音,陳律師顯然是在開車。

  「好的,那麼儘快是多快?」夏千語問道。

  「最快的時間是一周後。」陳律師沉聲答道。

  「這一周時間能探視嗎?」夏千語沉沉的吐了口氣,啞聲問道。

  「可以安排一次,由律師陪同即可。具體哪天,我確認後給你信息。」陳律師快速答道。

  「您先確認,不一定是我去。」夏千語輕聲回道:「陳律師,先不要通知唐寧的父親,他的手機號我會幫他註銷,重新辦一個放在我手裡,任何生意聯絡和他父親的溝通,這段時間由我來處理。」

  「好,辛苦你了。」陳律師原本聽到夏千語說不去看,心裡難免有些想法,再聽到她細至周到的安排,不禁又佩服她的冷靜與理智。

  或許,一個只有感情和擔心的戀人,遠比不上一個有主意有能力的戀人來得實用。

  於他們律師來說,對人和事的判斷,與做投行的人是同一種實用至上的思路。

  「我今天見過法官後,再見面溝通。」陳律師說到。

  「好,我等您的消息。」夏千語點頭。

  *

  在掛了陳律師的電話後,夏千語便即接到了張之南的電話,說是陳茵通知他回公司。夏千語只說知道了,並沒有對此有任何其它的安排。

  接著安安打來電話,向夏千語確認唐寧的消息。

  在得到夏千語肯定的回覆後,安安只用了20分鐘,便從傳奇公司趕回了寧達。然後趁夏千語還沒有離開,急急草擬了兩份人事調動文件,一份任命張之南為總裁特別助理,在總裁不在的時候代理公司管理;一份是將黎芷調離秘書崗位,升職為人力資源部培訓經理。

  「唐總安排的?」夏千語邊簽字邊問道。

  「是的。」安安點頭,看著夏千語說道:「唐總的意思是希望薛助過來,因為張總的重心工作還是在未來城,不能在本市停留太久。」

  「恩,我會考慮的。」夏千語點頭,將簽好的文件遞給安安,淡淡說道:「張之南回來後,我們三個人碰一下唐寧不在這段時間的公司運作。其它事情你自己先處理,有事和我或者薛濤聯繫均可。」

  夏千語說完後,便拿了車鑰匙往外走去:「公司的財務報表,以日報形式發給我。」

  「好的。」安安拿著文件,轉身看著夏千語挺直的背影,心裡的慌張也慢慢緩和下來--慌張與擔心根本就於事無補。

  唐總提前安排好了公司所有的事、夏小姐在突然知道的情況下,已經做出了最快速的反應--所以不能亂、人和事都不能亂。

  安安沉沉吐了口氣,將夏千語簽審的文件掃描進電腦後,分別發給了所有部門的總監,然後簡單解釋了這樣安排的原因,並通知在張之南回公司後,會有第一次全體總監會議,請大家做好準備。

  安安坐在唐寧辦公室的小會議桌前,守著電腦,等著各部門總監的回覆。

  外圍業務部門對公司的管理變化向來不敏感,只要沒有新的政策影響正常營運,他們都視作沒有變化,所以郵件很快都回復過來了。

  財務、資金、法務,都知道公司出了什麼事,所以也安安靜靜的回了郵件。

  只有離公司最近的幾個後勤部門,在收到郵件後,象炸開了鍋似的,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進來,問安安倒底怎麼回事;電話打不通的,就直接跑到了唐寧辦公室。

  安安看著一個兩個抱著資料夾從大門跑進來的總監,便輕輕放下了電話,緩緩起身,看著大家說道:「兩個普通的人事任命,大家的反應未免太大了些。」

  「唐總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需要有人代理他的職務,而且文件還是carlyle的夏小姐簽的?」

  「唐總已經三天沒有出現在公司了,這兩天的文件全部是夏小姐批的,到底怎麼回事?」

  「公司是不是要出事了?carlyle要收回寧達了嗎?」

  「安秘,到底是怎麼回事?」

  「……」

  有人急切的問著,有人只是沉默的看著安安,似乎想從她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來。

  不過安安讓他們很失望--一樣的沉靜、眸子裡一樣的帶著靈動的笑意,一如從前跟在唐寧的身邊時一樣。

  「安秘,還是和大家解釋一下吧,再說,任命書不應該是人力資源部發嗎?現在由總裁辦直接發,總讓人有些不好的聯想。」資產管理部總監,看著安安,溫和的說道。

  「一個簡單的人事任命,各位都是資深職場精英,這麼大的反應倒讓我嚇了一跳,要是唐總知道了,定會怪我處理不當。」安安笑笑說道:

  「我想大家可能搞錯了一件事。」說到這裡,安安的語氣停頓了一下,目光從各總監的臉上緩緩掃過後,輕咳一聲繼續說道:

  「因為唐總是老寧達的少東家,所以他在總裁的位置上,大家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寧達還是唐家的。」

  「而顯然不是,寧達是carlyle的全資子公司、唐總是carlyle任命的ceo,所以唐總的工作職責並不止是寧達,還有carlyle的其它項目。」

  「所以在他有其它項目的時候,臨時安排其它高管代職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若他真有什麼變動,應該會是夏小姐來發布文件,而不是我了。」

  安安聳了聳肩膀,看著眾位同事,曬然而笑:「至於為什麼不是人力資源部發布信息,因為夏小姐的管理線條到寧達這裡,便在唐總這裡為止。」

  「所以需要夏小姐簽審的文件,當然不能是總裁辦公室以下的部門文件。」

  「不知道我這樣說,大家可能明白?」

  安安的解釋很官方,也很符合流程,所以在場面上,大家也確實再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去追問唐寧現在的情況。

  大家在相互小聲交流了一下意見後,分別向安安打了招呼陸續離開。

  看著眾人離開,安安將手伸到背後,扯了扯被冷汗浸濕的襯衣,暗自吐了一口長長的氣。

  這是她第一次獨自面對所有高管的質疑,沒有時間思索的便要給出答覆。而且她知道,稍有一個回答不慎、用語不當,便會影響唐寧的聲譽與在企業的權威,更會影響公司的股票價格。

  現在這個時候,唐總的案子走向不明,夏千語再理智再冷靜,在奔波唐總案子的同時,還要負責carlyle正進行中的項目,不可能再有多餘的精力來管寧達。

  所以,她一定要穩住,不能在唐寧不在的時候,讓公司亂了。

  安安打開郵箱,陸續收到各部門的回覆,一切顯得井然而有序,安安慌亂緊張的情緒也慢慢平復下來。

  *

  「安安,為什麼調我回人力資源部?為什麼是陳茵通知張總回來?為什麼唐總的這些安排我全不知道?」

  剛剛安撫好總監們的情緒,黎芷又怒氣沖沖的推門而入。

  安安暗自嘆了口氣,伸手拉開身邊的椅子,示意黎芷坐下後,對她說道:「這些都是唐總的安排,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有機會你可以親自去問唐總。」

  「你這是炫耀呢?作為唐總的私人秘書,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闆在哪裡,也完全聯絡不上,你和我說親自問唐總?」黎芷惱怒的低聲吼道。

  「我知道你現在聯繫不上唐總,我也聯繫不上,所以我說的是有機會。」安安淡淡說道:「你也看到了,剛才兩份文件是夏小姐親筆簽的。在這個公司,夏小姐說的話比唐總更有效。所以你若還有疑問,也可以向夏小姐請示。」

  「你--」黎芷被安安堵得無話可說,卻又氣憤難平,只得說道:「安安,我們也是一個部門出來的,感情原本也不同於其它人,你實話和我說,唐總為什麼會這樣安排?這個安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明升暗降,你說我被自己老闆炒了,哪有臉回去繼續做培訓。」

  「你的想法很奇怪,我怎麼不認為是明升暗降?秘書的行政級別是高級主管、培訓經理的行政級別是經理,這明明白白就是升職;再說,唐總現在負責carlyle其它的項目,難道還能帶著秘書?」安安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的說道。

  「可是……」

  「黎芷,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有多忙,你的問題我真的回答不了,要麼你找唐總、要麼你找夏小姐,你一直問我也沒有用;再者,你自己做得怎麼樣,自己也應該反省一下--做為唐總在工作上最親密的夥伴,你本應該幫他與各部門負責人打好關係,可現在呢?你倒象總監的總監了,每個部門總監都看過你的臉色,你這是在幫唐總辦事還是在幫唐總豎敵呢?」

  安安擺了擺手,打斷了黎芷還想說的話,伸手合上電腦後,對黎芷說道:「你按文件的要求去新部門履職吧,我這邊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安安--你也不過是唐總的前秘書,你在這裡耀武揚威個什麼!」黎芷見安安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加上自己這樣莫明的變化,不由得怒火中燒,聲音不自覺的就大了起來。

  「安秘,京城張總來電話,請您將任命書上傳OA系統,否則他沒辦法做工作安排。」兩人正吵著,陳茵匆匆的推門而入。

  「天啦,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居然給忘了,夏小姐知道我這腦袋不保。」安安輕呼一聲,忙回身坐下,重新拉開電腦,急急的操作起來。

  「喂,黎某人,現在大家都忙得團團轉,你在這兒添什麼亂。」陳茵正一肚子的火沒處發,見黎芷一臉囂張的站在安安面前,便煩燥的走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黎芷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本小姐心情不好,想找人打架。」陳茵作勢往上拉衣服的袖子,一副小太妹的模樣。

  「你--神經病,沒修養。」黎芷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電腦里忙碌的安安,再看了一眼一臉嬌縱的陳茵,用力的瞪了她們一眼,便踩著高跟鞋蹭蹭的離開。

  「真弄不懂,唐總為什麼要留下她,也沒見多能幹。」陳茵瞪了黎芷的背影一眼,拉開椅子坐在安安的身邊,想著唐寧的事情,眼圈又紅了起來:「安安,夏小姐說,唐總的事情沒辦法。」

  「辦法是慢慢想出來的,夏小姐和陳律師都是見多識廣的人,資源也不是咱們可以想到的,所以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讓手上的工作不出紕漏,讓夏小姐能全力處理唐總的事情。」安安在OA系統安下發送確認後,便退出了系統,側眸對陳茵說道。

  「唉,我知道,我就是難過,又擔心。」陳茵無奈的點頭,眼圈紅紅的說道:「你說咱們唐總,那麼漂亮優雅的一個人,要是真得呆在那種地方……唉呀,我完全不能想像,我完全不能接受,安安,我難受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可是……相信夏小姐,她有辦法的。」安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聲音里也不自覺的帶上了哭音--說實話,看夏千語的安排,其實並沒有把握。

  兩人紅著眼睛看著對方,真是有種想抱頭痛哭的衝動,可想想現在的情況,又都憋著一口氣,想著自己還能再做些什麼,便又都努力的堅持著。

  *

  「Berlin,我有事找你。」夏千語直接去了林柏文的辦公室,見他正在與幾個同事開會,也不避嫌、更沒打算等他開完會再說,徑直走到他面前,冷冷說道。

  「你總是這樣,什麼時候都不給我留面子。」林柏文包容的笑著,轉頭對同事說道:「先散會吧,Charlene的事,是我的頭等大事。」

  「那我們去其它會議室繼續討論,稍後給你結果。」同事們曖昧的笑笑,收起文件起身離開。

  「你的意思是要放棄交易嗎?」夏千語沉聲問道。

  「你既然來找我,自然是知道,我手上的證據並沒有完全交出去。」林柏文轉身從冰箱裡拿了一瓶夏千語慣喝的純淨水,擰開後遞給她,邊說道:「我以安閣項目的問題立案,一來可以加快開庭的速度,這對唐寧對我來說都是好事,可以讓他在裡面少受些罪。」

  「安閣項目我們都知道,問題有,不算大,還到不了判刑的程度。」林柏文淡淡說道:「從開庭到宣判,這段時間我有沒有新的證據提交上去、要不要追訴新的事項,就看我們交易的進行程度了。」

  「你要知道,越往後拖,對我就越不利,對於搶占資源的事,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當然,越往後拖,對唐寧也越不利,他可是嬌生慣養的少公子,從小長到大怕是也沒吃過什麼真正的苦,這一下……」

  林柏言輕扯嘴角,神情越見認真:「而且,Charlene,我對你不放心。」

  「即便我手握再多的證據,我相信你有能力讓這些證據變得一文不值--所以,我必須在它們還能用的時候,將他們用到極致。」

  「好。」夏千語點頭,看著林柏文沉聲說道:「你的意思我這樣理解:你依據目標達成的速度,來控制唐寧案子的進展,所以我不得不全力配合你,讓你以最好的速度達成目標,是這樣嗎?」

  「聰明,正是此意。」林柏文曬然而笑,眸色傲然而篤定。

  「你曾經喜歡我?」夏千語突然問道。

  「是,現在同樣喜歡。」林柏文眸光微微閃動,在看著夏千語時,心裡隱隱的激動有些難以抑制--她現在提起他的感情,是想……

  「ok,那你應該很清楚,做為一個資深的投資人,都是怎麼對待感情的。既然你能向我出手,又憑什麼斷定我願意為了唐寧而放棄手握的資源?更何況,這些資源不止是我一個人的,還包括Gary。你說,我要為了唐寧去動Gary的地盤?」

  「若說我愛唐寧到這般地步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這麼做。但是有一點Berlin,你不該逼我--我夏千語和人談交易,從來沒有這麼被動過。一步一步被人逼著往後退、一步一步用手裡的資源來換取一點點的進展。」

  「Berlin,即便我願意用資源換愛情,卻沒有一個人、一件事,能換我的驕傲。所以……唐寧的案子,你看著辦。」夏千語冷哼一聲,抓了放在桌面的鑰匙,轉身便往外走。

  「你這是拒絕談判。」林柏文冷然問道。

  「不錯,你觸到我的底限了。」夏千語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Charlene,你的決定,我會轉告給那位少公子的。」林柏文揚聲說道。

  「請便。」夏千語說話的時候,人已經轉入了走廊的拐角,很快的就消失在了林柏文的視線里。

  *

  林柏文看著夏千語背影消失的方向,眸色一點一點的往下沉去--夏千語說得沒錯:她可以為了一段感情而放棄手中的資源,卻很可能不會為了一段感情而放下自己的驕傲。

  一個在投資界被人稱作女魔頭的人,被同行逼到節節敗退的滋味兒,確實不好受。

  所以……

  所以她真的會放棄嗎?

  任由唐寧被關進去?

  林柏文自己並不是把愛情看得很重的人,所以他更能理解夏千語最後的這番話,也所以他也有些猶豫起來--後面的棋,到底要怎麼下!

  *

  晚上,夏千語與陳律師在寧達公司,唐寧的辦公室見面。

  陳律師將抄下來的原告證據清單遞給夏千語,皺著眉頭說道:「我們一直將目光放在公司帳上,但對方卻拿了安閣項目里,違規選用供應商,低價高報的事情來說事--這讓我很是不明白。」

  「因為寧達與安閣簽的是預算合同,低價高報根本就沒有意義。對方提供的低價高報的證據,是企業處理稅務成本的一種做帳方式,只存在違規,不存在違法。對方的殺手鐧不使出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夏千語接過清單,迅速看了一眼後,對陳律師說道:「我下午去見過林柏文,知道他是為什麼。」

  「哦?」陳律師疑惑的看著夏千語,等她的解釋。

  「林柏文的目的是通過我和Gary手裡的資原和權利,拿到對中國公司的控制權、以及在總部管理層的話語權。」

  「但是他若一下子將案子整死,我們和他之間就失去了交易的意義,所以他用這樣的方式,控制案子的進度,以此威脅我和Gary,以最快的速度助他達成目的--因為我們的速度越快,唐寧的案子就越有可能早結。」

  夏千語看著陳律師,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來。

  「所以他手上捏的證據,要根據你們配合的程度,一樣一樣的放出來?」陳律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是這個意思。」夏千語點頭。

  「那……你的意思是……」陳律師沉眸看著夏千語--對方若不一次性將所有的證據拿出來,而是在每天次開庭的最後留一點尾巴,在休庭期間又提交新的證據的話,他根本就不能做完整的辯護。

  而且以對方這樣的節奏,法官很可能會改庭審為問詢式審判,這樣也不利於辯護。

  總之,這對唐寧來說,是最最不利的一種方式。

  這還是在夏千語肯配合的情況下……

  「陳律師,我只想問您,如果我們被對方這樣一步一步的牽著走,對方一次又一次的爆出新的證據來,唐寧的官司,您有多大的把握?」夏千語沒有回答陳律師的話,反問他對官司的把握。

  「我想問夏小姐,你能拿多少資源來與對方做交易?而要達到對方的目的,你又需要多長時間?」陳律師同樣沒有回答夏千語的話,反問她可以把控的節奏。

  「他想要的我都能給,時間至少在半年以上。」夏千語沉聲說道:「中國公司的控制權很簡單,我的上級做一紙調令,就能全部移交給林柏文;但總部的話語權,很難。」

  「他想要的資源你都能給,那麼……你願意給嗎?你有把握做到:給了對方要的東西,對方就真的不再告唐寧了嗎?那些證據呢?」陳律師凝眸看著夏千語,目光裡帶著疑問、帶著思慮。

  夏千語的眸光微斂,淡淡說道:「都可以。」

  「如果是這樣……」陳律師的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打著,半晌之後,對夏千語說道:「我現在回答你的問題。」

  「請講。」夏千語的眸色微微緊張。

  陳律師沉聲說道:「我不考慮對方在資源上步步緊逼,會給你帶去什麼損失,我只考慮唐寧的官司。」

  「我明白。」夏千語點頭。

  「如果對方一次一次的不斷爆出新證據,對唐寧的官司極為不利--會給法官造成一種印象:唐寧是個太狡猾的商人,犯罪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所以證據很難搜集。」

  「最後就算對方拿到想要的資源,而選擇撤訴,法院也走公訴程序,加上法官的印象已經不好,所以從重量刑的可能性很大。」

  陳律師如實說道。

  「也就是說……」夏千語沉眸看著陳律師,最後的決定,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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